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月光呈示 好戏开场

半步瑶灯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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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二

    【我会为他哀悼的――我是这样想的,但他的求生意志是那样的强烈,让我忍不住为他侧目。 ――《花与虎》】

    “什么嘛!那个给我们发送委托信的麻生圭二竟然在十二年前就去世了!”

    毛利小五郎刚跑了一趟居民登记所,想查一下麻生圭二居住的消息,结果岛上根本没有麻生圭二这个人。

    他累得气喘吁吁,拿起水就直往喉咙里面灌。

    “但是对方不仅将钱付清,寄来的信件的邮戳也盖的月影岛的。”

    江户川柯南不认为这只是个恶作剧的玩笑,“对方应该是想要叔叔帮助他,调查当初麻生圭二死去的事件吧。”

    毛利兰也点头,“是呀,爸爸,也许是麻生先生的好朋友寄来的?”

    他们三人站在浅井成实招待的小旅馆里面,商量着下一步要从什么地方开始调查。

    恰好浅井成实刚从大庭叶藏的房间出来,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麻生先生?”

    她手中拿着的水杯有些不稳,水在杯中晃漾起来,脸上带着一副被震惊到了的样子。

    “你们是在说,麻生……”

    “麻生圭二。”江户川柯南眼睛一亮,跑到浅井成实面前,拉住浅井成实的衣摆,“浅井姐姐认识他吗?”

    “可以告诉我们一些关于他的消息吗?我和叔叔都想帮助他。”

    浅井成实调整好表情,有些犹豫。

    “我是知道一点。”

    她顿了顿,“叶藏少爷昨日受凉了,现在还没醒,我们先去里面说吧,不要吵到叶藏少爷了。”

    浅井成实是因为大庭叶藏感冒发烧才来的。

    ‘看来浅井成实并不想叶藏知道这件事。’

    江户川柯南跟在她身后,几人默契地没有提出让大庭叶藏加入的话语,一路来到一个会客的小厅。

    “你们应该都已经知道了。”

    浅井成实面色有些凝重,“麻生先生过去曾是有名的钢琴演奏家,十二年前的一个月圆之夜,他重返故乡在村民的公民馆中举行钢琴演奏会。”

    “但在演奏会后,公民馆遭遇大火,他和他的妻女全部丧生。”

    江户川柯南注意到了浅井成实和之前在登记所所听到的故事的区别,试探地接话道,“据说是麻生先生封闭了公民馆,然后用刀刺杀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最后在熊熊火焰中,弹奏起了贝多芬有名的曲子《月光》,直至燃烧殆尽。”

    “不是的!”浅井成实打断了江户川柯南的话,张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有些懊恼地向江户川柯南道歉,“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没事没事。”毛利兰甩甩手,警告柯南,“柯南,你下次不许乱说话了!”

    “不,这是我的问题。”

    浅井成实的笑容有些黯淡,“我从小便是麻生先生的忠实听众,所以我不相信麻生先生会突然死亡。”

    “虽然只是我的猜测,但我并不觉得事情的真相就是他们所流传的那样。”

    “成实小姐是因此才来到月影岛的吧。”毛利小五郎喝了一口茶水,“毕竟这里是麻生圭二的出生的地方。”

    浅井成实收敛了笑容,神情落寞,“可是我在这里这么久了,却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所以,你才向事务所寄了委托信,邀请我们来调查这件事吧!”

    毛利小五郎一拍胸脯,接下了这份委托,“放心,有我这位名侦探出马,真相一定手到擒来!”

    回应他的是浅井成实迷茫的眼神,“什么委托?”

    毛利小五郎摊开委托信,“就是这封落款为麻生圭二的委托信啊!”

    浅井成实不解,“我并没有向毛利侦探发出过委托信。”

    “诶?不是浅井医生吗?”

    毛利小五郎和毛利兰同款震惊。

    “是的。”浅井成实解释,“虽然叶藏少爷是和我说过毛利侦探是为了委托而来,但少爷并未告诉过我委托内容。”

    江户川柯南趴在桌子上,“不是浅井姐姐,那会是谁呢?”

