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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多久云寒汐就看见了宫门的地方,这时他放慢了步子。远远望去,宫门外的小巷子里三两穿着夜行衣的人正朝着巷子外张望着什么,云寒汐在他们一旁的墙头上停了下来,一跃便落地,落地的时候还故意发出了些许声响。
一个为首的黑衣人道。“在下秦磊明,已经等了公子多时了。”秦磊明本身就不是傲气的人,再加之江无俟吩咐了要保护好他所以他对云寒汐也是礼让三分。云寒汐闻言点点头,秦磊明的名声他倒是也听说过一些,只是没有想到今晚江无俟居然把他也派了出来。
紧接着秦磊明又道:“为了掩人耳目,其他的人和剩余的马匹都在城外,我们还得快点儿赶过去。”
“嗯,既然如此那就走吧。”说完云寒汐便一跃上了墙头,紧接着又是三道身影紧跟着云寒汐的身影一跃而起。
呼呼的破风声不断地在四人耳边响起,秦磊明看着在自己前面不远的云寒汐心中也有了些计较。
云寒汐不断地在墙头上飞速穿越可是眼睛却在不停四下打量着珈逻的皇城,即使是在这样的深夜,街上没有一个行人,四周也没有一盏灯,可是这鳞次栉比的房屋和屋外悬挂着的旗头都看得出这皇城白日里的繁华景象。
第一百四十九章
突然云寒汐眼前一亮,随即嘴边浮起了一抹笑,不过却没有作任何停留,“嗖”的一声便飞驰而过,而他身后的一家装潢得清新雅致的店铺门楣上高挂了一块匾,匾上写着三个清秀婉约的字“风月阁”。
四人出了城门边停了下来,秦磊明带着云寒汐走到了一旁的小树林,此时小树林里已经站满了人,见秦磊明来了也没有多礼,仍旧秩序井然地牵着自己的马笔挺地站着。
秦磊明从一旁属下手中牵过马,把缰绳递到了云寒汐手中,云寒汐接过缰绳点头致谢。
“可都准备好了?”秦磊明问道一旁的一个人。那人应道:“一切都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任何不妥。”
“等等......”云寒汐出言打断,摊开手中的布包给了一旁的人道:“每人手上拿一包,到了归雁关听我的命令再打开。”
在场的人虽然疑惑可是得了命令便都照做,每人拿了一个药包揣在了怀里。接着云寒汐又从怀里掏出刚才那翡翠绿的药膏小盒,一把盒子拧开那种清凉的气息让在场的顿时都精神一振。云寒汐吩咐道:“每人抹一点涂在自己的衣襟上。”说着自己从小盒里剜了一点儿涂在了夜行衣的衣襟上面,把盒子递给了其他人,让后面的人跟着照做。
大家都涂遍了,云寒汐把小盒收了起来,这时秦磊明道:“可还有什么事?”云寒汐摇摇头,手握紧了缰绳。“那就出发吧。”秦磊明一声令下,众人纷纷跃身上马。
月亮一直被乌云笼罩着透不出一丝光亮,皇城外的景色并不似城里那么繁华,一望无际的荒野上杂草丛生,甚至连一棵高耸的树都不曾见到过,当然也不可能有什么人在这样的寂静的深夜里在这荒野上行走。
一群黑衣人骑着黑色的马在荒野上呼啸而过,他们之后扬起了一阵漫天的灰尘,让前方这群赶赴着什么似的的人身影都看不清了,不过只消片刻,夜里徐徐的微风就将这尘土吹散,而那群人早已远去,只看得见豆大的影子和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在深夜里回荡。
云寒汐和秦磊明领头走在最前面,秦磊明看着和自己并肩的云寒汐不住地打量,他的心里有些怀疑,就凭这个纤细的少年真的有撼动整个大陆的力量?可是云寒汐此刻目光中透露出来的坚韧却让他深深地震撼了。
眼看着离归雁关越来越近,秦磊明一声令下大家齐齐弃马而行。归雁关关外有不少的巡逻士兵,为的就是防止有人偷袭,如若真遇上那也能及早发现通知关内的人及早防御。
五十名黑衣人在夜色的掩护下纵身疾驰,远远的已经能看见归雁关城门模糊的影子。此时,大家很有默契地分散开来,不似刚才全都一起行动。
一马平川的荒野上没有任何树,这也是当初云寒汐吩咐的,这让来偷袭的人没有任何可以掩住身形的地方。云寒汐举起手来,众人即刻一字排开卧倒掩身于半人高的草丛之中。
这时他们已经能够清晰地看见归雁关的模样,甚至连站在那高高的城墙上守卫的士兵都看得一清二楚,而在城下来回巡逻的士兵更是突兀。云寒汐知道归雁关外五里都一直会有八个小队的士兵来回巡逻,而他们现在这个位置正好是在五里左右,所以要在这里藏身。
云寒汐低声对身边的三人道:“你们三人分别向着城门下的正前方和两边再潜行两里,然后在草丛中藏好后打开刚才给你们的纸包吹散在空气里。可懂?”
