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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大凤王朝现下也早玩儿完了,甚至,关于这个王朝的历史已经大多模糊不清。只知,这是历史中一个非常强盛强悍强人辈出的年代,如今的东穆、西蛮、北凉,甚至海外岛国杜若国都曾是那个王朝的所属领土。
秦峥笑道,“若是言妹妹生于大凤朝,说不定能入朝为官呢。”
宋嘉谦道,“那倒是,大凤朝一代名相范永裳范相,其夫人便是在凤武帝时因功封侯。听说那时女人都可入朝为官议政,不知是不是真的。”
杜君笑,“若是大姑娘生于前朝就惨了,说前朝女人出门皆要覆面而行。”宋嘉言这样的性子,搁前朝得活活憋死。
宋嘉言翻个白眼,“那是说女人见不得人呢,有这种想法的人才见不得人呢。你们没听说过一句话么,每个伟大的男人背后,肯定有个伟大的女人。看史书也能知道,大凤朝足足延绵六百年而亡,之后,诸侯混战有近百年的时间,然后前朝开国,不过两百年便亡国。究其原因,大凤朝是何其开放的年代,不要说女人为官封爵了,我看书上说凤武帝派出大船与使臣出使海外国家,有万国来朝,盛世之象,至今令人向往。我朝太祖皇帝都说,为帝当学凤武帝。哪似前朝,女人地位之卑微,世所罕见。因前朝鄙薄女人,最终亡于女人之手,才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大家边说边吃,再有美酒相伴,至酒半羹残,宋嘉言都有些半醉,唯秦峥依旧好好的,唤了侍女服侍着宋嘉言等回了内院歇息,又将醉倒的小伙伴儿们扔回房里挺尸,秦峥一人于合欢树下歇凉。
舒适的摇椅,秦峥躺在摇椅上,摇啊摇的,不知何时,也昏昏睡了过去。秦峥会醒,是因为有个家伙用狗尾巴草戳秦大帅哥的鼻子眼儿,邵春华捂着嘴巴忍笑,看宋嘉言捏根狗尾巴草,在秦峥鼻孔处轻轻的挨一下,再挨一下……
秦峥眉心微动,忽而闪电般的出手,劈手便握住宋嘉言的手腕。宋嘉言哈哈大笑,问他,“你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见有邵春华在畔,秦峥从容的放开宋嘉言的手,淡定起身,笑道,“天气好,阳光好,就在这儿躺躺,不留神睡着了。两位妹妹刚醒,就来作怪戏弄我。”
宋嘉言笑嘻嘻地,“我怕你睡的太久,晚上失眠。”
秦峥见已是落霞漫天,道,“天晚了,不如在庄子上住一夜。”
“那些家伙们喝的不少,肯定都在睡呢。”她早料到如此,早多带了衣裳。宋嘉言笑,“我已经打发奴才们回去说了,说庄子上景致好,一时贪恋美景,明日再回。”
暖风微醺,秦峥命奴才搬来两把椅子,笑,“咱们在这儿坐一坐。”
宋嘉言笑,“阿峥,你这椅子不稳当,你坐这个吧。”指了指搬来的藤椅。
秦峥一眼就看穿宋嘉言的盘算,笑,“如今越发大胆,连个哥哥都不肯叫了,还想我把摇椅给你坐?”
“好哥哥,好哥哥,给我坐坐吧。”宋嘉言笑说,“我要知道庄子上有这么舒服的椅子,我也在外头睡了。”
秦峥不过逗她,见宋嘉言服软说好话,便让给她来坐摇椅,自己往藤椅上坐了,笑问,“听说你那题目被人解开了。”
“你才知道啊?消息也太慢了吧。”
“李睿挺不错的。”都是帝都书香门第,秦峥与李睿并不陌生,道,“若非他父名讳之故,他将来在官场大有可为。不过,李尚书素来要脸面,虽说分家出去了,怕李尚书会介怀此事。”
“我爹爹去了李尚书家,李尚书才同意的。”
秦峥点了点头,问,“你打算做什么生意啊?”若能帮上宋嘉言的忙,秦峥求之不得。
“不知道,把银子给李大哥了,叫他看着办吧。”
秦峥失笑,“你倒真是省心。”
“我本就不能时时出门去照看生意,都是请人来打理。只要人可靠,我当然能省些心了。”宋嘉言笑。
“不怕他赔了你的银子?”
