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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子出了四槐的大门,欣喜若狂的往自己家走来,不时的摸着自己的上衣兜,拐了个弯儿,来到街上,到熟食店要了一个猪心,一个猪耳朵,四个鸡手,再来四个松花蛋和一瓶白酒,边走边笑着,心想自己要走运了,一向抠门的四槐,今天是出了大血,能先支付二千元钱,求自己去跑山,林场所管辖山林,以及部分未开采的原始森林,自己再熟悉也不过了,那片有松树林,那片有柞树林,桦树林,这些事情都在自己脑子里装着呢,干了二十几年的护林员,没想到今天也能用得上,这两千元钱是看树的跑路费,可以说是白得的,如果放倒一棵树,四槐还要额外给采伐、装车的人工费,心里正高兴,抬头看看路过彩票中心,自己心想,不如好上加好,拎着熟食又进了彩票中心,买了几张福彩,说不定五百万元大奖还在等着自己。把彩票工工整整的装进了贴身的衬衣口袋里,哼着小曲回到家中,他的媳妇从社区刚刚回来,拿出餐具要做饭,见山子高兴的、悠闲自得的样子回来,山子的媳妇问:“你今天回来的咋那么早呢?”
“我搭四槐的车回来的,他去山里林场办事,我顺道搭个车。”山子说。
“你拎的啥东西。”
“这是今天晚上的下酒菜。”
“你从哪拎的?”
“我能去哪拎呢?自己买的呗!”
“胡扯,你兜里又没有钱,是不是又在外边赊酒赊菜了,这日子还有个过。”媳妇说着把锅刷子扔到锅沿儿上,气得直嘟囔,山子也没听清楚媳妇说什么,只顾着高兴。
山子看到媳妇不高兴的脸色,赶忙上前说:“我捡个大元宝换来的。”
媳妇没有搭理他。
山子把酒和菜放到桌子上说:“这都是现成的,切一切就行,咱俩好好的喝一喝。”然后,又从兜里掏出买完酒菜剩下的九百多块钱,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媳妇。山子把两千元分成两份,一份把买了菜剩下九百多元,给了媳妇,一份私自藏了起来,留作小金库。
山子媳妇一看一沓百元大钞,高兴的说:“刚开完工资,你哪来的,是发奖金了?”
“胡扯,奖金要到年底才开呢!”
他的媳妇感到莫名其妙的愣了愣神,山子哈哈的乐了起来。“我说是捡了个大元宝你不信,你猜不出来了吧!你赶快把熟食给我切了,酒倒上,咱俩边吃边说。”
今天山子媳妇很听话,没有骂山子,把熟食改了改刀,四个菜端了上来,倒了一壶酒,眼巴巴的看着山子,心想到底是怎么回事。山子看他媳妇惊讶的样子,赶忙说:“四槐想做一批茶几、椅子、衣架等根雕,今天他们好几个人开着车,到山里找树根,在山上转悠了一天没有找到理想的树根,回来到时候,正好路过我们林场看见了我,把他们的来意说给我听,他们知道我是护林员,想问一问我知道不,哪里有他们所说的那样的树,我说知道,他们非让我领他们去看看,我领他们去看了一个直径六十厘米的小叶柞木,他们非常满意,还想让我领他们多看几个,我推脱说路远,天又晚了就没去,回来他把我拉到他们的厂子,跟我聊了半天,让我给他找空心树,给我一千元钱作为路费,满山跑一跑,有好的就组织人采伐,挖根,造段,每一棵都单独给钱,你说我是不是捡个大元宝。”
“伐完了你也运不出来,林业检查站不收拾死你的。”
“说好了,用大车、吊车,过检查站都是他的事,我只负责伐树、装车,其余我不管。别说拉几根朽木根,还跟林场打了招呼,再说,四槐是谁呀,正科级干部,自己还经营一个大木材加工厂,他家也有实力,姐夫妹夫,还有外甥,有的在林业公安局,有的在林业检察院,有的在木材科,都还是头头,别说拉几棵朽木,就是往外拉红松都能办到,花不花钱很难说。”
山子媳妇自然的也就高兴,又倒了一杯酒给山子,这是以前没有的事,山子美滋滋的,喝的那个高兴,放开了手脚,山子喝多了,躺在床上闷头就睡,山子媳妇看看山子,小嘴一抿,然后说:“你就那么点出息,给你那么点小钱,你就不知道东西南北了!你不知道人家比你赚得多去了,你呀,这辈子也不会有出息了。”收拾了桌子,关上门出去了。
山子媳妇经常来附近的食杂店打麻将,几个老娘们在一起‘嘻嘻哈哈’天南地北的,张家长李家短的,在食杂店里得到传播,虽说她笑话山子没有出息,可她今天还是很高兴,喝了两杯酒,在麻将桌上的话就多了起来,叼着香烟打着麻将,好奇的把自己家事说了出来,别人都不觉得好奇,因为林业人吗,往家弄几棵树算什么,不那么大惊小怪,可她忘记了麻将桌里有四槐的弟媳小梅,小梅听着也没说什么,山子媳妇冷不丁的看到小梅,惊了一身冷汗,拿起自己的左手朝着自己的脸‘啪’的打了一个耳光,自言自语的说,看我这张臭嘴,没有把门的。对小梅说“咱们都是好姐妹你不要多想,我不是有意说出来的,你别介意。”小梅说:“你真有意思,关我屁事,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山子媳妇也没再说话,低着头打了几圈麻将,玩够圈自然而然的散了局。山子媳妇担心小梅把话说给四槐,回到家中看看山子还在睡觉,也没有对山子说。
小梅回到家中,却当信息的传给了五斤。五斤是开木材加工厂的老板,规模与哥哥四槐差了一截,虽说是同胞兄弟,同行必然相争,但是,五斤不示弱,木材渠道不如哥哥,但是,他却横向发展,组建了一个室内装潢公司,还经营着一个学生公寓,在这几年又热上了建筑行业,几年下来,要比木材加工强多了,今年施工项目已经出来了,他在区建委竞标会上以很强的优势中了标,筑造河堤,他得到了二千延长米的施工承包工程。如今春暖花开的时候,备料已经开始了,甲方的预付资金,始终还没有到位,五斤在家里犯愁呢!材料一天一个价。五斤听小梅说着,低着头,一棵接一棵的吸着香烟,琢磨着哥哥弄根雕的用意,突然,他把刚刚点燃的香烟,狠狠的摁死在烟灰缸里,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小梅问他:“你去哪”
“我去山子家。”
“你别找事了,人家不让说,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天已经大黑了,人家都睡了。”“他们睡觉我也得把他们从被窝里给揪出来,你就别管了。”
五斤头也没回,急匆匆的来到山子家。他的家与山子的家并不太远,都在林业大院里
前后街。
山子媳妇打完麻将回来,看看山子还在熟睡,铺上被褥,招呼山子好好睡,山子没有动,她也懒得理他,心里有种恐慌感,电视也不看了,关掉灯,自己径自睡下了,心里烦也睡不着觉,两眼望着窗外的明亮的月光,呆呆的。突然,听见敲门声,心里更加慌张,用手急推
山子,山子哼了哼没有动,门外的敲门声更加急了,她更加害怕,使劲的踢着山子,山子醒了,急歪歪的说:“你这老娘们想干啥,觉也不让我睡好。”
“你听外面有人在敲门。”
“你去开门不就行了。”
“我都睡了。”山子媳妇无奈的说。
山子打了一个‘嗨’声,伸了一下懒腰,起来开了灯,出来开门,边走边说:“谁呀?”“我,五斤。”
“干啥,深更半夜的敲门,有急事呀?”
“你开门吧,有急事。”
山子把五斤领进门来,这时山子媳妇也穿好衣服,趴着门探出半个头来听,山子把五斤让进屋里,五斤对山子媳妇说:“嫂子,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休息了。”
“没事,兄弟,这么晚来有事呀?”
五斤看了看炕上的被褥没有来得及叠起,很随便的卷到一处,五斤也不客气的脱了鞋,坐到热乎乎的抗头上。问:“大山哥,我问你,我哥和我谁与你的关系好?”
“这还用说吗,咱俩是从小的光腚娃娃,总在一起玩,没的说。”
“那好,你今天去我哥那里,我哥对你说的事,你跟我学一学。”
山子看了看他的媳妇,用眼睛狠狠瞪了一眼,心想这个败家的老娘们,肚里一点话也不留,屁大的功夫就说出去了。
五斤看到山子的眼神说:“你别怪嫂子。”山子无可奈何地讲了,从山里到四槐的工厂的事情的经过,唯有把四槐给的二千元钱说成一千元,因为他的媳妇在眼前,其余一点不错的讲给了五斤。
山子是个低等彩民,经常帮人家装车赚个装车费,作为自己的小金库,瞒着妻子打打彩票,梦想着五百万元的大奖,想着一夜巨富的念头,平常的工资一分不差的交给妻子,烟酒都是妻子给他买,兜里常常只有十元、二十元的车票钱。多了妻子也不给他,有时他也生气,妻子管钱管的太紧,反而,他看妻子经常出去打麻将,他喊过,他骂过。不过妻子玩的小,手把还算不错的,输的时候少,他也就不在意了。家里的钱是有数的,再者说,有个儿子在上大学,定期的汇款是他们的责任,又从来没有让孩子为难过,他对妻子管家还是很赞成的。也就不计较自己的穷相了,剩下的一千元钱在没有回家之前他就藏到别处去了。也就是他的小金库。
五斤又问:“我哥没说做根雕有什么用途?”
“没有,我听他的大舅子说,好像送给谁,具体的我不知道,而且不是一个两个的。”
“大山哥,你给我哥伐树我想参与一下。”
“你怎么参与,你也想做根雕?”
