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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时汕想起前些日子训他,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索性就让他在室内待着了。
午后她起牀,有些短暂的头晕,睡得久了眼睛有些看不清。
直到shriffe倒是起身,帮她将那双软拖给叼了过来。
时汕看着冲她摇尾巴的狗,倒是觉得无奈。
惹了她,又跑过来哄她。
什么人养什么狗,真的和他的主人太像。
无奈不得已,她轻抚了一下shriffe的脑袋,这狗就过来蹭她的脚踝,像是知道她的腿有伤后,就再也不会蹭她的腿了,有灵性的很。
时汕穿着睡衣刚醒过来,卷曲浓密的发散乱着,有种慵懒的妩媚,素净的脸上却带着浅浅的粉晕。
俯下身和shriffe说话,清浅的笑,退却冰冷,有种邻家女孩儿的恬静。
女管家吴岚上来给她送牛Nai,才因为午后这一幕有点移不开视线。
一人一狗,明明是先生惯出来的‘恶犬’,在这位姜小姐面前,真的是听话的有点反常。
再说这个看起来一直漠然的姜小姐,笑起来其实很宜室宜家,她左侧脸颊一个好看的梨涡,不过到底是冷美人,真的笑起来,有些少。
骤然这么一笑,吴岚想,怎么像是突然看到了花开。
这么明媚的笑容,确实很吸引人。
先生身边不缺名媛美女,且论身份地位,哪一个比不过一个药企董事的女儿。
可,姜小姐,十足是慕先生身边破例的存在。
吴岚向来办事仅仅有条,心里想得多,表面上却不表现,将近40的人,做女管家心细,看事情通透的很。
“小姐,喝牛Nai。”
将牛Nai杯放在时汕的手边,让她自己好拿,但却不强迫也不自作主张的递到她手里。
喝与不喝,完全是小姑娘自己的事情。
时汕第一次到慕家,就看出女管家吴岚的不简单。
这个39岁礼仪得体的女人,做事情绝对是有风向的。
慕郗城对她态度不明的时候,她对她虽然不至于无理,但确实是冷恭敬。
现在,真的感觉慕郗城对她态度好了很多,吴岚也开始对她热络。
办事情低调沉稳,又有眼力见儿,让时汕一度觉得慕郗城这个男人身边,湮没了太多人才。
既然要在慕家待,这样的精明女人势必不能和她做对,要相辅相成,投其所好,才能让她的日子好过一些。
时汕端起来Nai杯喝牛Nai,听吴岚对她说,“小姐,楼下有送到慕宅的快件,您下午午睡,家里人签收了,您现在要不要看。”
时汕以为是自己学校寄回来的资料,便说,“不急,我下楼再看罢。”
“别,腿上有伤不方便,我给您送上来。”
“麻烦你了。”
“不麻烦。”
就这样的小事,完全看得出吴岚办事考虑周到体贴,也是她向她示好的意思。
慕家待多久她不知道,但时汕清楚,她不该给自己树敌。
所以,这样精明又不动声色的示好,她全暗然接受。
时汕手中的牛Nai还没有喝完,吴岚就送了替她签收的那份文件资料上来。
她说,“小姐,您看看吧,有什么事情再叫我。”
“欸,好。”
时汕将牀上的医书拿起来,放在梳妆台上,然后坐下,看看落下这么多天,到底委托安妮给她寄来的学校文件资料都有什么。
可刚抬眼看这个大信封,便看出了异样的端倪。
只因为没有寄件人,甚至寄件地址都没有。
时汕蹙了眉。
却还是将信封给撕开了。
正巧shriffe过来,示好般地蹭她的脚踝,却撞在她的脚踝上。
手里的信封一个没有握紧,直接掉在了地上。
“你呀。”轻拍了一下shriffe的头,时汕无奈,在转头去看散乱在室内地毯上的,这哪儿是文件资料,分明就是一张一张的*********当即她的脸色沉了下去。
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些旖旎**的主角,她的未婚夫慕郗城,和别的女人。
照片里看不出女子的模样,那雪白的肌肤上,层层叠叠的艳痕一直从锁骨蔓延到胸前,映衬着女子肩膀上那枚血色的朱砂痣,刺痛了时汕的眼。
照片散乱地掉落在地上,时汕俯下身,一张一张地捡起来,因为脚伤有伤,她的动作有些慢。
Sheriff似乎看得出她的难处,帮她捡,叼起来,给了时汕。
可似乎阿汕并没有因为它的帮忙,脸上有笑容。
Sheriff感觉得到阿汕不开心,而且是因为这些照片,那它也有些恼,索性将剩下的几张咬碎了。
时汕不介意,只是看着手里的照片,一时间陷入沉思。
介意么?她问自己。
不,不介意。
那又莫名的生什么气?
