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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精疲力竭时,冷野松开了他的脚。我想趴起来,可双腿不听使唤,身子躬了躬又趴了下来。冷野将我的弟弟牵到我的跟前,可弟弟好象还很怕我,缩着不敢近身。我想伸手摸弟弟一把,可手很痛,似乎筋都断了。
青龙会的人走了,只留下我和弟弟两人。小家伙不再怕我,坐在我身边哇哇哭起来。我咳嗽几声后要他别哭,可他哭得越厉害。小孩子就是这样,哭是他喧泄情感的重要方式,我想在弟弟的眼里,我一定还是个陌生的人吧!说真的,我很庆幸自己有个弟弟,尽管他是后妈的儿子,而他体内流的血,至少有一半同父亲相似。
这句话果然起效了,小家伙不哭了,瞪着我。
“我真的是你哥哥,我是来救你的。”我说。
弟弟望着我,久久的,才张口叫了一声:“哥哥。”
“你真叫我哥哥?”我感动的快要流泪,有太多的亲人不想认我,不想要我,弟弟这声哥哥,唤醒了我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份善意。我是母亲的儿子,注定遗传了她的善意。记得小时候,常常会遇到穷叫花子到我母亲跟前要钱,在我的记忆里,她一次都好心给了他们钱,而且每一次给得还比较多。别人有需要,母亲总是帮忙,她是一个很热心的人。
母亲是个小学教师,是培育园丁的工程师。她的善良也给学生们留下了一笔重要的财富。她出车祸后,学校的校长带着全校师生前来哀悼,一时成为佳话。
我7岁之前,曾立誓成为一位善良有仁爱的医生,母亲十分快乐抱着我,表扬我是一个有爱心的孩子,可惜不幸落到我身上,母亲死后,我身不由已混入江湖。
时间过得很快,许多人没有受到大的打击,不是会深刻记住8岁前发生的事了,可是我跟母亲的点点滴滴记得都很清楚。我记得母亲带着我到天雪城大神庙山踏雪,说她喜欢雪,喜欢纯洁,可是我不懂。她还带着我游东江湖,在东江湖船上,她摘着莲叶替我遮阳光,我淘气抢夺着;她还常常带我跟表姐姐去林子里捉迷藏,我每次都能找到傻笨的大表姐。
大表姐比我大10岁,我6岁的时候,她已经成为一个16岁的大姑娘,长得跟我母亲一样高大,可是性格一点不成熟,很善良喜欢跟小孩玩。我们那时候将表姐当成了小母亲,每次迷捉藏后总会扑到她的怀里,搂着她。大表姐一次能搂起三个孩子,力气蛮大的。
物以人非,我现在15岁,大表姐也到快结婚的年纪,听二表姐(寂寞雪)说她已经有了男朋友,长得还很帅,并同居了。详细情况我倒不是很清楚了。不过现在我算找她,她也不会再将我当成从前可爱的小弟弟了。我加入黑社会做的那些坏事,她们听闻不少。试问,善良的大表姐会接受黑社会表弟吗?
不,我不要再回忆,我不要亲人,不要家——我不能毁掉弟弟的一生!理智战胜了我的热血。我静静望着弟弟,眨巴着眼睛道:“弟弟,你将来要做一个好孩子,知道吗?”
“什么是好孩子呀。”弟弟傻傻的问。
我一怔,我在弟弟这个年纪,已经很懂事了,7岁就立志当一个医生,而他7岁连什么是好孩子都不明白。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小时候很重要。
“好孩子就是做不伤害别人的事,不打架,不骂人,热情帮助别人,受社会的认可。”我慢慢教着他。
“好呀,我会听哥哥的话的。”弟弟答道。
“谢谢你,弟弟。”我总算得到些许安慰,但愿我放下的罪果,他将来替我还上。
“能帮我将手机掏出来么。”我对弟弟说。
弟弟将手抽到我的衣裳里,掏出了我的手机。手机是诺基亚的,不用翻盖,我用最大的气力伸出指头,点在手机上。
嘟嘟……
电话接通了。
那边一个熟悉的女性声音响起。“谁呀。”
电话没有来电显示,所以阿珍不知道是我。
“我,小欢。”我喘息道。
“你怎么了,说话声音那么难听。”阿珍急道。
“我在冰角球室附近一条旧街,你马上请人来抬我回去。”我喘息说。
“什么!好,我马上找人过来。你等等!”阿珍挂了电话。
跟阿珍接通电话我也放心了。我闭着眼睛,喘着气,想休息休息。可是弟弟拨弄着我的头发,弄得我痒痒的。
我睁开眼睛,“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寂寞平安。”弟弟道。
“哦,平安,很好听的名字。谁替你取的。”我笑了笑问。
“是爸爸。”弟弟道。
“你妈妈呢?她好吗?”我问。
“妈妈很好的,她每天都买牛奶给我喝。”
有个亲妈真好!我不由想。
“你带我去见妈妈好吗?我好想她。”弟弟说完,哭了起来。
我伸手摸着他的头,劝道:“弟弟,别哭,哥哥会带你回去的,现在哥哥累了,等下姐姐来这里带我们回去,我替你换套衣裳回去见妈妈好吗?”
“哥哥没有骗我吧!”弟弟说。
“我怎么会骗自己的弟弟呢?”我笑了笑。
呜呜……
车笛声响起,我眼睛由此一亮,心想,是不是他们呢?一会儿传来走动的声音。我在住宅区大叫嚷道,“我在这,我在这。”
随着我的嚷声响起,一群人很快围过来。阿珍从人群中挤过来,一把将我搂住,大哭起来。这一次见她哭的那么大声那么真实,我万分感动。这才知道阿珍对我的感情已升华到很深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