“不是我想做根雕,本来我厂就有根雕的这个项目,我还办过展销会呢,你忘了?如今厂里没有好的材料,特别是小叶柞树根,粗的几乎是没有,当你发现有好的,是否能让给我,就算帮我的忙了,我也急需几个,你考虑考虑,不,没的考虑,你必须帮我。”
五斤的双眼紧紧的看着山子一动不动,山子为难的脸色也透露出一些惊讶,没有吱声。
五斤接着说:“咱们哥们在一起玩了四十几年了我想你会帮我的,都是好哥们。”
山子说:“四槐知道了,我还怎么为人,怎么再处,五斤你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
“我不全要,挑一个两个的,我们俩都要守口如瓶,我给你价格是我哥的价格的双倍,但是千万不能说出去,我哥要是知道了,不知道该怎么收拾我呢。”
五斤两眼直勾勾的望着山子,好像很可怜。山子不好意思了,低着头也不敢看五斤,思量着怎么办,帮五斤吧,哪有不透风的墙,早晚都要知道的,那两千元钱就要回笼了,不帮吧,哥们不错,求到我了,还有点怕五斤学给四槐,气的他瞪着妻子说:“你那破嘴装不住话,你上别的屋去,少听我们老爷们谈正经事。”
山子媳妇说:“谁稀罕管你们的破事。”关上门走了。
山子和五斤又谈论一些事,商量定下来后,五斤满意的走了。
山子几天来没有去装车,徒步走进了原始森林,发现了四五棵小叶柞树,打电话告诉了五斤,五斤开着车去看看了说不够档次,山子然后再给四槐打了电话,看后很满意,让其伐了。山子开始组织人员动了起来。
过来十多天,五斤正在办公室里与建筑工地的项目经理谈事,手机响了,是山子打来的,让五斤去他们的林场场部,他在那里等五斤,说要领去山里看看,准保五斤满意,他在林场场部打的电话,电话里不好直说,在山中手机没有信号,只靠场部的那部电话来联系了。五斤说他一会就到,让山子在林场场部等他。他放下电话对项目经理说:“剩下的事你看着办吧,需要大钱时,我回来再说。”
五斤开着车,把他大舅子乔大也叫到车上一起去了山里。五斤开车来到林场与山子会面,山子上车领路,车跑了很远,下了车又徒步走了半个小时来到山脚下,山很陡,牛马都上不去,爬山虎就更不用提了,五斤跟着山子每走一步都拽着小树或山葡萄、山花椒藤往上走,五斤到了半山想不上了,看了看走了一半了,又不想放弃,边走边歇着。走了一个小时才到达半山顶,终于到达了地方,五斤真的很佩服山子,这个地方他是怎么找来的,上来一趟多么不容易,山子说他那几年看林子,这里有柞树,采木耳时上来过,山子指着前面一块平台地,告诉五斤,我看的那棵树就在那里。五斤顺着山子指的方向看去,前面缓坡上,一片柞树林,林子很密,歪七竖八的长着,也有零星的几棵桦树,椴树。
山子指着前面一棵小叶柞木树说:“就是那棵啦。”五斤看到一棵高大的小叶柞树,很突出的立在半山峰上,走到跟前,朝着这棵大树看去,主干似乎已经死掉了,但是,还有稀稀拉拉的几个小分支还有绿叶发芽,根部直径大约有两米的样子,树身上的树瘤、树疤很多,还有多处烧痕,五斤看的眼都直了,围绕着树根转了好几圈,对乔大与山子说:“这树有千年啦,经过雷击,也经过大火烧,这辈子没有看过这么大树,以后也不可能看到的,树是死了,要不死,咱们给伐了,那就是罪人,这可称得上是树的祖宗了。”
山子和乔大没有言语。五斤看着树根的上部,麻麻癞癞的连成片了,像蟾蜍、像鳄鱼的皮一样高低不平,没有树梢,可能被雷击掉了,树的支干也已经枯干了,但是还是探出去有二三十米远。树根又发出新的小树,直径也有四十厘米左右的次生林,五斤很高兴,低下头去琢磨,怎么伐倒树,怎么才能运走。
五斤回头对山子说:“多上人,人少了一天根本就弄不回去。”
山子说:“干这个活不能用人多,我们四五人就行,别人就不要了,人多嘴杂,影响不好,我们一天弄不下去,那就两天或三天,直到运下去为止。”
五斤说:“人少了放不下去呀,截成段往下滚,山坡还那么陡,撞到树上还不撞碎了。”
“这个你不用管,你给我预备两个链式拉力器,一捆铁线,两根大鬃绳就行,但是你得给哥们多点钱,上来一趟就小半天,连吃代喝的也很费劲。”
五斤说:“山哥你就干吧,绝对没有问题,按我哥给的价格的双倍给你,我还提供车送你们,包吃喝的。”
第二天五斤安排了乔大,把山子需要的都弄全了,又多加了两箱矿泉水,一起准备就绪。五斤给山子打电话,告诉他都已经准备齐了,问什么时候带人上山。山子说:“把四槐的几棵树运到山下,再来弄这棵。”五斤急了,让山子回来一趟,再准备一下,明天就上去,四槐的那些工具都不用。山子答应了,一会回来找工具,也就是油锯,板斧,杠子之类的。
在加工厂的办公室里,五斤心想,生长千年的柞树根,已经归了自己。五斤坐在办公室的老板椅子上,用右手托着腮,上下嘴唇紧咬着吐出一半的舌头,两眼斜视着那盆生长茂盛的盆竹,一动也不动的望着,沉默了许久。这件事做的不地道,撬了哥哥杠,如果不这样,哥哥是不会让给自己的,自己太需要它了。哥哥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样呢?
实在是太可怕了,再不敢想下去。顺手从桌子上拿起玉溪牌香烟,弹出一根来叼在嘴上,打着火吸了起来,然后把两条腿放在桌面上,两眼依然望着那盆盆竹,口里吐着一个一个的烟圈。
“吱”门被拉开了,乔大一手提着油锯,一手拿着扳手走了进来,把油锯和扳手放到墙角的位置。
“五斤,现存杨木还能维持到明天晚上,再不进料后天就要停工了。”
“我已经安排完了,在林场先买了400米陈材,下午就组织往回拉,你负责检好尺就行,先维持一段时间,咱们的采伐令已经批下来了,我这几天还得与山里面沟通沟通,先把树根给弄回来,我急着用它。”
乔大望着五斤似乎不太理解,没有吱声,五斤也没解释。
“老弟与省肿瘤医院联系好了,有床位,后天准备送老妈去看病。”乔大说。
“啊,我知道了,费用我全出,钱的事不用你们管,你们把老太太随身带的准备一下就行,老太太知道自己是什么病了吗?”
“不知道,没有人告诉她,怕她接受不了,她知道了肯定不能去。”
乔大有意的用话点了一下五斤,五斤没有往上缕。乔大看着五斤仍然还是脸上没有表情的看着花盆,好像乔大根本不存在一样,紧皱着双眉,嘴里不断的吐着烟圈。乔大用手在自己的脸上轻轻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心想真他妈的没用,一到关键时,话怎么也说不出来,都是自家人,有话直说呗,可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乔大头一低、一跺脚,心想算了,到那天再说,还是亲属,别把事搞的太僵,脸面过不去,让外人笑话,说了一声:“工人都下班了,我回去了。”他扭头出去了。
乔大的这一系列动作,五斤好像没看见,依然吐着一个一个大小不等的烟圈。乔大出了门来打了一个“嘿”声,自己想着回家怎么对媳妇说呢,毕竟五斤是自己的妹婿,不能向工人一样到号就得开资,当天不开,第二天就给你集体罢工,给你老板脸色看,自己不能那样做,一来是亲属,二来是自己做不来,脸皮薄,工人到月就开资,自己已经几个月没有开资了,虽说月薪两千多元,自己从来没跟五斤提过工资,倒是五斤说了几回,说自己不缺钱,放到这里攒着,拿个大把回去,是的,以前家里不用钱,没有什么事,媳妇开个小食杂店,吃喝拉杂都能过去,如今老母病重急去省城大医院做手术,得需要大把钱,哥几个都在凑,自己是当大哥的不能比别人多拿吧,也得起个表率作用,弟弟妹妹都看着呢,乔大越想越烦,自言自语的说,怎么办呢!
午休时间到了,工人陆续的走出厂大门,乔大无精打采的也跟随人群往回走,出来门不远,后面有人在喊:“乔大、乔大。”乔大在琢磨事没有听到,后面过来一个骑自行车的工人,到了跟前顺手拍了他一下,把乔大吓了一哆嗦,扭头看了看,那人告诉他,后面有人找你,说老板让你回去。乔大转身回到厂长办公室,推门进来。五斤说:“大哥,中午别走了,山子一会就来,今天跟我吃锅子去。”
“就是这事!”
“是的,没有别的事。”
“没有别的事我回去了,你嫂子都做好了等着我呢。”
“我给大嫂打个电话,告诉她一声,让她自己先吃吧,不要等了,不回去了。”五斤顺手在办公桌上拿起了电话“喂,大嫂,我是五斤,。”
乔大看看电话都已经打完了,自己没有理由说走了,也就只好坐在长条椅子上,虽然是老板请客吃饭,乔大心里有事不痛快,心不在焉的坐在椅子上,呆呆的样子,看上去好像很累的样子。
时间不长,山子推门而入,五斤这才站起身来,满脸笑意的让山子坐下,山子急匆匆的问:“五斤有什么急事,非得现在回来不可。”五斤说:“山哥、我的大山哥,我急、我太急了,你不回来我心里就没有底了,今天都把东西准备好了,明天早早的就上去。”
“订好的事能错吗,放心吧。”
“饭菜明天我给你们带去,油锯,大哥已经修好了,另外还缺什么?”
山子看看乔大准备的差不多,也没有别的需要的,点了点头以示不缺了。
五斤请山子吃了一顿海鲜火锅,乔大作陪,临走时,五斤又给山子买了一条香烟,山子高高兴兴的回去了。
第二天,山子与他伙伴早早的来到五斤的工厂,乔大把应该装的东西都放到五斤的车上,山子看了看说:“行了。”五斤开着车经过市场又买了些熟食和酒,开车驶进了山里。
五斤本来想不上山了,但是又不放心安全,跟着山子来到原始林中,爬到目的地后,大伙坐到一起喘着粗气,出了一身汗。
山子拉动油锯,‘呼呼’的响起,声音在林中瓮声瓮气的传了很远很远,山子以前干过伐木工,对伐树他倒是内行,树倒的方向他是知道的,树是空心的很快就伐完了,五斤他们早早的就远离了这棵树,再三嘱咐,千万不要伤着大树根生的那棵小树。
山子说:“你一百个放心。”等树断后,树身不倒,五斤有点害怕,这怎么办?去拽绳子那可是很危险的,山子离开了大柞树,站在远处,使劲的喊了一声‘顺山倒’,说也怪,大树慢慢悠悠的倒了下去。虽说五斤他们离大树远了一些,这时候是春天,有的雪还没有化,有的树根本就没有发芽,透视度很好,等树倒下之后,五斤急忙上前去看树倒地撞击的痕迹,五斤转身看树洞心时,突然从树洞中串出一条大蛇来,有两米多长,五斤吓得腿都哆嗦了,口里直念‘阿弥陀佛’,山子赶快把五斤拽到一边,有个工人看到蛇后要去抓,五斤赶紧的喝阻了他,不一会,又有一条慢慢的爬了出来,紧接着两条三条的朝四处逃去,山子查了查总共有一百多条,山子要把树再截断时五斤不让,说今天不弄了,回家,明天再来。工人们都感觉上来一次不容易,不想下去想干完再下去,现在已经是小半天了,都说没什么,经常在山里看到蛇,没什么怕的,都抓过,只不过头一次看到这么多蛇在一起,五斤说:“哥们,工钱我照样给,今天就听我的,今天什么也不干了,回去咱们喝酒去。”工人们听到老板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谁也没有再言语,收拾工具准备下山。五斤朝大树方向磕了几个头,嘴里念念有词的嘟囔着,山子在一边站着,心里觉得很好笑,但又不能显露在脸上。
五斤带着工人下了山。回来对小梅说了经过,小梅问:“伤着蛇没有?”
