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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廷昭见赵清河两眼放光,嘴角微微翘起,“怎么样,比你那世界的如何?”
“好上太多了!”怪不得那天晚上让他将真正的纸牌画下来,原来是存了这个心思。虽说赵清河早就猜到,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能拿到手了。自制的纸牌虽然也能用,可总觉得不够痛快,哪比得上这个有感觉。
“就方才这么一会功夫就把这玩意弄好啦?这也忒快了些吧。”
这纸牌背面花纹十分漂亮复杂,大小王jqk更是画得漂亮,若就一个下午的功夫能弄好且晾干,那也太神了。
“早就吩咐下去准备了,只怕现在都已经传到了京城里了。”
赵清河瞪大了眼,“不是吧?我们这船都没到京城呢。”
常廷昭笑道:“我们并非快马加鞭的赶路,自是会慢,奶奶最是喜欢这些玩意,他老人家必是会喜欢的。”
赵清河哪里不明白常廷昭的心思,这是让他在老太太面前留个好印象呢。至少不太讨厌,以后他的日子也能过得舒坦些。
赵清河直接狠狠在他唇上上亲了一口,“走,咱们玩新牌去!今天我绝不犯蠢了!”
常廷昭在他耳边低吟,“我今天可算搜刮到了一瓶上好油膏,若是你今日犯蠢,犯几次做几次,如何?”
赵清河菊花一紧,尼玛,真要这般这一瓶子油膏哪里够用!
定国公府。
常老夫人笑眯眯的望着常廷昭命人捎给他的一堆小玩意,对着身边的赵嬷嬷道:“这昭哥儿去哪儿都不忘了玩,跟小时候一样,最是淘气好玩。”
赵嬷嬷笑道:“哪里是四少爷好玩,是去了哪都惦记着老夫人您,所以才会遇到什么好玩的都给您搜罗回来。”
常老夫人没好气道:“瞧这话说的,好似我是那老顽童一般,这么大岁数了还这般好玩。”
大丫鬟灵芝抿嘴笑道:“那是因为老夫人您身体好精神好才有这番心思,若是那药罐子,哪里有这些闲心。”
常老夫人听这些话心中更加熨帖,嘴里却道:“一个个的小嘴都跟抹了蜜似的,我不吃糖都腻了。咦,这是什么玩意?”
常老夫人拿出那扑克牌,一脸诧异。
这扑克牌制作得非常精致,牌面上的画皆是按照大佑闺中妇人喜好的来,十分惹人喜欢。灵芝拿起旁边的纸条,上面记录着玩法。灵芝将这玩法一一念给常老夫人听,玩法写得简单易懂,虽然没玩过常老夫人这玩惯各种牌的一下就听明白了。
“听着倒是挺有意思,而且多少人都能凑成一桌倒是方便。”
灵芝道:“不若我们凑上一桌玩起来试试,只是听着瞧不出什么。”
常老夫人哪有不应的,屋里的丫鬟嬷嬷经常陪着她打叶子牌马吊等等,她平日就这点乐趣。
玩过几轮常老夫人觉得还怪有意思的,当日就将叶子牌和马吊放下,换成了这稀奇古怪的扑克牌。
崔云婵远远便是听到老夫人房里传来的嬉笑声,刚走到门口,常老夫人就朝着她招手,“恩哥媳妇,过来,瞧瞧昭哥儿新给我寻的新鲜玩意。”
崔云婵下意识顿了顿,脸上挤出一抹笑容,“四叔真是孝顺,在外边也不忘寻乐子给祖母。”
常老夫人扫了她一眼,目光锐利直瞧得崔云婵不敢直视。
“这牌说起来还是那小子弄出来的,昭哥儿这次把他也领进了京,恩哥媳妇,你有何想法?”常老夫人好似不经意的提起,可那眼神透出来的却并非这般简单。
赵清河的存在早已传遍了定国公府,虽未直呼其名,大家却都心知肚明。
崔云婵心里一颤,低着头喃喃道:“四叔可是要将那人领进府?不过是个玩物罢了,祖母不用担忧。”
常老夫人冷笑,“我不担忧你可就会担忧了。你放心,不仅不会领入府里,更不会靠我定国公府,而是意欲自己闯出一片天地,你猜这是为何?”
崔云婵目光躲闪,声音低低的,“孙媳妇如何得知。”
啪——
常老夫人突然拍桌,“你不知?这不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吗。若是直接接入府不过是个小小的侍人,如今看这架势怕是要从正门而入了。”
只有正妻嫁入时候才能从正门入,妾,哪怕是侧夫人都不可。且不叫娶妻而是叫纳妾,娶和纳虽然只是字不同,却谬之千里。
崔云婵不敢置信,“这,这怕是不妥吧,四叔身为大将军哪有娶男妻的道理。”
常老夫人冷笑,“是何缘故你还不清楚,从前我就不计较,这次昭哥儿回来,若你再如同从前一般,惹得他们兄弟二人生间隙,就不要怪祖母无情了!”