“做生意,哪里有稳赚不赔的?”宋嘉言望着悠悠蓝天,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就算赔了,我也能从头再来。再说了,一个可靠的人,远比银子更重要。”
秦峥微微一笑,看来他家言妹妹完全是将李睿视为合作伙伴来看待的。
这样,他就放心了。
☆、49晋江原创发表
大家不约而同的醉酒的醉酒,熟睡的熟睡,至于早早醒来的如宋嘉语秦斐,收拾东西都等着走了,眼瞅着日落西山,还没动静呢。
俩人出来一瞧,宋嘉言、邵春华正与秦铮说笑呢。宋嘉语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悦,垂眸与秦斐过去了。秦斐笑问,“哥,天都黑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秦铮笑,“他们几个还没醒呢,就住一夜吧,不然醉醺醺的骑马,到底不大安全。”
亲兄妹,一起长大,秦斐一想就明白了,气恼的直跺脚,“多住一夜就多住一夜,哥也真是的,不早跟我说,我衣裳没带够呢。”
秦峥看宋嘉言一眼,“言妹妹有没有多余的衣裳带着。”
宋嘉言笑,“有,我多带了好几身呢,都是未挨过身的新衣裳,姐姐不嫌弃,我叫人给姐姐送过去。”
秦斐笑着瞪宋嘉言一眼,“肯定是言妹妹先得了信儿,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冤枉啊。”宋嘉言笑嘻嘻地,“好姐姐,你想想,咱们多少时间没出来好好玩儿一回了。我就猜到这些懒鬼肯定要在庄子上多赖几日的。”
秦斐笑道,“你还比我稍稍高一些呢,不过,你的衣裳我也凑合着能穿,倒是语儿可怎么着,她也就带了一天的衣裳来。”
邵春华在一畔笑,“斐姐姐,我身量倒是与语姐姐差不离。”她倒是没猜着会留在庄上过夜,是宋嘉言私下提醒了她。
秦斐又气又笑,“你们这两个狐狸,早早的都预备好了呢。”不过,能多留一日,秦斐也是开心的。
男孩子们默契十足的赖到傍晚才肯醒酒,晚上,秦峥吩咐厨下杀了头小羊,园子里点了篝火,将羊架到篝火上烤,大家围着篝火吃吃喝喝。
玩儿到兴处,宋嘉言还耍了段剑术,宋嘉语刚撇下嘴,觉着大姐姐实在失礼,就见向来斯文儒雅的寿星秦峥跳上去给宋嘉言喂招。
除了亲戚就是通家之好,那边宋嘉诫与李行远也看得技痒,俩人也开始拳脚比划起来。
一直玩儿到夜深,众人方兴尽散去休息。
第二日也不用早起了,磨磨蹭蹭的午后方到家。
李行远与邵春华就直接回宁安侯府了,宋老太太见着孩子们回来,笑道,“一出去就忘了家。”
宋嘉言笑,“阿峥苦留我们,他是寿星么,不好拒绝。”半句不提喝醉的事儿。
宋老太太笑,“我还不知道你们,没事儿也要找些事儿多玩儿几日呢。”
“祖母真是一猜就中。”宋嘉诫笑道,“都怪大姐姐,带了好酒去,我们中午喝多了,一觉睡到了晚上去。”
宋嘉言打他一下子,“喝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少喝,还有脸说呢。”
宋嘉词绘声绘色的跟老太太说,“祖母,我们还猎到一头鹿呢。”打猎的事儿其实与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唉哟,庄子上还有鹿啊。”老太太就很惊讶了。
“可不是么。”宋嘉词骄傲地,“一头小鹿,不是很大。肉很好吃,很嫩。”
宋嘉谦笑,“这两日都是吃的肉,祖母,晚上咱们吃素淡些吧。”
瞅着一群孙子孙女,老太太越看越欢喜,自然有求必应。
宋家满室欢笑,秦家就比较严肃了。
秦凤初见儿子们晚归,自然要问一问缘故,秦峥道,“上午打了些猎物,因为儿子庆贺生辰,喝了些酒,午睡睡过了头,若急急忙忙的往家赶,不知赶不赶得在闭城门前回来,更兼有几位妹妹,为稳妥起见,就多留了一夜。”
儿子已经十三岁,一年大似一年,秦凤初沉声道,“你年纪渐长,做事要更沉稳才是。譬如这吃酒也是一样,看他们喝的多了,你身为朋友兄长,也该提醒他们。以后,万不可如此了。明年就要考秀才试,把心放在书本上。”
秦峥垂手应了。
秦凤初素来做足严父的架式,秦老尚书就成日乐呵呵的,与孙子关系极好。秦峥刚回自己院子,祖父就到了。
秦峥行过礼,请祖父在榻上坐了。秦老尚书笑眯眯的拈着下巴上几根稀疏零落的胡须,“玩儿的开心吧。”
“都是好朋友,自然是开心的。”秦峥笑。
秦老尚书问,“都得了什么礼物啊?”
“多是笔墨之物。”
打发丫环们下去,秦老尚书露出抹心照不宣的笑,脑袋凑近孙子,狡黠的挑挑眉毛,“还跟我装呢,我是问你言丫头送了什么?”