“我看见第一条蛇后,我吓得都要尿裤子了,山子把我拽到一边的,我那还敢去看,听工人说,没有伤着蛇。”
“谢天谢地,没有伤着蛇就好。”
“树已经放倒了,蛇都跑了,明天我再去把它弄回来。”
一夜五斤都没有睡好,心里非常惋惜,要是知道是蛇穴,说什么也不会伐倒这棵树的。天刚刚放亮,五斤忙洗手上了香,乔大来时,五斤嘱咐乔大开车去市场买了五百个鸡蛋,一盘鞭炮,香、供品等。山子和他的工友们,来到五斤的厂子,乔大开车,他们再次来到山中,昨天没有仔细看,今天好好的看了一遍,树还好没有被摔裂,只有树皮脱落了几块,树洞里也没有发现死蛇,五斤把供品摆放整齐,点燃香烛,对着山的四面磕了十几个头,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尊敬的山神呀,不是我在冒犯你,都是山子的主意,是他骚扰了你,是他毁了蛇族一穴,如果你和蛇族要报复的话,请找山子他们去吧。”絮絮叨叨了半天,别人也听不清,等香火燃尽时,把鞭炮点燃,顿时在山林中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惊得林中小鸟四处乱飞,打破了山中的肃静。然后才让山子按着他的意图把树断成四段,接近根部的三段都是一米二三左右,剩下半截树身连着几枝刚刚发绿的树枝。工人小心的把树筒子慢慢的往山下移,乔大把五百个鸡蛋放到剩下的树洞里。五斤和乔大二人才往山下走去。
一连三天,山子他们才把二段树洞和一个树根运到能进车的地方,五斤把它运了回来。放到车间,先剥掉皮,露出了柞木的纹理,五斤的心放下一半。打电话找来二十年前在一起学画、学雕刻的师兄弟,参与雕刻,经过半个月的雕刻,又请了当地的诗人写了一首词刻在上面。第一件根雕椅子终于完成了。起了个名字叫‘龙虎椅’,按雕刻的制作工序制作,一件非常完美的工艺品出来了。高一米二,直径两米,能坐双人,左扶手是根据树瘤的走势巧妙的雕刻成巨蟒呑蛋,右扶手是一个下山虎,扬起高高的头,雕刻的栩栩如生,坐面用黄柏树、白桦树立插镶嵌的行书‘福’字。怪态多变的靠背,像千山万岭、瀑布直泻。几行行草书刻在下面。
鹧鸪天
守望千年经雪霜,雷劈火烧系腰伤。腹中百蛇冬眠穴,久耐残枯自留香。
原始地、木中王,方圆百米断斜阳。舍身别地云飞梦,露骨赤身坐殿堂。
师兄弟听说要把这件工艺品送人,都想收藏它,五斤谢绝了,那样就失去了他本来的目的,当送走这把座椅的时候,他们眼里含着泪水,都感到非常的惋惜。
这把椅子真的创造了奇迹,第三天甲方给了预付资金一百万元。五斤的河堤工程项目启动了,工程项目部就设置在河套边上,在租赁的三间房上挂了牌,铲车、挖掘机、推土机等在清理着河道,围堰。青石、水泥、江砂等大车小车的运往工地。乔大没有去陪母亲治病,工厂太忙了,小梅和弟弟陪护母亲去了省城,手术很成功,五斤让小梅带走五万元,说不够再拿,小梅也没有再要,说这几天就要回来,乔大说五斤先拿了钱,花多少回来大伙平摊,,五斤不同意,说他们哥几个赚的是死工资,自己要比他们强多了,多花一点钱没关系,乔大兄妹很感激,小梅也感到五斤这回做得像回事,对待五斤的态度比以前好多了,电话里经常告诉五斤,让他注意身体。
工地项目部的领导班子的主干成员,都是五斤从朋友那里借调过来的,项目也是以朋友的公司中的标,施工正常进行了,人家施工项目也下来了,项目部的领导班子成员都得走,把权力都交给了乔大,虽说施工工程简单,这几年来乔大一直跟随五斤搞工程,五斤还是不放心,五斤也跟随了几天,看到乔大还可以,乔大担起了项目部经理以及安全员、技术员等职,五斤跑材料,后来材料都送上门来,五斤在家付款。
五斤在加工厂安排完工作,开车去装潢工地走一圈,又到河道工地看看施工的进度、质量。跑材料的事不用自己跑了,感觉轻松不少,小梅去了省城已经二十多天了,五斤没有按时吃过饭,本来人就黑,现在就更黑了,眼窝深陷了,下午,从现场出来,开车去了市里。
甲方现场人员陪着领导到现场视察,乔大也跟着,领导提出河堤渗水管细,不够排水量,要求扒墙,换上粗管子,领导问五斤去了哪里。乔大拨了他的两个手机,他都关机,领导狠狠的批评了乔大,很不满意的走了。工人都互相的看着,扒墙还是不扒墙,是否接着砌,乔大为难了,最后乔大安排瓦工另起一段,从底起,把粗管子放了上去,才正常的工作。五斤去哪里了,这段日子实在是太累了,本来想去保健馆按摩一下,心想算了,想起多日不见的莉莉来,开车直奔莉莉的住处去了。
莉莉刚刚打完麻将回来,躺在床上伸伸懒腰,清醒脑子。莉莉听到敲门声,急忙去开门,门开了,五斤的脚刚刚踏进门来,莉莉就已经把拖鞋拿了过来,俯下身子用手解开五斤脚上的鞋带,脱掉五斤身上的外衣,挂在衣架上。五斤身体软软的坐在沙发上,莉莉走到厨房,倒了杯白糖水给五斤端了上来,自己先用嘴试了一下,感觉暖瓶水并不太热,让五斤先喝一杯,五斤接过水杯放到茶几上。
“水不热不凉的现在喝正好,一会就凉了。”
“我歇一会,等一会再喝。”五斤喘着粗气,低声的说。
“我端着你喝。”
五斤扭不过莉莉,莉莉端着水杯,五斤就喝了进去。莉莉知道五斤血压低,每次上得楼来,都迷糊,喝上一杯白糖水,感觉舒服多了,有了精神头。莉莉走进厨房烧了一壶热水,倒了半盆水,用小勺舀了一勺盐放在水盆中,用手搅了搅感觉很烫,盐面迅速的溶解在水中,冒着热气的水盆端到了五斤脚前。五斤靠在沙发上似乎睡着了,莉莉解开五斤的要带,想脱去他的外裤,拽了拽,没有拽下来。“五哥,把裤子脱下来。”五斤欠了欠身子,莉莉把五斤的长裤脱了下来,脱去脚上的袜子,把一双又酸又臭的大脚放到水盆中,五斤一激灵的咧了咧嘴。
“你这娘们想烫死我呀。”
“不热能烫好吗,一会就不热了。”
莉莉看到五斤瞬时受到刺激的样子,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五斤冷不防的用带水的脚,在莉莉的脸上划了一下,弄得莉莉的脸上、身上还有地扳上都是水珠子,莉莉生气的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把我身上都弄湿了,我不给你洗了。”
“那好呀,我给你洗,行不?”
“拉倒吧,看你都要散架子,还有心调情呢!”
五斤‘哈哈’的乐了起来,那种疲劳的感觉似乎早已经没有了。莉莉又把五斤的一双脚,重新的泡在水中,过了十分钟,莉莉用手把五斤的脚从水盆中拿出,然后把盐水倒掉换一盆清水又涮了涮,用毛巾擦干后,五斤顺势的躺在沙发上,莉莉用手推了推五斤说:“到床上睡去,一会睡着了打把势掉在地上。”五斤没有动,莉莉用手硬是把上眼皮与下眼皮合在一起的五斤拽到了床上,五斤躺在床上,一会工夫就打起了鼾声,莉莉用毛巾被给他盖了上去,莉莉看到五斤已经熟睡,把他的手机关掉,静静的坐在床前,看他又黑又瘦的样子,心里有些心疼。五斤睡在莉莉的床上,就像小的时候,睡在母亲的床上一样,没人打搅,能痛痛快快的睡上一个好觉,远离了厂里那种嘈杂的环境,电锯声、汽车喇叭声,吵闹声,都让人头痛的烦心事,仿佛与他无关了。他进入一个温馨、幽静的环境,解去一身的疲劳,美美的飘入属于自己的梦乡。莉莉看到五斤熟睡时,那憨态可掬的样子,想到曾经自己在舞厅、酒吧、夜总会,漂流不定的生活,由这个人从此而改变了,过着飘逸的生活。与他相处十多年了,也曾经往远处想过,能否给他生一个孩子,能否让他与妻子离婚,与自己成为合法的夫妻,他都是一口的回绝了,怕他们家的‘母老虎’,没有能完成自己的心愿,时间久了也没有再去问,感觉这样也不错的。倒是他说实话,没有像那些不诚实的男人一样,没准的事胡诌乱扯的,告诉你准信,自己到不抱什么幻想了,再者说他还给自己买了一个80平方米的新楼,数字电视、电脑、家具样样俱全,他老婆有的自己都有,他老婆没有的自己还有,反正是这个样子了,管它呢!不再想它就是了。开始时与他交往,对他的外表不感兴趣,来的次数多了,他的内秀感染了自己,逐渐的喜欢上他了,这个忙的没有时间的男人,不知由怎样的魅力让自己从此离不开了他。说他经常遇到烦恼的事,都要到自己这里来说一说,说完了自己就舒畅多了,自己与他家的‘母老虎’却相反的,说他家的‘母老虎’不像女人,没有温柔的一面,说起话来处处噎着他,让他难看、心烦。自己正好补上他老婆缺失温柔的那一面,具体的说,莉莉也说不清楚了,是看重他的钱,还是他对自己好的那种感情,开始时很简单,时间久了谁能说的清呢?莉莉心里很矛盾。
五斤轻轻的睁开眼睛,看着莉莉双眼呆呆的望着自己,笑了笑,侧过头来闻了闻枕头,像在花丛里,四处飘着花香,好像古书上说的那样,人间仙境一般,自己真是坠入爱河一样,幸福极了,顺势的问莉莉你在想什么呢?莉莉冷不丁的听到五斤问她,打断了她的沉思。
莉莉忙说:“噢,你睡醒了,我给你拿个梨子吃吧。”
五斤没让莉莉走开,抱着莉莉的腰,顺势楼到怀里,两人一起倒在床上。五斤每次来都像欣赏根雕、花瓶一样,让莉莉脱去身上所有衣服,轻轻的抚摸着,仔细的观看着红润的皮肤,闻着皮肤的清香。让莉莉赤身在室内活动,开始时,莉莉骂他变态,五斤是搞美术的,几次要求画人体像,莉莉都没有同意,他没有作画,但莉莉始终让他欣赏着,莉莉由不自然到自然,由拘束到随便,时间久了,好像五斤不存在一样,赤身看电视,吃水果等室内活动着。然而今天不知道怎么一反常态,五斤哪来的那股狂风暴雨般的力量,两人汗津津的躺在床上,相视的会意地一笑。五斤轻轻的抚摸着莉莉的脸和头发,说:“莉莉,最近我很忙,白天一天不落闲,晚饭后还要忙半夜,得过一段时间不忙时我再来。”莉莉又上前趴在五斤的身上,死死的抱着,用耳朵听着五斤的心跳声,也不问有多久。五斤实在不愿意离开,不得不走,晚上还有一大帮人在等他,收钱、发钱、听汇报、
五斤走出了莉莉的大门,莉莉看着他下了楼,他摸了一下车钥匙,突然又回来了,对莉莉说:“这个月我还没有给你钱呢?从兜里掏出二千元钱递给了莉莉,”莉莉接过钱,说:“过几天就是四月初八了,我想去庙里,送我一趟,你有空没有?”
五斤说:“我不一定,有空就去一趟,如果真没有时间去的话,你就替我烧炷高香。”说着从兜里又掏出五百块钱来,自己留下一百元,剩下四百元递给了莉莉。莉莉点着头,看着他离去。
五斤回到工地,乔大把领导来的事说了一遍,乔大埋怨他不开手机,以使领导生气的走了,乔大再三说起要扒那堵墙,五斤‘哈哈’一笑。乔大说:“你还真存住气,真的扒了,那可不是个小数目。”五斤没有吱声。
“甲方现场员早让我们扒墙了,我说等你回来看一看,你回来了,我怎么跟他说呢,是扒还是不扒。”乔大追问着。
“不扒。我去问问甲方现场员再说,你们该怎么干就怎么干。”五斤说完就要走。这时,甲方现场员小李子打车回来了,下了车就问:“五哥,你上哪去了,王区来了,说那堵墙渗水管的直径小,要扒墙,王区下的死命令,必须扒。”
“你们当官的嘴大,说啥就是啥,我们是按照图纸要求施工的,有错吗?你们说扒就扒呀!”
