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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深吸了一口气,顾不得安慰明秀,只是在人群中四处搜寻着一个人。
不多时,明佳就被两个侍女一左一右的架了下来,幸好看在她是女眷的份上,还有所顾忌,侍卫们则全都跟在后面。明佳吓得几乎瘫在了地上,只是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只听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道:“县主息怒,我家小妹并非有意惊吓县主的,实在是意外而已。
紧接着,一个娇小的粉色身影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跪在了凤吟县主面前。
只见那女子年岁不大,面上尚带着稚气,小脸白嫩得几乎能掐出水来,而且气韵独特,看着是个十足的美人坯子。
凤吟县主挥退了众人,面无表情的望着面前跪着的女子,伸出右手,用一只长长的,涂了鲜红蔻丹的纤指轻轻点指着被侍卫带下来的明佳,道:“她是你妹妹?你怎么知道她不是故意的?”
明珠郑重道:“县主明鉴。小女姐妹几人都是初来京城,与县主无冤无仇,怎会故意去惊吓县主?我四妹妹年纪还小,从未见过这等架势,恐一时被吓到了也是有的。请县主念在她年幼无知的份上,就饶过她这一回吧。”
她本想着请章琳出面说情的,看黄小姐见她时的样子,确实是有所顾忌的。想必这位县主也多少会卖些面子给她。可偏偏她却在此时不知去向……没奈何,明佳吓成了那样,怕是连话都说不明白,必须有一个人出面说清此事方能大事化小。
刺杀这种罪名一旦落实,整个高家都得陪着明佳掉脑袋。万一解决不好,也是一个大麻烦。
凤吟县主尚未说话,却听她身后一个盛气凌人的闺秀道:“你说的倒容易。县主的裙子可是番邦贡品,你妹妹弄脏了难道就想这样一走了之吗?”
明珠有些不安的道:“小女虽说只是平常人家出身,可也不能就这就看着妹妹样不管。不知县主需要赔付多少钱……”
那人女子上下打量了明珠几眼,哼了一声,道:“就你?能赔什么的?怕是裙子的一角都赔不起!”
“够了,你以为我缺这点银子吗?”
凤吟有些不悦的盯了一眼身后的女子,然后转过头,看了看面有恐惧的明佳,道:“算了,把你妹妹带回去,好好管教吧。免得下次再出什么意外,害人性命就不好了。”在众人面前,她一向气度不凡,宽宏大度,这一点就连太妃都对她赞赏有加。
明珠“喜出望外”的道:“多谢县主。”她回头冲明佳使了个眼色,明佳连惊带怕,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也向凤吟磕头。
眼看着一场风波就要过去了,黄小姐却突然从人群后面挤了上来,在凤吟身边小声说道:“县主,您忘了,我们曾经在驿馆见过她们的。那猫就是她的。”
凤吟经她一提醒,猛的想起了向明珠买猫的事,面上有些不悦的看向明珠,道:“你们是从哪来的?你姓什么?”
明珠看了一眼黄品蓉,只得道:“回县主的话,小女子是从江南的碧水城来的,家父姓高,是来京城投亲的。”
一般来说,进京投亲的要么是家境不显,进京谋生路,或者打秋风的;要么是在老家过不下去了,或者谁犯了事,进京寻求帮忙的。再不就是举子准备下场考试的。总之一句话,家世平常。虽然明珠和明佳打扮得不差,但是和京城的贵女们一比,不过是普通而已,衣料也是在市面上高价就能买到的,并不算稀罕。如今皇家已经解禁了对衣料的限制,不少从前只能皇室使用的衣料和图案也开始允许民间使用了。但是因为数量稀少,这些衣料大多数是只有高官的子女才能弄得到,京中也慢慢开始流行起了用这些稀罕的料子做衣服,也只有穿着这样的衣服才能显示出官家女子的特殊身份。
“原来如此。”凤吟县主柳眉轻挑,若有所思的道:“南边吗?确实是个好地方。”
她身后的那位闺秀立刻听出了她话里的不悦,忙接话道:“两位小姐既然是从南边来的,不知可否进过书院读书呢?我听说那边的女子全都扭扭捏捏的,而且从不出门,若是谁的衣袖被男子碰了一下,连胳膊都要砍下来的。啧啧,不知高小姐的家人怎会放你们出来参加花会呢?要知道,这里可是有男子在的。万一不小心撞上了谁,怕是不得不娶回家了。也不知是谁这么没眼色,竟然请了两位小姐过来。”
人群中已经有人开始轻笑了,明珠低着头,一言不发。
凤吟县主心中对上次没买到猫的事怕是心生不满,黄品蓉则对自己有些怨气,若是不发泄出来,怕是今日不会轻易放过她们的。一切都只在凤吟县主一念之间。
忍得一时之气方能换得平安。
凤吟县主见明珠低着头,一副乖乖受教的样子;明佳则神色惊慌不定,顿觉得无趣,正色道:“算了,薏竺,想来两位小姐也是无心的,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呢?”
