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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吹散的画稿
梦不一定是指不可能。懂得梦是不可能实现的时候，已经是到了人生的终点。
一
离开文心兰餐厅后，下起了蒙蒙细雨。
打着空调，一点也不觉得冷，我眯着双眼，躺在小柔的怀中，呼吸着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香气，静静地听着窗外簌簌的雨声。混蛋嘉仪就在她边上，两个人静静地靠坐在床上。不知道为什么，混蛋嘉仪竟然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出神地看着墙上的挂钟。很快就到12点了。
“5，4，3，2，1响！”嘉仪说完，就往被窝里钻。
一阵轻柔的乡村音乐。小柔抓起放在床柜上的手机，也许是个不熟悉的号码，因为小柔的双眉紧紧地皱了一下。
“喂？你是？啊！是你啊！你怎么知道号码的？嘉仪？”小柔瞪眼望着装睡的嘉仪“什么？漫画原形？我？可是我对这个一点都不懂的这样啊，那好吧。明天见，拜拜！”
“嘉仪，别装睡了，这是怎么回事？”小柔质问到。
“不管我的事哦，是林健说要找个漫画原形，我只是推荐你而已。”嘉仪说。
“那我的电话号码？”小柔说。
“他问我要的，我就给他了。不过他倒是蛮守时的，我叫他今晚12点打过来，竟然真的打过来了。”嘉仪说。
“”小柔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其实，那家伙的心思，我也看的出来。你说，为什么不在我们吃饭的时候把这事说给我们听，非要等你去洗手间的时候，才偷偷地告诉我呢。”嘉仪说。
“就你最机灵，好了吧。早点睡，明天他说要来花店找我。”小柔说着，就把我放在地下，我习惯性的跳上边上的圆沙发，我的小窝。
“早点睡，明天他还要来找你的，哈哈。嘟嘟，来，和姐姐一起睡吧？”嘉仪吐了吐舌头，调侃到，然后望着我，说。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不知道你肚里又涌出什么坏水，说不准，明早起来，我头上多两小辫子。“喵！”我张开嘴，露出我那四颗杀鼠无数的猫牙，哼，怕了吧。别老想着怎么欺负我，猫不是好惹的，人家老虎，山中之王，还只能苟且于咱们猫科呢。
“别逗了，你老是欺负嘟嘟，它见你就怕。睡吧。”小柔呢喃道。
“好吧，漫画公主。”嘉仪说着打了个哈哈。其实她也蛮困了。
漫画原形？小柔是漫画公主。嘿嘿，不知道到时我有没有份参与。如果我也能出现在漫画里，哈哈，到时候猫扬四海。林健的画功一定很棒想着想着，眼皮一沉，真的很困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听到有人下床，微微睁开眼，是小柔。她蹑手蹑脚地走下床，披上外套，显然不想吵醒还嘟着小嘴，游戏在梦中的嘉仪。
外面还是一片漆黑，夜很静。小柔走到写字桌前，把台灯调在了最微档。我跳下沙发，竖起尾巴，走到了小柔的跟前，在她的脚上蹭了蹭。她一把抱住我，把我放在桌子上，甩了甩脑袋，我便弓着身子，卧在桌子上。只见小柔从抽屉里拿出了那本红色封面的记事簿。我知道，这本记事簿是小柔写东西用的，都是一些感想啊，还有就是重要的事情什么的。譬如花语无期开张，父母去国外，把我从市场上抱回来她不像混蛋嘉仪，上次嘉仪说起自己有写日记的习惯，小柔借来看过，什么啊，根本不像是日记，两天打鱼五天晒网。而且内容都是什么今天陪朋友去吃了什么好吃的，看了好看的电影，喜欢上了同系的男生，一点内涵都没有，像一个小学生。