“王区说这一段是空山水线段,渗水管小了不够用。”
“你们当初干什么去了,现在才说,图纸也没有特殊标注。”
“五哥,这段必须的扒,不管你有什么理由,王区下的命令,我们必须执行,我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
“行了,兄弟,你给我一天时间,扒与不扒明天下午再说,先干别的行否?我与王区沟通一下。”
常言说得好,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小李子是甲方现场员,负责这一段工程监理,没少受到五斤的小恩小惠,天天在工地吃馆子,抽名烟,来回打车全套的都有五斤支付,自然的就比五斤矮了半头,说话底气没有那么足。“那行,你要快些,领导再来看时,还没有扒,我的饭碗就要砸了。”
晚饭过后,五斤开着车到名烟名酒商店买了五条软中华香烟,付了款没有取走烟,只要了货单,匆匆忙忙的开车去了王区长家,在王区长家逗留了大约十分钟后回来了,心里感到很不平衡,又返回了名烟名酒商店,花了七十多元钱买了一盒软包中华烟,坐在车里点燃一根,慢慢的吸了起来,嘴里骂了句‘社会的蛀虫’,双眼直勾勾的望着那包中华烟,然后又摇了摇头,‘嗨!’叹息一声,心想没有他们,自己也是干不了什么大事的,是他们给了自己先机,才有自己今天的成就,自己与他们也是一路货色。
回到家中心情好多了,美美的睡了一觉,五斤这一夜没有再失眠,足足的睡到天方大亮,电话铃声响起,这才起的床来,乔大打电话询问河堤之事,五斤告诉他事以摆平了,王区说了,扒墙再砌筑,全部都打入预算里,不扒墙也行,后面的管子要换大的,我想还是扒了,既然给钱,为啥不给领导面子,在王区心里留个好印象。
乔大来到工地安排了一伙人,扒了那段河堤,这段河堤砌筑已经超过一个星期了,混凝土已经彻底凝固,工人们用镐刨,扦子冲,锤子砸也很费力的,大伙弄了一阵,汗都出来了,不知道谁骂了声“这是那个混蛋检查的,早干什么去了,这不是浪费吗﹗”乔大连忙喊了声“喂、喂,让你们怎么干,就怎么干,也不是不给你们钱,哪来的那么多牢骚。”
“我们出力的人都看不下去了,说说还不行。”
乔大从兜里掏出烟来,给大伙一人一根的扔了过去,大伙吸着烟,休息一会儿,不再说了。也知道老板不容易,受着气。这时候河段的上游突然的响起了‘噼噼啪啪’的炮竹声,大伙好奇的站起身来往那里张望着,不知出了什么事。乔大离开工地朝着上游走过去。有四五辆小轿车停在河堤北岸上,一台挖掘机在乔大他们砌筑过的河堤上游处,下了河,几挂鞭炮都同时又急促的响着,还有人放着双响子,鞭炮响过之后,北岸上那十几个人拍了一阵掌声,挖掘机在河岸的另一侧,挖起了河边上的泥沙,北岸上的十几个人看了一会,都上了车,汽车喇叭声‘嘀嘀’的响了几声,车向公路驶去。
乔大走到河堤的北岸,一个身着白色夹克衫,剪了一个小平头的人,腋下夹着一个皮包,在指挥着挖掘机工作,乔大走上前去与他搭讪,说明了自己的身份,那人友好的与乔大握了握手,说了些客套话,乔大示意不能让挖掘机,挖到已经砌好的河堤。以免动了基础,那人说:“老哥,你放心,我留一米多用人工挖,不会碰到的。”乔大友好的从兜里掏出烟来递给那人,那人慌忙的从自己的皮包里拿出烟来,互相谦让一下,乔大还是吸了那人的一根烟后回来。
三天后河堤上游的工地大张旗鼓的干了起来,装满材料的车辆一辆接一辆的运到河岸,施工的人员要比五斤他们这里多得多。
前两天,五斤看到他们稀稀拉拉的只有挖掘机在河里工作,也没有在意,他想这不得几个星期才能正常施工,材料没进,河床没清理,更不用说围堰了。乔大来电话说河道上游,开始上人已经砌筑了,五斤有点不信,他们就这么快,五斤半信半疑的开着车来到工地。同乔大一起去了河上游看了看,河上游的施工速度确实的快,五斤心里有点不安,一样的工程,人家比自己晚了一个月的施工进度,照这样的进度,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超过自己的施工进度,五斤在河堤上看了一圈,心里很不痛快,待到工人下班后,把乔大和小李子叫到车上,开车来到大酒店门前,正要下车,小李子说“咱们还是去鲜族狗肉馆吧,我是鲜族。”五斤犹豫了一下,然后说:“狗肉就狗肉吧。”他们开车来到鲜族狗肉馆,点了四个菜,一斤狗肉装了两盘,还有鳕鱼炖豆腐,一个辣白菜和小菜拼了一盘,然后要来三碗狗肉汤,五斤说他不喝,只上来两碗狗肉汤,他们三人边说边吃。
五斤对乔大和小李子说:“人家上游段施工速度如此之快,你们有没有想法,为什么咱们的施工进度这么慢,差到哪里,你们也没有总结一下经验?”乔大说:“上游河道浅,他们也没有清理河道,咱们清理河道这一项,就人工车辆用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才拉开场面,围堰又用了好几天,咱们的河堤高度平均四米多,他们平均不到两米,低处不到一米三,人家搭一副跳就够用,有的还不用上跳就够得着,咱们必须搭两铺跳才能完成,按工作量算,咱们干一延长米,他们就能干出两米还要多,没有办法跟他们比进度。
五斤说:“咱们也可以不清理河道和打围堰呀!”
小李子说:“那可不行,不清理河道,没有根基,青石全部落在淤泥上,那就是一个豆腐渣工程,是绝对不能允许的,不打围堰,清理了也是白清理,河水又出不去,水泥和青石都落在河水中,水泥失去了作用。”
五斤说:“那上游怎么可以不清呢?”
小李子说:“我不管别人怎么样,我必须按图纸说明干,这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责任。”
五斤哈哈一乐说:“小李子还真是老八路作风,确实认真,我和你开个玩笑,别在意”
小李子很不高兴的样子说:“没有什么,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这种玩笑让我太费脑筋了
“你让我们这么做,我们还不能这样做呢,雨季没来,河流水位不高,几乎要断流了,现在施工看不出来什么,一旦雨季到来,河水猛涨,汛期来临,那不把咱的河堤给冲垮了。”
“你知道就好。”
乔大看了两个人的表情,各不相同,虽然说开了一个玩笑,小李子似乎有些生气的样子,两眼直勾勾的望着桌上的酒具,一动也不动,半天也不作声,没在看五斤一眼。五斤虽然哈哈的乐,但脸上的皱纹是开非开的,样子也很难看。乔大忙端起酒杯说:“来干一个,五斤应着,拿起了茶杯与乔大、小李子碰了碰酒杯,五斤开车不喝酒,把大半杯茶水一饮而尽,乔大也随着喝了进去半杯酒,小李子似乎喝不进去的样子,喝了一半放到桌上。五斤看看说:“兄弟你还真的生气了,都说你人好,性情直爽,果真不假,你放心,咱们绝对按照施工规范来施工,但是我交定了你这个哥们。”为了缓和一下气氛,五斤让乔大又要来两个菜,自己说有事又匆匆的离去了。小李子看了看五斤只喝了几杯茶水,没有吃一口菜,还突然的离去,想问还没有来得及问,五斤已经走了,自己觉着很尴尬,然后对乔大说:“这是?”乔大说:“兄弟你别多想,五斤是满族八旗的后裔,他是从来不吃狗肉的,他家养狗而且又不杀狗,他们把狗看作人类最真实的朋友,他们家很重视祖训的,我听他母亲讲过,他们满族人的祖先是马上民族,能骑善射以打猎和放牧为生。他们的祖先有个叫多尔衮的,能骑善射常常出去狩猎,带着一群狗在前面开道,还有几只雄鹰在空中盘旋,寻找猎物,那是很威风的,他利用狗做很多事。比如,看家护院,狩猎,狗车,侦探,传递消息。一次他率领满军与察哈尔大军决战之际,为了摸清对方情况,多尔衮带领几十人的小队,前去敌营侦查,不料被敌人发现,敌人用几千人来围捕他,多人滚率领的八旗子弟兵几十人都已战死了,多人滚也受了伤,骑着的马夺路而逃,后来坐骑也被射死了,他慌不择路的逃到一个大草原,多人滚看了看一个士兵也没有跟着逃了出来,只有一只爱犬尾随而来,转进了大草原,敌方将士看到茫茫的大草原,又无处寻找,天色将晚,怕有伏兵,不敢冒然进去搜索,为首的将军让士兵顺风点了一把火,把整个大草原给烧了,多人滚在草丛里不敢出来,等到天黑以后再行动,这时的多人滚又累,又渴,又饿,又受了伤。听不到敌军的动静了,躺在草丛中不知不觉的睡着了,他被浓浓的烟火给炝醒来,烈火从身边而过,他趴在地上,以为自己的生命就此结束,等烈火过去了,整个大草原都着了,唯独自己躺着的方圆几米没有着火,他还以为这是天意,后来发现他的那只猎犬浑身湿漉漉的,躺在自己的身上,伸着舌头喘着粗气,,后来他那只猎犬累死了,看了看周围有一条不宽的直线的地方没有过火,而且是一条泥泞的小路,好像是动物走过的痕迹,看样子像是有几十条狗走过时留下的足迹,他好奇的顺着小道走了下去,在前面有一块水洼地,洼地里有狗打滚的痕迹,,多尔滚如梦方醒,原来自己没有死的原因,不是天意而是自己的爱犬,用自己身上的毛带水,把他躺着的地方弄湿了,这个地方是因为滴水过多而没有过火,这狗的足迹是自己的爱犬跑来回而留下的,原来是自己爱犬救了自己。看一看爱犬已经累死,不知出于心痛还是惋惜,一条汉子也掉了泪。他后来回到营中,命人把狗抬了回去,好好的埋葬了,从此对族人立下族训,狗是我们人类的朋友,忠诚的卫士,救族救主一说由此而来,凡是八旗子弟不许杀狗,吃狗肉,不许带狗皮帽子,狗皮装以及狗皮服饰。为了纪念狗救主,表示对狗的感恩吧。你们鲜族人专门吃狗肉,他不好意思说什么,他来到这地方就是不错了,如果我们的员工自己来,他看到他都会制止的,他是不会让我们来这地方的。”
小李子听说之后,心里对五斤有一种尊敬,吃完饭后,刚想出门,五斤来电话,请他俩去洗澡,小李子说不去,乔大推推搡搡的愣是给推走了,乔大和小李子最近天天在一起,吃饭、喝酒、吸烟都是乔大来负责付款,日子久了,两人有事无事的扯一些家里家外琐事,二人比较投缘,乔大本来就长有一脸憨厚的面孔,在做一些实在的事,二人走的比较近乎,小李子对乔大有些好感,不好意思的跟了去,从浴池里出来五斤又到超市买了两条烟,扔给了小李子说:“兄弟,哥哥开个玩笑,用错了地方,哥哥这是表示一点歉意,你必须收下。”小李子有一点推脱,五斤又说:“你要不收下,哥哥我还以为你生我的气。”
小李子说:“五哥,你干嘛呀,一件事过去了就算过去了,来回总提起它干什么呀!”小李子接过烟说:“我收下行了吧,人都说烟酒不分家,但是这和工作没有什么关系吧。”
“那是的”
五斤把小李子送回了家,乔大也要回去,五斤却把乔大拉回了办公室,五斤说有事咱们商量一下。五斤说:“我刚才试探了一下小李子,确实他很认真,看脸色也能看出了,咱们不能在他身上做大文章,咱么自己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
“小李子几点上班,几点下班?”
“他早七点到现场,晚五点回家,他还是有规律的。”
“咱们工人早六点上班,晚六点下班,前后有两个小时的时间足够了,提前备料,每天都是早上放底,江砂就可以换土砂了,水泥放不放都行,反正都是隐蔽工程,在水里面谁也看不到,这样以来一是提高了速度,二来也降低了成本。”
“那不行,越是在水里的,看不到的,河水常常侵蚀的地方,越要牢固,河水一来立马给你颜色看看。”
“这几天,你跟小李子学会了,别拿鸡毛当回事,没有事的,你看过有几栋楼倒了,有几架桥塌了,我看过他们的工程都差不多是一样的,不偷工减料能赚钱吗?”
乔大站起身来说:“五斤,不能那么干,那是犯罪。”
“没事的,明天一早我去现场,咱们就这样安排,等小李子到了工地,咱们把底已经放完了,他不会说什么的。”
“不行,不行,那不行,我看现场出了事,我要进牢的。”
乔大玩真的了,气呼呼的站了起来说:“你要那么干,你再找人吧,我就不干了。”
五斤看了看乔大一副认真的样子,又觉着好笑,又可气。心想,你是谁呀,胳臂轴怎么往外拐,你端谁的饭碗,你不知道吗?
