小鸟你也没家吗

苍白的芦苇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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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子是个聪明活泼的孩子,人生的辉煌发生在10岁以前:口齿伶俐,小嘴蜜甜,穿戴整齐,长相俊美。可谓人见人爱,加之智力开发早:两岁半满大街念标语,5岁半上学,年年在级部名列前矛。成几何时,木子是众位妈咪的偶像,大有生子当如木子的感慨。

    父母从他记事起就打打吵吵,她们闹过无数次离婚,木子抱着伤心的妈妈哀求:妈妈,你为我受的苦我都记得,我求求你不要离婚,那样小朋友会嘲笑我的。

    不幸的是,父母还是离婚了,在他小学毕业的那一年。

    以全校前十名的成绩升入初中的木子,学习成绩每况愈下起来。三年初中,问题多多,他和每个班主任都有摩擦,老师留的作业多,要告人家;班主任业务素质差,要换老师,三年换了两次班。学习成绩一落千丈,而且有撒谎的毛病,开始有意逃课,有一段时间,每天上学前,木子都说他病了,带他去医院看病,也没什么病,一会功夫,孩子活蹦乱跳的。高中时代,木子逃课逃了一个更绝的:头晕,昏睡,视力不清等,家里的医院诊断为脑瘫什么的遗憾终身的病,伤心欲绝的妈妈带上家里所有的钱,把他带到省城看病,在走廊的大排椅上,妈妈佝偻着身子,抱着昏睡的儿子眼泪不断,眼看着一个家庭就这样毁了。发生戏剧性转折的是,一位老专家诊断后说没事,你们可以回家了。

    妈妈问过他是不是家庭给他造成压力,小男孩不承认,他们还像原先一样生活,原先有家的时候,爸爸也没给过他太多关爱。*

    老师说他交往的朋友全是单亲家庭的孩子。

    父母离婚前,他正好小学毕业前夕,木子天天面临一个问题:要爸爸还是要妈妈。双方各有一个亲友团对他轮番轰炸,他好犹豫,要爸爸还是要妈妈,他只能选择一项,这么小,就要自己安排自己的前途。

    一个十岁的孩子,早晨背着书包上学去了,下午回来就可能没家了,那些天木子过的就是这样战战兢兢的日子。真想避开这一刻,可这一刻还是来了,头天晚上临睡前妈妈最后一次问她跟着谁,第二天是爸爸妈妈离婚开庭的日子,他照常上课、玩耍,课间10分钟,他和同学在楼道里追逐着玩耍,忽然看见姨来学校接他,他和姨的关系一向很好,他好长时间没看见姨了,可这次他看见姨,转身想偷跑,姨悚然一惊,在木子眼里,姨像一个恶魔一样。姨把她带到法庭,法官征求他的意见时,爸爸家的人和妈妈家的人分站在两边,木子选择了妈妈,虽然在大家的意料之中,可谁都可以从一个十岁的孩子短暂的迟疑中读出伤悲。

    木子上了高中后,偶然的一个机会,姨收拾书橱,看到木子初中时的一副铅笔画:一大片原野,一只小鸟在天空飞翔,题目是:小鸟,你也没家吗?看着孩子稚气的笔迹,姨的泪流了下来,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就发出这样的天问,生活给他的生命底色涂上太过沉重的颜色。

    现在木子依然是个让人格外操心的孩子,不过,孩子,你要学会面对现实,不管你对现实多么不满,现实终归是现实,他摆在那里,像一个伤疤那样,不会改变,所以,自己要学着慢慢改变自己。

    你知道,虽然你失去很多,但这世上还有许多爱你的人。

    希望你慢慢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