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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真的要去枫城吗？”
闪躲中黎蔻还忙里瞥她一眼，口中试着建议：“那个学校收费那么高，C市这么大一座城市，不一定非要去那个学校的。而且那里面扭扭捏捏的人我看不惯，待久了也不会有什么想要学习的氛围啦，所以说转校什么的，我们可以跟乔爷爷好好商量嘛……”
黎蔻想了想今天去给乔锦丞送特产到他班上一路上经历的事，瘪瘪嘴，对那个学校极其无感。
啧，全是一群仗着家世就鼻孔看人，肚大眼小的家伙，有什么好去的。
荀禾玫却不管那么多，见她一脸不乐意，双手叉腰斜睨她：“怎么？你还有意见？”
听她妈话里语气不对，黎蔻瞬间反应过来，抬头赔笑弯腰一气呵成，“嘿嘿，我怎么敢？妈您那都是为我好，就算再借我几个胆子也不敢不听您的话啊。只是……”
黎蔻眼睛眯成一条线，凑近荀禾玫狗腿的请示：“我们要不再想想，换个学校？”
说到这，好像生怕她老妈不相信，她站直身拍着胸脯砰砰发誓，“——我保证！到了新的学校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做个老师心目中的好学生，同学心目中的好榜样！”
她的声音慷慨诚恳，举着三指并拢发誓，样子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深谙她尿性的荀禾玫却不吃黎蔻这一套，手一挥扬声总结：“别跟我扯那些有的没的，告诉你没有用！黎蔻，这次你就安安心心的给我念书?，有机会就要牢牢抓住。你这几年落下的课程虽然补了回来，但是这大城市不比我们小地方，这里竞争更大，压力也更大，你一刻也不能松懈。听到没有？”
见她妈始终态度坚决，黎蔻声音软了下来，开始打苦情牌：“我知道，妈，不过你真的决定了要我去枫城念大一吗？如果我去念枫城的话，每天往返家那么辛苦，您忍心看我这柔弱的身板早出晚归挤地铁挤公交吗？”
看着自己虽瘦但似乎并不柔弱的身板，黎蔻睁眼说瞎话。
“不忍心。”荀禾玫回了句。
“就是啊，所以啊妈——”
“不忍心，所以我们跟你乔爷爷家商量好了，你这一学期去他们家暂住，你往返学校也方便。等过了这学期我们稳定下来后，再看你要不要搬回来住。”
转眼间又是一颗深海炸弹。
荀禾玫看也没看她，从桌上拿过一个包装袋，里面装的是黎狄蔻即将要去的枫城大学的制服。
“……？！”黎蔻张大嘴还没来得及说完，还停留在“妈”字的尾音上，荀禾玫打断她稀里哗啦说了一大堆。
黎蔻直直看着荀禾玫把袋子里面的衣服拿出来，还当着她的面把衣服展开用力甩了好几下——
她默默抹把脸，干巴巴地问了句：“妈，你认真的吗？”
她完全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下的这个决定，明明他们刚从镇上搬来没几天啊，就去了一趟乔家，这么快就商量好了？
还有，明天就要去学校了。所以，是从明天开始，她就要在乔家住下了是这意思吗？！啊？！
一想到这，她嘴角不禁抽了一下。
请问她这种突然被亲生老妈卖了的感受是怎么回事？！
荀禾玫却没功夫欣赏她的花式表情包，注意力全集中在了衣服上，她拿起裙子横竖在黎蔻身上比划，上下看了看又拿起制服衬衣瞅，嘴里继续进行着精神冲击：“你先穿上我看看，不合适我再改改。不过这种学校发的制服尺码都很准，就算有误差应该也不大。”
见这浅棕色的格子裙在她面前不停晃荡，黎蔻由嘴角的抽搐上升到了全脸抽搐。
她像看“不明生物”一样的盯着这条裙子，手指着右下裙角处的一个装饰用的粉色蝴蝶结，对荀禾玫问：“妈，你真的要我穿这个吗？我都很多年没穿了你真的认真的吗？你真的要我穿？”
“昂。”
荀禾玫眼也没抬，听了只淡淡从鼻里轻哼了声。
“……”黎蔻瞬间紧闭了眼倒吸口气，鹅蛋脸深深皱成苦瓜脸。
荀禾玫扫了眼她的脸，把衣服往她身上一拍：“这裙子你明天必须穿，你都多少年没有穿过裙子了，真把自己当男生看了？你都十八了，该注意一下自己的个人形象了。”
黎蔻接过裙子随意地摸了把，发现这制服面料的确上佳，摸起来十分柔软舒服。
饶是这样，她也没有彻底妥协，艰难地挣扎，试图用亲情感化她妈宽宏大量饶过她这穿裙子一劫。
“我觉得我形象挺好的啊，这学校应该也配了裤子吧，要不我穿裤子也行啊？妈您觉得呢？”
她看着荀禾玫，眼睛眨了又眨。
荀禾玫丝毫不为所动，睨着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强大有力。
她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黎蔻。
黎蔻：“……”
空气里一片寂静。
黎蔻默默转头，对着床尾独自鞠了把伤心泪。
荀禾玫拉过黎蔻的胳膊把她转了转，黎蔻耷拉着手，认命的随着她妈的动作转身，一脸的视死如归。
看来去枫城读书的事是板上钉钉了。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要是再遇上今天类似的情况她不会再手软。
要知道，黎大王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
——
隔天。
一早，黎蔻就被荀禾玫从香甜的睡梦中扯醒。
说什么转学第一天，要给老师和同学留下好印象，迟到是千万千万不能有的。
天还没亮就起床穿衣，要知道昨晚可是被折腾到接近十二点她才睡着啊……
可怜黎蔻哈欠一个接着一个不停，坐到餐桌上的时候，眼睛都还是半眯着的。
望着眼前人模糊的影子，黎蔻努力撑起颤抖的眼皮问她妈：“所以说从今天开始，这是你最后一次给我做早餐了吗？”
“瞎说什么呢，什么叫最后一次！”
荀禾玫抬手一个糖炒栗子砸过去，砸的黎蔻顿时一个激灵。
荀禾玫瞟了一眼，见她眼中已有几分清明，这才不慌不忙地施恩开口：“今天你就先去报道，上午你乔爷爷家会派人把你的行李拿过去，总共也没多少，下午放学你就不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