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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建功显得有几分憔悴,不过脸色却显得很轻松,他径直的迎着袁肃和陈文年而来。
“袁大人,陈大人,统制大人请二位去会场。咱们七十九标没多少军官了,眼下还活着的军职最高的人,就只是陈大人和我了。”他还没有走近,已经忍不住开口说话了。
袁肃微微皱了皱眉头,好歹张建功是七十九标的人,同时还是岳兆麟的心腹亲信,怎么岳兆麟和其他标部军官牺牲好似对其没有任何影响一样,甚至说话时还透着几分沾沾自喜。
就军职和军衔而言,陈文年好歹是副参领,比张建功要高一等,对方却一点都不脸红的拿自己跟陈文年相提并论。严格的说,袁肃虽然是见习官,但同样是有军衔的,他这个参谋副官才应该跟张建功同级,现在可好,对方直接把自己给忽略掉了。
陈文年同样对张建功的态度很不满,大家追随岳兆麟那么久,多多少少应有一些感情才是,就连袁肃这个外人还深感愧疚,没想到张建功竟丝毫不曾伤感。
“我们走!”陈文年闷声闷气的说道,然后缓慢的站起身来,与袁肃、张建功一同向走廊尽头走去。
来到房间,这里原本是第三营营务处食堂,如今临时别征用为会场。
会场里已经聚集了许多军官,除了总镇和巡防营的人之外,还有第四十协协统以及下属的八十标的军官,几乎二十镇大部分军官都到场了。这样的场面并不代表昨晚的暴x乱值得重视,而是各标各协都想要分一杯弹压起义的羹。当然,越是很多争功,上报到京城的汇报越是会夸大其实,对于这一点大家都心照不宣了。
潘矩楹示意陈文年、张建功和袁肃三人坐下,参加这次会议的七十九标军官也就只有他们三个人,而且鉴于昨晚七十九标是昨晚起义的主力部队,他们三个人的座位被安排下靠近门口的外围,一来故意显示责备之意,二来方便审问。
不过在接下来的会谈上,在场的其他军官几乎很少有质问陈文年等人的时候。
在袁肃没有返回标部之前,陈文年和张建功已经向总镇做了一番汇报,该交代的事情已经全部交代完毕,甚至关于滦州以及七十九标善后的决策问题,业已讨论出一个大概框架。现在这个会议剩下的主要内容,也就是该如何向京城做出汇报。
这主要涉及到两点,其一是参加平乱各部的功绩分配,恰恰这一点是最重要的一点;其二是对七十九标的惩戒问题,事实上也不过是循规蹈矩按照程序来呈报,以目前国内革命局势的发展和影响,料定上面是不会严惩,十之八九只追究党首之过,余下普通官兵既往不咎。
整个会议上,潘矩楹只问了袁肃一次话,是警卫队在南郊的伤亡情况以及抓获俘虏的人数。这些情况袁肃早有统计,于是实情的做了回答。
之后一名副官又做了一系列公布,包括各路部队作战经过、各部损耗、人员伤亡情况和参与起义的士兵人数。在说到最后一项时,潘矩楹忽然板着面孔打断了副官的话,亲自做出了严厉的训词:“经过初步调查,此次七十九标谋反之事,自标部之下大部分军官都有参与其中,包括标统岳兆麟也在其内。若不是昨天傍晚张管带及时通知,只怕这群反贼还真就打到唐山去了。”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他的目光故意直勾勾的盯着陈文年和袁肃这边,彷佛这句话就是在说给他们两个人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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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昨天就差一点点上首页,不过今天看来差距拉大了。杯具啊!】
第21章,正式军官
袁肃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出卖革命党的人竟然是张建功,之前他虽然排除了岳兆麟通风报信的可能,但由始至终没有想到会是张建功。看来,张建功不仅出卖了革命,而且还出卖了岳兆麟,难怪刚才在走廊上见面时对方丝毫没有伤感表现。
他转过脸看了一眼陈文年,只见陈文年同样是一脸错愕的正盯着另外一边的张建功,显然对方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他不禁有些担忧,张建功既然能出卖岳兆麟,那会不会连自己和陈文年也出卖呢?
