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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的月亮早早爬上了树梢,毫无保留把自己的光亮撒在理工大的每一寸土地。这所百年高校地处偏僻的市郊——五龙口,地势高出周边村庄一截。今天是中秋,学校也沉积在一片快乐详和里。年轻的大学生情侣们忙着花前月下表白相互的忠诚与挚爱,老师们领取了中秋的福利回家团聚。到处是一片和谐,可是一切平静的表面背后都有汹涌的波涛。
英语楼已经荒废的三层,突然有一条人影飞快闪过,好象刮到了门上的铁链,发出一种重金属碰撞的声响,在已经静谧的楼顶,缓缓漂开,很快又消失在风里。此时已经是晚上的十点,老教授黄一开却一个人在闷闷往前赶路,似乎很着急,他已经是快古稀之人了,平时在校园里面给人的感觉总是温文尔雅,走路时候宛如年轻女子一般杨柳扶风,不紧不慢。中秋人月两团圆的日子,他何故如此急促?北方的风在沉沉的夜里刮了起来,月亮也不好意思的躲进了云层,留下一点锯齿的边缘窥视着,苍茫大地一片黑夹着一块亮,在这样的夜里让人窒息。
深夜,保卫科的电话忽然象是上了发条的闹钟一样,没命地响了起来。值班的胖保安不耐烦地翻了一下身,等待电话的自行挂断。电话的吵闹没有停止,一声又一声催促着,胖保安极其不情愿地起来,批上了灰色的保安服,眼也不睁,冲电话里嚷:“保卫科,什么事?深更半夜的,操。”电话那头似乎一下子被吓懵了,片刻没有回应,胖保安不耐烦地催到:“你他妈的快说话,不说我就挂了啊。”“我现在在校公园,我看见英语楼的三层好象有火光,但是快熄灭了。”电话里的声音非常的不稳定,而且好象有些吞吞吐吐,里面好象还夹杂一点女生的声音。胖保安愣了愣骂到:“英语楼三层已经封了,你以为我是傻子。滚。”胖保安把电话挂了,心里想王八羔子,深夜把老子吵醒,还想骗我,现在的大学生怎么就不厚道呢?他还没有来得及把身上的衣服拿下,电话又一次响起,声音还是刚才那个人:“我再说一次,我说的是真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可不要赖我没有向你们反应。”他气愤地说完就挂断了手机。这下胖保安好象有点迷茫了,现在刚好是“法轮功”猖獗的时候,万一是真的出了点什么事情,可怎么办?可是如果是假的就贸然向上面反应,肯定又讨不了好,何况现在已经快12点了。胖保安很快清醒了,点了根烟,在小小的值班室里面来回踱着步。最后他决定自己去一趟,看看情况。
天已经很凉了,胖保安出门就哆嗦了一下,借着皎洁的月光就往英语楼赶,路上一点人气都没有,宿舍里都黑灯瞎火的,只有大二一个宿舍里面灯还亮着,隔着厚厚的窗帘是那么朦胧。到了英语楼,胖保安四处瞅了瞅,没有什么异样,就要转身离开,这时候的空气里好象弥漫着烧焦的味道,而且味道越来越大。胖保安意识到也许真出了什么事情,他大步走到楼门前开始喊叫楼管,却没有一丝的反应,也许是回去跟家人过中秋了。胖保安用身体狠狠撞了两下,自己就一下子摔倒在湿漉漉的青石地板上。他快速奔向三楼,到了入口出,他大吃一惊,原来封了几十年的门真的开了。他惴惴不安的上了楼顶,在一个角落里,一团黑色的东西正冒着白烟,胖保安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他吓得屁滚尿流的往楼下跑,一口气就跑回了值班室,几通电话后很快校园里面紧张了起来。保卫科科长,院党办书记,校长,都聚集到了英语楼,先不管楼上到底是什么东西,封了几十年的门忽然开了就已经能够让所有的人神经紧张了。
保卫科科长叶天军是一个内退的老警察,在下来后到学校这块为数不多的纯洁的地方来安享晚年,谁曾想有这样的事情。一行人都上了楼顶围在了黑色物体的旁边,叶老上去看了看说:“是一具烧焦的尸体。”这样的结论一下子把在场的空气凝固了,所有的人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瞬息之间,他们好象感觉自己也站在了生与死的边缘,稍纵即失的感觉油然而生。
“保护好现场,快报警。”叶老不愧是一名资深老警察。李校长是一位纳米研究的专家,在国内外都享有较高的威望,虽然人到中年却不失当打之年的风采。可是这样的一件事情还是让他措手不及,他陷如了深深的思考中,与其说思考不如说是一种担忧或者迷惑。党委书记郑远也是个不惑之年的人,眼神犀利,平时在学校总有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可是今晚他眼神迷离,若有若无,两眼惺忪,看来在真正的考验面前他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就在上个礼拜他参加了市委的动员大会,在“法轮功”嚣张的时候要密切注意一切不正常的现象,注意校园的安全,不要发生悲剧,特别是从天安门自梵事件后,国家面临了巨大的压力,可是现在学校一个封了几十年的楼层发现了一具烧焦的尸体,这是多么大的难题啊,他也象校长一样陷入了无穷无尽的痛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