小柔提起笔，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他是个旅行画家，叫林健，略显颓废的眼神，给我一种沧桑的感觉，他的眼神告诉我，他是一个习惯流浪的人，有着一颗不安分的心。但就是这样的眼神，却赐予我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我这样一个懵懂少女的梦，不知道。他双眼散发出的那一缕光线能维持多久呢，真的只是梦吗？”小柔晃了晃手中的笔，继续写到：“梦不一定是指不可能。懂得梦是不可能实现的时候，已经是到了人生的终点。这句话是青铜圣斗士冰河说的，冰河外表很冷，可是我知道他那颗埋葬在大洋底的心是最温暖的。这是一种力量吗？我不知道。”
小柔放下手中的笔，轻抚着我的脑袋，她的手有点冰凉，也许当一个人越是沉静地思考，寒气就越容易侵入身体。她看着我的双眼，和她对视着，一丝忧虑闪过她清澈的双眸。她继续写到：“那盆石竹，不知道是不是放在他的窗前，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小柔放下笔，然后合上记事簿，锁进了抽屉。这是我第一次见小柔写那么短的日记，或许她真的只是在做梦而已。为什么沧桑的男人比较容易打动懵懂少女的心呢？不像我们猫，不论是家居猫，流浪猫，只要在开春夜半，爬上屋顶，三长两短，哼哼几声，终归会有异性闻声而来，与你共渡良宵。也许是有沧桑感的男人看上去永远是那么的成熟，那么的有男人味的缘故吧，总能让部分少女感觉有安全感。人类的事情，我们做猫的又怎么能真正的体会呢！
这时，混蛋嘉仪“嘤”的一声，随后翻了个身，她应该没有被吵醒吧？
二
雨还在下，还是蒙蒙细雨，也许是这场未停的雨吧，外面的空气格外的清新。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尾巴直挺挺地和身体成90度，大步向室内走去。“喵，喵，喵”小柔会意的开了门。我抖抖身上的雨水，跳上椅子，绻窝在上面，看着小柔和混蛋嘉仪，她们正在护理温室里的花草，这是每个周末清晨的无聊必修课。
小柔把原本放在正对大门花架上，那些她最爱的文心兰统统撤了下来，出神地看着眼前的空花架，又看了看右侧花架上的文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嘉仪，把文竹都拿下来，数数一共几盆？”小柔说。
“一共八盆。”嘉仪边数边搬下文竹，放在小柔脚边。
“嘉仪，到外面走廊拿八盆蝴蝶兰，放上去。”小柔说。
“好的。”嘉仪推开门走了出去。
我眯着眼睛，打了个哈哈。只见小柔俯身，双手捧起一盆文竹，摆在空花架的第二层上，接着又捧起一盆文心兰，放在文竹的边上，这样把文竹和文心兰一盆间隔着一盆放置在上面。她又把余下的文心兰统统放在了花架的最上面一层。对着花架上层还留着的两个空位，小柔秀眉微微一皱，脑袋一歪。
“嘉仪啊，你进来的时候，再带两盆最好的红风信子。”小柔对着外面的嘉仪嚷道。
混蛋嘉仪“恩”了一声，手托两盆花进来，一盆是蝴蝶兰，一盆是红风信子。
“怎么只拿了一盆？”小柔问。
“我只有两只手啊。先帮你拿一盆，待会在拿一盆来。”嘉仪说完，转身出了门。
双手捧过红风信子，小柔把它摆在了花架的右上角，后退一步，双手插腰，定神看着自己的亲手摆放，得意的一笑。我瞄了一眼那盆红风信子上挂着的小卡片。原来红风信子的花语是：让我感动的爱。这时，嘉仪用身体推开门，像个餐厅服务生一手托蝴蝶兰一手托红风信子，走到小柔的背后。
“花语：让我感动的爱。”嘉仪喃喃自语。
小柔转身想接过红风信子，可是她们俩个靠的太近，她转身撞在了嘉仪的手上。嘉仪措不及防“啊呀！”一声，失手把两盆花摔在了地上“哐，哐”两声清脆的响声，花盆摔的粉身碎骨，两人都下意识的后跃一步。我跳下椅子，走到打碎的花盆边，用鼻子闻了闻。
嘉仪望了望小柔，显的有点委屈。
