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小红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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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小红的等待

    一座破旧的木屋前,种着一排排花草,这些花草深映着初冬的影子,不但凋零、上面连叶子也没几片。

    在小院中还有一颗枝瘦叶稀的腊梅,它长得并不好看,但稀疏的细叶,吐出一丝丝嫩绿。百花谢了,才是它们的春天来临。

    一道绿影从临街的小径奔来,在经过小院的腊梅时,叫出一道声音:

    “小姐,我今天买到米酒了。”

    来人放慢速度后,出现小莲清晰的脸。小莲跑到门前时木门已经打开,舒小红和她的婢女临春走出来。

    舒小红有些激动地接过接过小莲手中的小酒坛,旁边的临春撇了撇嘴:

    “好小一坛,怕只有一斤。”

    “你别小看这点,可是值二两银子。要不是我天未亮就在那里排队,也抢不到这一斤酒。还有我告诉你,没人能买一斤以上,并且每天只有二十斤酒外卖,每人只准买一斤,一出来就被抢光了。”

    “好了好了,你们别争了。”舒小红笑了笑,她将酒坛封盖拨开,一股浓浓的米酒香传来,三女狠狠吸了口气。

    “好香的酒啊!小姐喝口试试。”

    舒小红也不客气,轻轻尝了一口,激动地说:

    “烈中带纯,传言一点不虚,绝对胜过福临春和仙客醉。”

    小莲最先抢到,三人一个个尝完,临春问:

    “何公子说他的酒酿出来,现在的酒尽废,可以风靡全国和外邦,这到底是不是他酿的酒啊?”

    “绝对是,”小莲好像她亲眼见到何浩然酿酒似的:

    “何公子如此英雄人物,他绝不会说谎。你这猪脑子想想,以前谁敢说鱼朝恩半句坏话?何公子不但打了他两巴掌,还指着鼻子差点将他说死过去,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说谎?”

    舒小红笑了笑:“一想到他那篇传出的骂言就好笑,听说还流传到宫里去了,连皇上也知道。还好皇上没治他的罪,只将功劳抹掉。”

    见舒小红没有回答,临春抱着她的手腕问:

    “小姐,你说的我才相信,这米酒是不是何公子酿的?”

    舒小红抱着酒坛,过了好一会才回答:

    “无论是不是他酿的,我相信终究有一天,他会将我从这里赎出去。”

    她的双眼冒着星星,旁边的小莲没她那些想法,冷哼一声:

    “杨妈好没道理,小姐不想出场弹奏,她居然将小姐赶到这里来。我希望她月心楼的生意一年不如一年,最好全散场。”

    临春朝小径下方看了眼,轻声说:

    “怪事,前些日子她天天来催小姐出场,最近这二十多天来,她们连人也没来一个,莫不是她们真散场了?”

    话刚说完,她赶忙将嘴巴捂住,小莲狠狠掐了她一把:

    “你这乌鸦嘴,要是白怜儿是来劝小姐出场的,你就去顶着。”

    来人是一个年青丰满的女子,女子脸上的妆很浓,但没有那些妆,只看她的身材也非常不错。她走到小院,远远朝舒小红招手:

    “哟,看来你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啊!全都挤在这里。”

    她很亲热地抓住舒小红的手,对方问:

    “怜儿姐,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不会也想来这里住一段时间吧?”

    “我可没有小红妹妹这样的福气,你们猜猜,我这次来干什么?”

    小莲很不感冒她,翘着嘴说:

    “除了劝小姐去楼里还能干什么?”

    “哟?你这丫头猜得真准,”白怜儿有些惊讶地看了小莲一眼。舒小红止住她们说话,对白怜儿说:

    “怜儿姐,我说过这些天心情很乱,真不想去弹奏。你回杨妈的话,待我休息一段时间再说。”

    “哈哈哈哈,”白怜儿捂着嘴大笑几声:

    “这你可猜错了,有位年青公子,带着几个凶神恶煞的粗汉,说要给你赎身。”

    三女听完全都呆住了,小莲急问:

    “那个年青公子是不是叫何浩然?”

