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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宋希说我眼睛都是肿了的。
她坐在床前,小声地告诉我:“之涵,林澈回来了,他现在就在客厅里,我感觉是在等你,你要不要和他好好谈谈,今天你那姐姐没来。”
我听她说林澈就在客厅里,昨晚的事情随即又在我脑子里重复了一遍。
我轻声对宋希说:“我不想见到他,我继续睡,他走了你再叫我。”
“不行呐!这样你俩之间的误会什么时候才能解开?”宋希着急,扯了下我的被子,“快点去找他问清楚了。”
然而宋希不知道的事情是,真若是误会,不管再深我也认了,总归误会不是事实,我怕的是我根本没有误会林澈。
宋希见我执意如此,她也劝不动,就出去帮罗阿姨做午餐了。
又过了一会儿,房门再次被推开,听着脚步声,我便知道是林澈过来了。
他把我蒙住头的被子扯下来,对于昨晚的事情只字未提,让我感觉他又是在隐忍着什么。
“起来吃药。”林澈淡淡地说。
吃药……这两天我的病症愈来愈严重,除去我每天心情急躁的关系,最重要的原因,是我偷偷断了自己的药。
我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怀孕,可如果怀孕了,这些杂七杂八的药物肯定得停掉一部分,所有我根本就没有吃,就打算什么时候出去检查下看看是不是。
我装作没听见林澈说的话,继续睡觉,他拿着保温杯晃了晃,然后我就听见他拆药盒的声音,弄好以后,他直接把我从被子里拉起来,二话不说把药递到了我嘴边。
我和他对视了一眼,他也不至于忘记昨天半夜发生的事情,于是我把手一推,药洒到了被套上,再从被套上滑到了地上,滚没了。
林澈眼里瞬间涌起了一股怒气,他眼看着那些药丸全都散落到地上直至消失,然后他又忍住没有发火,重新拆出来一份药,平静地和我说:“媳妇,我时间不多,你这么玩有意思?”
我忍不住冷笑,“你这么忙,急着干什么呢?去筹划你的婚礼是吗?”
林澈突然暴躁起来,还没等我出手,他自己把手里的药全部砸地上了,“我还没问你在外面搞了些什么,你有脸跟我算账?”
“这话就有点不对了。”我纠正他,“就算我真的在外面乱搞,那也是你和之英瞒着我要办婚礼在前,时间顺序,你捋不清吗?”
“你——”林澈气急,仿佛被我说中了一般,“这么说来你是承认自己和别人有一腿了,和谁啊?江俞还是温以安?”
“这么说来,你也是默认自己和我姐姐有奸情了,发展的怎么样了啊?到哪一步了?”
林澈气的脸色发青,丢下手里的保温杯和扔掉旁边的药盒直接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我又听见他离开家的声音,突然之间松了一口气。
林澈走后,罗阿姨进来叮嘱我吃药,说是林澈交代,我最近情况越来越差,药必须按时吃。
我应付着,当着罗阿姨的面吃了药喝了水,她于是便把刚才我和林澈扔在地上的药和杯子收拾干净离开了。
罗阿姨前脚刚出去,我就忍不住干呕了起来,冲到卫生间吐了好长时间,但我没有吃东西,能吐出来的,除了刚吞下去的药就只剩下胃酸了。
吐完我坐在马桶旁边,一阵头晕目眩。我隐隐地又觉得自己的小腹有点疼了,这是昨晚被林澈压着时的感觉。
宋希进来找我时,看见我头发散乱地坐在马桶旁边,双目无神的样子,她吓了一跳。随即把我从地上拉起来。
我透过洗漱台的镜子看过去,自己这张脸上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稍微有些点缀的,大概就要数我脸颊两边越来越严重的红斑了。
经过之前那段时间的虚胖后,现在我越来越瘦了,导致我越来越不相信林澈说的话,他说我胖是因为我吃的药是里面含有激素,可体重骤降那段日子,我的药也没变过。
我站在镜子前盯着自己看了许久,这张脸吓人也就算了,我穿着白色的睡裙,脖颈处露在外面的大遍皮肤,全是林澈留下了的吻痕,青青紫紫的。
我沈之涵二十多年来,长这么大,头一次对自己的长相感到了害怕。
这时我又想起了之英的样子,她现在越来越像没生病前的我了,假如我是个男人,我也会喜欢上她,绝非此刻镜子里面的那个自己啊!
