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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谁在此时见这样的男子,这样的笑容,也该是能够为其入魔入痴,不过……
冷言诺的眉峰瞬间微微拧起,“你也可能在此等到一具尸体。”
“不会,我相信你。”南木宸那丝温和的笑意自唇解慢慢绽放开来,如一朵深刻化五线里的莲花,别人是高洁,他却能诠释出深邃而永生难忘,“母后虽然厉害,但是我自认你比她还要计高一筹。”
“呵,南木宸你可真看得起我。”冷言诺突然发现有些无力,或许,从最初,这就是她与南木宸平行不交集的原因,她强,却并非万能,可是这世上,只有慕容晟睿最懂。如果说之前他对南木宸突然的改变有些同情,如今看到他的表情,让她想到楚浴染,为什么这些男人都这般一幅觉得对她了如指掌的感觉。
“冷言诺,我们之间,难道就非得这般客气?”南木宸突然收起了唇角那丝在淡金色阳光下显得极度温柔笑意,语声有些空洞而期盼。
冷言诺本来就要抬步径自离开的脚步微一顿,缓缓回身,看着南木宸,“南木宸。”三个字,似道尽无数情绪,可是诸般心绪,却并无南木宸所期待的那一种。
可是,至少,她没有喊他太子,而是直呼其名。
花香清冷的被风吹浮过来,带起整个南国皇宫一些些冷气。
“南木宸,其实我一直不懂,洪县境内那一次,如果是个偶然,那之后的事情,你为何?”这是一直压在冷言诺心中的问题,这世上没有无冤无故的恨,自然也没有无冤无故的一往情深。
南木宸眉宇一松,似乎等着冷言诺问这个问题很久,“你可知天机之言?”
“当然知道,不正是因为此,你与楚浴染才会那般关注我吗,只是我更好奇,这些关注似乎都在我嫁入璃王府之后,不是吗?”冷言诺顿了下注意着南木宸由始至终没有变幻的表情,又道,“可是,天机之言若从头至尾只是虚假呢。”
“天机之言并非虚,相,有九华山普提相士,命,有逍遥普殿,而相命术术,天理轮回,人之夙命,却有天机,天机大人禀呈天命,至今为止亦未有人见过其真颜,有人说其行走无声,如踏雪微步,似仙人散游,有人说其身形奇特,除了应天而知命,其无一所会,更有人说其知一解九,窥天知命,命寿已尽。”南木宸语气很是平淡。
冷言诺心暗叹,天机啊,天机,姐哪天一定把你给提出来,让你什么天机之言,都是这该死的慕容晟睿…。
“你为何就这般相信璃王,你就能敢保证他娶你没有别的目的?”南木宸语气突然有些急迫。
其身旁的倪月似乎从未见过南木宸这般样子,心中为自家主子打抱不平的同时,对冷言诺的怨恨也更加深了。
“南木宸,挑拔离间这种小把戏,能不放在成人的世界里玩吗。”冷言诺眉宇间冷寒冰然。
南木宸却突然仰天一笑,“我想,你可能不知道,天机大人还有一言,一直保管在我南国。”
冷言诺心神一动,直觉这个天机之言八成又与自己有关,而且是极为不好的那种,遂也未开口追问,他知道南木宸既然开了话匝,自然会说出来。
“天作之合,血星临世,得者天下。”一句极度震憾人心的话自南木宸轻飘飘的流溢出来。
冷言诺心里思绪几转,眼底瞬间有青山云霭流过,面上却没有半丝变化,相反极为好笑的看着南木宸,“什么天机不天机的,于我而言,不过可能就是一个高明的一点的神棍,枉你贵为南国太子,竟还于此纠结不前,破人姻缘。”
“我才是你的姻缘。”
“我现在是璃王妃。”
“你们并未同房。”
“南木宸。”这三个字再度从冷言诺嘴里吐出来,已经有着极深的寒意,那明明烂华若光的双眸看着南木宸时直接冷光嗖嗖往外冒。
