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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回家,在朋友处认识了我现在的妻子。当时,她听说我在某海防工作,便向我打听一个人,并向我讲述了她半年前的一段经历——
“当时我还在上大学,暑假期间,我去深圳湾那边旅游。那天,我一个人来到海边的沙滩上玩。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太阳慢慢西斜。这时,右前方海边的礁石上立着一名战士,他两眼直直地盯着我看。我慌忙地拉起被海风吹起的裙裾,在心里啐道:亏还是一名战士,呆呆地盯人家姑娘看,太不礼貌了。当时还没怎么在意,又过了一会,我发现那名战士还产在那里,有几次还朝我这边欲行又止。我不免有些紧张起来,下意识地摸了摸包里的水果刀。
“太阳开始向海面徐徐下坠。那名战士似乎有些急躁起来,在那跟我百米的礁石右边不时看着我徘徊。突然,他躬下身从石缝里捡起一块东西,放在膝盖上,又从口袋里抽出笔来,写了些什么,然后顺着我这个方向的浪涌,放进海水里。
“他在向我传递情书哩?我鄙夷地朝他望了一眼,等着那浮在水上由浪向我推来的东西,看他到底写什么。不一会,海浪就忠诚地将那个物件推到了我的附近,原来是一块渔民遗留的木片。我走过去,拿起木片,只见上面写道:生活如海洋/有宁静柔美有飓风恶浪/每个人应是一片帆/遇波折险恶不要自堕/要鼓满勇气驶向彼岸
“想了想,原来他是担心我自杀。我凝视着他,一阵感激之情涌遍全身,为刚才的误解感到惭愧和脸红。望着那位立在礁石上的战士,我感到天更高、海更阔,感到生活中处处这样纯洁是多么美好。
“我掏出手帕把这块木片——不,是把这首大海的诗包起来,珍重地放进我的挎包里。当我再次抬起头,那位战士已转身向远处的营记房走去。。“
她叙述完了,思绪还沉浸在那美丽的回忆中。过了一会,她似有所悟,突然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我,说道:“对了,你当时就在那里当兵,你也写诗,那位战士会不会就是你?
“也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这位‘战士’也许姓张、也许姓王、也许姓李,但不管是我们中的那一个,碰上这种情况都会这样做的!”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她一直看着我,准确地说是看着我身上的军装,眼光变得热烈和崇敬,充满深情地说:“我明白了!”
三年后。我们结婚了。新婚之夜,沉浸在幸福之中的我对她说:“今天坦白,你当初在海湾碰到的那位战士真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