崔云婵噗通直接跪在地上,“祖母,云婵绝无这心思。”
常老夫人望着这个面上乖巧谦顺实际固执己见的孙媳妇,深深叹了口气,“有没有这心思我不知晓,可你做出来的事实在寒心。你肚子不争气又喜拈酸吃醋,不肯给恩哥儿纳妾又怕恩哥儿被夺了世子之位,如何闹得这般田地。我两个乖孙都被你折腾得不成样,一个为了避嫌直接要娶男妻,另一个至今无后。
若非恩哥儿膝下有一女,只怕现在京中已经传出什么样的闲言碎语。我当初看你贤良淑德又识大体这才做主娶进家门,哪晓得竟是如此糊涂。”
崔云婵面红耳赤,她乃世家出身,从前哪里会像这般被赤=裸裸的责骂。话语里还不清不楚的,若是外人听去该如何做想,只怕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与常廷昭有一腿。可常老夫人出身乡野,说话就是这般,她除了受着也不能如何。
常老夫人不管崔云婵羞得想钻进地下,又道:“不过是个妾,生完孩子随便打发走了便是,那孩子从小养在你身边你若好好待他,还怕以后不孝顺你不成?这次我做主,抬了你屋里的芍药,我可不想我的乖孙儿连家门都不敢入!”
☆、第45章
有了扑克牌打发时间,旅途变得不再似之前一般枯燥乏味,还没等大家玩腻斗地主就到了京城,害得赵清河都还没来得及教其他玩法。
不似其他人对未来的期待而兴奋异常,赵清河和常廷昭倒是有些难舍难分了,只怕至此以后两人想象这般夜夜同宿得需要等上不短时日了。
“我已经命人帮你们寻了这京城最好的中人,他会帮你们寻到最合适的住所。”常廷昭搂着赵清河不愿放开,低声细语道。
赵清河虽然不会借助定国公府的力量,不会到常廷昭名下房产居住,却也不会拒绝常廷昭的这番好意。毕竟他们一行人都是外乡人,刚入京城实在是摸不着头脑,而且也没必要想要所谓的靠自己能力而拒绝来自常廷昭的任何帮助。
“嗯。”赵清河同样不舍,依偎在常廷昭的怀里。
虽说细想两人这般行径颇为肉麻,又不是生离死别,平常也能时常见到,这般腻腻歪歪实在不符合他们两人的性子。可两人就是忍不住如此,不能控制情绪也不想控制。
常廷昭又塞给赵清河几张薄纸片,赵清河一看竟是这里的银票,粗粗一算加起来估摸得有一千两,“这是做什么?我身上有银子。”
常廷昭依然塞给他,“知道你能干自是不需要我救济,可身上有钱傍身总是踏实些。日后我两没法常见面,若有急事也能应个急。那玉佩不到万不得已莫要露出来,太招摇有时反倒是祸。”
赵清河想了想最终还是收了下来,揪住他的衣服道:“莫要以为区区一千两银子就能把我打发了,若是让我听到什么不三不四的消息,哼哼。”
常廷昭笑着在他唇上亲了一口,“知道你厉害,我哪敢有那些心思。再说了我这一回去怕没多久就得去军营里了,那里都是糙老爷们,我就是想有那心思也没地方啊。”
赵清河斜眼,“现在你可是好男风。”
常廷昭噎了噎,想起自个那些个手下,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一脸嫌弃道:“不能说他们,想想鼻子都能闻到他们的汗骚味了。”
赵清河噗嗤笑了起来。
常廷昭眯着眼道:“莫要光说我,你也不许到处招摇拈花惹草。瞧这小模样被我滋润得越发俊俏动人了,我瞧着你身边那几个小徒弟瞧你的眼神都不对劲了,以后不许与他们走太近知道没有。真是现在就想把你娶回家,省得提心吊胆的。”
赵清河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尽是胡说八道,你当谁都跟你似的。”
常廷昭咧嘴一笑,唇在赵清河侧颈啃咬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尽兴折腾一把,这些日子实在是太不得劲了,偏我又得马上回去。”
赵清河狠狠捏他腰侧,“脑子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
常廷昭咬住赵清河的耳垂,在他的耳廓里舔=弄,直惹得赵清河全身发麻打了个寒颤,耳朵是他的敏感点,一被触碰整个人像被电了似的腰骨酥软。
常廷昭一脸正色,“说真的,你寻房子的时候自个得住个偏僻的屋子,你那叫声可是大得很,莫要惊扰了别人。”
赵清河恼怒不已,搂住他的脖子垫着脚尖附上他的唇,谁说身高差很萌来着,仰着脖子很辛苦好吗!
“赵哥!前面就是京城了……啊,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侯哥儿兴高采烈的冲了进来,一看到这香艳场面连忙转过身奔了出去,脸红得都冒烟了。
再好的气氛也被冒失的侯哥儿打碎,两人无奈的分开,常廷昭叹道:“瞧,寻个偏僻的屋子都没能挡住煞风景的。”
侯哥儿下了船脸还红彤彤的,低着脑袋差点没撞到人,完全不似平日看到什么都大呼小叫的。
周路不解道:“你这娃儿今天怎么这般老实?”
