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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大家都以为月见不过是信口开河,可她竟说有证据在手,着实令在场的人一阵惊讶。各种各样的眼光都向南宫玦投射而去,他却是气定神闲,清漪心里却是捏了一把汗。
周皇停止发笑,朗声道:“我倒要看看是什么证据!”
月见眼中露出一抹喜色“谢皇上,请皇上随贱妾来。”
而这时却有一名侍卫跑到大殿中,却说皇宫进了刺客,还是一名六七岁的黄毛丫头。
月见当即道:“皇上,证据便是这女童。”
周皇立即下令“去看看。”
当下众人跟着那名侍卫来到不远处的海棠林。
林中落红满地,一片翠绿之中,二十名铠甲侍卫,围成一圈,他们手握长枪,神情紧张,指向中间一个身穿鹅黄色裙衫,头上扎着两个羊角辩的小女孩。
女孩手中执一条赤色的蛇鞭,汗死的发丝贴在她额头上,喘着粗气,身上的衣衫有多处被利器划破,渗出红色的痕迹,手上、脸上也有几处划痕,手脚似乎还在颤抖。
很快,那些铠甲侍卫又将手中长枪刺出去。少女身子灵活一闪,整个人向上跃起,尽管她如燕一般轻盈,但稍懂武功之人便能看出那女孩动作有些吃力。
没几个回合,女孩便手脚开始脱力,手中的蛇鞭便被人挑开。眼见十几只长枪就要刺中她。人们只觉眼前一阵风过,白光一闪之间,一道人影冲进包围圈,以气斩断那些长枪,将那名女孩从那侍卫中救出。
女孩看着突然替自己解围,并将自己抱在怀中的人,一声“南宫哥哥”之后。便哇哇大哭起来。
南宫玦拍着她的小脑袋,温言安慰道:“没事了,莹莹。”
言是如此,可他看向月见的眼神如一把冰刀要把她刺穿,让月见心里陡然升起畏惧。
周皇见此情景,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旁跪在地上的月见道:“皇上不知,此女童乃北魏淇相养女,淇相诈死逃脱魏皇暗杀后,与其养女一道为华宁公主所收容。至于华宁公主为何会收容他们,皆因淇相之子公子淇奥曾为商其予时。与华宁公主有私情。年前南北一战,众人以为公子淇奥战亡,其实他根本未死。而是改头换面,化名南宫玦。贱妾以为,此事华宁公主隐瞒不报,实乃居心叵测。”
周皇沉住气,一双寒眸看着稳步走过来的南宫玦。隐着怒气问道:“南宫爱卿,月妃说的话可是属实?”
南宫玦放下莹莹,跪在周皇面前,道:“皇上,既然月妃说这个女童便是证据,皇上可亲自问这名女童。”
周皇挥了挥手。南宫玦便退到一边,留下莹莹在众人中间,哭哭啼啼。抽抽噎噎。
清漪正欲迈出一步说话,却被南宫玦一个眼神止住。
周皇向莹莹招手,将她招到自己面前,蹲下身子,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他伸手替莹莹擦了擦眼泪。然后手指着清漪,道:“你认识这个她么?”
莹莹抬起头。看着南宫玦身边的清漪,天真地说道:“认识,她是漪漪姐姐。”
周皇的脸寒了寒,瞬间又恢复那副慈祥的尊容,温和地点点头,诱哄道:“叔叔是你漪漪姐姐的三叔,现在你跟着叔叔,便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了。”
莹莹却拉耸着脸道:“可是我想跟着漪漪姐姐和南宫哥哥他们。”
周皇却强硬道:“叔叔问你几个问题,只要你如实回答,叔叔便放你跟你漪漪姐姐回去。”
莹莹一听,来劲了“真的?”
“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叔叔要说话算话。”
当下周皇亲自强带莹莹到宣和殿问话,其他的人跟随着来到宣和殿外的广场上等候。
莹莹进去不过一盏茶时间,广场一角的清漪却觉得度日如年。
这时人影中一个黑影动了动,来到清漪身后,清漪觉察到有人靠近,转过身,对上一脸神情复杂的白玉。
白玉有些艰难地开口“宁儿,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
清漪扭头见南宫玦点头,便随着白玉到了一个偏僻安静的角落。
白玉再开口便是:“对不起!”他一脸愧疚“我也是才知道这件事是蕊公主和月妃合谋,抓走莹莹的是月妃,送她们入宫是蕊公主。如果我能早点发现,也许便不会生出这些事。”
清漪面无表情看他一眼,淡淡地开口:“此事不怪你。”
伴随着白玉的犹犹豫豫,在一阵沉默之后,他终于又启唇问道:“月妃说的是真的吗?”