尽管严格的说,他没有参加这次起义,甚至还被革命党暗杀,但想到张建功这种卑鄙小人,指不定对方为了贪功而在潘矩楹面前胡乱造谣,否则潘矩楹刚才的语气为何会如此针对!
不仅如此,他同时还在琢磨着张建功为什么要选在起义当天出卖革命。
白雅雨等人策划行动前后长达大半个月的时间,对方明明可以在起义之前通风报信,如此也能省去兵戎相见的风险。如果只是临时变卦那倒是没什么,可若从头到尾是对方精心设计,目的是为了获得更大的功劳,又或者利用这件事逼岳兆麟下台,那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
这时,潘矩楹接着又说道:“岳兆麟先是参与策划谋反,后来见势不妙才下令镇压乱党,倒头来触怒了叛军招致杀身之祸,这是他咎由自取。我希望在座诸位都引以为戒,切莫重蹈覆辙,要知道革命党可不会跟你们讲情面。”
听到这里,袁肃稍微放下心来,看来潘矩楹不打算追究七十九标其他军官的罪责。想来也是,张建功真要是把胡言乱语,他们同样可以揭露张建功起义之前知情不报,总之大家心照不宣,没必要把事情做的太绝。
会议接下来,几位高级军官交代了一番滦州城的善后安排,然而在一些细节问题上发生了争执。尽管众人一致认为应当调派其他部队进驻滦州,协助善后以及镇防,但究竟调哪一支部队却意见不一。无论是七十八标还是八十标,都想趁机扩张自己的防区,前者有总镇在后面支持,后者则有四十协协统范国璋撑腰。
纵然潘矩楹现在是二十镇统制,但四十协协统范国璋从来没把潘矩楹当上司来看。滦州兵谏时,二人同为反对张绍曾的顽固派军官,然而事后就因为潘矩楹先一发了一封电报到京城上报滦州的情况,故而被清廷临时提拔为统制。
为此范囯璋一直耿耿于怀,论兵力、论背景他与潘矩楹无二,甚至在资历上还要高潘矩楹一些,凭什么统制官要让对方来做?
双方一时间僵持不下,一旁的王怀庆暗笑着看了许久,这才不慌不忙的站出来圆场。关于在滦州增派其他部队镇防的事情,暂时先搁置了下来。
正因为这个插曲,使得会场气氛变得不愉快起来。
潘矩楹索性跳过了所有繁琐的环节,直接开始讨论平乱功绩。他一一列举了在场各部人马的在昨晚行动中的表现,几乎人人都有份,至于实际情况是什么已经不重要,只要大家都有甜头那这就是实际情况。
在这个时候袁肃倒是注意到一点,当潘矩楹念到逮捕党首白雅雨时,没有说是巡防营与警卫队协力合作,而是直接归功于巡防营,并且还说是巡防营进城之后全力围捕而抓获。他下意识看了一眼王怀庆,对方只是微微眯着眼睛,一副神游虚空的样子。
这家伙还真是说一套做一套,虚伪者莫过于此了!他在心里暗暗讥讽道,只是没有站出来纠正实情,这种争抢功劳、谎报功劳的事情早已经成为高层一手操控的游戏,自己如果自讨没趣,除了得罪眼前的这一群人之外,什么好处都捞不到。
不过潘矩楹也列出了袁肃的功劳,称其“临危不乱、据守南城,成功阻延叛军入城,为巡防营驰援争取至关重要的时间”。这番话显然又是言过其实,如果袁肃真能成功阻延起义军入城,七十九标标部岂会落到这般惨剧收场?他不知道这是潘矩楹故意照顾自己,又或者是王怀庆心中有虚因此向潘矩楹美言了几句,就目前看来后者似乎更有可能。
不仅如此,更滑稽的还是在提到击毙叛军另外一名党首王金铭时,潘矩楹甚至认定七十八标、八十标以及巡防营都有功:巡防营最先发现王金铭,七十八标则从侧面包抄,最终是由八十标的士兵开枪击毙目标。
袁肃不难猜测,显然之前为了这件事众人争执不过,彼此互不退让,只好将这份功劳给三方都记上。他心中一片漠然:这个时代的人心果然一点都不古朴,今后的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的走才行,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散会之后,潘矩楹让其他人先行离场,只将陈文年、张建功以及袁肃留了下来。
