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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整顿可以说让京城旧貌换颜啊!不仅仅是这皇子们一个个都老实了很多,就是街上纨绔们也收敛了,诡异是连京畿府尹上报折子,这京城小偷小摸也几乎没有了,皇帝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难不成自己原来对他们太好了?这才弄得这街上都风气坏了?不对,可能不是这样,自己是好,是仁慈,是他们都得寸进尺了。看看这京城那些拍花子,收保护费,那不是以前有个混账府尹当后台吗!这一次这个混账羔子也一并拿下了,还直接抄家了,这些混混们死了大半,这自然是街面一清了。皇帝不其然想到了那个府尹家里抄家抄出来东西,脑门上青筋差点又要爆出来了,这一个四品官啊!家里地窖居然分了两层,全部都是金子,整整三十万两啊!折合银子有三百万两啊!这还是一个官员私库银吗?和国库都能比一比了呢!再加上其他东西,什么庄子,铺子,宅子,合一起,这家里抄出东西总价值超过了一千五百万啊!虽然这一次这些东西都便宜了皇帝,但是皇帝一想到这个官员本不过是一个中等商户人家出来,十来年爬到这个位置,收敛了这么多家产,皇帝就觉得胃疼。这样人自己居然还信任让他做了京畿府尹,这都是什么眼神,难不成自己已经老花了不成?
关于老花事情皇帝自然不过是自己私下里想想而已,嘴上是怎么也不会承认,这太打脸了,皇帝是绝不会说这是自己错,他不错,那么就是别人错了,首先是这个官员错了,或许这是这个官员是出身商户缘故,所以这贪财上狠了些,所以皇帝决定这以后商户子弟当官,要加谨慎采用,甚至要多考核,若不是怕这明确说商户不得当官科举容易出现不必要麻烦,皇帝都要把商户打压到了泥里。皇帝这一个想法一出来,无形中为那些有钱人未来从政生涯多了一个大大障碍,不知道天下商户知道了以后,会不会把那个官员祖坟给挖了。
皇帝坏情绪有了发泄渠道,随后自然又想到了如今这朝廷局面上来了,这些个儿子自己一下子罚下去这么多,说实他突然也觉得有些不忍心,这到底都是自己孩子,上面几个儿子眼见着已经是被权力惑了心神,胆大包天,已经到了无君无父地步,他心疼心寒,已经不想再去多想,大位是不会传给他们,也可以说是废了,将来要是能安生些,能有个太平日子也是造化了,下面几个呢!自己是不是还要给他们一个机会?
想到自己这次出事时候,各个儿子表现,还有后宫那些女人手段,作为,他又叹息了,这都是什么事啊!皇家,皇家,自己终究是孤家寡人,谁也不能指望啊!就是多宠上几分都能出血岔子,自己这个皇帝做还有什么乐趣。
有了这样颓废想法,皇帝忍不住又往自己年纪上想了想,后脸色开始变得迷蒙起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慢慢又似乎有了什么决定一样,人瞬间又精神了些,把周围太监们看心里暗暗惊醒了起来。
京城里抄家了一批,降职了一批,罢官了一批,同时也提拔了一批,奖赏了一批,整个京城权利洗牌了一回,这交替过程中是会发生很多事情。
明显一个现象就是这一段时间里,真个京城愣是没有一家又官职人家婚嫁,这个其实大家都理解啊!这时候多敏感啊!这娶媳妇还好些,毕竟这时候是出嫁从夫,就是媳妇娘家有什么事情也拖累不了多少,可是要是嫁女儿呢!这不是直接送人官卖吗!就是想要给皇帝送银子也不是这么个送法。于是这事发后一段时间直接被各家都说成了日子不好,不宜婚丧嫁娶了,大家眼明心亮,哪有不知道这里头事情,一个个自然配合着不说穿。
这婚嫁事情少了不过是少了些热闹,还有一点变化就是从去年这为了还国库银子事件低迷了一阵子地价,房价又一次下跌了,没法子,这一次抄家人家有些多,这发卖拍卖物品房产地产自然也多了些,真是几十年没有过这样价格动荡啊!京城人头一次知道了,这房地产投资有风险啊!
当然不少有些见识一看这架势纷纷开始趁机买进,哪怕是身份不够参加内卖,想着通关系也不少,一个个都不是傻子,这内*市价还便宜,他们能不知道吗!这时候不捡便宜什么时候捡?机会难得啊!连着两会这么一来,下一次有这机会还不知道到什么时候呢!眼瞧着这京城差不多官职都筛了一遍了呢!