“一幅字而已。”秦峥装的一幅不在乎的模样。
秦老尚书呵呵笑了几声,“拿来我瞧瞧。”
秦峥道,“一大堆东西,还没整理呢。”还不愿意叫祖父看。
秦老尚书咳两声,“要不,我给你整理整理。”到秦老尚书这把年纪这把阅历,脸皮啥的早炼出来了,对付秦峥,小菜一碟。
秦峥只得从桌间取了来给祖父看,秦老尚书瞅一眼,是诸葛武侯的一句名言: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志远。
仔细观量了一回,秦老尚书道,“丫头的字还不赖。”
说到宋嘉言,秦峥整个人都柔和了三分,眼含笑意道,“她每天在墙上悬腕炼字,寒暑不断,下过苦功的。”
秦老尚书笑一声,把宋嘉言的字卷起来还给孙子,自己摸出扇子扇了两下道,“如今我从尚书位上退下来,你父亲未出仕,你得自己争气啊。”扇子一横,往宋嘉言的字轴上指了指,“似言丫头这样,自家清流出身,子熙又深得帝心,日后再进一步不是难事。偏偏言丫头的母族出身侯府,她还有一个姨母是嫁入宁安侯府。清贵二字,她占全了。”
“宋氏女的好处,你能看得到,别人自然也能看得到。”孙子的眼光,老尚书还是认可的。当然,这也就是孙子青眼的是宋嘉言,若是换个没名没姓的野丫头,试试看!
秦峥道,“我也不是看着言妹妹的好处,才……”那啥的。到底读了多年圣贤书,少年面嫩,有些话,不大好说出口,关系到人家姑娘的名节呢。
秦老尚书笑,“我是跟你说,你可得争气。不然,若有比你更出色的少年,这种事,人家父母没有道理不给女儿选一个更好的。”
“祖父放心,我心里有数。”秦峥自认不是无能之辈,如今祖父虽然退下来了,秦家也不是没人了。只要自己长进,两家关系本就亲近,他们又是自小一道长大,青梅竹马,希望还是很大的。
又鼓励了孙子几句,秦老尚书便晃悠悠的踱着步子走了。
秦峥从案上捡起一本书来看,若不是以后提亲什么的或许要祖父出面才更稳妥,他真不乐意跟祖父说这些事。
秦三太太也在听着小儿子说在庄子上的趣事,到晚上悄悄跟丈夫说,“你说,咱们峥儿是不是看上宋家那丫头了?”
秦凤初一时没听明白妻子的意思,问,“哪个丫头?”
“就是宋家大丫头,嘉言,言丫头。”秦三太太道。
秦凤初皱眉,“别胡说,关系到人家女孩儿的名声呢,子熙跟咱家走的近,他们小时候一起长大的,亲近些是有的。你别有的没的就一惊一乍。”
秦三太太细寻思了一时,道,“诶,要说宋家倒也是不错的人家,就是言丫头性子有些厉害,不若语丫头柔和温顺,模样也不比语丫头出挑。”
秦凤初道,“峥儿不中举人,不必谈婚事!”秦峥功课素来一流,秦凤初对儿子冀望颇深。
“就是不谈,咱们也得提前相看女孩儿了,你想一想,如今峥儿都十三了,不提前相看着,等日后中举,哪里有现成的女孩儿给儿子成亲?”儿女都是她肚子出来的,秦三太太自然有发言权。
秦凤初没好气道,“那你也仔细想想,放着嫡长女不娶,难道去娶嫡次女,怎么高低轻重也分不清了?”
秦三太太道,“那,那也得给儿子挑个合心意的才行啊。嫡长女,嫡次女,不都是嫡女么?”
秦凤初心下来火,低声道,“怎么会一样?嘉言的母亲是武安侯府的嫡女,嘉语的母亲是武安侯府庶女出身。”
“你莫不是傻了,武安侯没有嫡子,现下的两个儿子可是嘉语的亲舅舅。”关系到儿子,秦三太太明白着呢。
秦凤初叹,“你莫这样短见,日后峥儿官场上忙碌,妻子必要能干才好。嘉言行事有大气概,眼光心性都不差,若能给峥儿娶她进门,是峥儿的造化。就是峥儿,我看着,也是对嘉言好感多一些。”
“什么,峥儿真对言丫头有好感?”先时他不过试探丈夫一问,如今听到,竟是确有其事,秦三太太不禁提高了些嗓音。
秦凤初按住妻子,低声斥道,“你是想叫别人听到,坏了两个孩子的名节!”
秦三太太喘了回气,仍有些不大乐意,小声嘟囔,“言丫头性子太野了,我听嵘儿说,这次在庄子上,还跟峥儿一块耍刀弄剑呢。一个女孩子,总这么动刀动枪的,也不是常法。”
秦凤初冷笑,“你赶紧睡吧,人家是正三品大员的嫡长女,生母出身侯府,我无官无职,你亦无诰命,就是峥儿,都说他日后有出息,只是这出息在哪儿,谁也没见着呢。你还挑三挑四,到时人家不一定看不看得上咱家呢?”以往是宋荣巴着秦家,以后可说不定了。
秦三太太嘀咕,“老爷子……”
不待她说话,秦凤初已截断妻子的话道,“老爷子已经退下来了,宋子熙可是正当壮年!”凭宋荣的本事势头,再在朝中干三十年,一户尚书之位是稳拿把攥。如今不过是宋家两个女孩儿尚且年幼,实在不到提及婚事的年纪,否则,不知多少人得踏平宋家的门槛儿呢。这无知妇人,还拿自己当尚书府的太太呢。大家不过是看老爷子还在,这些情分还在,虚尊一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