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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想到的是:舒玉自己也受到了牵连。
以往还能去后院参拜祖母,如今她被彻底地关禁闭了。整日赖在屋子里做诗对弈,看看园中花卉,及赏玩各种古董而已。若非必要,绝不能踏出闺房一步。这简直是活受罪啊!却没法子,因为林家最近大宴小宴不断。
对于诗集一事,林如涵主张破财消灾,便拿了贾赦大把的银子,宴请了士子们,以美酒佳肴白银打点。一时间林家上下充满了外男。如海怕大侄女被人看到,就严令不准她出门。害得舒玉只能焚香啜茗,打发时间。
黛玉之前还来找她玩儿。不料最近入了寒露,气温骤降。贾敏的腰背忽然坏了起来。黛玉只能日夜陪伴在母亲的身侧侍奉着。好在小红会下棋,喜梅会女红,洛兰会唱小曲。舒玉的闺秀生活也并不乏味。不过在玩乐之余,心中总是有些虚。到底害怕何事也说不清楚。好在不久之后,老太太就撤了林如海的禁足令。不过嘱咐下去了:只要舒玉出门。必须要宁嬷嬷跟着,瑞珠来接应。为了透气,舒玉不假思索答应了。
今日一早,舒玉便到了后院书房中读书。这间书房造得十分幽雅。正当水榭而设,墙上开一大圆窗,将冰纱糊好,就如一轮明月填满了牗户。瑞瓶早已备好了茶水。洛兰与宁嬷嬷贴身伺候着。喜梅去探望王嬷嬷了。舒玉就随手抽出一本史记,走向正中黄花梨椅子上坐着。看了半日,书尚拿在手中,只是脑子沉沉欲睡。
叮咚!林家将会遇到大麻烦。宿主要不要聆听剧情?!
“说吧。”舒玉不相信:林家会有什么麻烦?该是那四大家族有麻烦才是。然而一听却乖乖不得了。吓得她顿时睡意全无。仔细想想,怪不得最近心神不宁,原来是忘记了有这么一茬:贾雨村这厢还在淮扬地面没走呢!
且说贾雨村被林如海撵出去之后,由于名誉尽毁,对林家一直记恨在心。淮扬当地的学台大人与贾雨村是世交。便收留了他。贾雨村就在学台大人手下混了个差事。平日里只躲在账房中执掌丹青。但是一些不知他底细的学子,看贾雨村学富五车,便向他讨教学问。贾雨村利用闲暇之时,教导学子们写殿试策白折子,反倒博得了一个好名声。其中就有一个学子,知道贾雨村与林府有仇,就将贾琏做忤逆诗的经过告知了他。
报仇的机会来了!
贾雨村当即大喜过望。便抄了一本诗集,连夜收拾行李出了淮扬,直奔金陵投靠忠顺王爷。要知道:忠顺王爷曾经三番四次讨好林如涵。但是林如涵一直不搭理他。早已经引得王爷嫌恶。如今义忠亲王派人往林家祝寿,闹得人尽皆知。忠顺王爷肯定以为林家归顺了义忠亲王。既然这样,自己这本诗集递上去,忠顺王爷说不定会将诗集呈到皇上面前,治林家一个连坐之罪。好剪除义忠亲王老千岁的得力羽翼。
而如今
叮咚!贾雨村已经将诗集交付给了忠顺王爷。
林舒玉汗颜:怎么不早点说啊!情况紧急,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快点将我送到林如海面前,我要赶紧跟大伯说!”