“别傻楞了，不能怪你。快去拿两个新的花盆来。”小柔说。
嘉仪微微苦笑，嘟了嘟小嘴，以示歉意。随即转身出门去，从外面拿来两个空花盆和小铲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
“你把蝴蝶兰重新装盆，我弄红风信子。”小柔命令道。
本来我想挖苦一下嘉仪的，这个混蛋做事情总是毛手毛脚地。远的不说，就上次在文心兰餐厅吃饭，把我的尾巴夹的死去活来，痛了好久。不过这次，我仔细分析了一下，倒也不能全怪这家伙，小柔也有不对的地方，唉，多半只能怪她太入神了。我嗅了嗅散在地上的泥土，用右抓刨了刨。
“对了，林健有没有说今天什么时候来呀？”嘉仪用铲子拍了拍花盆里的泥土，问道。
“没说，外面下雨，估计要下午吧。”小柔说。
“我猜他早上就会来的。”嘉仪说。
“为什么？”小柔说。
“猜的呀。”嘉仪说。
林健要等雨停了才来，我也是猜的。前腿一伸，压了压胫骨“喵”在小柔的脚上蹭了蹭，随即伸直后腿，伸伸懒腰，发现门只是虚掩的，就懒洋洋地向室外信步走去。我站在门口，雨点“簌簌”地打在路边的梧桐树上，想着林健那句：“我是个流浪的人，所以孤独是应该的。”顿时，倍感亲切。
这时，一个穿着牛仔装，腋下夹着一只和我一般大小的纸箱子的中年男子，转到店门前，闯进我的视线。
“杨静柔在吗？”他走到门口朗声叫到。
小柔急步走出内室，一脸失望之色。
“我就是，有什么事吗？”小柔问。
“这是你的邮政包裹，请你签收，谢谢。”男子说着，便递过一张单子和一支笔。
小柔捧着那小箱子，打量着上面的一大串英文字母。我转过头，男子消失在转角处。
“是什么呀？”嘉仪好奇地问，随后顺手关上了门。
小柔疑惑地拆开小箱子，从里面捧出一艘木制的远洋船，船身乌黑发亮，形象很逼真，手艺相当的精巧。
“哇，好漂亮。”嘉仪不禁感叹道。
轻轻地把船放在椅子上，小柔又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只条形的小盒子，还有一封信，疑惑地表情豁然舒展开，显的有点激动，只见她撕开信封，展开信纸，甜美的笑容挂在了脸上。嘉仪在边上把弄着那艘小船，眼睛时不时的向小柔扫上一眼。阅到一半，小柔的显露出失望之色。
“是谁啊？”嘉仪忍不住问。
“是我爸妈。他们今年不回来过年了，生意很忙。所以从唐人街买了这个给我，对了，这块手表是爸妈送给你的，呵呵，还说希望皮大王快快长大。哈哈。”小柔说着，把条形盒递给嘉仪。
“哇，好漂亮哦，伯伯，阿姨真好。嘿嘿。”嘉仪取出一块银白色的腕表，在自己手腕上比划一番，戴了上去。
我呢？给我带了什么东西没？“喵喵？”我质问小柔。
“哈哈”小柔看着信，突然狂笑。
“怎么了，那么好笑，让我看看。”嘉仪有点迫不及待，凑了上去。
“嘿嘿”嘉仪瞄了我一眼。
“嘟嘟，你的礼物比我们的厉害多拉！”小柔说。
“是啊，嘟嘟，你真有福气！”嘉仪接口道。
我还是一头雾水，难道帮我买了条大金枪鱼？还是帮我买了金项圈？小柔没有回答我，把信交给了嘉仪，捧起栽好的那诛红风信子，摆上了花架的左上角，显的十分满意。然后把蝴蝶兰也安顿好后，拿起角落里的扫帚清理地上的残留下的泥土。
“伯伯和阿姨，在国外养也了只猫咪，下次会把它带回来，嘟嘟啊，可是只洋猫哦。”嘉仪说着，朝我脸上吹了口气。
我能感觉到嘉仪口中吹出的温暖气息，竖起尾巴，摆了两下，对，没听错，也没做梦。哈哈，嘉仪啊嘉仪，不就块手表吗，下次我带我未来的伴儿在你面前也晃两晃，羡慕死你。
三
外面的风，穿过微掩的玻璃门，吹在我的脸上，有点凉。透过雨水打湿的玻璃门，小柔呆呆地望着门外模糊的景色。嘉仪正端详着手腕上的那块刚戴上没多久的手表。
“喵喵”我有点饿了。
“嘉仪，午饭吃什么？”小柔听到我的呼唤，放下托着腮的手，问嘉仪。
“外面还在下雨，就别去市场买菜了，我去茶居买点东西吃吃算了。”嘉仪抬起头。 “我去买吧，你看着店。”小柔说。