云寒汐身边的三人点点头表示明白,云寒汐则命令道:“那去吧!”
于是三人都半佝偻这身子如离弦的箭一般蹿的一下就离开了老远,就像是一阵风吹过一样只听得见些许窸窸窣窣的声音和一道瞬间即逝的黑影,丝毫都没有惊动那些巡逻的士兵。
三人按着云寒汐的吩咐跑到了城门下,现在离城门更近了,黑色的城门看起来格外的肃穆,青灰色的城墙在火把红彤彤的光的影印下似乎泛着些铁青的寒光,让人心中一颤。
待在草丛中把身形隐藏好,三人纷纷把刚刚得到的药包拿出来打开放在唇下吹散在风中。这药本没有多大的味道,此时细细放在鼻尖下闻,反而那种味道显得有些突兀,而且一阵晕乎乎全身乏力的感觉也一下子袭了上来。
正在这时又有一股清凉的味道窜了上来,刚才那种昏沉的感觉一下子就消失了反而觉得精神百倍,那三人一下子明白了这粉末的作用,吹散了一包的粉末,便屏住呼吸卧在草丛中静静等待。
在这一望无际的平地上本就容易起风,这下更让这药更快地扩散,云寒汐把身子俯在草丛里,抬起头观察着巡逻的人。没一会儿,那些巡逻的人都慢慢地悄无声息地倒下去,云寒汐又稍微抬起了些身子,这空旷的荒野上确实再没有一个人影,这才挥手示意后面的人赶上来。
秦磊明看着面色没有半点儿变化的云寒汐心里开始对他有了些重视,能够临阵不变的人确实得有魄力。这些人不愧都是精兵,各个身手矫捷,而且长期在一起行动有了相当好的默契,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就到了城门下。
如今就没有任何可以取巧的方法了,众人在城墙根一字排开,云寒汐和秦磊明在中间。云寒汐往两侧看了看,最旁边的侍卫都已经到了城墙边上了,于是传话下去:“一上城墙,左右各十人洒出药粉。”
看着大家都准备妥当,云寒汐发令,所有人都将随身带着的铁爪跑向城楼,铁爪死死地卡在城墙的凹凸处,他们则顺着铁爪后连着的绳子爬上城楼。
城楼上的士兵看见铁爪一飞上来立马挥刀斩绳,可是绳子里夹杂着精铁铸的细线,密密麻麻地裹着绳子,其实这一般的武器能够斩断的。
第一百五十章
城楼上的士兵见状立即用手去搬开那些死死卡在城墙中的铁钩,可是在那铁钩上早已涂满了剧毒,只一瞬间那沧云士兵的手一下子就全黑了,片刻那人就应声倒地,七窍都留着脓血。
就这样珈逻的人还没有任何损伤,守城的士兵在城楼上就已经死了一大片。不过没过一会儿一队又一队的沧云士兵赶了过来,从城墙向下探身望去,珈逻的侍卫已经顺着绳子爬到了城墙半腰了。云寒汐身手矫健地顺着绳子往上爬,秦磊明也紧紧地跟在云寒汐身后。
沧云的士兵此时已经知道那铁钩上有毒,不敢轻易地触摸便挥刀砍向铁钩连着的绳子,一刀又一刀下去,绳子毫发无伤可是刀已经开始缺口了。一群士兵张皇地望着来势汹汹的人束手无策。
直到手持长枪的士兵赶来,城墙上的守城士兵才开始纷纷用长枪来撬开铁钩,可是铁钩下的绳子还连着一个人,加之钩子又弯,把城墙吃得紧紧地,撬起来也废了不少的力气,不过却还是颇有成效。
渐渐地便有更多的士兵用长枪来撬铁钩,直到一名士兵撬翻了铁钩,让珈逻的侍卫直直地从城墙上摔下去时大家更有干劲了。可是还没等他们把全部的铁钩都撬下去,云寒汐就已经顺着铁钩爬上了墙头。
当云寒汐从城墙冒头的那一刻便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反扣握在手中,紧接着刀口对着那些沧云士兵一挥,匕首便从他们的咽喉处划过,瞬间喷出了鲜红的血。秦磊明刚刚跃上城墙的那一刻便看见四个士兵的鲜血飞溅一下子倒在地上,再转眼看云寒汐,他正矮身躲过那喷涌的血。
秦磊明的嘴角翘起一丝赞赏的笑,云寒汐果真是个够狠的人,能这样毫不犹豫地手刃沧云人,这也让秦磊明放心了不少。