这买东西人家里自然是少不了贾家,要知道这宁国府也好,荣国府也好,都是两个儿子,这两家父亲自然想多置办些家业,好歹到时候能给儿子多留些家底不是!不用说那三个都是嫡子史老爷了,是起劲啊!这连养伤都不顾了,揣着银子就直接往户部跑啊!
史老爷是身上有银子,可是贾家这银子是真不多了!这不是,还国库银子事情还没有过去多久呢!再说了就是有,贾敬也不会让自家老爹拿出来,这不是上回还弄了个卖田地什么吗,这时候拿出大把银子,岂不是告诉皇帝,对不起上回咱们是做戏,骗了你!那不是找死吗!所以人家想了一个好招。
贾家超级大家长贾代化出面,直接把家里古董玉器什么拿到户部想要折价换田地都有。怎么样,这个主意绝吧!这不着调架势把皇帝都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说,什么时候朕户部成了当铺了?真户部侍郎,尚书成了牙子?这,这,这是哪个混蛋折腾?”
皇帝从听到这个事情第一时间就愣神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问问,到底是哪个天才干这个好事,边上小太监也是偷笑着,眼睛悄悄看着,皇帝只是惊讶,没有怎么生气样子,立马心里有数了,这京城如今能留下来官员大多都是皇帝信任,或者看好,而能干出这种事情,想想就知道是武将,武将不完美才是正常,估计这皇帝心里还真是没有当回事,于是回话很是利索,还略略带着一点解释意思,也是为了万一传出去,自己好卖个人情心思。
“听说是贾家,奴才听那几个人说,宁国公说了,这家里银子不凑手,可是看着那些田地又觉得不错,想给次子弄些家产,免得分家后,过得不好,这才想着让户部大人们通融一下,那家里古董玉器什么抵账。”
虽然没有加上任何自己见解什么,听着也像是说很平顺,量转述了事实,可是从这前后句式上排列就已经把该说温和地方都修饰了。听听这话,这说银子不凑手,那是提醒了皇帝这银子人家那是一听到皇帝要收拾国库,立马还银子,这才不凑手,至于这买田产目也是为了家里孩子,一片慈父之心。一下子贾代化形象就丰满了不止一倍。
皇帝听了也点了点头,笑呵呵笑骂了起来:
“我说呢,原来是这个老粗,也是,也就他这样混人能干出这样事情,想来这次,那些个侍郎,尚书都头疼了吧,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说可不就是他们这样?”
这一说,那太监立马就凑趣了:
“可不是,听说,当场,那马尚书脸色就变了三回,差点没把手里茶盏给甩出去,偏偏这宁国公官职比他高,说又是一脸认真,还好心请教这些物件能折算几成,弄得马尚书嘴巴都哆嗦了,后他愣是憋住了,还拱了拱手,表示这事情没有先例什么,只是转头后面喝了三壶茶才顺了气。甩手请了病假回家了!说是气心肝疼!后那几个官员实没招了,把小贾大人都找来了。”
“小贾大人?”
“就是贾敬贾大人,这不是正好就户部当员外郎吗!”
“哦,那不就是父子对阵了吗!”
“可不是,这小贾大人绝,直接找人去请了京城有名几家当铺掌柜过来,说是既然自家老爹都能想到这个法子,这京城好些人家都刚还了银子,估计也会这么干,还是做好准备好,反正国库如今也不缺银子,这抵账用这些也是合算,要知道这按照京城当铺规矩,那可是抵账折算只是物件七成价格,国库这样还能再挣上三成。”
皇帝听了,笑眼泪都出来了,整个身子一下子往后一躺,把身边服侍几个人都吓了一跳,好皇帝立马挥了挥手,表示无事,他们才算是把心又放回了肚子里,忙不迭送帕子,递茶盏,帮着皇帝顺了气。皇帝收拾了一下,又喝了几口茶,正想再问问,突然,脸色就严肃了起来,手里拿着折子,不断桌子上敲击起来,皱着眉头细细琢磨了一下。那边上伺候老太监立马一个眼色,整个殿宇里人都静了声,这是皇帝思考问题时招牌动作,常年伺候人都知道,这个时候可没有什么不长眼上去打扰,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
皇帝刚才突然想到了,这京城如今留下人家里,大多都是当初还银子利索人家,这些人家还钱就算不是真卖房子卖地,估计也是清空了家里大半存银,这时候这些田地还真是没什么银子来买,偏偏这田地若是不卖出去,放皇帝手里,他也没有这么多人手去管不是!