“好吧，你顺便帮我带两个炸鸡腿。”嘉仪说。
小柔“恩”了一声，然后站起来，走进内室，拿了把雨伞走了出来。拉开玻璃门，小柔抱着我，钻进了蒙蒙细雨。
在花语无期边上有一个商业区，因为里面有好些个茶室，还有咖啡店，服装店很多人都到这里来喝茶聊天，所以久而久之，这个商业区就被称为茶居。
走在路上，小柔的双眼不停的环视着四周，像是在搜寻着什么。路过的那个小车站上，一个牵着孩童的妇女，撑着雨伞，正在等车。今天茶居的大街显的比较冷清，很多人都躲在里面喝茶聊天。
走到一家餐馆门前，站在门口，我看到里面坐满了吃饭的人，店内飘出的香气勾引着我的鼻子，不时的有人进进出出。小柔缓缓地放下雨伞，遮住了眼前进出的人流，由于抱着我，她的动作慢了好多。就在这一瞬，我灵敏的鼻子嗅到了一股陌生熟悉的味道，擦着小柔的肩，飘过。当小柔收起雨伞的那一刻，这股气味，消失在了小柔的身后，被清新的雨水味和店内四溢的香气所代替。
叫了几个菜，小柔要求服务员打包，随后选了个空位坐定。没过多久，服务员就提着个印有“老字号”字样的马夹袋，走了过来，递给小柔。
“炸鸡腿，就到车站边上的餐厅去买吧！”小柔自言自语道。
雨水延着伞面，一滴滴地落在地上。一辆公交车，溅起马路上的雨水，驶过小柔身边，停在了不远处的车站上。
“林健？”小柔喃喃道。
我也看见了，林健一身牛仔装，背着画架，一只手提旅行包，另一只手拿着一只印着“老字号”字样的马夹袋。
“林健！”小柔叫到。
可是林健早已踏上那辆公交车，背上的画架被锁进了关闭车门中。他显然没有听见小柔的叫喊声。走过的几个行人倒是好奇地看了看小柔。
这家伙怎么大包小包的走了？他不是说好要今天找小柔的吗？难道只是说说而已的吗？
走进车站边上的餐厅，小柔心不在焉地叫老板拿了两份炸鸡翅
可是嘉仪要的是炸鸡腿啊！回去肯定又要被唠叨一番了。我看着小柔布满愁云的脸，想必她是失落到了极点。
四
自从上次在车站见到林健离开，已经三天没见他人影了。这个混蛋，不知道流浪到什么地方去了，我的明星梦就这样变成肥皂泡了吗。那天还因为炸鸡翅的事被嘉仪嘲笑了一番，她还对着小柔大唱：“没有我，你怎么办，留下的泪水，谁为你擦干。”可是她对于林健离开的事似乎不是很在意，也许像嘉仪这样的性格脾气，对于任何事情只存三分温度。
像平日里一样，我窝在小柔的怀中，那场小雨直到今天清晨才停的，空气中还弥漫着一丝湿气，大街路面上还是湿漉漉的，气温比前几天低多了，有风，中等。小柔透过玻璃门，看着路上行人的过往，目光有些许呆滞，我知道她一定是在想林健。那天她和嘉仪都猜错了，但不知道，林健会不会像我所说的那样，雨停了他就会出现呢？也许我也猜错了，他更本就不会再出现了，就像其他许许多多到小柔这里来买花的顾客一样，只是路过而已。有时候，梦就是不会成为现实。
小柔突然叹了口气，从她口中散出的白蒙蒙的水气，掠过我眼前，随即消失不见。她摇了摇头，把我抱起，走进暖房。
“小姐，我想买花”
小柔身体一颤，开门走到了外室，玻璃门外站着一个人。
是林健，还是老样子，和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一样，一身牛仔装，手提旅行包，背上背了个画架，林健笑盈盈的站在门口，原本就不怎么整齐的头发，被风一吹，更显凌乱。此刻，突然感觉就像是一次轮回，又回到了起点。
“你失约了，林健。”小柔边开门边责备道。
“刚好十点，我没迟到。”林健说着揉了揉眼睛，走了进来。
“什么啊？你不是说前几天要来的吗？怎么三天不见你人影！”感觉小柔就像是要哭出来一般，声音有点沙哑。
“怎么？嘉仪没转告你吗？”林健倍感疑惑。
“告诉我什么？”小柔问。
“那天我在茶居的一个餐厅，想吃过饭来找你，可是有朋友打电话来，找我有事。我饭都来不及吃，还打包了。后来我就打你电话，可接电话的是嘉仪，她说你去买午餐了，电话忘记在花店里。我就叫他转告你一声，我要过三天才能回来。到时早上十点左右过来。难道嘉仪没对你说？”林健解释了一遍。
