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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慕郗城待陈嘉渔的那种寵溺,完全不是沾亲的亲人间会有的。
慕郗城不接她电话,从回到家她就一直打,下午好容易打通了,却被对方这么给掐断。
怎么能不难堪?
莫名地恼意涌上来,让她眼眶酸红,有些疼,坐在自己房间里给对方发简讯。
郗城:
对于嘉渔受伤,我感到很抱歉。
我不是有意伤她,伤这么严重,不在我意料之中。
除了愧疚,我知道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过两天,我会过去探望嘉渔,弥补我的过错。
但是,今天上门本意为了探望宁伯母,我不希望因为这样的意外,让我们之间结怨。
家父向我父亲提及联姻的意愿,我觉得直接谈婚论嫁实在不妥,倒不如先做男女朋友,你看,好吗?
静秋(书)
陈家露台。
慕郗城抽着烟,看这条简讯,蹙眉,脸色越来越沉郁。
一日后。
宁文静因为演出事宜,不能在留宿陈家,入住舞蹈队的特约酒店,每日忙着出国前的最后排演。
离开陈家之前,她抱着嘉渔道,“随时到剧院这边来,让郗城带你过来。阿姨不住你们家,晚上还可以开车过来,给你煲汤喝。”
近几日,嘉渔和宁文静总在一起睡,现在离开,确实有些不舍。
但是,宁文静这样潇洒的女人,大致没有什么能将她强制留在身边。
嘉渔浅笑,拥抱她。
呼吸到她身上温暖的味道,像是母亲的味道。
慕郗城帮宁文静拉着行李箱,对嘉渔说道,“上车,我们一并过去,稍晚,去机场接陈叔。”
宁文静叹气道,“真是恰好错过,没办法和屹年见一面。”上车后,她又叮嘱儿子道,“等明天排演完,约你陈叔一起用晚餐。”
“知道,您不用担忧,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
宁文静和嘉渔上车后,一起坐在后面,一路上和她说了很多话。
嘉渔只坐着在听,慕郗城开车无奈。
宁文静演出汇演,离家,也从未和他说过什么。
倒是嘉渔,只一会儿不到,就把担心的事通通说了一遍。
有时候都让他,不得不怀疑:嘉渔是宁小姐的亲生女儿,而他,随意寄养陈家,真不像是亲生。
送宁文静至酒店,安顿好一切。
下午时分,慕郗城带着嘉渔去苏州市机场,接机。
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
温润儒雅的中年男人,带着一条阿拉斯加,很吸引人人。
Sheriff并非成犬,此时也没有经过特殊训练,倒是很乖。
贴着陈屹年的腿侧,偶尔撒娇。
谁也不曾想到,就是这样看起来温顺的sheriff成年后,历经特殊训练,彻底成为令人闻风丧胆地极致凶悍犬,成为慕先生身边最特殊的‘爱将’。
陈屹年已经很久没有见女儿和郗城,再见自然是非常想念。
不过他还没有上前拥抱女儿,到已经被sheriff开始抢先缠上了她。
这灵性的犬,反应特别快,嘉渔还没出现的时候,就已经躁动,似乎已经感受到了她要来。
直到嘉渔过来,Sheriff太缠着她,让一众人啼笑皆非。
伸手,轻抚他脖颈上柔软光滑的皮毛。
嘉渔说,“sheriff,我爸有没有按时吃饭,你帮我照顾好他了吗?”
看sheriff已经安静,陈屹年伸手和嘉渔,慕郗城分别拥抱。
“I’m back!”
分别抱过这两个对他非常重要的孩子,陈屹年道,“走吧,我们回家。”
一道回家,车内,陈屹年和慕郗城提及,“慕老先生,头七就要到了?”