马上就要播种了,若是自己真等着他们拿现银来买,估计这没有几个月是不可能收拾干净,这一年之计于春,一个耽搁可就是一年收成呢!果然,这还是让他们换好,再说了,收些器物自己也能留着以后做赏赐东西,到时也合适,再不成,过上一些时候,让户部或者内库组织一次内卖就是了。按照贾敬说法,七成收下来,总不会亏本。不过这什么欠着银子拿地这事情是不能干了,以前这国库银子就是这么给折腾出去,常年收不回来。
想到这里皇帝对贾敬印象突然又好了几分。好歹人家没有想着空手套白狼不是!真是个实诚孩子啊!自家老爹,自家东西,还知道拿京城市井规矩,七成抵账,还知道公正处事,用别地方当铺供奉掌柜,可见是个办实事,知道轻重,心里有朝廷,忠心。
“贾家到时真出了一个好苗子,不错,这群大老粗能养出这样孩子,还真是不容易,得了,告诉户部,这事朕觉得也合适,就让贾敬处理吧,这样事情让尚书,侍郎出面有些过了,不过是小事,对了,让他们把那些个今年春耕事情放首位,这次涉及田亩多了些,别弄出什么减产事情。”
这是敲打一下了,两次大事,这户部似乎看着一下子热闹了很多,可不能让他们翘尾巴,再说这抄家虽然是五城兵马司事情,可是这清点可是户部和内库事情,这里头到底有没有人伸手,还真是说不准,估计怎么也能漂没上一些,好这一次出去人都是自己心腹,自己另外还派人盯着,想来这次是相对干净一次了。不过,不管怎样,怎么也要敲打一下,让他们收敛一点,知道些轻重。六部平衡也很重要。
皇帝说完,看了边上太监一眼,然后又继续看着手里折子,这事情就算是结束了,太监一看这架势,就知道皇帝没有别指示了,弓着身子,倒退着慢慢退了出去,一直到了门口,这才转身,步向外走去,利索准备去户部传话,一边走,一边继续揣摩着皇帝刚才话,还有皇帝脸上表情,越想越觉得这贾家贾敬估计是让皇帝上心了,以后说不得能有大前程,想着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也稍稍关注一下,若是真还行,自己也交好一些。以后自己也能得些好处!
不过一想这些日子这后宫中莫名死去一些同僚,背心又是一紧,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一次不说明面上死去宫妃什么,就是太监,宫女也消失了不少,至于到底是为了什么,怎么死,没有一个人去管去问,其实就是谁都不说,大家心里也知道,必然是因为这些皇子宫妃事情。他们这样人虽然卑贱,确实是皇帝,是后妃,是皇子贴身人,是容易被牵连,也容易送命啊!这不是自己前任就是这么没有,那可是跟着皇帝十来年老人啊!说没就没了!要不是自己常年不怎么显眼,平时也没有什么贪墨污迹,关系又简单,估计这体面地好差事还轮不到自己呢!
想到这里那太监立马收起了小心思,暗暗对着自己说道:
‘才死了这么些人,自己还是多谨慎些好,乖乖做个隐形人,不被注意或许还能消停些,万一这后头再有什么事情,自己如今这身份,还真是不容易躲过去啊!安全第一啊!自己如今这也算是出头了,体面也有了,尊重也有了,该知足了,还是老实攒些银子防老就好。’
想到这些,这太监走路又了几分,心神也稳了下来。这宫里这一次也清洗厉害,人少了有三分之一,不得已,他这样皇帝面前能说话人,也需要自己亲自去传话了,偏偏不知道是不是皇帝对于太监宫女多了几份不信任,这样情况下愣是一直没有说往宫里添加人手事情,弄得大家心绪不宁,宫墙里风似乎也感受到了一丝萧条意味,吹来都带着一丝孤单和冷漠。连带着,这宫里人一个个和这个太监一样想法人多了起来,一个个都本分老实多了,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当这一次风波彻底平静,已经是炎炎夏日向着瑟瑟秋风转换时候了,虽然依然时不时有人被弹劾,被降罪,和被牵连,但是这已经可以看到事情进入尾声样子了。被牵扯人,关联官员也慢慢往低级官员变换,甚至有些官员被重起复了。京城喜事也开始陆续办了起来,由于积压了这么长时间,一时间倒是突然变得热闹了许多,几乎每隔上几天就能看到红色幔帐影子。
当金陵再一次传来贾家子弟有人得中举人消息时候,整件事才算是真正过去了,全国都开始吧注意力放到了秋闱成绩上了。
贾家这一次也是收获不小,虽然这一次只有贾敷中了举人,这贾赦和贾政依然只有一个秀才功名,这贾家族人中却意外也有一个得中,就是史家老大也混了一个举人,虽然只是后一名,可是好歹也是举人了,这绝对是属于大喜事。为了这个史老爷特意上门道谢,还送了整整三车大礼来!
京城也再一次对着贾家侧目了一回,同时,大家终于意识到,这一次贾家,特别是宁国府那是真往书香人家转换了。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