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故事

朱砂御笔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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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忘尘五指微曲,坚硬更胜过钢铁勾爪,威势宛如神魔驾临,重重的扣向化作腰带的无相,声势浩大。

    无相也不含糊,恢复的力量一股脑全都使上,瞬间化作遮天蔽地的黑布义无反顾地扑向怒极反笑的莫忘尘,同时传音黎阳,催促他趁着自己牵制住这女子的时间赶紧跑。

    想法很好。

    可惜还未等到黎阳回应,那宛若神魔的五指顺势自上而下撕扯,似乎是怕伤了黎阳,动作很是温柔,像是温顺的猫咪伸出可爱的爪子挠痒一般。

    养过猫的人都知道,铲屎官招惹它,迎来的会是爪子下软糯的“梅花”肉垫的轻踩;若是不熟的人,它会让你知道那爪子并不是白长的。

    无相变化的黑布,像是雷雨天气的海面波浪滔天,疯狂的追逐着与它搏击的船帆。

    然而,纵使无相是那布满危机的海洋,莫忘尘却不是温顺的猫咪,更不是任其玩弄的船帆。

    如玉石般无暇的五指,却有着远超玉石的坚硬,红影闪过,五道指头大小的裂缝豁然出现在黑布上。

    无相竭尽全力修补着那五道口子,可这裂缝非但没有弥合,反倒回天无力一样越来越大,一整块黑布碎成了几段。

    那微曲的五指铺直成掌,掌心中好似有无穷的引力,像吞噬万物的黑洞一般,将碎成数段的无相纳入掌心。

    莫忘尘随意把玩着手中的无相,无视无相拼命挣扎,继续不断揉搓,直至把他团成了一个圆形小球。

    尽管无相在莫忘尘手中不堪一击,却也为黎阳谋得脱困之际。

    黎阳察觉到自己身体能动了,并没有选择逃跑。

    他也是视觉动物。

    若是前世,有一个像莫忘尘这般容貌的人投怀送抱,他定会欣然接受。

    可,心里有一个念头。

    告诫他不能这样。

    少年看着欲行不轨的莫忘尘,很是为难,一字一句道:“莫姑娘,我们真的不能这样做。”

    “为什么?”莫忘尘很是恼怒,自己都这样了,居然还能被拒绝,尽管恼怒,伸向黎阳裤子的手终究还是停了下来,黛眉蹙起,讥笑道:“原是我不配么?”

    “没有,姑娘美貌胜过天仙,修为更是深不可测!但这样做是错的。”黎阳有些苦恼,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莫忘尘的“美意”,说道“对不起,我们真的不能做......”

    红衣愤怒拂袖,并未选择强迫,失望地喃喃自语道:“未曾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竟还是个这个样子......”

    声音很轻,轻到未曾修行过的黎阳都听不清。

    不知何时,空间里颜色尽皆褪去,只余光暗分明。

    两人相继沉默,空间里安静得只剩下莫忘尘盘搓无相的声音。

    黎阳看着莫忘尘手中的无相,嘴唇微抿,沉默地等待莫忘尘的发落。

    心里的念头仍在不断警诫他,绝对不能和她发生那种精疲力尽的关系。

    “给我讲点故事吧...”莫忘尘不再强硬,有些落寞。

    “故事?”

    “对,随便讲讲吧。”打量了黎阳一眼,女子微嘲轻笑道:“放心,会送你离开的。”

    “难道,这点要求都不愿意满足么?”莫忘尘哀伤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并没有,莫姑娘想听什么,我讲便是了。”黎阳连忙回应,语气中含着焦急。

    “你讲什么,我听什么。”莫忘尘很是温柔。

    你就像从前那般讲,我就像从前那般听。

    黎阳思索片刻,开口道:“诗曰:

    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

    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

    覆载群生仰至仁,发明万物皆成善。

    欲知造化会元功,须看西游释厄传。”

    “......”

    一个猴子的从不屈到屈服的故事,从黎阳的口中缓缓道来。

    有趣的故事让听故事的人忘记时间流逝,对于讲故事的人却是一种费时费劲的折磨。

    黎阳很累,虽然几度想要停下,但见到莫忘尘沉浸在故事里,还是咬着牙硬撑了下去。

    他没有注意到周围有股力量注入到体内,为他补足能量。

    兴许是故事过于传神,莫忘尘听得真的很入神。

    直到黎阳讲完整篇故事,她还未回过神来。

    “莫姑娘?”

    “木菇凉?”

    “......”

    连唤几声,红衣方才回神,蹙着黛眉,看着黎阳,面露不解:“恢复记忆了么?”

    “撒子?”黎阳没有听清,整篇故事讲完,喉咙沙哑地反问道。

    “没事,喝完这个,继续讲吧。”

    莫忘尘拂袖间,凭空召出一个玉质的杯子,上雕龙刻凤。

    又轻点虚空,一道水流从虚空中淌入杯中。

    满载浊水的杯子飞到黎阳身前。

    “还要继续讲其他的么......”

    他面露难色地接过,看着杯子里略显浑浊的水,又一时不知从何下嘴。

    “喝吧。喝完继续讲,讲完好上路。”好似没看出黎阳的窘迫,莫忘尘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期待催促着。

    少年心想虽然她馋自己身子,这水看起来也不算正经,但应该不至于下药吧。

    于是,一饮而尽。

    “咦?”浊水顺着咽喉直下,黎阳发觉这水竟意外地很好喝。

    轻咳两下,润润嗓子,又开始新一轮的故事。

    声音像清泉划过山石,自有一种清脆悦耳的味道。

    “山外青山楼外楼,

    西湖歌舞几时休?

    暖风薰得游人醉,

    直把杭州作汴州。

    话说西湖景致,山水鲜明......”

    这是一条白蛇、一个书生以及一个和尚纠缠不休的爱情故事。

    故事罢,人未散。

    莫忘尘凝视着黎阳,眼神愈发不解,似乎要透过这个人的肉体直视灵魂。

    黎阳被看得有些瘆得慌,却啥也不敢说,啥也不敢干。

    这两故事是他记得最熟的了,当年看了一遍就牢记在心,仿佛亲身经历过一般。

    不过还有几个故事,记得也很熟。

    回忆片刻,正欲再讲。

    却听到莫忘尘那边叹了口气,那架势仿佛要将身体里所有的气一次性叹完。

    “够了,罢了......

    “讲的故事令我很满意。”

    “既然满意,自然会回报李先生。”

    “两个故事,除了助你离开幽冥,我还会应允你两件事。”

    “我观少年郎未曾修行,第一件事便赠你天书一卷,助你入修行大道。”

    一本古朴无华、甚至有些泛黄的旧书无视空间的隔断,径直掉落在了黎阳手中。

    “至于另外一件事,就帮你解决一些隐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