这样想着,我好像真的发现了,或许林澈对之英真的有意思……或许他还是爱着以前的我……
我看着自己的眼泪掉到了洗漱台上,很细微很细微的声音,宋希走过来把我拉出去了。
宋希问:“林澈昨晚就回来了?”
我点了下头,她继续说:“之涵,这件事我也不知道该信谁的,总之我还是要告诉你,林澈刚才离开了,他在走之前,告诉我,如果我想让你好,就别再给你普及外面的娱乐新闻,更不让把你带出去,他说如果我只是来陪你他自然欢迎,但如果我要来挑拨你俩的关系,他会……让我尝到后果……他威胁我。”
“对不起。”我轻声说道,这话很像林澈的风格了,他就是这样的人,“宋希,我不想拖累你,这是我的婚姻,让你看到这样,我很抱歉。”
“你说什么呢?”宋希见我这样,拉住我认真地说道,“最起码林澈心里有你,之涵,别慌,我能看出来的,真要是你们结束了,他为什么把你留在这里?我和江俞之间,我所有的落魄你都见过,你有因此放弃我吗?”
我摇头,宋希又问我接下来要怎么办。
接下来的事情谁能想到呢?就像我打死也想不到,林澈和之英又这般不清不楚了。
我思考了下,对宋希说道:“就像你说的那样,不管怎么样,我相信林澈心里能清楚他在做什么,我们还是夫妻,这段婚姻开始的比较唐突,我绝对不会不清不楚结束的。”
“你放不下林澈,对吗?”
我点头,我怎么可能轻易放下他呢?我喜欢林澈,胜过我喜欢的任何一个人,当我把全部的感情都倾注在他身上以后,就算他真爱上别人,我也不能放下自己的感情啊!
此时我做好的最坏打算,便是林澈即便爱上了之英,也只是因为之英长的和我相似,他错把之英当成了我。
后来当我从林澈口中得到事情的真相时,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才明白如今的自己有多愚蠢。
林澈威胁宋希不让宋希告诉我外面的新闻,又安排了人在家里看着不让我出去。我感觉自己像是在监狱里,二十四小时被人监视着,浑身不自在。
我保持着对外面的新闻毫不关心的态度,再不济就是林澈和之英大婚了,那样的话请帖名单上写的也是我沈之涵的名字。
然而晚上睡觉时,宋希偷偷地告诉我,她也很奇怪,以为林澈那样一威胁,是因为有重大的新闻要出现,可是什么也没有。
我闭着眼睛对宋希说:“不会没有的,大概是还没到时间吧!宋希,你明天回家去,不要再和我待在一起了,虽然我很自私地想把你留在我边上,可我现在的处境想想还是算了。说不定等一下微博上就会爆出个什么重大新闻,你一定不要告诉我。我现在挺好。”
“不行!”宋希抱住我,“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哪里好了?你不可以赶我走,江俞都这样做了,你忍心吗?我要和你待在一起。”
我知道宋希和我待在一起,绝对不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安居地,我每天的负能量都够她丧好久了,外加江俞的事情,宋希也不好过。
如此一来,宋希便和我说了实话,她说是林澈让他留在这里的,虽然没有强求,但是她自己也觉得我需要人照顾。
我于是和宋希说家里还有佣人,让她安心离开就是。她也信誓旦旦地和我说,这一次绝对不会再去缠着江俞说要和他过一辈子,既然江俞希望能保护她一点,她便接受江俞这样的保护。
最后宋希答应,在离开之前,帮我做一件事。
第二天宋希离开,我只能送她到玄关门口,电梯也下不了,旁边有人一直跟着我。
宋希走后半个小时,又咋咋呼呼地跑了回来,说是自己忘记拿卡包了,门口的保镖便让她进来。
宋希回来客房,悄悄地把我让她给我买的验孕棒塞到我手里,并小声告诉我,她明早过来看我,无论如何,结果一定要如实告诉她。
我点头嗯了一声,宋希离开后,独自去了卫生间。
这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头脑非常不清醒。我怎么说呢?对于自己有没有怀孕,我是既希望又害怕。害怕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在我和林澈的关系走到这样紧张的地步到来,可我隐约又有种期待,心想如果真怀孕了,这样会不会缓解我和林澈的关系……
想到这里,我越来越恨自己了,原先我最瞧不起的便是这样的人,用孩子做筹码去换一个男人回心转意,而我终于发现,自己现在也正这样做。
我拿着验孕棒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而当我看见验孕棒上两条清晰的红线时,我彻底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