侯哥儿左顾右盼,“有吗,我一直这么含蓄啊。”
这下就连常廷昭都忍不住把头歪到一边。
渡口人来人往,几人寻了个僻静的地方,常廷昭与他们拱手道别,“我有事先行一步,清河以后就多亏你们照顾了。”
相处了小半个月,有些事虽未捅破窗户纸却心知肚明。周路几人听到这话哪有不应的,连忙拱手作揖回礼。
一直不敢望向常廷昭和赵清河的侯哥儿听到这话连忙抬头问道:“啊,你要和赵哥分开啊?”
魏远志连忙拉扯住他,可话已经说了出来,侯哥儿看几人面色不对,挠头不知如何是好。侯哥儿毕竟年纪小,虽然也猜到常廷昭应身份不简单,可方才看到两人这般亲昵,还亲了嘴呢。按理不是该一块吗,怎的一下船就分开了?若这人跑了,他家赵哥可怎么办啊?
气氛有些尴尬,赵清河开口打破僵局,“以后会见到的。”
“哦。”侯哥儿低着头再不敢说话。
常廷昭见此心里倒是踏实不少,赵清河身边有这三个关心他的人,他不在身边也能安心些。
“你们初来乍到不熟悉,我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一会你们先坐马车到客栈。那客栈干净安全价钱也不贵,等你们洗漱完毕会有个叫刘三儿的中人去寻你们,他会带着你们去找房子。京城官舍紧张,你们就算考进太府寺牧养监的学生,怕是也没有住所安排,就算有也十分简陋。况且你们还要跟着清河学东西,还是自个租个房子比较自在。”
周路和魏远志没想到常廷昭这样的人连这些都替他们想明白,想来是重视赵清河才会这般,虽是不大看好两人,却也能感受到常廷昭的真情实意。虽然注定有得磨,却也不是没有奔头的。
魏远志拱手道谢:“多谢殷公子,我们会仔细斟酌的。”
常廷昭在他们面前以母姓自称,已故定国公夫人姓殷,几人皆称他为殷公子。
常廷昭又叮嘱几句这才骑马离开,离开之时接送他们的马车也到了跟前。只是普通送客的马车,并不张扬。
几人坐到马车上,侯哥儿终于忍不住道:“赵哥,殷公子还会再回来吗?”
赵清河拍拍他的肩膀,笑道:“知道你们担心什么,不用担忧,我心中有计较。”
话已至此也不再多问,几人目光逐渐又被京城中的繁华吸引了过去。不愧是京城,比他们一路路过的城市都要热闹得多,那高高的城墙更是令人心存敬畏。
常廷昭安排的客栈并非处在闹市区,要深入小巷之中才能寻到,颇为偏僻却十分幽静,客栈装饰得十分朴实简单,与界面上看到的富丽堂皇的铺子截然不同。这却让魏远志和周路舒了口气,若常廷昭安排的客栈奢华,他们必是住不起。又不可能占常廷昭的便宜,否则以后赵清河如何自处,他们可没那么大的脸。
店小二一见几人下马车连忙迎了上来,笑脸盈盈,“四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赵清河道:“我们之前就定好了的,我姓赵。”
“原来是赵公子,早就等你们了,快里边请。”店小二殷勤的领他们入店中,还积极的为他们抬东西。
店小二先领着他们坐下,又给他们上茶。
周路搓搓手问道:“不知你们这有什么样的客房?不瞒您说,我们都是普通人家出身,手头上并不宽裕。”
虽然常廷昭安排得熨帖,可还是要问清楚才好。
店小二笑道:“客官你们来我们这就是寻对了,我们这的价钱可是京城少有的便宜,而且客房非常干净,就是偏僻了些外地人寻不到。”
店小二细细给他们说来,一共有五种房间,一种是大通铺能住八个人,这个最是便宜一日只需十文,第二种是四人间需要二十文,第三种是双人间需要五十文,第四种是单人间需要一百文,还有一种是套房,不仅能待客还配有小厨房,这个得要三百文一日。
几人听完纷纷啧啧惊叹,侯哥儿更是瞪大眼,“这么贵啊!我们那大通铺一晚上只要五文钱呢。”
店小二并不惊奇大家伙的反应,初来京城都是这般,解释道:“我们这还是算便宜的呢,若是在外头就是大通铺至少都得十五文甚至二十文。若正临春闱还会翻倍的涨,就这还不一定能寻到住的地方。你们正好四个人住那四人间正好合适,价钱也不算贵,大通铺与人挤一起总是不便。”
怪不得寒门难出人才,先不说读书开销有多大,这上京考试的花销的路费住宿费都令人咂舌,许多人家压根承担不起,养一个读书人能倾家荡产。
四人并不怀疑店小二会骗他们,一来这是常廷昭给安排的必是靠谱的,二来他们一路过来听到街上做买卖的吆喝,许多东西确实比他们那小地方贵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