清漪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不点头也不摇头,半晌,她提起步子绕过白玉身侧,朝这众人走去。
白玉只觉一阵袖风划过,随着那袖风隐隐约约飘来一个“是”蓦然,他身子晃了晃,脸上的表情竟是比哭还难看,在自我嘲笑声中,喃喃自语却不过两字:“难怪难怪”
耳边的议论之声从未停止,看着清漪绞在一起的手指,南宫玦不顾众人的眼光,将她拥在怀中,安慰道:“放心,没事的。”
终于“吱呀”一声,宣和殿的门被打开,看着安然无恙站在大殿中的莹莹,清漪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到实处。不管什么结果,这场审问总算结束。
众人纷纷入殿,周皇依旧摆着那张无比威严的脸,他扫了一眼清漪和南宫玦,突然拍案而起,瞧见众人心惊胆颤,惟独南宫玦一脸若无其事。
跪在大殿中的月见见周皇暴怒,正沾沾自喜,却不想听到一句“来人,月妃谋害朕在先,污蔑朝廷命官在后,斩立决。”他的声音赫赫威严。将她心中所有美好的幻想全部打碎。
月见原想为她会因此将功折罪,却没想到周皇要立即将她毙命,她的脸色刷一下如死灰一般。
周皇一声令下,立即有两名侍卫上前欲拿下她。哪知她突然反应过来,抽出其中一名侍卫腰间的宝剑,从地上跃起,直刺向周皇。一旁南宫玦迅速越到殿前阻止,她却突然剑锋一转,朝着清漪刺去。
眼见刺过来的剑,清漪身子一避。她将剑又勾回来朝清漪刺去,只是剑刚伸出去一半却霎时停住,只听“嗤”一声。低头却见一柄利剑从她腹部透而出,顿时口涌鲜血,再听“嗤”一声,那剑又从她身后抽出,人便直直倒在地上。
大殿很快被清理干净。宴会没有再继续,周皇直接挥退了众人。
一路上,清漪闭口不语,出了皇宫,上了马车,将莹莹抱在怀中。一路保持沉默。直到回府后,将她带到书房,禀退下人。这才开口询问。
清漪蹲下身子,看着眼眶还有些红肿的小人,问道:“莹莹,皇上说了什么?”
莹莹歪着小脑袋,想了想。道:“他让人拿了很多好吃的东西给我吃,然后问我住在哪。每天都在干些什么?”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莹莹笑得欢快“我就说我住在山里,天天在山上摘野果子,打野猪,跟着大伯钓鱼,还有练功。”
清漪又道:“还有呢?”
莹莹又用力想了想,抓了抓额前的碎发,道:“他问我是谁教的我武功,我就说是爷爷教的。他还问我爷爷是谁,我就说爷爷是神仙。后来他就没问了。”
她上前搂着清漪脖子,欢笑道:“漪漪姐姐,我什么都没说。我知道那里的人都不是好人,不然他们怎么会要打我呢。”
清漪和南宫玦相互对望一眼,莹莹被很显然被周皇套了话还不自知。
清漪打开门,命令锦云打来些清水,又取过药箱,替莹莹清理伤口,上完药,又让人带她去吃些东西。
周皇心思难辨,清漪心里浮得很,望着窗外几株苏芳树繁花似锦,只感觉是一团迷乱。
坐案桌旁的南宫玦则是品着翠菊刚送过来的香茗,看到清漪迷惑的样子,好心唤道:“锦云刚泡的这壶君山银针闻香便知是佳中极品,你要不要过来尝一口。”
清漪瞧了他一眼,想着你还真是不可思议的镇定。就着身旁的椅子坐下来,接过他手中的茶。一股清香扑鼻,安人心神。
南宫玦道:“可是想不通周皇的心思?”
“他明明怀疑了,为何要当众判处月见斩立决?”