为什么南木宸知道自己没有与慕容晟睿洞房,难道他不知何时也看到了自己手腕上的那颗红色朱砂痣,什么破痣,竟找麻烦。
回头一定想办法把你消了,哦,不,要找慕容晟睿把事办了,我让你们什么天机之言,见鬼去吧。
南木宸恍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多么重要的事情般,继续道,“天机大人从来不虚言,命里我们是同一命数,相系一起,你又……”
“跟你相系的不管是谁,但是绝对不是我。”冷言诺实在不想再纠结这个话题,有些头疼的抚了抚额,转身打算要么干脆去宫门口等慕容晟睿,要么随便逛逛。
“不管你信不信,这都是事实。”身后想起南木宸执着而清晰的话。
“自以为是。”冷言诺向前走,依旧未停留。
“若是今日,我非要你留在此地呢。”南木宸这一句话一出口,瞬间周围涌出大批护卫将冷言诺团团围住。
看那些护卫气宇轩昂,气势吐息同一,身手自然都不弱。
寒霜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冷言诺目光一冷,轻轻转回身子看向南木宸,“太子这是何意。”已经不再唤其名字,直可表达她此刻的怒意。
“我曾经想着让你自己想明白,如今,我在想,与其将来看你受伤,不如我如今手段狠一些。”南木宸说话间似乎已经下了决定。
“我想我需要提醒一下太子,第一,我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女子,第二,如今虽处于南国皇宫,但并代表你就一定能够将我束缚,第三…。”冷言诺突然一声冷哼,“我敢只身进宫来,自然不是空若无物,筹码这种东西,没有的话,如何与人谈判。”冷言诺身姿笔立,一幅从容,处变不惊,只是掩在衣袖里的手却紧握着那颗千灵虫,她早就把匣子给扔了,有那匣子太过招摇。
突然就在这一刻,她想着,一定要让慕容晟睿尽快服下这千灵虫,以免后患,夜半多梦。
“我知道,我从来就知道,只不过,今日,我就是想要试试。”话一落,南木宸手一挥,“别伤了她。”
周围显然都不是普通的护卫,冷言诺甚至怀疑这些都是南国帝王身边的暗卫,南木宸竟然动用自己身边的暗卫来捉拿她,可真是大手笔,可是,如今已离宫门口不远,她又岂会是束手无策坐以待毙之人。
“我最讨厌别人逼我。”话一落,冷言诺手一招,同样就要动作,虽然有些事情,她不想过早暴露,但是代价若是以她失去自由来换,她自然不愿,这世上原本就没有十全十美之事,养兵千日,终须一时罢了。
“没想到南太子这般好,知道我家妻子喜欢动刀动枪,耍点小武,竟这般配合的让人来练靶子,这若是传出去,会不会说我天慕与南国交好了。”空气中由远及近的熟悉的话语让冷言诺正要做的动作一停,随即面上露出温软的笑意。
紧接着,那些正要围攻而上的护卫们突然被天空中横空扫来的大力一挥,紧挨着往后退去倒在了地上。
千钧一发之际,明明那么多护卫向后倒去,可是南木宸却只注意到冷言诺那突然一抹温软笑意,那笑意突然的就刺痛了他的眼他的心,眸中瞬间海水泛滥狂涌,似乎那处于平衡的水平线也终是失了焦点。
然后,那双眸子里人到映进一个墨衣倾华的身影与冷言诺并肩而立。
南木宸身姿一动,眸底海水一晃,看向慕容晟睿的目光极为幽深,“竟不知何时我南国的皇宫防卫这般疏密了,璃王若想进宫,通报一声即可,何苦这般劳师动众。”
“我不劳师动众,万一太子招待来客好过了头,伤了南国民生就不好了。”慕容晟睿四两拔千斤,明明只身前来,可是偏就能让人感觉犹如三千精兵压境。