但是有没有办法,只好说:“好了,好了,这事算了,你先坐下。”还有别的事,两个人又淡了一些别的事,很晚,乔大才回家。
过了几日,五斤好奇的来到河上游溜达,看到他们用过火石来代替青石,正在给河堤装心呢,脑子里灵机一动,心想,过火石代替青石,确实是一个好办法,那可降低多大成本,过火石只付运费和装车费,其余的全省了。随手拿起电话,打起了电话,就让人给送来十几车过火石,运到了施工现场,乔大看到一辆辆过火石到现场,他莫名其妙的问,谁让你们运到这里来的,那些司机朋友说:“是你们的老板打电话让我们来的,乔大没有让他们卸车,回手拿起了电话,问了问五斤怎么回事,五斤说人家上游都已经用上了,咱们怎么就不能用呢?让卸车,乔大看了看几辆石头车都在着急的样子,一时也没有了办法,只好让车卸到一边去,小李子看到后也赶来了,问拉过火石干什么用,乔大告诉他自己也不知道,可能是铺路用吧。”
“胡扯,那么大的块,怎么铺路。”小李子没在说什么,自己在一边盯着这些石头,看看到底干什么用,乔大没有办法只好把过火石,统统的卸到一边去了。
一连几天也没有用,五斤那个气呀,心想我的这个大舅子可真是古板的很,脑子就是不活动,用上一点又能怎么的,但是也没有办法,他天生就这么倔强,也正是看好他这一点,他干什么都叫真,他对工作认真仔细,这也是他的长处,正因为有了他,自己才能脱开身子,自己才能放心,又是自己的妻兄,无奈的叹了口气,心想算了,这十几车过火石是白拉了。
河堤工程进行了一半了,乔大组织抹灰工开始勾缝,五斤站在河堤上仔细的观赏着,灵机一动,如果把灰色水泥缝变成白色的那有多好呀,既美观又大方,在这个问题上,五斤想了很多办法,如,要用白色油刷,那造价太高了,还不一定能刷的上,要用白水泥那也比普通水泥造价要高,后来他质询了几个朋友,用白水泥灰刷到上面是否能行?他的朋友告诉了他具体的方法,等到勾完缝,压完浆后再刷,就能成为一体而且还很白,如果水泥干了,你才去刷灰,那就成了两层,用不了多长时间它就会掉下来的,如果不出浆就刷然后再压光,不但不白而且还花。他告诉乔大,夹好时间尝试一下,等到灰干了,果然效果不错,真的很漂亮,在河堤上像一幅画,五斤感到成功的喜悦。
上游段工程的现场员看到也想用此方法,也涂上水泥,感觉都一样,等工程完工后,经过雨季,一片片的都掉下来了,花里胡哨的,心里想一样刷的,为什么他们的不掉呢?自己的确掉下来,后来去问乔大,乔大顾装作神秘的说,可能是抹灰工加胶了吧,具体不知,乔大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五斤,五斤的心里那个美呀,就这一项我的工程就比他的工程多要钱。河堤工程终于在雨季来临之前完工了,甲方监理带领验收组十几人,在施工现场按规程抽检,各项指标都达到施工的要求,五斤很高兴的约请了甲方一行人。
乔大还请来摄影师对工程外貌以及小李子、五斤在内的河堤工程指挥部的领导,集体在河堤上合了影。甲方领导也很满意,乔大组织撤走施工现场的设备以及剩余物资。现场施工人员的工资也陆续的都已结清。剩下的材料款,如,水泥款,青石款等一部分还没有付清,等待甲方最后的拨款,五斤在甲方领导之间穿梭的走动着,希望早点把剩余款到账。
雨季到了,这一天,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干旱了很长时间终于下了雨,刮着狂风带着暴雨,还夹带着冰雹,一片白烟的下了起来,大街小巷,沟满壕平,路面上形成一片片烟泡,好大的一场雨呀,有不少危房都在这场雨中倒下了,足足下了两个小时,雨小了,五斤在家坐立不安,急忙带领乔大等人,穿着雨衣来到河堤上,未到现场远远的就听到河水咆哮的声音,五斤等人有加快了脚步,站在河堤上观看河水上涨,山洪来了,河面上漂浮着小树,还有锅碗瓢盆等民用餐具,有不少人冒着危险去打捞水面上的漂流物,五斤等人也顾不及观看,从下游往上游走着,小李子与甲方领导来了,五斤简单的向他们汇报了一下情况,然后跟随领导查看河堤的情况,还好,所见河堤面没发现有什么隐情,领导查看了河的下游,从最猛最急的河段看起。五斤陪同领导走过一个个地段,两千米的施工经得起考验,虽然河水很猛,咆哮着,但是还是规规矩矩的在河槽里行走,这时的五斤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建造的河堤经得起这场暴风雨的考验。五斤和领导握握手准备回去,甲方领导招呼他让跟着领导视察上游,五斤无奈只好陪同,他们十几人正在边走边看,区环卫站的一位同志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在区领导耳边说了几句,区领导听后加快了脚步,往上游而来,上游段是三千米的河堤段,河水出了河床,河水肆无忌惮的向公路、居民区流去,不知什么时候接到谁的命令,一群武警战士正向河提而来,扛起了沙袋拦截泛滥的河水,这时上游施工的乙方老板风风火火的来到施工现场,看见了领导赶紧打招呼,这时五斤赶紧的打电话把厂里的人都招呼而来,与武警战士一起搬起了沙袋,这时环卫站和其他部门的同志接到领导的指示也来了,忙活了大半天,河水下落了。经查河床上游段三千米的河堤,有三处决口,有十八处被洪水冲垮,领导骂人了,回到区里去了。
第二天上午,五斤从区里回来,高兴的把乔大叫来说:“中午咱们在大酒店订上一桌,庆贺一下。”
五斤还没有说河堤的事情,乔大已经猜得差不多了,但还是问五斤:“开会开的怎么样?”
“上游段的现场监理员下岗了,上游段的乙方老板傻了,工程从新干,区里不掏钱了,一切损失由乙方负责。甲方个别领导已经被拿下了,小李子提了,咱们和环卫站受到了表扬,特别是河堤,领导着重的表扬,你说是不是该庆贺一下呀!”
“是该庆贺一下。”
“我约一下小李子,你现在就订桌。”
五斤说完,高兴的扔给在一旁听他说的每人一根,他常吸的玉溪牌香烟。
在酒店里,五斤与乔大还有车间里管事的几个人,坐在酒桌旁,五斤给小李子打电话,小李子说他不来了,现在事情多,五斤只好点头说,哥哥理解,回头对乔大说:“小李子说不来了,现在事情多,他怕影响不好,刚刚提升(代理),正在交接的时候,确实很忙,不来就不来吧,以后有时间我再请他。”在饮酒中,五斤郑重其事的说我真的谢谢大哥(乔大)的执着,和小李子的认真,要不然,咱们下游段的河堤要比上游段的河堤受害的更严重,然后满满的给乔大倒了一杯酒,看看乔大没有什么表情,若无其事的端起酒杯一饮而下,没有说什么,乔大心想,当初施工时,你五斤不知恨我什么样子呢,现在说这些话有什么意思呢!
一晃几个月过去了,工程款始终没有下来,有几家赊账的单位有点坐不住了,到五斤公司登门要账,他们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上游段和下游段是一家承建的,甲方为了拟补损失,不再付工程款,让其自行解决,他们得到消息都蜂拥而来的,天天在五斤办公室里软磨硬泡,把五斤闹得烦烦的,没有办法正常工作,加工厂的周转资金又被几千米圆木套住,抽不出来,又赶上中秋节,员工们等待发工资,加工厂也面临停产。五斤感觉自己走向末路,无奈的情况下,只好低头向小梅求援,他知道小梅已经存了大约一百万元的私房钱,不管五斤怎么哀求,小梅就是说自己没有钱,到最后连几千元也没有求得出来。五斤想了很多办法,到最后都是无功的。小梅根本没有把他这档子事放到心上,一天早出晚归的,打麻将,会客,参加婚丧礼会,旅游等忙的不亦乐乎,以致早午饭都不在家吃了,五斤与小梅也干了几仗,实在无计可行了。这时有个朋友打电话来说他父亲过生日,请五斤参加。五斤脑子一动,干脆以老母过生日为由收点礼金再说,也能把事情缓一缓,决心已拿定,定好了日子,告诉朋友互相转告,约请书,打电话就打了两天,然后去母亲那里说明情况。
母亲坚决反对的说:“我的生日我已经过完了,不能再过了。”
五斤苦苦的哀求说:“小儿过不去这道坎,妈妈你帮帮我。”
母亲说:“我都八十多岁的人了,人都说过一个生日就少活一年,你让妈妈减寿啊?”
五斤说:“妈妈你做一回演员,就把它当做演戏,心里没有过生日的概念就行了。”
妈妈说:“隋唐期间有个混世魔王叫程咬金的坐了山大王,一日他问他的军师徐茂功说,我的天下有多长,军师掐指一算说:‘十八年。’他一心想做个好皇帝,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在春节期间与老百姓同乐,就问老百姓过什么样的日子最好,老百姓说过年最好。他下了旨意说,从明天开始咱们就天天过年,一连过了十八天,他的大王之位让给了李密,皇帝之梦已经没有了,后来他去找军师说:“你不说我有十八年帝王之期吗?你算的也不准呀,怎么就几天呀,军师说,大王你数一数你过了多长时间。”
程咬金用双手来回的数了数,整整十八天,然后说,:“不对呀,你说的是十八年呀。”军师又问他:“你不说是天天过年吗,一天代表一年呀,你十八天就把这十八年给过了。程咬金后悔莫及中了咒语。这个故事虽然说是民间传说,但你不能在朋友面前撒谎呀!妈妈的生日明明早已经过去了,你却还要给妈妈过生日,你的朋友知道你怎么做人呀,再说妈妈也不想短寿。”五斤哭了,两眼泪珠子噼里啪啦的掉到水杯上,掉到母亲的脚面上。妈妈看到小儿子这么的伤心的样子,心痛的说:“儿呀,别哭了,妈妈答应你了,我去参加寿宴,但我不吃寿糕,剩下的事情你要和你的哥哥姐姐多商量商量怎么办,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五斤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泪花,给母亲磕了一个头,站起身来说:“妈妈就这样定了。”儿子起身走了,老妈看到小儿子的处境如此的艰难,一个中年男人的泪水夺眶而出的情景,让这个老母亲也流下泪来。
山城大酒店里,男男女女的挤满了房间,五十几张桌子都已经座无虚席,写礼帐的先生忙得不可开交,厚厚的、一沓沓的装有钱的信封装进来皮包,五斤和小梅忙着招呼前来拜寿的客人。
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在众人的欢笑声中,在酒店门前缓缓的停了下来,四槐先下了车,把轮椅支好,然后又从车里把母亲抱到轮椅上,慢慢的推进了酒店大厅,在一片掌声中,老寿星入席了,这时一个服务生从后面,推出一个九层一米多高的大寿塔,退到老寿星面前,五斤的哥哥姐姐都来了,但是他们没有带来他们的朋友,是因为五斤独家给母亲拜寿宴,他们也象征性的在礼账上写了礼,他们心里都明白,只不过是给五斤捧捧场而已。
司仪看了看表,对五斤上说:“先生到点了,现在开始吧。”五斤示意的点了点头,司仪用惯了的那套开场白。“先生们、女士们、”
人们又是一片掌声,紧接着鞭炮齐鸣,寿宴拉开了序幕,老寿星的子孙们,排着队给老寿星敬酒,祝福,五斤的朋友也派代表前去给老寿星现祝福词,一首歌曲‘祝你生日快乐’响彻大厅,四五百人一起拍手,同唱寿宴达到高潮,五斤和小梅忙里忙外的给前来祝寿朋友,逐桌的敬酒。
寿宴散了,小梅付完饭款,提着重重的皮包,同乔大五斤一起回到公司,数了数礼帐,除去饭火还剩余十万元。五斤心里放松了一点,自己感到压力减轻一点,工人工资问题解决了,自然而然的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都忘了。
第二天,五斤的办公室里依然坐着以往的常客,石场的老板和水泥经销的老板等几位,五斤苦笑着对她们说:“哥们,我确实没有什么办法了,想到这一下策,收一点礼金,给各位先少拿一点回去过节,账是好帐不会有问题的,工地不拨款咱也不怕,过几日建材款马上就下来了,不会像你说的那样施工单位不拨款,而是上面也有他们的难处,我还有这么一个大厂,就是不干啦,旧机器砸吧砸吧还有几十万呢,何况还存有几千米原木,只不过钱倒不过来,眼前难过而已,赔付你们这么一点小帐,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再说了我还不至于达到那种地步,请各位把心放到自己的肚里,”然后,他回到内屋叫小梅拿了七万元钱,给了两个大户每家两万,三个小户每家一万,这几人还说有点少。
五斤说:“哥们,拜托了,先缓一缓,用不了一个星期我的钱就到位了,一是我的工地门窗款,二是装修款,三是河堤工程款,领导都同意了,马上就下来。”
这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想好钱好要,他也确实处在关键时,别难为他了,然后有一位说:“我们不是难为你,我们也确实没有办法,资金周转不开,我们也很难。”
五斤抱了抱拳说:“哥们实在对不起了,我也能体谅各位,搞企业就是这样。”
“那好,我们下一个星期再来。”
大伙相继而散了。五斤把乔大找来,拿了两万元给乔大说:“咱们的员工每人借一些,工资款不够了,过完节后再开资,乔大有些为难的脸色,但也没说什么,拿着工帐去发钱了。
乔大拿着两万元钱,来到车间,把工人们都找到一起,详细的把厂里的困境向大家说了一遍,希望大家能体谅一下老板的难处,告诉大伙这两万元是凑的礼金,拿来让大伙过过节,每人先借一部分,过不了几天,就给大伙开支,工人们七嘴八舌的说开了,又说老板好的,有说老板不守信用的,
议论了一会,大伙还是同意先借工资,然后再补齐,乔大看看差不多了,就说:“既然大伙都同意,那每人先借500元吧,这两万元也够。”乔大拿出账本,张三李四的叫着,陆续的在工资本上签字,钱还没有发完,还有几个工人在等着。
这时候,门外传来看门卫的声音。“乔大,乔大,老板两口子打起来了,你快去看一看。”乔大没有意,老板他们两口子经常吵架,也懒得理他们,继续给工人发钱。过了一会,门外又跑来了。“这一次比以前厉害,我听见他们在砸东西,你还是去看一看吧。”乔大也把工资发完了,还剩下1500元,对了对帐,不差,才收拾起账本,出了车间,还没有到办公室,远远的就听见,小梅大声的骂着“你怎么不去死去呢!你死了我们母子俩比你活着过的滋润,你他妈的真把自己当皇帝了,还三宫四妾的,”
乔大推开门,五斤在老板椅子上坐着,头趴在办公桌上,气的手在桌上直哆嗦,五斤旁边有拉圆条车的司机,在一旁站着也喘着粗气,五斤的儿子建儿叉着腰,两眼虎视眈眈的望着他爹,也喘着粗气,小梅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五斤不停的骂着。
乔大说:“又怎么了,你们真是闲的,正事忙不过来,还有时间吵架。”
小梅说:“他非要拿五千元钱给那个狐狸精送去,这日子还有个过。”
“行了,行了,你少说两句。”乔大对小梅大声说着。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五斤把两万元钱给了乔大,乔大去了车间,五斤回头把小梅叫了出来,再要五千元钱,说是给领导串串门用,过节了不能不表示一下,小梅不同意他去,说:“到现在都几个月过去了,他们没有给你拨钱来,那就应该找他们去要,还送什么礼呀?”