    “这个……我倒是有些想法。”

    浅井成实提出猜测。

    “你们都看到,最近村长选举的那些标语和横幅了吧。”

    毛利兰不明白这件事和委托信有什么关系,“确实,闹得沸沸扬扬,声势浩大,都堪比总统大选了。”

    “其实,这里面也有些我的缘故。”

    浅井成实放下茶杯,“我曾经是叶藏少爷的私人医生,在雪野家工作过。”

    “来到这个小岛后,当时的村长黑岩辰次就开始接近我,想要从我手里搭上雪野家这条线。”

    “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还有谣言说雪野家要收购月影岛,这份谣言还有愈演愈烈的感觉。”

    浅井成实叹了口气,“我已经解释很多遍了,可他们根本不信。”

    “难怪那群人搞了个村长竞选。”

    毛利小五郎对于这种从来不屑一顾,“在他们看来,这可是在争选泼天富贵。”

    江户川柯南在一旁疯狂白眼:‘呵,叔叔你有种在叶藏面前表演一下这种态度。’

    “当年麻生先生的事情,据说是现任村长黑岩辰次、资产家川岛英夫、西本健,还有前任村长龟山勇四人亲眼所见。”

    浅井成实拿起一只笔,一边讲,一边在纸上写出他们的名字。

    “若麻生先生的事情真的有隐情,极有可能会是其中某个人邀请毛利侦探来警告对方。”

    ‘确实,这个理由确实有说服性。’江户川柯南摸着下巴沉思,‘但这个理由有个前提,那就是麻生圭二的死亡绝对有问题!’

    ‘浅井成实虽然说了如果这类代表可能性的词语,但她的表情却是十分笃定。’

    江户川柯南抬头,‘浅井成实绝对有所隐瞒!’

    他看着浅井成实写下的名字,对于新出现的西本健这个名字有些好奇。

    “浅井姐姐,这个西本健是谁呀?”

    “西本先生以前可是相当有权势,但自从两年前前任村长龟山勇死后,他就变得很少外出了,就像是……”浅井成实的眼神忧郁,“在害怕着什么。”

    “若你们想调查,可以先从西本先生入手。”

    浅井成实贴心地为侦探们标明了西本健的住所。

    “其实我本该带路的,但今晚有前任村长死亡周年的法事,需要我提前准备。”

    ……

    ‘那侦探怎么这么快就找上西本健了!’

    距离龟山勇的法事开场还有一个小时,提前到场的川岛英夫和黑岩辰次两人同时从不同渠道收到了这条消息,他们对视一眼,然后移开视线,各自心怀鬼胎。

    他们并不担心西本那个怂货会将秘密说出口。

    只是怕侦探会真的查到什么……

    黑岩辰次“咳”了两声,把平田秘书找来,“去请西本先生来,前任村长的法事怎么能少了他这个好朋友呢!”

    平田秘书有些为难,“可是法事的座位早就安排好了……”

    “喊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黑岩辰次才不管底下人因为他的随口命令如何忙绿,“不够就随便加个!”

    旁边的川岛英夫没有说话,他看了眼满身懦弱的平田秘书,走到了外面的走廊,抽了根烟。

    在烟蒂刚点燃时,平田秘书慌张地冲出,和川岛英夫擦肩而过。

    ‘希望那个蠢货及时赶到吧。’

    ‘毕竟好戏已经开场了呀。’

    大庭叶藏哼着歌,从床上爬起。

    一旁全身换了黑衣的浅井成实上前,“叶藏少爷今日想穿哪件衣服?”

    “浅井医生不是都为我选好了吗?”

    “是的。”早已选好了。

    浅井医生从柜子里面拿出一个木盒子,里面是一套墨染镶金线的黑色和服。

    她认真地为叶藏一一穿戴。

    和服将少爷瘦弱的身躯包裹,将那些绷带尽数隐藏。宽大的衣袖如同翅膀,携带着黑夜的气息,悄然而至。

    少年睁开了眼睛,那双鸢色的眼睛含着笑意,如琉璃般晕染光辉。

    但浅井成实知道,那像是夕阳的残余,会将一切吞噬。

    一如,他们的初见。

    “这件和服……”

    大庭叶藏摸摸料子,是梅勒斯四个月前新出的料子。

    “难为你记得那套衣服了。”连衣袖上的樱花都等比例复刻。

    浅井成实摇摇头,“怎么会忘呢?我永远不会忘。”

    “永远也忘不了。”

    那时候的少爷比现在还小,眼睛上也藏着绑带,但是他就是穿着这身和服,在黑夜中,将他牵进了月光。

    ‘只是。’浅井成实低眸,‘那副光景并非只有他看见。’

    ‘还有那位已经死亡的西本健。’

    ……

    “龟山勇死在钢琴房里,当时我听到了,听到了钢琴房里传来《月光》的弹奏声!”