系统的办事效率很高,转眼就到了。
此刻,林如海正坐在盐务局的大堂上。舒玉在后门等候一会儿,便看到一屋子的官员纷纷出来了。找到个空子,当即闪身而入,只见这官府门前立着青白色的照墙一座,东西竖着两根旗杆。两扇黑漆大门左右对开,兽头铜环擦得雪亮。地上铺着水磨八字砖。两扇虎头牌立在堂上,写着“盐务重地”“闭人免进”八个鎏金的大字。进入大门之内,眼看林如海与沈渭都在。舒玉连忙对着大伯和沈渭行了一个礼。
林如海大吃一惊,手中的茶碗跌落。水泼了出来,连官袍上都溅潮了。他一面站起,抖去衣裳上的水,一面嘴里还问道:“舒儿,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舒玉长话短说,佯称贾家派人来说贾雨村到了忠顺王府告状,誓要将林家绊倒。这事一听之下,急得林如海头上的冒出豆大的汗珠,唰唰就滚了下来。舒玉见了他这副发急样子,劝道:“大伯,咱们还是将贾琏上报朝廷吧!”
林如海叹息道:“可是你大娘她”
沈渭长揖道:“林大人,请听我一言:按照朝廷例先,人犯尚未押解,当地的衙门得先要拟定罪名。如今贾世兄犯下了文字狱。此事人命关天,非同儿戏。本来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过纸包不住火,万一忠顺王爷将此事捅到了陛下面前,三司法决定要来淮扬拿人的。届时,大人不仅没有交出人,连个罪名都没有按上。陛下会怎么看待林家?!说不定,要将林家也归入连坐名单中望大人三思!”
说完,他看了舒玉一眼,嘴角的笑意清雅,带着些许的安慰。舒玉报以感激的眼神。而林如海被这一番话所提醒,也明白了:不参贾家,两家一起倒霉。参了贾家一本,林家才能逃过一劫。但是想到贾敏,如海还是不忍心将妻子的娘家送上绝路。心底犹豫不决,焦躁不安。沈渭想到什么,建议道:“不如招来冯紫英商量此事。”
“对!”林如海豁然开朗:“冯紫英是神武将军之子,也是陛下的宠臣,而且与贾家有颇多的联系。为人也很光明磊落,应该能帮到我们!”
林舒玉道:“只怕冯紫英来了,也无济于事。”
林如海负手而立道:“这是神仙们要作怪,小兵们也逃不了!倘若冯紫英不肯帮我们,就去求北静王!北静王不愿意出手,就不如归顺了义忠亲王。既然这位神仙能保护薛蟠逃脱上次的大案,就能保护咱们林家安然无事!”
舒玉这才稍稍放心。沈渭看舒玉累了,便引她走入里间暂且歇息。又见桌子上面以及小床上堆着无数盐务的簿子。舒玉无处落脚,他便亲自收拾了一块地方,用袖子擦拭干净了让她坐下。舒玉感激万分,仍是坐立不安。沈渭很温和地笑道:“妹妹,不用担心。这回冯紫英肯定是要帮我们的他自己的名字也在诗集上。”
林舒玉吃惊道:“可是薛蟠,卫若兰还有你的名字也在上面。”
“不错。所以要是问罪,我们五个就是一条绳子上面的蚂蚱。谁都跑不了的。但是薛公身前,给了义忠亲王不少好处。老千岁誓必会保护薛蟠的。贾家与大明宫掌宫内相戴权交厚,加上一个王家,不怕躲不过此劫。真正需要担心的,反而是你的林家,与我的沈家。”沈渭单手点了一支沉香线,是为她凝神安心:
“祖父临终前曾经嘱咐过沈家子孙:以后要多多亲近冯唐将军与冯紫英。因为多年来,冯家的儿郎在朝堂上一直长袖善舞。就说冯紫英吧,他居然与忠顺王爷,义忠亲王都交厚。甚至最难缠的清流,都不说冯家是两面派。这种官场上的交际能力,令祖父都望尘莫及。更别说,冯老将军跟着先皇出生入死,攒下一块免死金牌的开国功臣了!这样的侯爵之家,即使是忠顺,义忠两位亲王,都是只能拉拢,不可得罪的。”
舒玉怔了怔。她忽然明白:为何祖母要撺掇她与冯紫英了。然而,舒玉低头敛眉,偷偷打量沈渭一眼:她还是喜欢这种小清新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