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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木宸收回掌,“不用,他既然能无声无息来,定然做好了充足准备。”语声平淡无波,却透着深深压抑。
许久,似乎久到月色隐去,天边露出一丝青光,南木宸才再度开口,“他既如此信心满满,我在此坐以待毙,实在有失待客之道,吩咐南宫习把礼物做得大一些。”
“是。”空气中倪月轻轻点了点头,无声离去。
……
冷言诺就这样被慕容晟睿抱在怀里,一路轻功登绝,一路沙石尘飞,她却只觉心竟莫名的暖暖,莫名的安全,似乎眼前这胸膛,这一双手,这一个身中寒毒毒不知能活几年的人于她眼里,心里一瞬间弥漫了温柔细沙。
纵然前路未知,漫雨荆棘,似乎都有七彩霓虹。
曾经的算计,曾经的权衡,曾经想着待他两脚一蹬,自己支着璃王府大许财产…。
不过几月间,心绪变化如沧海,只是温意流淌心中自知。
吾心安处是吾乡,直至如今她也才明了这句话的深意,心绪澎湃间冷言诺自觉的将两手攀上慕容晟睿的脖颈。
风拂过耳边,怀中暖暖软软一团,慕容晟睿感觉脖颈一片轻纱绮软,似也感知此刻冷言诺的心绪,嘴角轻轻一勾,如这暗道急行光线明灭中,自有一幅绝艳倾世的魅惑。
只盼这路长一些,再长一些,再长一些。
然而,天有穷尽,路有终点,骤然的,光线大亮,入目处,开阔广含山水。
冷言诺从刚才那孕育的暧昧幽暖心绪中回过神,看着眼前光景,这里,竟然是南国帝京城的城郊。
当日她进入城门时曾仔细看过此处地形,所以很是清楚。
冷言诺眨了眨眼睛,看着四处空阔,太黑了,实在太黑了,在人家皇宫寝室里通暗道不说,还直通这城郊,这要是想灭了南国,那…。冷言诺眸光深凝的看着慕容晟睿,以其面上很是叵测的游移。
她在慕容晟睿面前,一向鲜妍,狡猾,精明,此时,眸光忽闪的看着他,竟平添几分俏皮,慕容晟睿忍不住一捏冷言诺的鼻子,“别盘算了,这通道从今后怕是毁了,还有…。”慕容晟睿微带神秘道,“这通道我也是第一次走。”
什么?冷言诺明显不信,当她想再询问时,却见慕容晟睿刚才还泣润的眸光里似乎多了些什么秋染的情绪,自己也突然想到那太监,声音不自觉就出口,“为何,沈男会在南国皇宫,还…。”
慕容晟睿看着冷言诺,“不知道。”语声依然如清石在空中交撞最吸人的火花,可是情绪却淡于无。
“沈男家九代单传,一直相处安隅,远离世间纷扰繁华,憨厚纯良,如今却出现在南国皇宫,这是为何?”冷言诺不信,继续问。
慕容晟睿眸光深了深,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冷言诺注视慕容晟睿半响,见其眸色平然,实在不像是在忽悠她,遂也住了口,不过,这事情总得查清楚。
那样憨厚朴实的男子…。
“我只知道,在沈男与其父母回村的路上,遇上了山贼,其父母不幸而死,学男…。”
冷言诺张大一双眼睛看着慕容晟睿,“你难道没有派人保护他?”
“冷言诺你这是为了别的男子在质问我吗?”慕容晟睿话语微冷,可是言辞间却是几分笑颜与莫名神色。
冷言诺不理会,面色端得一份平然,嘴唇张合许久,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有些无的放矢了,这事为什么就非得是慕容晟睿所为,没理由,没道理,也没这个必要。遂一摆手,“算了,我下次去问问他,不过…。”冷言诺走近慕容晟睿,微微昂头,“你为何会在此处?”
“追随夫人而来。”慕容晟睿答得毫不脸红。
冷言诺轻碎一口,鬼才信,于是双手抱胸很是可疑的看着慕容晟睿。
似乎从没见过冷言诺这般痞性流圳,慕容晟睿突然抚头一阵苦笑,“久许未见,诺儿不是应该对为夫嘘寒问暖才对吗?”