黄品蓉抢着道:“县主宽宏大量,为吾等所不及。”她有些轻蔑的扫了明珠和明佳一眼,道:“还不快谢过县主?”
明珠在心内苦笑了一声,心道真是流年不利。老太太本来还指望着她们对高家有所助益呢,这回怕是要集体受罚了。不过也好,大不了再回碧水去才好呢,也比像如今这样动不动就掉脑袋的强。
她还未来得及道谢,就听身后一个十分动人的声音道:“凤吟县主,快要开宴了,乐亭县主请您过去。”
明珠只觉得那声音甚是好听,禁不住回头望去,顿时呆了一呆。只见一位佳人正婷婷袅袅的立在离明珠几步之遥的地方,只见她身姿窈窕,眉如远黛,目若秋波,说不出五官如何,只觉似梨花带雨般楚楚动人,又似芙蓉花一般雍容高贵,再加上她左边眼角处的一颗朱砂泪痣,就算是再刚强的人见了,也足以醉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此人不用说,正是京城三美之首,户部尚书邱焕的女儿,邱晓蝶。
明珠不得不承认,在见过她和楚悠之后,方才觉得世上真的有佳人难再得之叹。
在她的身后不远处还立着刚才曾见过的三美之一冯慧之,以及另一位姿色比冯慧之还强些的女子,估计是三美之二的秦美音。三美立在一处,顿时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瞩目。
凤吟县主微微眯了眯眼,随即笑道:“我正好要去寻乐亭,顺便去给肃郡王妃请安呢。”
邱晓蝶嫣然一笑,道:“县主请。”
她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明珠和明佳,转身走了。随着她们的离开,也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待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明珠松了口气,勉强站起身,揉了揉已经跪麻了的膝盖,转头看见明秀已经扑向了明佳,将她扶起,急问道:“你有没有事?”
“看来,你大姐姐真是偏心呢。”明欣搀了她一把,在她耳边轻声道。
明珠拍了拍裙子,避开了她的手,道:“多谢五妹妹提醒了。”
明欣对她的疏远只是笑笑,继续道:“不,反而是我要谢你才是。高家都要谢你才是。”
明珠淡淡道:“你不必谢我,我不过是想救自己而已。我不会忘了我也姓高,就算我再不喜欢,高家也是我在这世上安身立命的依靠。”
树倒猢狲散,没了家族的庇护,她一个小小女子又能好到哪去?她还想好好活下去呢。
明欣知她所想,摇了摇头,道:“你以为我是厌恶高家吗?我不过是不想做家族的牺牲品。凭什么我要为了那些冷血冷心的人卖命?他们一个个都只为自己着想。我父母这些年来在外面打拼,还要事事为家里着想,逢年过节几乎要把家里都掏空了,母亲在京中应酬,却连件正经好衣服都没有,还要向舅母去借。你知道我表姐她们都是怎么看我的吗?可那又怎么样?到底是连个好字都没有捞到。我父亲本想着更进一步,却什么都指望不上高家,这些年都只能在原地打转。我们家的一切都我们自己得来,凭什么就要为高家奉献一切?”
她有些烦躁的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你也一样。老太太何尝是真的对你好?你后母,你爹,你哥哥、姐姐,难道你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吗?”
“够了。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些。这全都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明珠看着她眼睛,正色道:“还有,你真的以为三房的一切就都是你们自己得来的吗?是谁抚养三叔长大的?是谁供他读的书?是谁供得他进京赶考?三婶当年又是谁为三叔娶进家门的?你以为没有高家在,三婶的家人会将女儿嫁进高家吗?你以为三叔若是个贫寒学子,能够心无旁骛的安心读书高中吗?你今日又能过得上使奴唤婢的生活吗?想想吧!”
明珠没心情去开解一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小姑娘,若是人生能够交换,她真的愿意不惜一切代价交换明欣的人生。
明欣望着她的背影,神色复杂。
85赏赐
高敏珍得了信,匆匆赶到,将姐妹几个全都训了一顿,尤其是明佳,被她骂了个狗血淋头,哭得差点背过气去。明霜则只是立在一旁,耷拉着脑袋,一语不发。没人知道她和高敏珍在返回水榭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尤其是你!”高敏珍冷冷的看了明霜一眼,明霜只觉如坠冰窟。
“好好在家里反省吧!”