    白怜儿摇摇头:“这我可不知道,好奇怪,他对杨妈说要给你赎身,杨妈居然答应了。怕是是谁家大老爷的公子,连你这种头牌杨妈也舍得放出去。”

    在大唐并不禁烟花之地,在京城的青楼特别多,月心楼能挤进前十,十分不凡。

    何浩然带着吴默三人走到这里时,被小惊了一跳。月心楼并不是一座楼,楼有三座,连接出一个弯月形。前方有一块很大的空地,算是给各位大官人留出的停车位。能在繁华的街边留这个一块空地,可想月心楼的背景有多利害。

    此时他们在一间豪华而高雅的包房中,这里的装潢就不说了,连墙顶都看不见,全被淡黄色的花纹板包括起来。在左右还挂着两幅字画,其中一幅字,何浩然很想当一回小偷,这幅字居然是李太白同志写的一首七绝。

    三人已经见他在米高的字前站了好一会,一个个凑了会热闹就再无兴趣,吴默问:

    “莫非你也懂这些玩意?”

    “他当然懂,要是不懂,怎么可能将月心楼的头牌弄到手。我虽然没来过这种高档的地方,去的烟花之地也不少。像这种头牌都是卖艺不卖身,没有两刷子的人,根本不敢在她们面前出丑。”

    张铁生笑了笑问:“你的诗文怎么样?能不能比过李学士?”

    他现在没有欣赏诗,想到一个他非常仰慕的大诗人、杜甫。要是不出意外,今年杜甫已经在潭州往岳阳的一条小船上病逝。

    将目光从这首太白难得的艳诗上移开,长叹一声:

    “我的诗文怎敢同李学士相比,他们才是真正的诗人。”

    一个起码有五十岁、粉涂得看不见皱纹的老妇走进来。老妇看他的眼神十分不爽,冷声说:

    “何大人,这次是上面松口,我们不敢不从,但有一点你们要记住。”

    何浩然有些莫名其妙:“什么事?”

    老妇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头牌赎身,在我月心楼还不曾有过。你们走的时候莫要惊动他人,马车我也备好,可以送她们三人去京城内任何地方。免得到时候一个个学着这样,都攀上高枝让人赎身。”

    原本他对这种老鸨十分厌恶,听人家一说的确是这个道理,点头同意:

    “你放心,我们不会大张旗鼓走。并且走了以后,我们再不会踏进这里一步。”

    老妇转身正要离开,一个背着包袱的丫头轻轻走门口。

    “小姐,是何公子,是他。”

    小莲激动得在门口大喊,她还未走进来,两个女人出来在门口。

    舒小红看着何浩然,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何浩然走到她面前,这次带得有手帕,不过没能替对方擦,舒小红扑在他怀里哭声说: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今天我们买到米酒了,我?”

    她的话未说完,感觉何浩然的手在轻捏她的背。她本就是个聪明人,赶忙将嘴闭上。

    “这些日子你还好吗?”

    何浩然说出一句很老土的话,将她的脸正过来,替她擦拭脸上的眼泪。舒小红点点头:

    “我回来便无心再弹奏,在后山清静过了几个月。何郎,我想去给几个姐妹道个别。”

    “别去了,”老鸨将她拦住:

    “为了你这丫头,我将她们都支开了,只有怜儿一人在。你求求你们快走,别在这里影响我月心楼好不好?”

    吴默啪一掌啪着桌子上,瞪着眼睛怒声说:

    “你这老鸨好没道理,人家去给几个姐妹道别也不准。这要是在灵州,十家也给它抄了。”

    “你月心楼的确做得不应该,”张铁生接道:

    “道个别而已,又不会影响你做生意?你对人家姑娘不好,以后谁还敢跟你?”

    面对他们的责问,老鸨一脸愁苦答应下来:

    “她们全在后厢房,你们快些。”

    舒小红拉着何浩然的手:“你能不能跟随我一起去?她们都是可怜人,能让她们看到希望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