“这个混蛋，怪不得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小柔底声说到。
“这鬼丫头，一定没把我的话转告你。”林健愤愤的说。
“是啊，害我”小柔脸上泛出红晕，没有说下去，扯开了话题：“对了，上次你电话里说的事我真的不太懂。”
“其实也很简单，不过也许你会以为是出有情节的连环画。不是的，我想准备出的是一本单行本的人物风景合集。把我一路流浪的成果都收录进去。只要做我的模特，我画下你的喜怒哀乐等等表情，还有就是一些动作等等，收录到合集中，有机会的话就出版。”林健说。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么出了合集，你还流浪吗？”小柔说。
“不知道，也许会，也许不会那你什么时候有空的话，就打我电话。我现在得要回住的单元，把带来的东西先放好，拿着挺累人的。”林健说着推开门，走了出去。
“是什么东西呀？”小柔望着旅行包，好奇地问到。
“是些刚买的颜料，画具啊什么的。对了，我回来的路上帮你买了小核桃。”林健说。
林健拉开大旅行包的拉链，里面尽是些五颜六色的小小瓶罐，取出上面的一只呈圆形的长筒，夹在腋下。我知道，这个筒是放画稿用的。他在旅行包里翻了翻，从最里面的夹袋里拿出几包核桃。
“真的太谢谢了。”小柔接过核桃，看着林健，有点尴尬，又有点羞涩。
“呵呵。没什么。你愿意做我的模特，我总归要给点小小的贿赂吧。”林健说着，蹲下身子准备把长筒放回旅行包里。这时，我跳下地，走到大旅行包前，前脚搭在包包上，伸长了脖子，用鼻子嗅了嗅，不知道还有什么好吃的没？可是，只闻到一股难闻的颜料味道。
林健大概以为我要咬他，吓了一跳，手中的长筒跌落在地上，滚到了小柔的脚边。
“是放画稿的吧？”小柔捡起长筒，问到。
“是啊。”林键说。
“我能看看里面的画吗？”小柔说。
“恩。”林健有点迟疑。听他的语气，他本意是要拒绝的，但又不好说
小柔打开盖子，从里面取出一卷层叠着的画稿。可是画稿没有圈上橡皮筋，当小柔把画稿摊开的时候，手中的大部分画稿滑脱，风一吹，散落了一地。
“啊呀！”小柔急忙俯身去捡。
“没事，我来捡吧！”林健有点慌张。
我嗅了嗅一张吹到我面前的画稿，是一幅水彩画。“咦？”发现画稿中的所描绘的景色，怎么那么熟悉“啊！”是花语无期！
“是花语无期！”小柔看着手中的一张画稿，叫到。
我又走到另外几张画稿前，都是一样，只不过换了个角度而已，有几张的角度还竟然呈俯角，而且这几张画稿有个共同点：都是在远处描绘花语无期的。
“是啊，画中的就是你的花语无期。”林健表情尴尬，但语气很诚恳。
“你在什么时候画的？我怎么没看到你？”小柔惊讶而兴奋地问。
“其实，我来这里有一段时间了。”林健说。
“有一段时间了？那么第一次见到你”小柔问。
“那次我是从朋友那边过来，就像今天一样。对你来说是第一次见到我，但是我却早已经见过你好几次了。”林健说。
“啊？”小柔说。
“原本我住在碧园附近。在碧园画水彩的时候，有人告诉我，这里的茶居也很好，有现代气息，建议我来一次。第一次见到花语无期，我就被吸引住了。后来我就决定搬到这里来了，有时我会去茶居，找一个能看到花语无期的茶坊，喝茶，作画。有时就在自己租的单元，从窗空俯视花语无期。”林健说。
“你就住在附近？”小柔更加惊讶了。
“就在那栋楼，502室。”顺着林健的手指，我和小柔望了过去，一盆文竹醒目地摆放在五楼的阳台上。
“啊！”小柔惊叫到。
什么！林健竟然就住在花语无期斜对面的那栋楼。对了，那么说，前一阵子我预感中的那双窥视的眼睛就是林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