高敏珍说到做到,回到高家之后,她和高太君闭门说了好半天的话,结果就是明霜被关了禁闭,直到春节,都再未露过面。
明佳又被高太君狠狠训了一顿,命其反省,并且将她身边的嬷嬷丫鬟全都换掉,派了心腹嬷嬷过去,重新教导她的礼仪,学不会就要受罚。连明秀都因为没有看住妹妹而受到了连累,每日被罚抄佛经。
明珠则因为反应机敏而得到了赏赐,高太君见自己的孙女中总算有一个还算明理的,觉得有些许安慰。为此,还想将自己身边的得力大丫鬟珊瑚赏她。
明珠当即推辞道:“祖母爱惜,欲将珊瑚姐姐赏赐与我,原不应辞的。只是珊瑚姐姐在祖母身边伺候多年,一应饮食起居早就服侍惯了了,若是走了,想来一时半会怕也补不上这样可心的。再加上孙女身边伺候的人已经够多了,刚来京时,三婶婶还特意派了人牙子送人来与我挑选,当时孙女觉得人手已经够多了,就回绝了。如今珊瑚姐姐若是来了,一来是怕会引起姐妹们的不满,二来若是三婶知道了,难免会多心。祖母就只当珊瑚姐姐是孙女留在祖母身边尽孝的便是了。”
高太君笑道:“珠儿顾虑得是,是我想得不周了。”
珊瑚闻言,哀怨的望着明珠。流金笑看了她一眼,转过了头去,颇有些幸灾乐祸。
二人的反应全都落在了冯妈妈的眼里。
次日,余氏因为明珠的关系,也被老太太叫去称赞了一回。
高太君和颜悦色的道:“老大家的辛苦了,将三小姐养得这样好,不愧是我们高家的好媳妇。”
余氏受宠若惊的道:“这都是媳妇应该的,母亲过誉了。”
自从她进门那天起,高抬君从未像这样夸赞过他,余氏却突然有些不安起来。
又听高太君道:“老三家的,你操持家务也辛苦了。”
刘氏当即笑道:“操持家务本就是媳妇的本分,何言辛苦?”
高太君欣慰的点了点头,擦了擦眼角,道:“看到你们妯娌这样好,我这个老太婆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上。无奈我已老了,成天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痛的,什么忙都帮不上,心里急呀。”
余氏本能的感觉话题不妙,抢先道:“母亲说的这是什么话?母亲操持了一辈子家务,如今本就该颐养天年,含饴弄孙,要是再让母亲操心,那我们这些做儿媳的简直要羞得钻进地缝去了。我看母亲最近是不是想念旭哥儿了?不如媳妇现在就写信,让五弟妹也进京来,将旭哥儿带来给陪母亲可好?”
珉旭是高家孙辈最小的一个,如今也正是讨人喜欢的年龄,高太君十分宠爱这个孙子,故此才会有这样一说。
刘氏瞥了余氏一眼,似有了悟,因笑道:“说起来,媳妇还从来没见过五叔家的小侄儿呢,不如也趁机一见。”
高太君一听孙子,表情越发柔和了起来,道:“如今天气冷了,旭哥儿年岁小,此时上路万一冻了病了可就糟了。等你明年穿暖花开的时候再说吧。”
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喉,继续道:“其实,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们妯娌商量。”
余氏当时只觉得额角渗出了一层薄汗,口干舌燥,生怕从婆婆口中听到自己最害怕听到的话。然而,她还是听到了。
“你们老爷成日在外奔波,你们妯娌在内宅操持家务,如今府里琐碎的事多,想来你们人手也不够。不如这样,从我身边抽调两个人手过去帮你们的忙,一并伺候你们夫妻二人。珊瑚,你去服侍大爷和大奶奶,流金,你去服侍三爷和三奶奶,好了,还不赶快过来给你们主母叩头?”