周围那些刚才被慕容晟睿劲风一扫而后退倒的的护卫看了看南木宸,见其没有命令,遂也停止了动作。
“我想王爷是误会了,太子可不是想与我玩玩儿。”冷言诺突然上前一步,她也不是个好欺负的,她明白慕容晟睿是想要化解这场干戈,可是现在她就是突然有一种冲动,就想要死磕到底了。
“十八暗卫。”冷言诺一唤,周围暗一到暗十八突然同时现身,齐齐落身于慕容晟睿与冷言诺身后,冷言诺虽未回头,竟然也感觉到身后那十八只竟隐有摩拳擦掌的势头。
一旁寒霜原本要与冷言诺合力冲出去,没曾想王爷来了,不知为什么,她心就安了,如今,再一见十八暗卫也来了,瞬间觉得一切都高大上起来。
“璃王妃,你也太…你知道不知道我家太…。”
“倪月,退下。”南木宸突然一声冷呵,一旁正要开口说什么的倪月看着南木宸瞬间寒凉如置冰窖的眼神,那一瞬间,拳头紧握,青筋直冒,似乎心中犹豫徘徊,最终极其复杂的看了眼冷言诺,退向一旁。
冷言诺眸光在倪月身上落下一瞬后移开,刚要说什么,手掌一暖。
低头一看,慕容晟睿已经用他的手掌紧握住了自己的手掌,他的手掌宽且大,又手指修长,她的手掌纤小细柔,几乎被他一手握住。
“忍一下好不好,晚间就有宫宴。”慕容晟睿语声极轻,微微低哄之意十足。
像是哄一个要糖吃的孩子。
这一刻的慕容晟睿依旧高大上,依旧云端高阳,依旧雍容俊雅,只是那眼底里的丝柔光织,如此直耀耀的照进冷言诺心里。
“好。”冷言诺轻声应答一个字,随后,慕容晟睿手一挥,暗一等人又倾刻消失。
夕阳西下,远方天色淡淡层层暗下,远处宫门口已经隐隐传来杂踏的马车轱辘声与浅浅说话声。
三人相互一视,各自含笑。
与此同时,远处,一片琉璃光色迅速亮了起来。
“今晚宫宴开在华千宫,请璃王与璃王妃前往。”南木宸语声正然,几许客气,几许周到,而那些护卫也一瞬间散了开去,似乎刚才那剑拔驽张的气势不过弹指间的虚梦一场。
“多谢太子前来迎接。”慕容晟睿也很是上道,上道的同时一点亏也不吃。
什么来迎接你,冷言诺心里翻了个白眼,直接拽着慕容晟睿进宫去。
华灯初上,华千宫庭院深几许,偌大而开阔,可容纳千人。
事实也是如此,在座之中几乎囊括了南国近大部分官员与其家属。
四国同聚,必要的面子南木宸倒是做得足足的。
璃光迷离,夜明灯光华初升,虽有夜色,却清如白昼。
最里一圈是南木宸与皇后,还有楚浴染,烈国皇子公主与其后来到达的一些随属,还有南国朝中重臣,再外一圈便是稍次一些的官史,再有就是各朝官的家属。
不过,冷言诺却注意到,这个名为庆贺三四同至,可是,这些个闺中女子打扮得这般香味扑鼻,头上手上恨不能将自己首饰全戴上,偶而含羞露怯的将目光落在楚浴染身上,烈国皇子身上,再有就是慕容晟睿是怎么回事。
呵,感情还是个别样的相亲宴。
宫月此时正坐于冷言诺对面,显然也预料到此时情影,面色极度不屑,对于那些落足于自己皇兄身上的目光似乎极为厌恶。
冷言诺看了眼宫月,上午被蓝枫带走之后,也不知二人发生了何事,她又进了宫,倒是还没问过蓝枫,不过,冷言诺却敏感的注意到,月流的嘴唇似乎比平时柔润几许,还微微有些红肿…。
嗯,这种症状,她似乎不久前才经历过,下意识的看了一旁的慕容晟睿,却也正对上慕容晟睿看过来的目光,同时,大手又覆上她未露出来的小手,轻柔慢捻,蓦的,冷言诺小脸一红,忙移开目光。
冷言诺正要偏头,却感觉到有两道眼神落在自己身上,从宫宴人齐落坐之后,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自然不少,可是这两道目光,一道略带痴缠,温柔,而戏谑,另一道则是愤恨,妒忌不甘。