沧云的士兵眼看着已经有人攻上城来了,纷纷抄起武器向着两人扑来,云寒汐正握匕首侧身闪过一人挥向他的刀然后把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向他的胸膛,只需瞬间那人便应声倒地。
或许是那人的死更激发了沧云士兵的斗志,士兵们都不要命地扑向了两人,将他们团团围在中间。云寒汐身手矫健地在人群中穿梭,秦磊明也手持一把匕首不断在士兵里躲闪。
渐渐地,沧云的士兵仗着人多势众,秦磊明有些捉襟见肘了,可是云寒汐对付这些却还是游刃有余,还时不时地看着秦磊明的状况,不过为了为自己留下些底牌,云寒汐还是不得不忍痛捱下了些刀子。
不过慢慢地沧云的士兵行动变得有些迟缓了,想必是刚才的药粉起了效果,云寒汐周围的人渐渐都倒下了,不过秦磊明似乎只是疲于躲闪,无力攻击。正当秦磊明挥着匕首直冲前人面门时,背后却冷不防地有人挥刀向他砍去。云寒汐眼角瞟见了那人的动作,眼明手快地从一个士兵身上翻身而过,擦着秦磊明的后背,挥着匕首刺向那人的手腕儿,尽管那人手腕一痛减了不少的力道,可是这一刀显然他是抡足了力气,还是深深地砍进了云寒汐的手臂。
此时秦磊明才回头看了眼云寒汐,正看见云寒汐挨了一刀吃痛地皱皱眉。云寒汐只是瞟了秦磊明一眼便又接着开始杀敌。秦磊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不带一丝表情不断挥舞着匕首接着身上又染上鲜血的人,眼中流露出了些感谢。
沧云的士兵动作越来越迟缓,正在这时珈逻的侍卫也都顺利爬了上来,一见两人已经被众人包围,便又有些人掏出药粉吹散在了空中,然后也冲向了人群中。城中还一片安静,可是城楼上却经历了一番腥风血雨。半晌过后,整个城墙上几乎就成了一个修罗场,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就连城墙上的灯笼纸上都染满了血迹,印出片片红光。
云寒汐放眼打量了一下整个城墙挂出了一丝冷笑,可是心却在揪痛。秦磊明看着云寒汐脸上浮出的冷笑,瞬间打了个寒战,似乎在这一瞬间他明白了云寒汐骨子中的恨意,似乎也明白了他叛国投靠珈逻的理由。
云寒汐转身看了看身后的侍卫们,刚刚杀了这么多的敌人他们也显得很兴奋,斗志昂扬。云寒汐没有说话,率先从城墙上纵身跃下,侍卫们也紧随其后,众人便开始奔赴城中最高的那处阁楼,那里便是守城官的住所。
其实守城的士兵只是戍边士兵的一小部分,还有很多的士兵都居住在城中,他们今天的目的是直取守城官的人头而不是要屠城,要是将那些城中的士兵给惊动了,恐怕他们今日会损伤惨重。
于是一行人选了偏僻的小路快速地在夜色中穿行着,云寒汐看了看天色,还正直月色最浓的时刻。不一会一行人便到了那出楼阁的院子外边儿,大家聚在一起,云寒汐吩咐了两人进去放药粉。那两人便带着几包药粉跃身进了院子里,云寒汐也跃上了墙头,矮着身子观察院子里的情况。那处楼阁是在院子的正中央,要是云寒汐一人的话,他在房顶上穿梭绝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而且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把那个人杀掉。
可是现在他必须隐藏自己的实力,所以不得不先放翻那一干家丁,然后再从下边儿的厅堂穿到阁楼的楼下。没多会儿那两个侍卫就回来了,应该着院子四周围都撒上了药粉,云寒汐趴在墙头上观察着,渐渐地就有家丁开始倒下。
眼看着那些家丁悉数倒下过后云寒汐便跃下墙头,一行人也跟着他一起向着楼阁奔去。才到厅堂时云寒汐就停了下来,转身望着身后的侍卫道:“全都跟着干什么,留下一半的人将那些家丁统统杀掉,另一半随我来。”云寒汐没有理会听了这话发呆的众人,自顾自地转身向着那处阁楼走去。
第一百五十一章