之前在会议上虽然交代过关于七十九标的善后工作,但七十九标遭受昨晚的创伤,必然要面临一番重新整顿,这方面的细节问题自然要找七十九标现存的军官来商榷。
潘矩楹端坐在之前的位置上,伸出手向陈文年这边招了招,示意三人上前去。
“丑话说在前头,这次是一件很麻烦事,你们七十九标竟然闹出这么大的乱子。你们不用解释什么,我不是傻瓜,事发之前你们一个个知情不报,就这一点足以把你们定为乱党从犯。”等陈文年、袁肃、张建功走到跟前时,潘矩楹脸色阴沉,语气也低沉的说道。
张建功本要开口辩解一句,不过看了看一旁的陈文年和袁肃之后,最终欲言又止。
“我不追究你们,并不是我纵容,你们七十九标好歹是我的老部下,能照顾自然要照顾。再者,我也不怕跟你们说实话,这大清的天下已经没几天好日子了,各省独立的声势愈发汹涌,就看袁宫保是什么意思了。”略略停顿了片刻,潘矩楹话锋一转,不疾不徐的说道。
“多谢统制大人开恩,我等一定感恩图报。”张建功忙不迭的奉承道。
不过陈文年和袁肃则依然默不作声,前者脸色复杂,后者则异常冷静。
之前潘矩楹在说最后一句话提到“袁宫保”时,他下意识看了袁肃一眼,眼神透露着几分猜疑,不过很快又把目光抽离。
“其他的话我也不多说,七十九标这个番号我必不会让它动摇,因此当务之急还是要重整七十九标上下。昨晚一役确实令人发指,叛乱士兵几乎屠杀似的血洗标部,自岳兆麟以下阵亡的军官多大二十余人,眼下主要的军官就剩下你们几个了。为了稳定军心,我要尽快提拔一人代理标统。”潘矩楹说话的时候身子向后仰靠了一下,摆出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
张建功听到这里,立刻微微躬了一下身子,脸上露出讨好的表情,俨然就是一副奴才样。
袁肃心里很明白,尽管张建功做作之态令人讨厌,但经过昨晚起义之事,潘矩楹现在不会看重个人品性,反而是要看这个人是否听话。就算张建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可对方不仅通风报信出卖革命,而且具备也“奴才”的态度,更重要的是手里还掌握着整整一营的兵力,从政治到个人再到客观条件,可谓是代理标统的不二人选。
考虑到这一点,袁肃不等潘矩楹开口说话,抢先一步说道:“大人,在下认为代理标统一职应有张大人担任。如今七十九标遭此大劫,辖下各营诸多混乱,理应由一名经验丰富的军官来主持大局,而张大人带兵多年,又有平乱之功,正是不二人选。”
他说完这番话之后,在场所有人都露出了不同程度的错愕。
谁都没想到袁肃会主动推举张建功出任标统,就连张建功自己也愣了一愣。
潘矩楹沉默的思索了片刻,随后不动声色的说道:“你说的没错,目前的局势必然需要一名经验丰富的军官坐镇大局,张管带确实是不二人选。既如此,那就暂且由张管带代理标统,之后我会再从其他部队抽调军官补充七十九标标部。”
张建功面露喜色,一点也不谦虚的急忙说道:“多谢统制大人栽培,卑鄙一定不负统制大人期望,竭尽所能治理好七十九标上下。”他说话的语气就好像自己已经跳过“代理”而字,直接成为“标统”了似的。
潘矩楹虽然对张建功这个人很不满意,但眼下也只能将就了。
停顿了一下,张建功继而又说道:“大人,袁参谋原本是陆军预备大学堂派驻我部的见习官,虽然尚不清楚陆军预备大学堂何时会召回,但目前标部急缺人手,还请大人特许任命袁参谋转为正官,协助处理标部军务。”
这番话表面上听来,倒是很像张建功还袁肃一个人情,希望袁肃从见习官的身份转正,可对方偏偏要在这番话的前面强调“陆军预备大学堂召回”的字眼,显然是在故意强调袁肃的学员军官身份。
袁肃心里很清楚这一点,如果张建功真心想要帮自己,大可把话说的周全一些。他不禁对张建功更加鄙夷,看来自己今后一定要小心应对这个人了。
第22章,鱼龙混杂
潘矩楹看向袁肃,语气带着几分认真的问道:“既然你是学堂派来的见习军官,你可有打算什么时候返回学堂去?”