“呵呵,没想到这楚浴染对你还不死心呢,我看晟睿娶你真是不省心,到处招蜂引蜂的,我都替晟睿心疼,光处理这些个桃花就够他忙的了。”一旁耳边传来一道低语。冷言诺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除了那个死皮赖脸,非要跟着进宫来的花千尧还能有谁。
“听说,你把南宫家的二公子打了,可是我上午看他可是好模好样的,你可真没出息。”冷言诺自然听说了关于花千尧夜宿花楼与南宫羽相斗被花老爷责令去道歉却半路逃跑这事儿,估计这厮紧随其后溜进宫来也是为了躲花老爷的摧残。
不过,南木宸似乎于花千尧没什么特别情绪,也没有让人将花千尧给轰出去,花千尧虽是天慕佳公子,是花家首富的独子,可是毕竟与朝堂没有半丝关系,她原本还以为南木宸会借花千尧进宫之事来反洗一把,不过,还好,心眼还是大的。
冷言诺思及些,也不去理会那道痴缠而妖冶的眼神了,自从来到南国她还从未真正见过楚浴染,多日不见,这人依然花树摇曳,三分笑意似笑非笑的摆在脸上,一袭重紫色锦袍当了皇帝也没变过半分。
至于别一道,冷言诺干脆自顾自的喝起茶来,宫宴在南木宸会说正式开始之前,一些人都还是浅浅声低论,各自寒暄。
“你看,那个就是璃王妃,竟然比传言中的美多了。”
“是啊…。那日听说璃王公然承认惧妻,我还以为是个凶悍…。”
“嘘,可别乱说…。”
“不过,空有其貌,无其才也不过是个上好花瓶而已…。”
“秦思姐姐,你小声点,我听说连南宫郡主都败于她手,你就…。”
“怕什么,不过是个小小庶女,身份哪有我们尊贵。”
……。
“那是烈国皇子啊,果然风清月朗…。”
“那是顺国帝君啊…。”
“没想到璃王竟然这般天人之姿…。”
……。
冷言诺释放内力,将最外围那些议论听了一圈,觉得也没多大意思。
南宫玉儿见自己看了冷言诺半天,对方都没理会,心里更是不甘,直接一手拍在面前桌子上,顿时桌面上的茶壶一震,水渍四洒,声响不大不小,也是惊动一些好奇看过来的目光。
一看是南宫郡主,想到什么,都默默的偏开了头。
南宫玉儿本来是在受罚,但是因为今晚宫宴甚为重要,又有南宫王爷求请,南木宸才特开一例,让南宫玉儿参加完宴会,明日再去受罚。
南宫玉儿将这一切归究于冷言诺,也不再掩饰自己对冷言诺的厌恶,相隔于南宫玉儿近的一些人都能感受到那带火的眸光直直扫向冷言诺处,遂都下意识的偏了偏脖子,试图离南宫玉儿远一点,以免待会又闹出什么事,殃及池鱼。
“没想到,南宫玉儿竟然也这般沉不住气。”在帝京城一向洒脱花痴的荣清音今日却是特别安静,乖巧的坐在自己荣亲王爷身旁,一幅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
有好事者知道其心仪天慕璃王,说话间,都纷纷将眼神挪了过来,又挪向璃王妃,毕竟这天慕璃王妃一来天慕,什么事都还没做,就将南宫玉儿,这位南宫王府的掌中宝给得罪了,又有之前,其公然杀害鑫城城主之事,有的人是有审探之意,有的人自然也是看戏姿态,可是见一直安然不动,连眼神都未抬起一个,遂也只能默默移开眼神。
当然,上千人的华千宫里,自然心思各异,关于顺国曾经为天慕定王后来一举而清,自己为前朝后裔,自拥为国,称帝为君,所以对其与天慕的关系很是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