此话一出秦磊明震惊地看了他一眼,刚刚那句话他说得那般风轻云淡,可是这句话却关乎了几十个人的性命。侍卫们都有些踌躇地抬眼看了秦磊明一眼,直到秦磊明轻轻地点了点头,才自发地分为了两队。
一队人走向庭院四处搜索着倒下的人,另一对人快速跟上了云寒汐的步子也向着阁楼跑去。
此刻已经是深夜了,阁楼的房间都已经灭了灯,只有过道处有些丫鬟和点点烛光。云寒汐也不知道守城官究竟是在哪个屋子里,无奈之下抓住了一个丫鬟问道,那个丫鬟显然是没有见识过这样的阵势,吓得哆哆嗦嗦地道:“大......大人,大人在......在楼上,楼上只有一间屋子。”
待那侍女说完云寒汐一记手刀看在了那是女的后颈处,任由她倒地便不再理会。一群人转身上楼时只碰见了些侍女,大家都只是出手将她们弄晕便奔上楼上。
此时守在门外的家丁似乎听到了些动静。看着来势汹汹的众人瞬间便抄起家伙奔向了他们。云寒汐一行人刚刚才在城楼上拼杀了半天,已经杀红了眼,看着这些个家丁冲过来便也握着匕首迎了上去。
别处的家丁听到了动静也纷纷向着楼阁赶来,不一会儿楼阁上就有百来号人。云寒汐的眼中丝毫没有惧色,还没等众人反应便已经冲进了人群。秦磊明看着义无反顾的云寒汐眼中既是赞赏又有那么一点儿惋惜,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不容他多想,没一会儿他也持着匕首开始混战在人群中。
过了好一会儿云寒汐才在杂乱的声音中听到门内有了动静,心中一哂,这守城官睡得可还真是死啊,这样的动静都这么久才醒过来。又是一会儿,一直紧闭着的门打开了,门里站着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想必是每日的鱼肉才养起了他那一身膘。
那人看了看为数不多的来人和人多势众的家丁一声冷笑,便闲闲地立在那里仿佛是在看笑话一般。
云寒汐见着他那模样不屑地一哼,他似乎已经能想象等会儿他跪地求饶的模样。珈逻的侍卫都已经杀红了眼,渐渐地这些个家丁人虽多可是却也抵不住他们这样不要命地凌厉招式,不一会儿便落了下风。
原本近百的家丁几乎已经倒下去了半数,渐渐地那个一身横肉的中年人有些慌了,赶忙转身进屋拿出一把剑来,或许是久了没有摸武器或许是被这些人的架势给吓着了,拿剑的手都有些颤颤巍巍地颤抖。
家丁一个个地倒下,云寒汐对于杀人也开始变得麻木起来,只是不断地对着人的要害挥刀,手起刀落之间便有人倒地。这些家丁远远及不上城楼上的那些个士兵的攻势,秦磊明渐渐地也变得游刃有余起来,应付自己这边的时候还能腾出些劲儿来注意看看云寒汐那边的情况。
既是是背对着他,云寒汐也感受到了些他的目光,想来江无俟这次将秦磊明派来目的不是那么单纯地想要帮他,更是要探探他的底。既然已经装了,那自然也就要装到底。
刚刚在城墙上的那翻恶战云寒汐身上就已经多处受伤了,这里的那些个家丁虽说不厉害可是人却多,云寒汐又故意挨了两刀。秦磊明留心看了一下云寒汐,心中不再敢轻视他了,打了这么久都不显疲惫看得出了他武功底子相当好,而且看看在场的人出了他自己别人衣服几乎都破成了碎片,可是云寒汐身上还是和自己差不多,看来云寒汐的功夫比自己还要高上一筹。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一个高手想要在一个弱者面前伪装,那是不可能被识破的。
渐渐地那守城官似乎已经看出来势头不对了,此时还活着的家丁已经和珈逻的侍卫人数差不多了,那守城官四下看了看觉得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手拿着剑靠着门边悄悄地往楼梯口移动,可是这一切都被云寒汐看在了眼里。