袁肃毫不犹豫的说道:“卑职于七十九标见习已有三月之久,官长对卑职颇有照顾,如今七十九标经此变故,正是用人之际,卑职断然不会推辞。再者正值天下大乱,男儿当报效国家,与其在学堂研磨文牍,不如脚踏实地做一些实事。”
在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故意挺起胸膛,表现出一副义无反顾的姿态。既然张建功有意排挤自己,自己索性就针锋相对,毫不避讳的表达出心意。如今七十九标急缺军官,善后工作又十分复杂,他坚持留下来,就不信潘矩楹会赶自己走!
潘矩楹早年留学东洋,是一个有文化底子的军人,对比张建功这种土军官,他对袁肃有文墨的谈吐还是很欣赏的。如今当兵的能识字者少之又少,好歹袁肃是军校高材生,留下来肯定是能帮上不少忙的。于是他赞许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很好,既如此,我暂且任命你为标部二等参谋官,兼军需官和执法官。”
袁肃立正应道:“卑职遵命!”回答的干净利落,与之前张建功献媚之态形成鲜明对比。
潘矩楹又对陈文年说道:“公达,你是咱们二十镇的老臣子了,我也不必多交代你什么。七十九标参谋处仍由你主持,标部的一切文案工作也由你监管。”
陈文年缓缓的点了点头,似有疲倦的说道:“在下明白。”
潘矩楹交代完毕,最后说道:“眼下七十九标首要的工作就是安抚军心,之前在开会的时候我已经说过,这件事只会严惩党首和军官,余下参与起义的兵士做宽大处理,不过仍然要严格控制。除此之外,你们尽快给我拟定一份整编七十九标的方案呈交上来,这件事不可拖得太久,我要尽快上报京城。”
袁肃、陈文年刚要答话,张建功却点头哈腰的抢先说道:“潘大人请放心,卑职一定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所有事情处理妥当。”
潘矩楹微微颔首,说道:“你们三人要通力合作才是。”
从会场出来后,张建功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陈文年和袁肃并肩跟在后面。还没走出营务处大门,张建功就忍不住拿出代理标统的身份对陈文年和袁肃交代了一些话,不过都是之前一些潘矩楹交代过的话,对陈文年和袁肃而言也就是废话。
二人一言不发,甚至都懒的应声。
张建功交代罢了,也感到自讨没趣,于是不再多理会陈文年和袁肃,径自出了大门返回第三营临时驻地去了。
这时,陈文年忽然转过身来盯着袁肃,满是严肃的质问道:“袁梓镜,我本以为你是一个能干人,刚才你为何要表举张建功这厮代理标统,他这等阴险小人,为了贪功谁人都可以出卖,难道你还看不出他吗?”
袁肃深知陈文年对张建功出卖革命又出卖岳兆麟之事耿耿于怀,而这一点恰恰是他可以利用的地方。深沉的叹了一口气之后,他正色的说道:“陈大人,张建功是什么人在下心里清楚的很,但就事论事,眼下能代理标统的人非他莫属。我知陈大人颇有才能,又熟知标部大小事务,论品性、论资历都能担此重任。可我试问陈大人,假使由大人你代理标统,张建功心有不服、处处针对,你当如何处之?”
