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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寂静的深夜,窗外的雨声实在是太美了,如同一曲悠扬的音乐:流畅、自然、朴实,是这样如此简单地打动着我。
可这仿佛又不是一首乐曲,好像是谁在倾诉、谁在哭泣、谁在哀怨。是谁呢?在悲叹什么呢?
再仔细聆听,又好像不是谁在悲叹,这清脆的雨声分明就是花开的声音啊,我的心一下子释然了。
是的,是花开的声音,是雨滴落在地上开花的声音,它的名字就叫“雨花”它的生命虽然短暂得只是一秒钟的瞬间,却美的任何花都与它无与伦比。因为它温柔透明,因为它轻盈灵秀,更因为它总是浅浅地笑着来,又浅浅地笑着走。
是的,确实是雨滴开花的声音。我为我刚才的多愁善感而抿笑。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窗户,在这寂静的夜晚,我要看一看这雨花的馨香是怎样地飘进我的窗户,又是怎样地漾满我的房间。我闻到了,我确实闻到了雨花的馨香,是一种泥土味、一种青草味、一种灰尘味、一种湿润中透着清爽的味。内心竟不住一阵喜悦。
静静的夜,凉凉的风,叮咚的雨。
如果说用一个空瓶子把桂花的馨香装起来,等到桂花谢了,再打开瓶盖,可以细细品尝那桂花的香味。那么现在,在这寂静的夜晚,我愿用一个空瓶子把这雨花的馨香装起来,等到我念雨想雨的时候,再打开瓶盖,就可以细细品尝这雨花的馨香了。对了,再把雨花开放的声音也装起来,在我打开瓶盖的时候,不仅有雨花的馨香,还有雨花悦耳的声音。这是怎样的情调和境界啊!可是,能吗?真的能吗?
闭上眼,再细细听雨,我却听到了母亲善良而又勤劳的教诲,听到了母亲每一根白发和每一道皱纹里的教诲,是那样的落地有声,如同雨花开放的声音。我不知该怎样感谢母亲。
母亲已年过七旬,十几年来经常头晕,晕起来天旋地转,常常伴有呕吐,医生检查后诊断为“美尼尔综合症”平日只能给予对症治疗。今年以来,又出现了右手麻木,右腿偶有酸重麻木的感觉。母亲总担心自己瘫在床上会连累我,又时常絮叨:我不知能不能把晴儿(我侄女)照顾大那一刻,我心头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小时候,母亲总是教导我要好好学习“不吃苦中苦,难熬人上人”“雁过留声,人过留名”很多很多的名言警句都是母亲教导我的。在工作和生活中有什么苦恼向她倾诉时,她总说:不怕,吃亏人常在。她总是用她的宽容和大度,用她的温柔和善良来影响和教育我。我结婚后因为妊娠反应强烈,母亲就一直照顾我到预产期。那年腊月二十七母亲回家过年,腊月三十我临产了。过完年,正月初二母亲就又来伺候我坐月子,后来几乎一直是母亲在帮我照看孩子,直到孩子上了小学。后因侄女的到来,母亲又但当起照看她的责任。这几年由于我身体的不适,三次在异地住院治疗,每次都是母亲把家里收拾干净,等我从医院回来,又一直照顾我直到完全康复。
而现在,母亲身体不适,我却无能为力,医生诊断为颈椎病,是一种老年性疾病,别无它法,适当锻炼锻炼。我不知该怎样驱除母亲身体的不适,除了给她买些保健品和按摩仪器外,我不知还能为她做些什么。而母亲却担心的是怕连累我,怕不能照看晴儿了。我该怎样宽慰你,又该怎样感谢你啊,我的母亲!我只是照着医生的话说:这不是什么病,又不是高血压造成的麻木,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岁数大了都会这样的。母亲虽然口头答应着,我知道她心里还在担忧着。母亲说:没什么事,我明天一早就回去,你嫂嫂地里还有很多活,我还要给她做饭呢。我劝不住她,只好答应。我不让她照看晴儿,她说没事,只要自己能动弹,多做一碗饭也无妨。照看一个孩子岂止是多做一碗饭那么简单,可母亲说的是那样平淡,我不知该说些什么下午下班后回到家,母亲做了一大锅豆角焖面,又给我擀了一簸箕面条,说是她走后我就可以吃好几顿了。望着那细长的面条,我无语凝噎,世上恐怕只有母亲一个人对我这样了
夜已经很深了,窗外的雨仍在下,雨花开放的声音不绝于耳,简单的“簌簌”声敲打着我的心。聆听雨声,不是母亲的叮咛吗?那雨花的馨香,不是母亲的品质吗?
如果用瓶子真的可以把雨花的馨香和雨花悦耳的声音装起来的话,那么,我愿意把母亲的勤劳善良、把母亲的任劳任怨、把母亲的刚强志气、把母亲多年来对我的教诲全都装起来,不过,不是装在瓶子里,而是装在我心里。待到若干年后,不论何时何地,我都能细细品味母亲朴实而又伟大的品质!
今夜,我是无眠了。听雨花的声音,感恩母亲如雨花般馨香的爱。那泥土味、那青草味、那灰尘味、那湿润中透着清爽的味,大概就是母亲朴实、平凡、简单的大爱吧?
静静的夜,凉凉的风,叮咚的雨。
2008-6-30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