五斤说:“你不知道官场上的规矩,越是钱在他们手里,你才得去送礼,要不然没有时候给你钱,那你就等着吧!”
小梅说:“节前咱们的钱紧张,过完节后,装修款到了在给也不迟。”
五斤急了说:“你这老娘们知道啥,趁着过节多好看,我特意留一万元,自己家有一万元就够了,拿上五千元去拜拜,等钱下来还得去送,挣钱不是自己花的,你不拿出一部分,那你就是把自己的路给堵死了,以后还怎么办事呀!”
“儿子说了,他们过节学校放了几天假,要到外地旅游去,得拿五六千元,咱自己还得花点。”
“现在,钱这么打不开点,旅什么游呀!以后再说吧!”
“儿子与他们的同学都定好了,我都答应他了,别叫孩子丢面子。”
“不行,把钱给我。”
五斤说着就要去保险柜拿钱去,小梅不给,这时五斤与小梅的儿子建儿听见父母在争吵,就从他的房间出来,正赶上五斤推小梅一个跟头,建儿就用身体挡住了五斤,小梅使劲的骂,五斤要去打小梅,建儿推了五斤一下,五斤急了,打了建儿一耳光,小梅看看五斤打儿子更急了,上手去打五斤,五斤又打小梅,建儿急眼了,踹了五斤一脚,五斤气坏了,骂了声“你还是我儿子不?你敢打老子。”
建儿说:“你凭啥打我妈?你再打我妈我还踹你。”
这时拉圆木车的司机来了,他本来是要运费的,走到门口就听见吵闹声,门卫在外面多时了,不敢进来,厂里工人有个习惯,见着他们夫妇二人打架,不但不劝反而离他们远远的,视而不见,这样他们一会就好了,他们两口子吵架,越劝越吵,都感觉自己没有面子,在工人面前丢了形象,下不了台,不算完。则就越吵越凶。如果外人不去劝架,最后五斤告饶了,一场风波就此结束。大伙都知道这回事,他们一打架,工人们都迅速的走开了,离他们越远越好,谁也不来劝架,风波自然而然就停止了。这次吵得厉害,门卫在外边直打转,也轻易地不敢进来,找了乔大,乔大还没有过来,门卫在门前干着急,这时司机来了,问门卫怎么的啦,门卫说两口子在干仗呢。司机说:“你怎么不进去拉一拉,在门口听啥呀?”司机要进屋,门卫示意的摇了摇头。司机用猜疑的眼光看了看门卫,心想还有你这样的人,人家两口子吵架,你不去劝一劝,却在外边听,别人去劝你反而不让。然后说:“你怎么回事?”门卫也很尴尬,司机进的屋里来,看见五斤打建儿,小梅在身后打五斤,五斤看到司机的到来,更加起劲的打小梅,建儿犯浑了,拳打脚踢的打了五斤,五斤是个小个子,身体又不太好,那架的住建儿膀大腰圆的,一百八十多斤体格的蹂躏,动起手来,五斤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三加五除二的就把打到,踹到办公桌底下,不敢出来,司机去拽建儿,反而还被建儿踹了一脚,骂了一声‘滚’,司机的身体也不错,硬是把建儿给拽了出来,然后挡住了五斤。司机说:“他是你父亲,你怎么还敢打他,你小子是不是犯浑,你不怕别人笑话你呀?你爹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哭都来不及,你把他打死啦,你不犯法吗?谁供你吃喝、上学?”这时小梅才把建儿拽了回来,司机把五斤从桌底下拽了出来,坐到椅子上他趴在办公桌上喘着粗气。小梅还在不停的骂着,乔大进来看到现状,说了建儿,让她们母子进了屋,对五斤说:“别跟孩子一样,他还不懂事,回头我帮你收拾他一下。”五斤气的一声也不知,眼泪在眼圈里直转。
司机也说:“五哥你别生气了,小孩吗,看你打他妈,他就去拉,手没轻没重的,别跟他一样。”
“他是拉架吗?就是娘俩合起手来打我,我没有这个儿子。”
司机本来是本来是算运费的,遇到这种情况,再也无法开口了,又劝了劝五斤,看了看五斤没有那么打的气了,心想在这里时间长了不太合适,对五斤寒暄了几句,起身走了,乔大也看了看五斤没有那么大的脾气了,也不吱声了,对五斤说:“我去说一说建儿,这小子太不像话了。”乔大进屋去了。
五斤虽说不言语了,但是心里憋着一股火,心想别人打我一下两下的,我痛一回也就罢了,骂一骂,或者用法律的手段来解决,自己的儿子把自己给打了,顾及自己的面子,又不能去声张,又不能去告他,真是憋屈死了,这个家真是呆不下去了,出去走走,自己出了办公室的门,工人们看到五斤出来都各自回到工作岗位上去了,也没有与老板打招呼,五斤打开车门,打着火,一溜烟的走了。
五斤开着车,心里还生着气,心想上哪去呢,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去莉莉家吧,开车来到莉莉家,莉莉刚吃晚饭,正在收拾碗筷,听见敲门声,开了门,看见恢头丧气的五斤便说:“又跟你家的‘母老虎’吵架了。”五斤没有吱声,莉莉去拿拖鞋,五斤没有脱鞋,径自走到寝室躺到床上,莉莉看到他生气的样子,也没敢吱声,跟到寝室去给他解鞋带,边解鞋带边说:“你还没有吃饭吧?我给你炒两个,你在这里睡上一觉,别跟你家‘母老虎’一样了,你俩干了一辈子了,你还不知道她的脾气,干嘛生那么大的气,过去就好了。”
“我收的礼金,都打发差不多了,还剩下一万元,心想给他留下五千元,过节用,再拿出五千元给你用点,再请朋友吃点饭,打算过节后去清款,我告诉她是用这五千元去给领导去送礼,她不信,硬说是送给那个女人,捕风捉影的骂街,我想去硬拿,没想到这小王八羔子与他妈合起伙来打我,气死我了。”
莉莉听到这话也没有法再说下去,然后说:“算了,你家的事我不参与,你先躺一会,我给你做饭去。”然后拎着五斤的鞋出去了。不一会饭做好了,叫五斤吃饭,进的屋来,看见五斤脸蜡黄的,便问五斤:“五哥,你怎么的啦?”
五斤说:“我头痛,迷糊,还总想吐。”
“是不是把你打坏了,打着头了没有?”
“没有,我休息一会就好了。”
说着说着,五斤不停的干呕起来,莉莉有点害怕。莉莉看到五斤不停地干呕,心想这可不是好兆头。
“五哥,我送你去医院吧!
“没事,我休息一会就好了。”
莉莉看到不停地干呕,觉得不妙。便说:“不行,得去医院检查检查,没事回来再吃饭。”
五斤说:“我现在身上分文没有了。”
莉莉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拿出来,把一些零钱也加上了,凑上来两千元,揣在兜里,五斤不去,硬是让莉莉给拖着出来,她也不让五斤开车了,打了个车就把五斤送到人民医院,莉莉陪着做了ct和磁共振等,等片子一出来就拿去给医生看。
医生说:“你们怎么才来呀,必须马上手术,赶快去准备费用吧,我现在就给你开住院手续。”
莉莉问了问医生,五斤的病情,医生告诉她,患者的大脑出血大概七十五到九十毫升的血,不马上手术,病人会有生命危险,患者跌倒、咳嗽都容易死亡。莉莉一听,魂都吓飞了,怎么办呀!自己算啥呀,也做不了主,也没有这笔款,这时五斤虽然迷糊,但是心里很明白,他告诉莉莉用自己的电话,打给山子,让他马上来医院。然后告诉莉莉雇个司机把车开到医院来,最后,五斤在电话里交代了山子几句,让莉莉回去了。莉莉还是不放心,没有走,山子来了之后莉莉才离开的。莉莉雇了个汽车司机,把车开到医院门前,山子拿回钥匙后,莉莉才离开医院,径自回去了。
山子按五斤的安排,先办理了住院手续,然后又给乔大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乔大一听赶紧的向小梅说了,小梅赶紧的把剩下的一万元钱,拿了出来装在兜里,与乔大一起风风火火的来到医院。
见到山子,山子把情况续说了一遍。“五斤跑到我那里去了,感觉头痛的厉害,迷迷糊糊的,还干呕,我觉着不对劲,让他来检查检查,他执意的不肯来,我看他的脸色不对,硬是陪同他来的,他自己还开着车,后怕呀,多悬呀!我怎么能让他开车呢!稍微有一点磕碰就危险了。”小梅听完后有点麻木。
山子又说:“我带来两千元钱,做了几项检查,花了几百元钱,剩下的一千元交到住院处,人家才给你做了手术前的准备,手术费用不够,还得补交,不知带钱来了没有?”