陈文年本没有想过由自己代理标统,在他看来只要不是像张建功这样的小人就行。不过袁肃既然说出这样的话,他心里还是有几分欣慰,毕竟好听的话谁都愿意听。
他正准备回答袁肃的问题,可是话到嘴边时突然又醒悟过来,如今七十九标遭受重创,不仅缺乏军官,而且麾下一营、二营一盘散沙,唯有第三营从始至终跟着张建功。如果张建功不服气,他根本不可能按照正常程序来管制对方,就像统制潘矩楹与四十协协统范囯璋一样,只要手里握着足够的兵权,全然不把上司放在眼里。
他诧异的看着袁肃,没想到对方一个年轻人竟能如此敏锐的看透这一点。
袁肃见陈文年沉默不语,脸色又快速变化,知道对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他继续说道:“陈大人,我之所以举张建功代理标统,只是希望能尽快稳住七十九标的大局。至于张建功是否有能力统率七十九标,日后可以另外再议,眼下他只是代理标统,这个位置究竟由谁来坐,我们说的都不算。”
听完袁肃的话,陈文年总觉得这几个月来自己小看了这个见习参谋官,姑且不论对方带兵的能力,只说为人处事的态度和洞悉远近的眼光,当真是异于常人。就目前而言,他对袁肃的印象虽然很模糊,但在感觉上认为这个年轻人算得上正派,日后倒是可以多有来往。
之后二人一起走出营务处,经过一夜的折腾大家都很乏累,现在又有这么多部队留在滦州城内,做什么事都碍手碍脚,很多事甚至无从插手。索性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约定明日一早再仔细商议整顿七十九标的事宜。
临别之前,袁肃向陈文年询问了赵山河的去向,得知赵山河之前一直在废墟里寻岳兆麟的尸首,现在可能已经寻到了,所以带人去城外安葬。他暗暗叹息了一番,如今还能有像这样古朴忠诚的人物,实在是难能可贵。
辞了陈文年,袁肃没有返回宿舍休息,他甚至都不确定自己之前的宿舍现在是否还归自己,整个标部大院都让七十八标的人占据,稍微还算完整的营房一律都被征用而去。
他直接来到标部军医处,这里是标部营楼唯一完好的地方,除了墙壁上有一些弹孔和熏黑,其他一切都正常,似乎起义士兵攻打营楼的时也考虑到事后需要有人来处理伤员,因此没有破坏军医处。
此时军医处一副人满为患的景象,不少伤员只能安置在屋外的地上,甚至地面上连一块草席或者单布都没有。受伤的大部分是巡防营的士兵,他们昨晚第一时间驰援进城,自然是与起义军拼的最凶。
袁肃之前带进来的警卫队伤员大部分已经不在,只有那两名重伤的士兵正靠在军医处门外的一颗枯树下。他快步走过去慰问了一番,又问了一下其他伤员的去向,原来那些轻伤者都已经简单处理完毕,然后被要求到标部大院外面休息。
他再次好言嘱咐了这两名伤员,并且承诺会尽快安排营房让他们休息。
尽管只是简单的几句慰问,但是却给两名伤员带来了极大的温暖和鼓舞,再没有哪一个军官能像袁肃这样关心士兵,哪怕只是客套的探望也是对士兵的一种重视。
随后,袁肃来到军医处,询问了关于林伯深的情况。老军医昨晚一直在照顾林伯深,林伯深因为失血过多尚且在昏迷之中,不过并无生命之忧,今天凌晨时刚被送到营楼后院的医用帐篷里休息去了。
袁肃总算安心下来,于是又去了一趟营楼后院,这里一共有四顶帐篷,安置的是伤势垂危的伤员和一些受伤的军官。他在其中一顶帐篷里找到了林伯深,对方脸色苍白,紧闭着双眼,呼吸显得很虚弱。
想想现在也无处可去,他索性留在这里照顾林伯深,顺便还能用自己懂得的急救常识协助军医处处理伤员。
当天傍晚,在军医处忙碌了一整天的袁肃实在困意难耐,就在林伯深所在帐篷里凑合的睡了一觉。这一觉睡的很沉,无论周围是什么声音都没能干扰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