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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又过去了约一两分钟,从厉海听到枪响,到现在这名男劫匪收刮完柜台内货品,拉好拉链将包背好。
劫案似乎进入尾声环节。
男人转身,将手枪交回右手,又向女店长指了指。他嘴部微动,似乎在勒令她抱头蹲下,然后一个手撑柜台面的动作,就从灵活地翻了出来——
厉海加大透视力度,看到墙壁后面,这名男劫匪,已经和自己的同伙,端着一柄长枪稍稍高点儿瘦点儿的头套男汇合了。
他们动作迅捷地跑到门边,矮个劫匪摁动某处,两人背靠背,高瘦男持枪守着室内……
入口处的卷帘门缓缓升起。等待片刻后,他们就拉开玻璃门,两个都背着包的头套男子各自持长短武器,俯身从升到一半的卷帘门下钻了出来,跑向已经空空荡荡的大街——
“滋——嘎——!”
长长的刹车声响起,一辆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黑色轿车,轮胎抱死,滑向离这片人流清空的街旁,缓缓停下。
由于商业街的人行道留得比较宽,这辆车和两个劫匪之间,还相隔着一段不小的距离——
两个头男套微转身子,就往接应同伙停车的地方快步跑了过来。
众目睽睽之下,周围仿佛突然安静下来。
……
三个方向,金店所处街道临街两侧,加上马路对面。围观的人群已经聚少成墙,此时见到劫匪现身,他们中还有人认为安全距离不够,在往后退,大概是害怕子弹不长眼睛。
也是华国特色,拍照的人居然都没多少开闪光灯的,要不,就有几分像红毯秀了。
这个时候,在看不到的地方,已经有尖锐的警哨声,远远地传来……
厉海猜测,应该是节假日安排在街上巡逻的武装防暴警察,已经在接到群众举报,正鸣哨警示人群让路,正从从各个方向往这边奔跑而来。
……
但应该是赶不上的,厉海心叹——
这两个身体都很强壮的劫匪,他们奔跑微躬的身子,还有战术动作,相互之前的距离与保护,长短枪枪口的指向,加上车内同样戴有头套,警惕看着前方路况情况的接应司机……
他们的冷静、果断,还有一环扣一环的节奏感,在店内即使面对一群女弱也不降低的警觉……
这不是激情犯罪,也不是穷匪笨贼头一锤子买卖。
是前期就有过现场踩点,过程详细谋划、时间节点划分,虚拟作案模拟,以及精确人手分工的。他们手上枪械精良,不像伪造仿制之物——虽然今晚只开了一枪,但一定有它的必要性:杀鸡儆猴,或者有反抗者突然发难……
……
也就在电光火石间,厉海也不知道这些猜想,或下意识的战场分析,会突然涌上心头……
好像很多年前,自己对这些东西,是无比熟悉,形成了某种身体记忆一样。
……
把目光从现场移开,厉海觉得,应该还有一至二人的外围人员,如果是自己的话,会设置高点观察哨,条件允许的话,还会安排留好撤退路线的狙击手……
咦,这几个劫匪身上,似乎有战场军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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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新区,歌华购物中心广场对面,“信祥瑞”金店门外。
就在两个劫匪快要跑到,已经打开车门、一直未熄火、车身微微抖动的黑色轿车停车处,还差三四米、几个箭步就能跨上车的时候——
现场,又发生了意外情况!
“昂——!”
一阵引擎咆哮声响起,厉海正在四处找寻观察哨位的目光,寻声望去:
一辆开着雪亮大灯,造型拉风超低底盘的黄色跑车,从街道的车流中,以飞一般的速度和震天声势窜了出来,开进这片就连路过车辆也同样驻足围观的一段空道路。
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头,就狠狠地撞向停在路边,接应同伙的黑色轿车,前半车身位置处——
在撞车的一瞬间,跑车雪亮的车灯光下。
拥有绝佳视力的厉海,甚至能够看到劫匪同伙司机,他黑头套下惊愕吊滞的双眼……
他的反应其实并不慢,黑色轿车,甚至已经轮胎转圈,往后面倒出一段距离了……
但,意外就是意外,这么拉风、颜色这么骚黄的超级跑车!速度如此之快……
开得像自家F11赛道上一样快,去撞一辆只值它半个车轱辘钱的普通轿车。
哪个富二代哈板儿,在闹市商业街道发疯?
他爸是江州首富王小山不成???
……
“砰——”
一声沉闷巨烈的汽车碰撞声响起,飞弛而来的黄色跑车,车头微拐,划过一道弧线,已经狠狠地“亲”在了黑色轿车的车头位置——
黑色轿车被撞得向斜后方,横着移出好几米位置!
厉海以刚才感觉到的身体记忆来判断,主动撞车的跑车司机,他应该是最后踩了刹车的。
要不以它冲过来的200以上的速度,被撞车辆,很可能会被撞得翻个个儿过来。
跑车底盘低,这黄色跑车的前脸,又设计得跟个大铲子似的。
而且行车主道与人行道,通常会有大约一步台阶20cm的高度差……
厉海看过去——
咦,居然没有?……这是什么新的道路设计?
一道交通白实线,几个石球能挡住什么危险情况?
也是醉了!
厉海觉得自己的马路道路设计知识,该更新了。
……
前面说到,撞车的一瞬间,劫匪同伙的反应,是将黑色轿车往后倒退了半截,但黄色跑车司机也跟着转了方向盘,撞在车身前半部分上——还是将黑色轿车撞得向斜后方,横着移出几米远。
厉海看到黑色轿车的驾驶座位置,车门从外面看起来,已经被撞得变形,深深地凹了进去,方向盘的灰色安全气囊,已经打开,戴着头套的劫匪司机,被紧紧压在它和坐椅之间,看不到脸,但扭曲的脖子和缓缓流下的红色血液……
这哥们儿,好像情况不妙!
车内,有电子元件受损后的青烟冒出,仪表盘上,各种故障信号灯闪烁,汽车撞击报警声响起,车辆外部的示廓灯,双闪灯,红色刹车灯也都闪或亮了起来……
与这边的喧闹不同,撞车另一方:
黄色跑车的制动效果,则似乎很好,撞击停止后,它还缓缓地向后退出半米,才静止下来。
一个车灯闪了两下,熄灭了。
它的车头,也受损了,但撞击只使前盖儿变形突起——
厉海知道,绝大部分的超级跑车,为了更好的操控体验,都是中置引擎设计。
……
现场,不知道是哪辆车的碎片或零件,还在不停迸出,掉落。
一方喧闹,一方安静。
电火花在烁,车灯在闪……
青烟,水雾……
渐渐弥散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