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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他一生下来就不如其他人?
所有人都说他资质平平,不是经商的料。
梁亭故的父亲是长子,梁氏交到他手上后,他就给了梁铭一个还不错的职位。
若是他知足,他可以在这个职位上享乐一辈子。
可他不甘心,凭什么?
他想要的梁氏,给了梁亭故的父亲。
他喜欢的女人,爱的是梁赫。
就连当初离开梁氏,若不是有那些老东西的把柄,他们根本不愿。
凭什么他想要的,都得不到?
可铭氏的发展并不如他所料的,他以为他可以和梁亭故抗衡,谁料到铭氏几乎败在了一个刚刚崭露头角的新企业手里。
他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梁亭故的手脚,但这确实逼急了他。
那他就抢过来好了。
抢过来,就属于他了。
他不但杀了梁亭故的父母,他还想杀了夏薏,杀了梁茉,杀了他身边所有人。
凭什么他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他凭什么该落到这个地步?
他要让这世间所有阻碍他的人都消失!
这样,所有都是他的了!
他近乎疯狂的话让夏薏紧绷着的那根弦断裂,她咬着牙往楼下走去,梁铭敏锐地回过头,见他们三人完好无损地下来,他脸色突变,而下一秒,他被人猛地压到在地,毫无反手之力。
梁亭故鲜少会有这般暴戾的情绪,他一幅斯文矜雅的模样,黑色西装浮起褶皱,他死死压着想要将人置死的冲动,嗓音冷如冰窖:“只可惜,你就是这么没用。”
“一辈子都争不过别人,梁铭,你彻底败了。”
伴随着男人一字一句,他眼底的不甘化为了寸寸颓败,最后如同一潭死水。
也是此时,梁府的大宅被人踹开。
以宋予淮为首的一群人闯了进来,穿着笔挺警服的男人严肃,他冷然的面孔上,一双眼如同锋锐的刀:“梁铭,铭氏涉及偷税漏税,并与多起命案、非法囚禁有联系,现将你逮捕归案进行调查...”
......
楼上梁铭安排的人也被警方带了下来,铐上手铐时,梁铭看到了那只录音笔,他亲手录下的,与那肇事司机对话的录音笔。
男人面如死灰,坐进车里之时,他回过头不死心地问:“今天的事,也是你早就计划好的?”
梁亭故似是懒得牵起笑意了,他嗓音依旧冰冷:“二叔总算聪明了一回。”
......
车门被拉开一截,宋予淮肩膀处的徽章闪着光泽,他回过头去,只见男人神色淡淡,而他身边立着的姑娘,只是和他微微颔首。
宋予淮喉间一梗,他唇线拉得笔直,没有再看他们一眼。
这也许,是最后一次见面。
烈阳穿过车窗,他指尖掐进皮肉,刺眼的光线扎进眼里,干涩的情绪从五脏六腑蔓延开来。
车子启动,窗外的人影逐渐远去。
宋予淮压着胸腔涌上了的酸涩,他合上眼,薏薏,这次,我没有食言。
......