乔大看看小梅,小梅拿出两千元钱给了山子,山子让了让,把钱揣着兜里,小梅把剩余的钱交到住院处,医生护士作着手术前的准备,小梅和乔大咨询了医生,得知五斤的病情。乔大对小梅说:“你给五斤的哥哥姐姐打电话吧,这不是件小事,带有很大的危险性,要是出了差错以后不好交代。”
小梅这时心里七上八下的,对自己的行为有所懊恼,感觉惯宠儿子打他,可能造成如此的后果,与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今事已经出来了,想办法挽救吧。她给五斤的哥哥姐姐都打了电话,五斤的哥哥姐姐平时很少与五斤小梅他们走动,关系处的不好,哥姐都认为他们两口子,真是天造的一对,地配的一双。不通事理,许进不许出的主,看财如命,对五斤惯宠小梅都特别生气,对小梅的霸道,以及骂街的做法相当反感,哥姐很少参与他们家的事,能离多远就离多远,眼不见,心不烦,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如今小梅打电话来,哥姐都迅速的来到医院,平常是平常,人家有事了,毕竟是一奶同袍,谁能看谁的笑话,有事了哥姐还是要管的,虽然前几日五斤经济上出现了问题,哥姐没有出来帮忙,原因有两个,一是知道小梅手里有百八十万的,你五斤不朝你老婆要,还东扯西扯的借也让你五斤难一难,再说,你小梅死赚住钱,想干什么?五斤资金打不开点,你不帮他,你们还是夫妻吗?大伙恨得谁也不去帮助他们,二是五斤在哥姐手里拿的钱,从来都不愿还的,有钱了,自己买车、买地、买貂、旅游都行,就是不提还钱的事,上前去要,他还跟你急眼,推你几次,让你够够的,所以没有人愿意再借钱给他,和朋友也是一样,嘴会说,承诺的很好,钱到了他的手里,那就是他说了算,借给他三万两万的,有急事找他要时,要紧了还你三千两千的,要慢了推你几次,推得你火都上来,你又能怎样,他又没说不还,凡是能借给他钱的人,都是亲戚朋友,钱都借给他了,再去得罪他就没有必要了,有了钱他我行我素,再不就是被小梅扣住,家产有几百万,什么时候都是没有钱,经常借东借西的,亲戚朋友都生气,有一样,五斤的外交能力不错,舍得给领导钱,区领导,市领导他都能够得上,所以买卖越做越大,如今五斤有危险了,哥姐都不能袖手旁观了,很快都来到医院,哥姐都是带钱来的,小梅这回没有因为五斤住院再提钱,哥姐给的钱谁的也没要,自己交了一万元后,又到银行提了五万元,交到医院三万,剩下的给了乔大,让他维持五斤住院时期的人情饭火费用,可能是小梅有愧意吧,觉得有点对不起五斤,他挣了许多钱,自己扣住,他有病啦,再不拿出来良心有点过不去,也许还有别的原因,哥姐们猜疑着。医生护士经过一系列的安排,经专家会诊确定,五斤的脑出血,出血点是在脑外颅内,毛血管出血造成的,医生确定了手术方案,小梅在手术方案上签了字。
晚六点,手术开始了,五斤被推进了手术室,打过麻药后,在头的左侧切开皮,打了一个小洞,颅内压力很大,鲜血喷出很远,经医生护士处理后,续进了引流管,
哥姐以及亲属们,担心的守候在手术室门外的走廊里,走廊很安静,没有人言语,只有墙上的石英钟,嘀嗒、嘀嗒,响着。人们都一脸愁容,不敢去想手术后的结果,又坐在条椅子上的,有倚墙站立的,只有五斤的两位姐夫,在吸烟室里吸着烟。
小梅坐在椅子上一脸苦相,呆呆的、目无表情的看着手术室的门,大脑想的很复杂,五斤这次手术如果失败了,这么大的家业怎么办,建儿毕竟还小,自己撑不起来,未来的生活可能要走下坡路了,自己又不会管理企业,那时就要吃老本,花一个少一个,失去五斤真是心痛。忽的又想起他在外边搞女人,恨得牙根咬的直响,心想不如死了算了,省得跟他生气,这些家产卖吧卖吧,也够娘俩维持一阵子,自己也有退休金,给孩子买个好工作也不成问题,又一想,如果五斤好了,他的家人可能把自己和孩子说一说也就罢了,如果死了或者留下后遗症,可能就要诉诸法律,那个时候就没有亲情可表白了,自己就要扣上打死丈夫的罪名,孩子也难免抹去打死父亲的罪名,家产的去向就很难说了,连孩子娶媳妇都要受到影响,自己怎么那么糊涂呀,让建儿动什么手。再一想,与五斤结婚二十几年了,夫妻二人吵闹是常事,但风风雨雨的创业也不容易,二人一路走来也吃了不少苦,为什么最困难的时候都能挺过来,现在有钱了,日子比以前更难过呢?难道男人有钱就要学坏吗!如果五斤这次手术失败了,自己该怎么办?
小梅脑里这个乱,一时也没有了头绪,身体酸软的有点坐不住,顺势就躺在椅子上,突然五斤的二姐叫了一声“建儿哪去了,他爸做这么大的手术,他怎么不来呢?都十八九了,还小吗!”小梅吓的一激灵,心想他们还不道自己打仗的事,现在没有必要说,瞒一时算一时吧,建儿怕他伯父知道自己打爹,会挨打吓得没敢来。忙应付二姐说:“建儿与他同学出去了走的急,没有时间告诉他,这会山子回去了他可能知道了,一会能来到。”二人正在小声说话,门开了,主刀医生走出了手术室,亲属们都围了过去,询问手术结果,主刀医生说:“五斤很幸运,出血点的位置,对五斤伤害不大,从五斤的颅内放出八十毫升的血来,如果在脑内别说出八十毫升的血了,就是几毫升也可能留下后遗症的,手脚不能正常,言语吐露不清等。”医生告诉小梅,五斤过了危险期就没有事了,五斤的家人虽然还是担心,听了医生这一席话,心里总有点安慰。
手术结束了。医护人员把五斤从手术室推了出来,五斤的姐姐疾呼着:“五斤、五斤。”护士说:“患者还没有完全苏醒,麻药没有过劲。”
五斤在车上微微的睁开双眼,没有说话,眼泪从眼角顺势的流了下来,一滴,二滴
五斤的姐姐扶着车子,看到五斤的泪珠的流落,也忍不住,‘呜呜’的哭起来,四槐用温柔的话语来劝姐姐:“二姐、三姐别这样,医生都说没有什么事了,他就该招这一劫。过几天就好了。
五斤被推进了普通病房,点滴瓶子在床前挂了三四瓶,,花白的头发也荡然无存了,前陂了后勺子的头型,显得更加突出,面部焦黄,头上的引流管还在缓慢的排出颅内的淤血。五斤慢慢睁开双眼,看到哥姐们都围到身旁,一股心酸涌了上来,平日里,因为小梅把哥姐都得罪了,几乎都要不走动了,今日遇难,哥姐们都到齐了,是亲情则永远分不开的。想到自己对不住他们,眼泪再次的流了出来,又闭上了双眼不敢看他们。
“小弟”、“五斤”
姐姐们呼唤自己的名字,三姐用毛巾擦去他的泪痕。
|“小弟呀,不要伤心,你几天就能下地走路,不会有后遗症的,在医院好好的养病,家里事,哥姐会帮小梅打理的。”三姐劝着。
五斤又睁开眼,看看三姐,轻轻的说:“我哥呢?”
“小槐,小斤找你。”三姐喊着。
四槐赶紧的从后面挤到床前,望着五斤说:“小弟,哥在这。”
“哥,我对不起你。”
“小弟,别说了,哥哥也没有哥的样。”
“哥,我弄根雕是从你手里,偷着抠出来的。”
“小弟,你别说了,我早就知道。”
五斤用疑神的眼光看着四槐说:“是山子说的。”
“不是,你从山上往下拉的时候,检测站的人就告诉我了。”
“那你怎么不问我和山子呢?”
“我是你哥吗,我再生气,我也得让的弟弟呀,我知道你一定着急用,不然,你不会这么做的,检查站的哥们跟我说,我告诉他们让你过去的,如果你没有跟着,山子他们是下不了山的,你有什么事跟哥说,哥能不支持你吗!”
“是的,你们是亲哥们。”三姐插句话。
五斤的眼泪夺眶而出。四槐说:“小斤,你是男子汉要坚强些,有病算什么,住几天院就好了,以后咱们哥俩合起伙来做大事,让他们瞧一瞧咱们哥们的能力,你说好不好。”
五斤点了点头,三姐忙说:“别动,头上还有一根避雷天线,小槐,你别跟再唠了,让他休息休息。”四槐一笑,用手拍了拍五斤的左臂,说:“小弟,坚强些,没有什么事能难倒咱们的,心胸大一的,什么事都过去了,听姐姐的话,要好好的休息,我现在出去吸根烟。”四槐扭身出去了。
山子回到家把建儿说了一通,说明了利害关系,让建儿赶快的来了,建儿一到,小梅就领着他来到他父亲身边,建儿喊了几声“爸爸、爸爸,”小梅也说儿子看你来了,五斤听到喊声,闭上了双眼,半天没有言语,小梅看到如此光景,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难过,眼里含着泪花,三姐忙劝小梅说:“他这个人从小就这样,你俩都过二十几年了,你还不了解他,别跟他一样,他一会就好了。”
五斤睡着了,一会梦见小时候的伙伴,一起在山上抓蝈蝈,抓了好几个铁头蝈蝈,这些铁头蝈蝈的叫哇,叫的真好听,五斤高兴极了,突然妈妈在喊吃饭,拎着蝈蝈往家走,在路上遇见比自己高出两届的大学生,给抢走了,五斤伤心极了。
一会又梦见,自己与生意合作伙伴一起吃饭,酒吃的正浓时,服务生过来了问:“那位先生买单。”五斤说:“我买单。”顺手去掏兜,掏了半天,掏出二毛钱来,生意伙伴看了看说:“你小子耍我们呢!”从桌底下抽出大砍刀,朝五斤砍了过来,五斤一看不好,撒腿就跑,这几个家伙在后边就追,前面有一条壕沟,五斤一蹦没有越过去,掉在沟里,这几个家伙抡起刀来就砍,吓得五斤‘妈呀’一声醒来。出了一身冷汗,儿子建儿在身边,看到五斤一激灵,忙喊:“爸爸、爸爸,你怎么啦?”五斤看了看建儿,侧过身去不再说话。这时二姐、三姐、小梅听到喊声都过来了,忙问建儿怎么啦,建儿一说,二姐三姐都说:“小弟呀,建儿是你儿子,他还小不懂事,知错了,原谅他吧,谁没有犯错的时候。”小梅给建儿使了个眼色,建儿赶忙转过去,‘噗通’一声跪倒五斤的床前。“爸爸、请原谅我,你病好了使劲打我,你不管我谁管我呀!我长大了还得孝顺你呢。”姐姐们也都劝说,五斤叹了一口气,心想千不好万不好,终归还是我没有教育好,我是有责任的,不能全怪在孩子身上,以后不指着他还指着谁呀?“看着你二姑三姑的面子上,这回就饶过你,没有下一回,如果再胡来,咱们就不是父子啦。”建儿没有敢起来,五斤说:“儿子起来吧,给我揉一揉腿,我可累了。”建儿一听爸爸跟自己说话啦,‘嗯’的一声就起来了,给五斤揉起腿来,二姐、三姐、小梅都笑了。
两天过去了,五斤头上的引流管已经撤下来了,危险期过去了,医生允许他下地走动了,自己感觉躺在床上两天可是真累,下的床来溜达溜达,建儿看他爸爸没有事了,要返回学校去,小梅要送儿子,这时恰好三姐夫和山子来了,五斤对小梅说:“你去送儿子吧,儿子走了你回家看一看,大哥﹙乔大﹚一个人忙不过来,让山哥和三姐夫陪我一天,晚上二姐夫要来,他来不来都行了,我能下地了,再打两天针就出院了。”
小梅和建儿走了,五斤想起了几日不见的莉莉来,给莉莉打了过去,莉莉从医院回来以后,一直惦记着五斤,手术怎么样了,是腿不好使还是手不好使,想来看一看,又不敢去,怕碰到‘母老虎’,心里总是放不下。突然电话铃响了起来,赶紧的拿起电话,却又犹豫起来,是五斤打来的吗,看了一看是五斤的电话,还是不敢接,心想五斤能打电话了?才三天呀!手术能好的那么快吗!不接吧,要是真的五斤打来电话呢。不想了,愿怎样就怎样吧,接了起来,还是没有敢先说话,心想要是‘母老虎’就不接了,或者说打错了。就听见五斤在电话里说:“莉莉,莉莉你怎么不说话呀。”莉莉一听是五哥的声音,喜出望外,五哥的手术做完了。“五哥,手术做得怎么样呀?”