“是。”
“郗城,节哀顺变,人死都是定数,没人能改变。”
慕郗城听陈教授的话,知道陈屹年在劝慰他。
为难他,估计又担心。
慕郗城浅笑,说,“知道了,您不必担心,我明白的。”
在他心里,看陈教授和宁小姐不愧是故交旧友,性格其实挺相像的,总为别人着想,是他和嘉渔的世界里温暖无比的存在。
“这次回去,也将囡囡带着,跟着一起去。”
慕齐名过世,知道这孩子心里一定难过,有女儿陪着,会好一些。
再者说,慕老先生在世,待嘉渔很不错,陈屹年都知道,让女儿去看看,应该的。
“好,一并带去。”
见谈及女儿,郗城这孩子脸上又骤然有了笑意,不由得让陈屹年担忧起来。
他怕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郗城对囡囡——
陈屹年蹙眉,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侧过头看到和sheriff一并于车内嬉戏的女儿,亭亭玉立,嘉渔已经成年。
委实,内心的不安逐渐放大。
越来越不安。
在陈屹年一路的担忧心思中,陈家府邸已经到了。
吕凯一早站在黑色的镂空铁门外等,等车驶入前庭院内的车库,慕郗城最先从驾驶的位置上下来。
在用钥匙打开车的后备箱,将陈屹年归国的行李取出来,交给吕凯。
吕凯见陈屹年下车,随和的浅笑道,“先生,您回来了。”
“嗯,很久不见,家里麻烦你和闫霜了。”
“先生这是说什么话,应该的,家里有慕少爷,我们没做什么。”
两人正攀谈着,见车门打开,sheriff起先跳下来,‘汪汪汪’地兴奋叫了几声,慕郗城伸手,将嘉渔从车上抱了下来。
吕凯说,“多亏有慕少爷,照顾小姐,衣食住行,都很让人放心。”
陈屹年勾即刻唇浅笑,可看郗城和囡囡牵着手一起走,还是刹那间蹙了眉。
这两个孩子,他早该想到的。
却没想到,这么快。
哎。
回家,在玄关处换了鞋,陈屹年见脱了外套还带着冬季加厚棉手套的女儿,有些不解。
“阿渔,室内不冷,将手套摘了吧。”
嘉渔怔了怔,低垂下眼睫,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在父亲注视的目光中,慢吞吞地准备脱下自己手套。
慕郗城按住她的手,对陈教授浅笑,“刚从外面回来,嘉渔体质偏寒,手凉,让她先戴着,一会儿热了,再摘。”
说罢,握着嘉渔的右手,带着她上楼。
嘉渔一边上楼,一边说,“爸,您先喝茶休息一会儿,我上楼去换一件衣服在下来陪您。”
说完后,跟在慕郗城身后的她,直接快走到了慕郗城的面前。
陈屹年眼见着两个孩子匆匆上楼,顿时纳罕,不理解他们在搞什么鬼。
闫霜沏茶放在一边,自然知道小姐怕自己受伤被先生看到,受责备不说,害他担心。
索性她什么也都不说,只对陈屹年说了句,“教授,刚回来,喝杯茶水,驱驱寒气。”
“谢谢,闫霜,阿渔这孩子在家,没有惹麻烦吧?”
“小姐一向听话懂事,怎么会惹麻烦?”
陈屹年望着阁楼的防线,端着一盏茶,陷入了沉思。
原本卧在家里地毯上的sheriff,突然像是觉察到了什么,不停地在沙发附近嗅来嗅去的,呜咽一声,重新卧在沙发旁。
Sheriff被教养的很好,一般只靠露台的方向有休息,一般是不会到主人家中沙发附近来得,除非囡囡过来。
陈屹年看着不停在沙发附近嗅的sheriff,微微眯起了眼,他自然不会觉得他和sheriff相处几日,就能将女儿训sheriff的习性给改了,他过来,必定沙发附近有什么不寻常。
轻抚sheriff头上的皮毛,陈屹年对它道,“囡囡,又背着我们干坏事了。”
二楼阁楼。
慕郗城无奈,被嘉渔扯着手臂,向前走,目光缱绻满是温情。
“郗城哥,你快一点。”
女子闺阁,房门打开,嘉渔扯着慕郗城进来后。
他坐在她的梳妆台前,看着她将手套脱了,而后露出缠了绷带的左手,解不开,索性这丫头直接用牙将其打得死结咬开,绷带一点点解开。
一圈一圈,越看慕郗城越蹙眉,缠在里面的伤口还在每日会渗出一点血,不多,但也有。
“帮我找一下医药箱,拿一下医用剪刀。”
慕郗城拿她没办法,握着她细白的手腕,让她坐在梳妆台前,轻拍了一下她的手,“坏丫头,别乱动。”
俯下身,找到她室内的医药箱,虽说这里是嘉渔的房间,可慕郗城比她还通透什么东西放在哪里。
伤口被缝合着,大致一周后就可以拆线,将医药箱取过来放置在一旁,慕郗城先给她的伤口消毒,再给她上药,原本他学商务出身,却因为这丫头从学医起大小伤口不断,使得他,一回生二回熟,处理起伤口来,也格外的得心应手。
“这么明显的伤口,也想隐瞒陈叔,他总会知道的。”瞥了一眼,放置在一旁的女士手套,他说,“你不会打算一会儿出去,还在家里戴这手套。”
嘉渔拧眉,“受伤瞒着他,是我下意识的反应,没想那么多。”
慕郗城无奈,虽然知道这件事完全瞒不了,但她意愿如此,随着她,替她瞒吧。
嘉渔坐在椅子上,看俯身帮她包扎伤口的人,忍不住道,“郗城哥,你们学商务的是不是都特别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