时汕这么在心里问自己,倒是把自己给问住了。
后来她是真的生气,不是为了这些照片生气。
而是气自己,竟然会有情绪。
照片说是***却不得不承认,因为是在窗前,有些唯美。
第一张照片里,没有女人的脸,只有她雪白肌肤上,满是旖旎的吻痕。
第二张照片里,有女人的半张脸,看不到眼睛,只有压抑着紧紧咬住的红唇。
第三张照片里,是慕郗城在俯身亲吻那个女人身上的血色朱砂。
那么美的朱砂,能拥有的女人,想必也很美。
而且,照片里慕郗城在浅笑,近似昨晚上与她牀笫间欢爱的笑,如果昨晚,时汕为了那抹笑容动容,现在她只觉得恶心。
第四张、第五张?第六张?
照片太多,她已经没了心思再看下去,sheriff也毁了一部分,被犬的獠牙撕碎了,散在地毯上。
到底是谁?要处心积虑给她玩儿这样的手段。
时汕正这么想着出神,后来僵持着半天,不想去想了。
他和别人的事,他和别的女人上牀,与她有什么关系?
简单清扫了这些狼藉的碎屑和照片,时汕将其重新放回那个信封里。
她见不得这些照片扰乱了她的心神,刹那间,狠了心,是想过要将这些照片烧了的。
后来,又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可笑。
烧了做什么,她将这些留在书本里,要好好保存。
这些照片就像是狠狠抽在她脸上的耳光:时刻提醒她,自己待在慕郗城身边是为了什么。
姜时汕对自己足够狠,她留着这些,给自己难堪,让自己清醒。
从手袋里抽出一本中医辞典,她将其夹在扉页的封皮里,不易发现,也不容易遗失。
大抵她是最称职的未婚妻了。
看到未婚夫的***不吵,不恼,也不嚷着解除婚约一刀两断。
她很乖,她甚至帮她未婚夫藏*********有条不紊的做完这些,她坐在梳妆台前,继续翻起了医书。
她那么忙,没时间为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分心。
陆时逸还没找到,是死是活,下落不明。
她哪儿能轻易就被这些事情,扰乱了步伐?
可,一边翻书,脑海里翻涌的那些艳丽的吻痕,还有他那么缱绻的温情的笑,原来随随便便对哪个女人都能用。
她自小在法国独立,自以为处事淡然,沉着冷静,可她毕竟是个女人。
尤其是昨晚被慕郗城蛊惑,做出了她自己接受不来的事情。
她有点恼。
一开始是微恼,后来抬眼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看到自己脖颈,锁骨下,那些大肆蔓延的吻痕,她是真的恼了。
不顾自己腿上的伤口,也忘了自己是个恪守医嘱的医生。
她合上书,缓缓去了浴室,任凭淋浴的水开得多冷,也冲刷不掉那个男人留在她身上的恶心痕迹。
长发湿漉漉的出了浴室,水滴滴答答地落了一地。
她也毫不在意。
似乎是因为洗了冷水澡,渐渐冷静了下来。
她终究是什么都不想,安然地看起了书。
可这哪是看书?有人看书能一目十行,有人看书是为了强迫自己的吗?
时汕翻书,安然坐着,很久都一动不动。
直到一本枯燥的学术医书看完,天色已经晚了,窗外昏暗,竟然到了黄昏。
按了按有些酸疼的眉骨,时汕准备起身,却因为坐久了,觉得眼前骤然一晕。
好在撑在了梳妆台上,不至于摔倒。
梳妆台上的手机在震动,时汕拿去来去看,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一条简讯。
——看到那些照片了吗?别自己为是的觉得他只对你好,他对谁向来都不错。
时汕一怔,刚镇定下来的心,又开始窝火。
还真的没完了。
扰她清净,不给她一丝安宁。
将那条信息给删了,手里的那本中医药理论书被她直接丢在地上,这书,是看不了了。
到底是腿上的伤,有局限,让她一直只端坐着很久。
直到,sheriff过来蹭她的脚踝,她也没有反应。
手里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机,握到手指泛白都没有松开。
简单,安然,平淡。
这样的字眼,是时汕最喜欢的。
可这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用他自己,连带他身边的人激怒她,让她茫然,开始做不了那个平静的姜时汕。
她觉得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