    “这是诅咒,绝对是麻生圭二的诅咒!”

    西本健亲耳听到的。

    但川岛英夫不信,黑岩辰次也笑他懦弱。

    “龟山勇那家伙只是死于一场意外罢了。”

    “怎么,你觉得流言也会变成现实吗?”

    可西本健却因为他们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而感到害怕。

    那夜之后,他的耳朵便时常听到《月光》的奏响。

    他也曾向当时来到小岛的浅井医生看过,但浅井检查了一遍,却十分郑重地告诉他,他的耳朵并没有问题。

    “但若是耳朵没有任何问题,为什么他还能听到《月光》!”

    西本健快忘了自己是怎么来到那间保安室的,他悄悄溜了进去,去寻找曾经麻生圭二留下的一本乐谱。

    那是在火场中唯一抢救出的东西。

    他不知道要怎样平息麻生圭二的怒火,但他知道,这份能在火场中保存完好的乐谱,绝对是麻生圭二的珍视之物。

    但很不幸,在他好不容易走到马路上时,他突然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

    《月光》在奏响,西本健把自己藏在大门紧闭的房间里面,日渐消瘦。

    若不是为了这份手稿,他甚至不会迈出家门一步。

    然后,他遇到了大庭叶藏。

    “西本先生……是西本先生吧。”

    少年轻盈地像一只蝴蝶,带着月光,无声地降落西本健身边。

    他捡起掉在地上的乐谱,递给西本健,“这份乐谱一定对你很重要吧。”

    “要好好珍藏哦。”

    西本健哆嗦着伸出手,接过乐谱,掩盖住自己憔悴的神情。

    在离开之前,他看见了那双盛满月光的眼睛。

    以及,那近乎神明的怜悯。

    “西本先生,你在赎罪吗?”

    “只要诚心实意,佛陀也会为罪恶多端的人流泪的。”

    ‘可西本健,似乎天生罪人。’

    ――

    “西本健人呢?”

    毛利小五郎皱着眉头,他就说为什么昨天自己走一路,一路都感到有别人的视线。

    房门没有锁,西本健的屋子很乱,地上散落着一本笔记本和许多的照片。

    每张照片拍照的角度都不同,但无一例外,照片的主人公都是大庭叶藏。

    莞尔的,蹙眉的,好奇的。

    每张照片都将大庭叶藏的神态精准捕捉,呈现眼前。

    江户川柯南捡起其中一张照片。

    ‘胶片还有些湿润……这里应该有一个洗照片的暗室。’

    毛利兰拍拍柯南的肩膀,“柯南,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江户川柯南侧耳听了听,那声音有些微小,他牵着毛利兰的手,一路靠着良好的听力,接近发声的音源。

    最后,他们停在一扇门前。

    “声音好像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江户川柯南试着推了推门,只听见“咔嚓”一声,门就轻而易举地打开。

    那细小的声音一下变得大声起来。

    ‘――是钢琴曲《月光》!不好!’

    江户川柯南想到自己听到的有关龟山勇死亡的传闻。

    据说,前任村长死在钢琴房内,而钢琴房里就传来了《月光》的弹奏声!

    他冲了进去。

    专业洗照片的暗室灯光很暗,里面还有没有烘干的照片,全用夹子夹在了绳子上。

    但更多的,是满地如同落叶的照片。

    江户川柯南艰难躲避照片,跑向西本健。

    他就坐在最中央的凳子上,趴在机器上面,脸部狰狞,眼睛睁着,头发乱糟糟,从头顶上流下的血液已经凝固――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

    “叔叔!别进来!西本健已经死了!”

    江户川柯南喊住就要进来的毛利小五郎和毛利兰。

    “小兰姐姐,快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