南宫玦表情淡淡地看着窗外盛开的苏芳花,抿了一口香茶,缓慢地说道:“你可想过秦王?”
清漪寻思一会儿,突然了悟般,双目陡然放光“我明白了,此事牵扯到秦王。一旦月妃所说被众人看成事实,贤王定然会拿此说事,那么秦王即便不被安上个通敌叛国之罪,其名声也会大受影响。如此,岂不更加有利于贤王争太子之位。”
“不错。”
但清漪想一想却又觉得不对“姑姑和贤王既然也知道你的身份,难道他们不会拿此说事么?”
南宫玦却道:“以前许是会,但这件事却被月见揭发,皇上会为了以防此事再被拿来利用,定然会想出一个完全之策,让人查不出我的真实身份来。”
难怪你今日那么镇定“可我为何还是总觉得不安?”
南宫玦此刻脸色有些凝重了“你忘了周皇本非良善之辈,今日他定然已经怀疑上了我,也许已经开始派人查探我的来历。一旦所有事情实属,他绝对不会对我心慈手软。”
“咝”清漪听了手抖了抖,滚烫的茶水溅到皮肤上,一阵刺痛。她连忙放下茶盏,准备抽出帕子擦拭溅在手背的茶水。哪知南宫玦已经闪到她面前,用唇轻轻吸去那些水滴,又在那一片红肿上轻轻吹了吹,还道:“很疼吧!”
“没事,过一会就好。”
南宫玦却从怀中又掏出一瓶玉骨生肌膏,小心的给她涂上。
看着他细心温柔的动作。这人原本是淡定惯了,明明性命攸关的事,偏偏他说得如此轻松,谁叫人家天生一股潇洒风流之气!不过遇到自己的事,他便不那么淡定,就好比现在,她不过是不小心被汤了,他便紧张兮兮,偏要当作什么大事,还拿出什么膏药来涂。虽然如此,但心里头还是着实甜蜜了一把。
清漪一边享受着他的服务,一边说道:“予之,我们也尽快离开这里吧。”
南宫玦抬起头,只应了一声“好”虽然他知道,现在周皇不会让他们离开。
用过午膳后,南宫玦便出了门。他在南周的产业须要处理,另外还需要安排好后路,以防周皇的动静。清漪则是呆在府里头,开始着手准备离开的事。
晚上,清漪沐过浴,换上一袭睡袍,拿起一本书,倚在床头翻阅,便是想等着南宫玦回来,后来实在是困得紧,便先睡了。
将近凌晨时,南宫玦才回,听到清漪睡下,便也准备回别院休息。路过主院时,瞧见她房中还有光,便朝着院子里头走去。
锦云还守着门口,听见脚步声,立即清醒过来。
南宫玦走到房前轻声问道:“公主还没睡?”
锦云道:“公主一直在等驸马爷,后来实在太困,就先睡了。”
“那怎么不熄灯?”
“公主说,驸马爷回来了,让奴婢叫醒她的。”
听此,南宫玦踏进房,走向内室,瞧见床上一个将被子裹成一团的娇小身影,她的身子占了小半个床位,将外侧全部空出来,明白了这是在等他回来,不由得心头一暖,嘴角浮起一抹温柔的笑容。
他没有唤醒她,只是让人打来热水,独自沐完浴,便躺到她身边,扯过被子,将她搂在怀中,复又盖好,熄了灯火。
清漪告诫自己婚后她定要比南宫玦起得早。可第二天醒来时,还是发现身边是空的,心中有些暗恼,然而当抬头看到对镜理发的南宫玦是,心情一阵惊喜。
感受到身后一道专注的目光,南宫玦扭头,看到清漪有些凌乱的头发,以及那双迷茫的眼神,模样说不出的娇憨可人,心情颇好,便走过来,微笑道:“吵醒你了?”
清漪表情愧疚,声音慵懒地说道:“我起晚了。”
南宫玦猜出她懊恼的原因,好声温言:“睡吧,我小时候也是这般自己动手更衣理发的。”
他俯身拉了拉她微微敞开的睡袍,又在她额头印下一吻,这才直起身子。戴上官帽,准备上朝。刚走到房门口,便听到背后一声“予之!”他回过,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只听她道:“明日,我一定起得比你早。”他脸上绽放的笑容真如那几树繁华似锦的苏芳花般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