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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国网公司经历过高速发展的两年后，在整个电信业落入冬天的时候，也落入了电信改革的潮流中。和电信、联通、移动、网通一样，国网和国电通信公司也在其中。各种不停的声音一年来一直响在周围，sina上，各种不同样的人，大学教授、媒体记者、信产部领导，各种各样的面孔，代表着各自不同的利益，巧舌如簧，不停的说着五花八门要合并的模式，各个公司的老总成了网上炙手可热的人物，每一点言论都会让这些公司的人讨论很久。我们也极度关注国网公司的变化，因为国网公司是注定要调整的，只是如何调整的问题。一点变化，尽管对合资的影响可能不大，但都可能对我们每个人造成很大的影响。
给我们带来更大压力的不是所谓的冬天，因为现在天还不冷。
公司的收入大部分都是语音部分的收入，尽管刘涛来了之后，数据业务的收入半年内由50万一个月提高到100多万一个月，但在整个收入中也只占了不到30％，语音业务的收入占了绝对的大头。而我们的语音收入部分除了靠光纤和微波接入的大型企业外，中小企业用户也占据了收入的大部分。
我们的冬天来自电信的打压，这段时间，电信不停的对我们的业务进行干扰，收走了拨号器，强行跟用户签订协议，间断的关闭我们的ip电话接入服务号码，客户服务和销售部门面临了合资公司成立以来几乎最大的考验。每天早晨一上班，公司门前就聚集了不少要求退费的年轻的公司员工和一些年迈的老人，四川话骂人是比较厉害的，我这次有了更深刻的领教。每天上午的时间，我们就忙着应付这种局面。陈正，我一直都忙碌在公司楼下，苦口婆心的劝用户暂时不要退，并且发誓我们要提供好的服务给大家，用户走了一批又来一批，根本应付不过来。后来，全体客户服务部的人都被我们召到楼下来，桌椅也搬下来，现场为用户解答并且办理退费。
王盈一直没有下来，给他打了几次电话，这个家伙说他在稳定代理商，代理商一共不到十家，客户把自己当上帝，我们把代理商当脚夫，应付起来花的力气完全不一样，你倒会找，我挂断这个烂人解释的电话，陈正破口大骂。
上周说好这周周末要和婷子一起去照婚纱照，本来想这一周好好的休息一下，到了周末好精神饱满的去照相。结果，被电信的一些下三烂的手段弄的我们手忙脚乱，几乎没有时间休息。
我们这样的运营公司都必须有一个工作职能叫做“互联互通”说白了，就是勾兑电信，和电信之间的联系和交流通畅了，业务也就好开展了。我们也是对敌人的估计不足，以前这方面的工作做的不够。
例会的时候，王盈对业绩的下滑全部归咎为互联互通工作的失利，互联互通类似的工作最早讨论过好像是放在我这里，但一年没有做什么，一直风平浪静。王盈开会时，矛头直接对准我“要是我们和电信沟通的到位的话，哪里会有这种局面，互联互通工作必须要做好”王盈颐指气使，唾沫四溅。
“你为什么一直把业务弄的那么单一，为什么没有更多的专线，如果你不把业务都集中到忠诚度低的中小企业上，会出这样的情况么？”我擦掉脸上的被溅到的唾沫星子，也大声斥责王盈。
王盈扭头看着旁边的陈正，希望陈正能够反驳我，陈正看看我，低头没有说话。
张毋文制止住我和王盈“目前首要的事情是去和电信沟通，做好这方面的工作，推诿扯皮是做不成事的，今天开始，王盈、吴铮把所有力量放到互联互通上面”
找到电信的那个四十岁出头的汪总的时候，我们已经和电信的销售、运维部门的经理喝通了酒，从周二一直喝到周五，无论是什么样的喽罗，都通通是我们的大爷，张毋文、我和王盈几乎每天都是浑身酒气。电信的人个个都是高手，被电信的几个部门经理灌醉几次就算了，被运维和程控机房的几个年轻的才毕业的学生灌醉是我很郁闷的经历。临园宾馆距离电信办公楼不远，临园酒楼的一个包间被我们几乎包了一周的时间，看着喝酒的几个电信的几个部门经理和机房的几个小伙子，我深感几年工作后体力的不支，张毋文定了规矩，这几天，无论是谁敬酒，一定要喝，那几个学生模样的家伙不知天高地厚的不停给我们倒酒，酒品也差，非要一人敬多人，他们的几个肥头大耳的经理躲在后面窃笑。
几天都喝醉，我感觉实在身体受不了了。我们几个人都把车子停到临园宾馆，每次喝完酒，已经根本没有能力开车。大家在好望角唱完歌回家的时候，我签单的手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接过小姐递过来的单子，我费劲气力签完字，小姐皱着眉头看着我签字的单子犹豫很久又找了经理过来才放我走。接下来的几天情况稍有好转，我酒醉后的签字也被大家认可。
几天出来的时候，就像开会一样，张毋文的老婆、胡玲、婷子旁边还有周茜和陆梅都等在外面，大家都散去了。电信的几个经理拍着胸口，放心，放心，你们的事情好办。
我很欣慰的是每次出来除了婷子外，还有我最好的朋友，周茜、穆东都知道公司的销售的困境，怕婷子扶不了喝醉的我，几天不停的电话联系我，趁着我没有喝醉的时候赶到我喝酒的地方，等着接我，几天来几个人轮流和婷子一同送我回家。
每次出来我扶着路边的电杆呕吐的时候，已经没有吃过的食物可以吐，酸酸的黄水从嘴角上流出来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正脱离这个颓废的不能自已的躯壳，渐渐远去
电信的老总姓汪，据说以前是邮政的邮递员，慢慢的一点点的靠着自己发展起来，在这个城市中，提起他，非常多的人都知道。王总做事有魄力，敢想敢做。我们花了一周时间搞定电信的诸多部门后终于见到了他。
吃饭是难免的，但可能是他也厌倦了酒桌上哄闹的气氛，大家在桌上酒喝的很少。他一直不承认给我们制造了通话的障碍，解释冠冕堂皇，大家都是为信息产业做贡献吗，大家都是在为本地的经济建设服务，不可能这么做的，如果是手下敢这么做，他肯定要处理，几个前几天和我们喝酒答应以后放行的经理也一反常态，信誓旦旦的承诺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这样做。
酒桌上大家尽管也推杯换盏，但量的多少都随意，面上看起来轻松写意。我比前几天喝醉的时候感觉更加压抑，大家酒桌上非常客气，一团和气的场面让我心里不安。张毋文不停的跟汪总说着关于公司经营的事情，汪总好像来了兴致，酒桌上的气氛稍微融洽一些。
大家吃完饭散伙的时候，汪总转过头跟张毋文说“你们最近的活动少做点嘛，销售我们没得啥子，你们这样一闹，省公司就会关注，我的日子就不太好过，张总，你看要不要得？”
“好，好，我们做事会低调的”张毋文在后面一个劲的应承。
几天的喝酒，终于把眼前的事情摆平，公司的ip电话接通率又有了提高，电信的汪总也来我们这里看了一次，说是要跟我们学习学习，张毋文当然热情款待。一段时间过后，张毋文居然和那个汪总成了不错的朋友。本来也是，都是一个城市的人，大家都彼此知道对方，只不过很少见面罢了，张毋文气色也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