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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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礼,东北人叫走来往,意思是说某家有喜或丧事人们要到场,然后或送物,或花钱,表示一下客人的心意。随礼是淳朴的人与人之间交往的方式,是亲戚、同事、朋友加深感情的桥梁,随礼是古老的风俗,随礼已成为国人的习惯。

    但是,古往今来,随礼是有阶级化分的,阶级化分就意味着人要分三六九等,以我接触的人来看,大到县处级,小到平民百姓,喜丧事虽然都一样操办、或笑或哭都一样风景,个中内涵不同之处却令人深思。

    当然,不是为官有为官的排场,小民有小民的排场,其实都是一样办事情,就是有些人的随礼已经变味了,为官者高高在上,势利小人丑态百出。

    朱姐,五十四岁,其父亲曾经是某局局长,在位时朱姐孩子满月,上至副局长,下至科员,满月酒不办都不行,但见人头攒动,人声鼎沸,为之求愿者似今天群众集体上访。朱姐父母和朱姐夫妇原本没想办什么满月宴,家里几个人吃顿饭也就是了,可这架势如果不办几桌,不仅朱姐不讲人情,她父亲则犯了脱离群众的错误。当然,朱姐收的来往帐是认真记的,两三个春夏秋冬,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朱姐几乎一倍或翻番地往回去了。

    现在,朱姐的父亲已经去世了,朱姐也即将退休,女儿的婚宴显得出奇的冷清。看着来的都是些没官没位的同事,我禁不住问了一句:那些人都告诉了吗?我明显看见朱姐脸上的笑容是苦涩的,她说,他们把钱带来了,他们说忙。

    “他们”当中有个人我是亲眼看见属实很忙的,因为是星期天,他象贼一样又一次溜进了某宾馆,他要把昨天输的钱赢回来,当我和他说朱姐的事情时,他的表情竟然象在梦里。后来勉强掏出一百元钱让我带上,我果断地拒绝了,我感觉那张钞票象嗓眼里的苍蝇。

    钱固然重要,但钱有时候等于废纸。朱姐是不会缺一百元钱的,我相信谁在这个时候也不会差一百元钱的。可是,朱姐缺的是什么呢?现在的中国人缺的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