五斤在电话里让莉莉到医院里来,莉莉询问了医院里的情况,决定一会就来,莉莉打扮了一番,到花店买了一个大鲜花蓝,告诉花店的老板说:“花主要是康乃馨,零星的加入点百合花就行啦。”花店的老板一看就知道是看望病人的,还说了几句祝福话。拎着花篮径直的来到病房,莉莉来到病房看了看没有外人,三姐夫,山子她都熟悉,也知道她和五斤之间的事情,没有把他们当成外人,进的房间一把就把五斤抱住,也没有顾及三姐夫和山子,三姐夫与山子很尴尬的说出去吸根烟,两个人出去了,莉莉回过头来再仔细的看看五斤,光光的头型,刀口处还用纱布包着,附近的头皮还在肿着,蜡黄的脸上稍微有点血色,一对深凹的眼窝里露出明亮的眼神,在看着自己,莉莉含着兴奋的泪花,叫了声五哥,五斤对她叙述了这几天里发生的情况,莉莉听的很认真,莉莉在医院里好像在自己家一样,用湿毛巾给五斤擦着脸,手脚,又消了一个苹果让五斤吃。五斤把山子转手过来的两千元钱给了莉莉,莉莉不要,五斤说:“傻妹妹,人常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在困难也比你强。”莉莉收起了钱,两个人聊了很久,中午了,莉莉要回去了,五斤想让她在医院了和他一起吃,莉莉还是怕‘母老虎’回来,莉莉回去了。
三姐夫、山子才进的病房来,看见五斤精神多了。
山子开玩笑的说:“五斤你这老二比老大温柔多了,你没让她再给你生一个?”
“我想啊,可是人家不给我生呀,说没有名分,现在的社会,女人都不要孩子,有个孩子多累赘呀,自己轻松快活多好,我想也是的,也就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了。”
“小斤不是姐夫说你,你这样拉一个拽一个的,以后怎么办?”三姐夫说。
“我看到‘母老虎’,我就生气,日子没有个过。”
“不行,就离了吧。”
“姐夫,我还真离不起,活动资金都在‘母老虎’手里,现有的固定资产,一是也出手不了,要是离了,现金这一块,我几乎捞不到,固定资产我也只能拿的三分之一,一分家,我苦心经营的企业就此垮掉了,想再起炉灶,从打鼓另开张,那可是难于上青天了。”
“你离不了,你以后也得留个心眼,不能把钱全部交到她手里,她是只进不出的主,你有事她给你拿不出钱来,又不是因为钱的事,你能住院吗!”
“她太毒了,气的我没有办法。”
“你别说,她这回还算有良心,掏出来钱,给你留个回想。我们一听到你出事了,你姐姐都准备了钱,怕她不拿出来,影响你手术,来到医院都争着去交款。可她这回谁的钱也没要,自己就把住院费用全部交齐了。”
“她可能是为了建儿吧,”
五斤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经医生复查,一切都在恢复当中,没有发现异常情况,五斤要出院,医生建议他多住几天,五斤心里还有很多事放心不下,工厂很多事,河堤的工程款还没有到位,自己得去解决,再也住不下去了,坚决要求出院,医生看到这种情况,索性就给他办了出院手续,回到家中一面打着吊瓶一面办事,几天来,琢磨着怎么能把款要回来,山子打来一个电话提醒了他,脑子里忽的一闪,根雕。不如再试一回,做几个根雕,投其所好,甲方某领导喜欢根雕,咱就送他根雕。主意拿定了。
五斤又请回来他的师兄弟,师兄弟看了看厂子现有的树根,做出来没有一件能比得上‘龙虎椅’的。五斤说做一套就拟补了单一的不足,经过一番商议,用上次伐下的树根,做了一个七条腿的大根雕桌子,有配上四件椅子,经过烘干、打磨、抛光上油等等一系列手段的处理,虽然这一组根雕作品不如龙虎椅子那么精美,还是栩栩如生的,另有一番风格,一套一桌四椅的根雕作品出来了。
五斤打电话邀请甲方某领导吃完饭后,五斤说:“我喜欢根雕艺术,我也知道领导喜欢根雕作品,我刚刚做完一套根雕桌椅,非常好看,不知还有什么地方存在不足,请领导指点一下。”某领导很感兴趣,跟随五斤来到加工厂,领导看后大为赞赏,说这是根雕作品中的极品。
五斤趁热便说:“我好玩根雕,领导也喜欢,咱们爱好相同,这一套就送给领导。”
这位领导说:“那是你的最爱,我怎么能夺人所爱,不妥、不妥。”
五斤说:“这些年来,受到领导的关爱,企业的发展与壮大,跟领导的支持是分不开的,这一套桌椅不值钱,一是我们有共同的爱好,你懂根雕,到了你那里它才有价值,二是我也不吃亏的,你接触的企业家很多,给我做一下广告,如果那一天有企业界的老板朋友看到,知道在我这里制作的,他们来做一套两套的我就赚上了。”
领导对五斤的说辞很满意,高兴的走了。
第二天,五斤把这一套桌椅装上车送到领导家里,五斤回来时,高兴的对乔大和小梅说:“这一套桌椅真他妈的好使,答应先给我二十万﹙元﹚,今天是周六不办公,下周一咱们去取款。”
下周一的早上,五斤与小梅本来要去财政局,区政府等地,电话铃响了,电话里说市工商联的领导要来,五斤必须在家里候着,五斤脱不开身,领导答应的事不能往后拖,怕事情有变,只好让小梅与乔大一同去区政府了。
市工商联的领导视察了五斤的加工厂、学生公寓、又看了看根雕艺术创作工艺流程,对五斤赞不绝口,五斤安排了午餐后,市工商联的领导们都走了。
五斤回过头来再询问小梅,到财政局去办的事怎么样,小梅说:“挺顺利的,某领导见到后,打电话安排了财政局,我们拿了领导的批单到了财政局,财政局很快的给我们办了拨款单,下午我们到银行就把钱取回来了。”
五斤说:“这笔款谁也不能动,得还人家材料费后,剩余的把工人工资开了。”
小梅说:“我已经拿出去八万元了。”
五斤一愣说:“你干什么拿出八万元?”
“你看病借的五万元,我还上了,大哥﹙乔大﹚的一年工资三万,我给他了,不能总压着他呀,嫂子跟我提了好几回了,正好大哥跟着去的,钱直接就让他拿回去了。”
五斤的情绪有些激动,脸由黄变白,再由白变红,嘴唇直哆嗦的说:“你、你、”
五斤强制控制住自己,心想自己的病还没有好,不能过于激动。然后说:“明天人家就来要钱了,你让我怎么办?”
“你愿怎么办就怎么办,那是你的事,我管不着。”
五斤一看这老娘们简直是不讲理了,气的把喝水的玻璃杯,猛地摔到地砖上,水杯在地砖上摔得粉碎,顺手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爱吸的玉溪香烟来,揣在兜里扬长而去。
五斤好长时间没有吸烟了,医生告诫过,不能再吸烟,对自己的病情没有好处,今天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点着烟,没有目的的走着,脑子里乱得很。不知不觉的来到河堤上,河水急速的流淌着,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被这河水吸引住了,不自觉的骑在桥的护栏上,一根接一根的吸着烟,呆呆的望着雄韬奔涌的河水,看到固若磐石的河堤,想到了筑造河堤时的兴奋,又想到了回款的艰辛,又想到家庭琐事,有气无力的长叹了一声,不是因为筑河堤,自己也不会沦落到今天的这地步。身体垮了,流动资金被套住,企业很难维持生产,想来想去差在那里呢?自己也弄不明白,给办的事情也都办了,工程还是全优工程,为什么工程款迟迟不到位,过去的生意伙伴,也不像以前那样合作愉快了,几乎达到不信任的状态,难道说差在根雕上,不应该伐掉千年古树,不应该毁掉蛇族洞穴,人都说蛇是有灵性的,来报复我,扣我资金,附体小儿身上来惩罚于我,让我多病,生不如死。不对呀!人都说不知者不怪,蛇是有灵性的它也应该知道这个道理,起初我不知道是蛇族洞穴,才伐掉奄奄一息的千年古树,放倒后才看到是蛇的洞府,后来我也三叩九拜的上大香告知,再者说了,我还给它们五百个鸡蛋作为补偿。难道它们不知道吗?
还能出在莉莉的身上,虽然我有妻儿,与她没有名分,我们俩也是真情相处的,她也是孤身一人,有些事情都是两厢情愿的,我也没有强迫她,老天不应该惩罚我,过去的皇帝都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财主员外也都三妻四妾的,也没有受到惩罚,我一个贫民百姓,就是新欢而已,再者说,她又没有丈夫,生活极度的贫困,从生活上、心理上,我都是在帮助她呀,老天应该谢谢我才对,像这样的事情很多,也不是我一个人,为什么人家都不错,偏偏发生在我身上就不一样了,我却要遭到报应,不是我与莉莉的行为遭到天谴,难道还是克扣工人工资遭报应了,
五斤翻来覆去的想着,脑里乱得像一团麻,怎么也理不出头绪来,不知不觉的坐了很久,开始时,他坐在桥沿上,没有人理会他,时间久了,有一个扫大街的大妈,觉着不对劲,看了看五斤呆呆的眼神,一动不动的吸着烟,一根接一根的抽着,想着这个人是不是想自杀,想上前去劝一劝,觉着自己还不行,一旦自己没有说动,他要跳下去,自己没有办法把他拦住,不敢硬上前去拦住他,只是在他身后叫了几句。“同志,同志,你别想不开呀。”五斤自顾想自己的事情,再加上汽车的喇叭声,压得大妈的声音很小,没有听到大妈的呼叫,依然而然的吸着他的烟,大妈见事情不妙,找来两个人看着他,自己却打电话报了110。不一会110巡警赶到了,围观的人越聚越多,远远的看着他,议论着,有认识五斤的给小梅打了电话,小梅也来了。110巡警里面有人认识五斤,上前打招呼说:“哥们,怎么啦?有话下来说说,别坐在上面,多危险呀!”他老婆小梅哭着喊着要过来,警察示意不让她动。
这时莉莉打了电话,五斤接起电话来,听见莉莉说:“五哥今天身体怎么样,心情不错吧!”
五斤说:“心情好着呢,我坐在桥沿上看风景呢!”
“你身体没有好利索,桥面上风又大,你坐在桥沿上干什么?不会想不开吧!”莉莉说完打了一冷战。“五哥千万别想不开呀,不为别的,你为我也得好好活下去。”
“他们也以为我会想不开,真是好笑,我不会死的,我死了我那几百万资产给谁呀?你放心吧!”警察听到五斤的对话,让众人走开,告诉小梅说他没事了。这时五斤又接到一个电话,是山子打来的。“五斤,我又发现一棵能做根雕的大枯树,你有时间来看一看吗?”
“去他妈的根雕、河堤,不是因为它们我能这样吗!”五斤的声音很大,围观的人被他这一声音给震住了,人们目不转睛的望着他,他回头看看人们大声说:“朋友,别担心,我不会死的。”把手机朝河堤扔了下去,手机在河堤上拽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