“问个屁,不说拉到。”冷言诺作势转身欲走,走了几步,本来以为慕容晟睿会拉住她,可是都走了十步了,身后还没反应,冷言诺一哼气儿,转回身,却见身后哪还有影儿。
不会又这样无声无息走了吧,留下她这娇娘子…。冷言诺突然操袖,面色不善,真走了。
面色不善不过一瞬,冷言诺很会平和,对着空气中道,“你走吧,走吧,改明儿我就让你带绿帽子。”话声刚落,一转身,啊,冷言诺捂住吃痛的鼻子,抬起头看着慕容晟睿,“你不是走了吗?”
“我怕你给我戴绿帽子。”
呃?轮到冷言诺傻眼了,她还以为依这厮的个性会黑舌几句,没曾想,就这般…
“去你住的客栈。”慕容晟睿也不纠结,很是直接,只是眼底温润笑意还是让这空气迷离三分。
冷言诺眉毛挑了挑,毫不妥协,继续最之前的话题,“你何时进的帝京城?”
“在属下来报说你进了帝京城之后。”慕容晟睿答得很坦然,似乎也并不打算隐瞒些什么了。
“哦,那你不知道,那客栈…。”
“我知道,所以才要住。”慕容晟睿近乎有些赌气的开口,可是却让冷言诺呐闷,这有什么可赌气的,她又没留宿男子。
寒霜自回到客栈后,把那晕睡的女子从床里侧给挪了出来,查看其脉息,很是平稳,方才放下心来,却也未睡,而是一直翘首驻足守着门。
小姐虽然料事如神,可是她还是隐隐担心,必竟,与小姐相约好的时间已过去一柱香时间有余了。
寒霜再次站在窗台上观望时,只觉面上罩了一层清风,与一丝熟悉的气息,惊觉过来方才回头,却见自家小姐正一袭夜行衣与一旁的…。璃王站在自己身后。
璃王?寒霜张大了眼睛,若不是看着自家小姐与王爷相互交叠的手,八成都要大不敬的上去细细瞅瞅这是不是璃王了。
小姐不过是与她分路行事,绕一圈,就把王爷给绕回来了?
看着寒霜那眸中的不可思议,冷言诺也觉得好笑,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就这般绕了一圈,就把自己日思夜想之人给绕了回来。
当然了,迫于慕容晟睿那遥不可攀又看似柔和实则对于自家小姐霸道无比的性子,寒霜原本想要扑过去检查检查自家小姐是否无恙的动作也终是顿了又顿。
“那女子如何?”冷言诺出声打破僵局。
寒霜回过神来,纤手一指床榻里处,“脉息平稳。”
冷言诺淡淡瞥了眼女子,方才点点头,“行,天都快亮了,先休息…。”话说到一半,冷言诺又僵住了,她总共就定了两间房,她与寒霜各一间,如今…。看看一旁清高如璃的慕容晟睿,很是纠结…。
一旁一直不作声的慕容晟睿却顺势将冷言诺一捞,对着寒霜道,“我与你家小姐睡隔壁。”言罢,身影自窗而出飘然远去。
良久,直到风中属于冷言诺的气息随风而去,寒霜才反应过来,僵硬的点点头,“哦。”然后又抬起头,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虽然小姐与王爷那个成婚许久…。但是真正这般同睡一屋一床之事…。
寒霜脸红了红,猛煽自己一下。
“嘿嘿,我说寒霜,你是不是也想嫁了。”空气中突然响起一道戏谑声。
寒霜闻声一阵恶寒,对着空气中没好气道,“暗二你这个暗虫。”
暗虫?暗处的暗二蹙了蹙眉,似不明白暗虫为何物。
……
冷言诺还来不及拒绝只觉身子一轻,空气都似一转,自己就躺在了床榻上,头上,绝美容颜近在咫尺,轻轻淡淡的呼息似撩拔着心中那浮动的情绪,让人不自觉紧张。
“那个,你知道你才走,我就受了偷袭?”冷言诺突然开口,妄求打破这突然而来让她有些手足无措又不受控制的场面。
头顶上人不出声,只是就这般温温润润的看着她,屋内没点灯,光线隐隐自窗户处透进来,勾勒出那眸底无限心思。
“不过我没受伤,我先离开了队伍,让云落…。”冷言诺有些说不下去了,因为,就这么一刹,他竟看到慕容晟睿一向清润似映着壮丽山河的眼眸中,竟绪了一丝…。一丝难过,一丝忧伤,一丝庆幸,一丝…。