正当那守城官费力地移动着肥硕的身体刚到楼梯边儿时,云寒汐一掌将匕首劈进一人胸膛。然后纵身跃向守城官,食指死扣住他拿剑的那手手腕儿,那人吃痛手便一松,云寒汐顺势接住掉下的剑,运力震开剑鞘,锋利的剑刃泛出一阵寒芒,接着便被染上一层鲜红的血迹。
当珈逻的人都收手时,那守城官的首级也正滚落在地。云寒汐顺手扯开一个家丁的衣服,将首级包在衣物中,便话也不说地走下了楼阁。此时,在楼下的侍卫们也把下面解决得差不多了,院子里也横七竖八地倒着许多尸体,空气里弥漫着的都是一阵阵的血腥味。
云寒汐环视了院子一周,那熟悉的冷笑又挂在了嘴角上,秦磊明这次看见确实眉头一皱,望着那个已经动身离开的背影无声地叹息,云寒汐的身上确实背负了太多太多。
一行人顺着来时的小路又回到了城楼上,顺着爬上来的绳子滑了下去,接着气也不喘地就在那一望无际的平原上疾驰。深夜里,一群带着浓浓血腥气息的人在肆意地穿梭着,就连四下的野兽都静了声,不再发出嚎叫只是“呜呜”地像呜咽一般。
在平原的尽头是一个树林,似乎是和珈逻帝国的那片林子是连在一起的,两国几乎也是以此为界限划分疆域的。刚才他们拴在林子中的马正在悠闲地踱步,他们回来解了捆在树上的缰绳便纷纷跃身上马,又毫不停歇地赶回珈逻。
回去的路月亮依然还在头顶上,此刻没有半点儿乌云的遮挡反而还能看得见些光,马蹄声不断地在耳边响起,云寒汐在马上闭着眼叹了口气,为了一个守城官冤杀了如此多的士兵,他心里也是内疚的,他本就不是一个喜欢杀戮的人,可是如今却还是不得不出此下策。
不过这样的感慨只是瞬间,转眼云寒汐就恢复了正常,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的路。
第一百五十二章
回到珈逻时天已经亮了,马儿经过了一夜的飞奔似乎也透露出了些倦色,照例马和那些个侍卫在城外的小树林里就停了步子,云寒汐下了马便拎起拴在马鞍上的人头又闪身消失了,只看得见他是向着皇城的方向去的。
秦磊明看着云寒汐消失的方向叹口气,即使是久经沙场的他这一夜下来都觉得倦了,也不知云寒汐这是赶着去做什么。秦磊明吩咐好侍卫们各自的去处,便独自回了自己的府上,一路上脑子里想得最多的还是云寒汐。
现在这个时刻珈逻的朝堂上大臣们都已经上朝了,而云寒汐去的方向正好是珈逻帝国皇城宫中的大殿。
在大殿上江无俟正和大臣们讨论着关于珈逻帝国春耕的事宜,每年快开春的时候这个问题都是重之又重的。开春之后朝廷就会安排好各类农事,然后派发种子,让各地方官员修葺农具然后发放。这些几乎关系到一个国家社会的根基,所以珈逻高层也都是相当地重视。
正在大家正探讨得如火如荼的时候,云寒汐穿着一身破烂的夜行衣,手持着一个布包,带着浓浓的血腥气味闯进了大殿里。这里云寒汐只来过一次,凭着江无俟给的令牌,云寒汐尽管全身都是疑点可是还是被放进了宫里,一身冷漠凌厉的气势震退了一路上所有来来回回的太监婢女。
直到他散发着一身寒气走到大殿里时,守在门口的侍卫这才回过神来,不过看着殿里皇上和众位大臣的表现此人不像是刺客便又站回了自己的岗位。
云寒汐站着大殿的中央,从他走进来的那一刻开始,所有人都闭上了嘴,不知是被他那一身的气势给震慑住了还是被他现在这个样子给吓到了。此时的大殿里安静得落下一根针都能听见,好像空气都凝固了一样,所以人都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了云寒汐。
云寒汐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淡定地打开了手中的布包,然后掷落在地,接着一个睁着眼的人头便滚落了出来。此时大殿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一下子就变得更加静了,珈逻本就是一个崇尚武力的国度,这样的做法虽说惊世骇俗可是却还可以接受,只是在那瞬间心中的震撼还是一点儿都不少。