梁家的大院里飘过一片枯萎的花,烈日炎炎,又没有人照料,不知是什么时候早就蔫了。
看着离去的车影,夏薏松了一口气。
还好梁亭故让她提前联系了宋予淮,警方在这别墅里排查出了炸药,梁铭丧心病狂到想要和他们同归于尽。
梁亭故带着她去了路家。
他父母的牌位都在这里,走进幽静的祠堂,看着路老爷子的名字,还有梁父梁母的,梁亭故屈膝跪在牌位前,锋锐俊朗的五官处笼下了一小片阴影。
夏薏看到他缓慢阖起眼皮,他薄唇轻启,低哑的嗓音随着烛灰蔓延开来:“父亲,母亲。”
“我为你们报仇了。”
烛光摇曳,祠牌前的香灰陡然落下,随着一阵冷风,似乎将男人的疼痛渗进了她的骨子里,化为了无尽的酸意,从胸腔满满涨涨地蔓延开来。
第62章
静寂的祠堂里,梁亭故的身边掠过一缕微风。
夏薏直直跪在他身边,她眉眼平静温和,双手合十,梁亭故喉间一涩,只见她虔诚至极地叩拜,一共三下,再次抬起眼时,窗外的光线在地面落下了一道暖黄的影子,那双干净清透的眸子看向他。
“学长,我们回家吧。”
梁亭故喉结上下一滚,再开口时嗓音有些哑:“好。”
……
五月,庄严肃穆的墓园里,梁茉倾身放下了一束粉百合。
是母亲生前最爱的花。
她站起身时踉跄了一下,幸好夏薏及时扶住,只见她眼眶红得厉害。
梁铭罪有应得受到了法律的惩罚,可他们是真的不在了。
他们本该看着她在荧幕前闪闪发光,会在她回家后心疼地抱着她
,也会骄傲地同合作伙伴说:那个漂亮的女明星,是我女儿。
可他们看不到了。
直到这一刻,梁茉真真切切地意识到,她没有爸爸妈妈了,也没有外公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摸了下脸,将湿润擦去,嗓音还有些哑:“哥,薏薏,我先走了。”
梁亭故颔首,只见女人看向黑色的坟墓,她温婉一笑:“爸,妈,外公,我去工作了,新剧的磁带还没有录好,下次我会给你们送过来。”
她离开的背影落下了一道长长的影子,纤瘦,脆弱,却极其坚定。
夏薏看到墓园前停着一辆陌生的黑车,梁茉视而不见地路过,而不知过了多久,车窗摇下,蒋林琛的侧脸锋锐,那沉沉的目光看向前方。
车子离去之时,夏薏脑中浮现着他的模样,黑色肃穆的衬衫,而今天停在墓园前的,不是那辆嚣张至极的阿斯顿马丁,而是一辆低调沉稳的车。
她缓慢地收回视线,只见苏颖站起身,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向梁亭故,和他鞠躬道谢。
那天在梁家的一切,是梁亭故与苏颖之间的合作。
故意让梁铭看到他们之间的往来,引诱他主动出击,苏颖吃了不少苦头。
但她不后悔。
甚至是,她抬眼,阳光明媚,此时却刺眼到让她想要流泪。
她解脱了。
她终于,逃离了梁家的牢笼。
从今以后,她不再为任何人而活,她只为自己。
苏颖离开后,整个墓园只剩下他们两人。
夏薏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梁亭故和父母说了一些话,他站起身,却被人拉住了手。
“我想和伯父伯母说一句话,可以吗?”
梁亭故黑沉沉的眸子静静看着她,只见小姑娘眉眼温和乖巧,她没有松开他的手,面向他父母的墓碑,明媚的光线落在她姣好而认真的侧脸处——
“伯父,伯母,你们放心。”
“从今以后,梁亭故不会那么孤独,也不会这么累了。”
男人的视线灼灼如烈日,她回过头去,那双干净清透的眸子像是看进他眼里,她忍着眼角的泪花,弯唇一笑:“以后有我陪着他呢。”
“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所以啊,你们放心。
他这么好的人,我会陪他走一辈子的。
……
六月,夏薏又好一阵子没出门。
这段时间呆在家里,店里有什么事苼笙会打电话给她,她如今被夏薏提为了店长,大大小小的事都交给了她。
店里还新招了两个员工,那天叶葭然笑着和她说,小姑娘板着脸还挺有领导风范,和曾经的她简直一模一样。
可在私底下,尤其是她面前,笙笙依旧是那个活泼又好动的姑娘。
至于冯期,梁亭故将人挖去了梁氏。
他这般人才该有一片属于他的领地,听说他走了之后,却依旧每天过来接笙笙下班。
那时还发生过一件趣事儿。
有个常来店里的大学生似乎对笙笙有意思,那天晚上,等店里没人后他大胆上去表白,却见笙笙突然脸色尴尬地看向他身后,还喊了声哥。
那男大学生一时没反应过来,竟也傻乎乎地跟着叫了句哥。
谁想到这西装革履的男人竟没什么情绪地一笑,不知是不是近墨者黑,跟在梁亭故身边久了,竟从他身上瞧出了些笑面虎的意味。
“哥什么?”
“我是她男朋友。”
“....??”
这一幕恰好被向星所看到,几人小群里,笙笙被打趣的羞恼发疯,夏薏笑个不停,却不忘朝梁亭故讨好处。
“冯期以前好歹是我这边的,你挖走我的人,不应该给我点补偿吗。”
她讨要的模样理直气壮,梁亭故懒散一笑,他往后一靠,就这么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那想要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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