珊瑚闻言,先是一惊,随后面现惊喜之色。她从前接近明珠,一是在老太太身边不得志,想为自己另外预备个前程;另一个原因也是打了大老爷的主意。大老爷当时尚未娶继室,李姨娘年岁也大了,正是趁虚而入的好时候。后来娶了余氏,又有颜氏进门,她的心也淡了些,不过还是对英俊潇洒,前途无量的大老爷怀了几分心思。如今竟这样如了愿,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流金闻言则是一脸震惊,她面色苍白,欲要说些什么,却被冯妈妈从身后推了一把,踉跄了两步,这才回过神来,低下头去,似乎是认了命。
余氏顿觉口中苦涩,面上却连一丝也不敢露。她看了一眼欢天喜地的珊瑚,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方才忍住了心中的恼怒。
与她相比,刘氏面上却笑容不改。她轻咳了一声,道:“媳妇多谢老太太赏赐。”
余氏被妯娌一提醒,连忙低下了头,从手腕上褪下了一个翡翠镯子。虽说不是价值连城,却也是难得的好东西。她笑着抬起头,将镯子递给跪在她身前的珊瑚,道:“姑娘受委屈了,这个镯子就当做是见面礼吧。”
珊瑚连忙叩谢。
刘氏自然不能给的太差,她伸手从头上拔下一个赤金签红珊瑚的福字钗,递给流金道:“这簪子是我常带,流金妹妹可别嫌寒颤。”
流金柔顺的低下头,双手举过头顶,低声道:“奴婢谢奶奶赏。”
刘氏满意的点点头,道:“今后就由你我共同服侍老爷。若你有幸能为我们老爷生下一男半女,我和老爷都是不会亏待你的。”
高太君笑呵呵的道:“这才是正理。若是我听说你们谁敢不老实,祸乱后宅,立时便打死!”她目光犀利的瞪了流金一眼,流金低着头,一声也不敢吭。
两个儿媳各领着一个侍妾回去了,高太君揉了揉额角,叹道:“滴翠,这次多亏了有你提醒。我老了,精力比不得从前,竟然连自己身边出了内贼都不知道。我的丫头竟然背着我勾搭二房那两口子算计我,哼,我偏不如他们的意!还有珊瑚,她不是一心想去大房吗?我就让她去!若是得用,倒也算她便宜。若是没用,那也全都是她自己愿意的,死活由她去就是了。”
滴翠恭敬道:“老太太流金那里万一被二老爷知道了……”
高太君皱了皱眉,道:“没错。去把柔香给我找来,我这个做娘的也不好太过偏向谁了。”
再说两个媳妇,余氏和刘氏各命珊瑚和流金回去收拾东西,搬到新的住处去。余氏邀请刘氏到自己房中去小坐。
回了房,余氏遣退了下人们,见屋内只剩下刘氏,当即流下泪来。
刘氏被吓了一跳,连忙做个噤声的手势,道:“大嫂,小心隔墙有耳。”
余氏抽出帕子,掩了唇,小声呜咽道:“三弟妹,我实在是心里难受呀。我都进门这么久了,可老太太还是明摆着就是不信我。如今老太太身边的人进来,谁知道打着什么主意?我又碰不得动不得的,想想就觉得心里堵的慌。”
刘氏叹了口气,道:“别说是你,我进门都十几年了,还不是一样?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悲观。你是主母,她再娇贵也不过是个奴才罢了,若是出了错,拿住把柄就是了,到时候就连老太太也没话说。”
“可我……可我就是没有办法接受。我好不容易才接受了颜姨娘,如今又来了个珊瑚……怕是就连老爷也不得不给老太太面子,去宠幸她。”余氏的表情有些茫然。
刘氏忽然笑道:“看来大嫂是对大伯用情至深所至。”
余氏惊讶的看着她,道:“难道三弟妹不是这样看三叔的吗?”说到这里,她禁不住有些脸红。
刘氏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道:“我和三老爷已是老夫老妻了,你以为我年轻时候不吃醋吗?我家老爷当时年轻,迷恋上了一个风尘女子,我背地里不知道哭了多少回了,又和老爷闹了多少次。可后来经历得多了,看得多了,也就渐渐释怀了。谁这一辈子就能一帆风顺,无波无澜的?再说男子哪有不纳妾的?日日耳鬓厮磨的,就算是对那小猫小狗也难免会动几分真心。可是,这些都不是长久的。只要你将这后院打理得妥妥当当的,让他知道离你家里就是一团散沙,那些女人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个玩意,喜欢就逗着玩,不喜欢就卖了或者赏人,有那淘气的就狠狠的罚,日子久了,人都知道你是赏罚分明,后院自然也就安宁了。依我看,大伯也不像是个好色的,想来也就是图个新鲜罢了,大嫂又何必执着于此呢?”
余氏低头沉默了半日,点了点头,道:“三弟妹说得是,确实是我想多了。”
她稍稍平复了情绪,擦了擦泪,踌躇了一下,道:“三弟妹,关于老太太赏你流金的事……你还是注意着点吧,千万别让她闹出什么丑事来。”
刘氏奇道:“大嫂这话,莫非流金姑娘有什么不好说的吗?”
余氏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她从前偷着给二房报过信……”
且说流金次日搬到了三房,给刘氏见过礼后,刘氏又赏了她一个红包,算是进门礼。
她道:“和我那日说得一样,只要金姑娘能为老爷诞下子女,立刻就封姨娘。若生了儿子,我和老爷还另有赏赐。”
流金叩头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