江无俟坐在榻上,看见滚落在地的首级便手撑着前面的书案站起了身来出身地望着,他不知道此刻为何不敢去看云寒汐一眼,于是他值能够呆呆地看着地上,不敢对上云寒汐的目光。
云寒汐一直沉默着看着江无俟,没有一点儿开口说话的意思。江无俟尽管没有看着他可是却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江无俟的心里有点慌乱,他觉得他应该说些什么可是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于是只得沉默着。
大殿上还是静得只剩下呼吸的声音,江无俟终于还是选择抬起了头,云寒汐满身的黑衣都被划破了,而且破口显然是被刀砍伤的,血也沁了出来,将黑衣染了出了一团印记。不出意外地江无俟对上了云寒汐的目光,云寒汐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在江无俟抬头的那一刹那云寒汐也转过了身,头也不回地走出来大殿。
不知为何江无俟觉得自己的心被揪了一下,他从云寒汐刚刚那个原本平淡无奇的目光中看出了些委屈一些倔强和一些失落。不知为何一股深深的自责感一下子就涌上了江无俟的心头,以至于早朝都这样匆匆散了。他觉得自己应该先做点儿什么,不然不可能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江无俟一回到云华殿就召见了秦磊明,他觉得应该能从秦磊明那里知道些什么。刚刚才回到府里换了身衣裳的秦磊明接到江无俟的传话就立刻赶到了宫中。
江无俟不住地在云华殿里来回踱步,看见秦磊明便立刻迎了过去开口便问:“怎么样?”秦磊明笑了笑道:“都还顺利,大家都只受了些伤,但是全部都活着回来了。”江无俟原本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个只得又问道:“那寒汐呢?他如何?”
秦磊明皱了皱眉便抱拳跪下道:“恕臣无能,臣不但没能保护好他,反而还让他为臣挨了一刀。”江无俟听了这话心中有了计较,这么看来云寒汐的功夫是比秦磊明都还好。
江无俟想了想又问道:“那首级是他取下的?”秦磊明点点头:“从到了归雁关几乎就没有停过动刀。这首级是他亲手取下的,若说功夫臣是逊他一筹。听了秦磊明如此坦诚的话江无俟无言的点点头。
还么等江无俟再多想些什么秦磊明就又开口道:“他好像是很狠沧云。”这句话立刻就吸引了江无俟的注意力,江无俟顺口问道:“怎么说?”秦磊明忍不住有些皱眉道:“昨夜我们不仅仅是取了守城官的首级,还将归雁关的城楼杀掉片甲不留,到了那守城官的府衙上,云寒汐还下令将所有的家丁都杀死。”当秦磊明说出这段话的时候他说不出自己的心中是那种惜才的心痛还是别的什么感情。
江无俟深深地叹口气,或许只有自己才知道这次行动对于云寒汐而言独特的含义在哪儿,既然能安排出这次行动那这就表明自己对他是不信任的。对于云寒汐而言,刚刚经历了被抛弃,如今下定决心叛国改向为敌国效劳却又遭遇了质疑,这样的苦楚是谁都无法明白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江无俟才觉得自己没有脸去面对他,因为自己也是造成现在这样局面的始作俑者之一。不仅如此,当初要让云寒汐成为质子的人是他,如今云寒汐来了珈逻可是怀疑云寒汐的人还是他,自己还能用怎么样的理由去让他原谅。
江无俟呆呆地站在原地出神了好久,过了半晌才若有所思地让秦磊明回去。江无俟双眼死死地盯着某处无奈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