“对不起。”慕容晟睿什么也没再说,没再问,只是三个字,便将头深深埋进冷言诺的肩窝处。
那里温香甜雅,独属于她的气息与清香就这般无知无觉不阻不挡的直蹿入他的四肢百骸。
身子一重,冷言诺有些错愕,她本来还以为,这人今晚…。嗯,她似乎想太多…。突然又想到南木宸沐浴的场面,再又想到若是慕容晟睿,会不会……冷言诺这般想着,心肝扑扑跳着,全然未觉察到慕容晟睿此时已经将头抬起,正见她脸上那夜色晕染的微微涤荡似绘过苍田碧海又引人无限暇思的面色。
原本抑郁的容颜一转,直接寻着那一处久违的芬芳一触而重。
冷言诺放空轻纵的思绪一顿,只觉得这一触竟比前几次更加美好,手不自觉的也攀上了他的脖子。
一时间,屋内,山花绽放,水色旖旎,两相接触间,只闻火花砰砰无声开放,美好到无言细说。
如果最之前的亲吻是喜受与情动。
那这一个吻却是带着长远的思念,带着,某些事,某些情,某些物的不再追问。
她不过问他为何不告而辞。
他不问她这些日的谨慎忧心。
心意相通,有时候只需要这一刻。
丝带轻解,手下触感滑腻,滑如丝绸,腻如凝脂…。
腰带扯落,肌肉紧实,触感鲜明,前所未有的碰触…。
吻,细细描绘,交相唇舌,细细诉说,情浓再浓……
冷言诺在迷蒙间还在想,这厮看着这般瘦,摸起来,感觉…。还不错。
一屋春色旖旎中,慕容晟睿看着衣衫半解,纤腰必现的冷言诺,眸光一深,似有绯丽之色乾坤轻转,“冷言诺,我爱你。”从未有过的表白,从未想过的放纵,只这一瞬,似夜间轻笛,萧声伴奏,清雨和鸣,好听到无法形容。
冷言诺眼睛微蒙,心神晃荡,她曾笑话那些为爱情深,为爱改变的女子,为何三个字就将她们拉入另一个时空般,倾然改变,如今,当自己切身体会,她才方懂得,情之一字,果然……
慕容晟睿话落,轻吻了吻冷言诺的眉角,如羽毛般似怕惊动些什么,又带着灼人的体温,这一触,竟两相颤抖。
两人目光在空气中久久对视,似有什么得到默认,有什么得到回应…。
“王爷。”空气中响起一道犹犹豫豫的声音,赫然正是暗一。
冷言诺在一片骨朵繁枝即将迈向繁花盛海间,闻声,心猛的一颤,身体比心更诚实失落后,忙推开慕容晟睿。
慕容晟睿同样一顿,屋内光线下,冷言诺还能见其那面上极度愤郁之色。
“说。”一个字冷而清。
听得暗处暗一心肝俱颤,却让冷言诺捂嘴想笑。
“花公子与云落在路中遇袭,受了重伤。”暗中暗一老实答道。
慕容晟睿与冷言诺齐齐皱眉,不过一瞬,慕容晟睿又道,“还有什么?”
“无忧阁主受了重伤。”
无忧阁主,玉无忧?玉无忧受了重伤?冷言诺心神一惊,玉无忧的武功他自然见识过,竟然是重伤。
刚才屋内暧昧迷离情暖的气息被这两个突然而来看消息给冲淡得点滴不存。
慕容晟睿看着冷言诺,真的很想继续,可是…。
“你去吧。”冷言诺很是知情识趣的推了推慕容晟睿。
慕容晟睿却突然一恼,“你很想推开我?”
冷言诺抚额,是不是恋爱中的男子都会失了风度与智慧,遂很是无辜的摇了摇头。
慕容晟睿看向冷言诺的眸光一深,似有什么东西拂过,点染几分颜色如画,“你可以留下我?”
冷言诺抚额大叹,“慕容晟睿你是在闹脾气吗?”
闻言,慕容晟睿那之前因情动而略带绯色的玉颜方才平息下去,直直看着冷言诺。
两人目光对视片刻,慕容晟睿突然又坐于床榻上,轻轻挽了挽其发丝,将床榻上的被子往其身上轻轻一盖,自己几个动作间,将冷言诺“辛辛苦苦”扯开的丝带,穿戴稳妥。
慕容晟睿走到窗户边又转回身看着冷言诺,一幅郁郁不欢又颇带一些咬牙切齿“…。”
“你去吧,一路小心。”冷言诺不待慕容晟睿开口,当先道,用脚趾头想,也知这事情是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