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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4 刷个牙也要摆poss吗
第二天清早,叶柯闻着阵阵鸡香味醒來,一夜的奋战令他精疲力尽,他只是动了动眼珠子,不想睁眼。
“老婆”他顺势一抱,沒人,他疑惑地睁开眼睛,这么早,小丫头哪儿去了?
闻了闻,外面有香味,把他的馋虫都勾出來了“小冬,你在干嘛?”
小冬清甜的声音传來“炖鸡汤啊,”她正在拿着拖把拖地,系着围裙,带着袖套,小脑袋探进房來“醒了就起來吧,赖床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叶柯无语,这情景怎么换了一下“丫头,你一大早这么勤快干嘛啊,过來多睡会儿啊。”
“生前何必贪睡,死后必定长眠。”小冬來來回回地拖着地。
好吧,其实是他不在的时候她都偷懒沒有打扫卫生,万一他又嫌这脏那脏的,她的耳朵又要受到一轮强烈的攻击,所以,还是趁早打扫干净为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叶柯一个激灵清醒,这话他记得他母亲说过,说的是小冬贪睡,现在却轮到被小冬说自个儿。算了,不贪睡了。
他穿着简单的休闲装走出房间,小冬支着小蛮腰,调侃道:“呦,小伙子真帅气啊,打哪里來的啊?要往哪里去啊?”
叶柯翻了一阵白眼,但还是很配合地说:“打床上來,要往马桶去。”
小冬忍不住大笑起來“哈哈哈哈,老公你好逗。”
“沒你逗。”他打了一个哈欠转进洗手间,一早跟丫头斗斗嘴,一整天都能精神百倍。
洗手间里,叶柯一边刷牙一边对着镜子挤眉弄眼,头发太乱了,眼皮好像有点肿,胡子更长了点,摸着都扎手。
小冬拖地拖到门口,倚着门框看着他“臭美什么呢,刷个牙也要摆poss吗?”
“老婆,你看我是不是黑了?”
小冬擦汗啊“沒有关系啦,男人黑一点更有魅力啊。”
叶柯一听,得意地歪了歪嘴角,还伸手一捋头发“嗯,我也这么认为。”
小冬打了一个哆嗦,一个满嘴牙膏沫的男人对着镜子摆出一副超级自恋的模样,实在叫人受不了“你动作快点啦,还得去医院。”
“哦。”
医院,小冬把保温杯和礼物袋交给叶柯,嘱咐道:“快去快回。”
叶柯不解“來都來了,为什么不一起上去?”
“我还是不上去了,她看到我,总会心里不自在的,你懂的。”
叶柯捏捏她的小脸,别看小丫头年纪小,但懂事得很,有些事情一旦说开了,她还是很大度的“这也好,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來。”
“嗯。”小冬笑着目送他离开,至于唐佳卉私下找她说了什么,她也不想去计较,因为她有足够的理由去相信叶柯,她相信自己的感觉。
她看着叶柯拿着保温杯走进医院,也看到后面一个头戴鸭舌帽,行为鬼鬼祟祟的男子跟着叶柯进去了。她疑惑地想,这里是住院部的入口,探望病人至于这么鬼鬼祟祟么,那人低着头,还闪躲着,怕被人发现一样,该不会是叶柯给小偷盯上了吧?!
想着,她也下了车,紧紧地跟上去。
墙上挂着的电视机里播放着通缉犯的新闻,铁深拉了拉低帽子,单手放在裤兜里,紧紧地跟着叶柯。现在通缉他的新闻已经传遍,他沒有地方可以去,医院人多比较杂,而且最重要的是,唐天放的姐姐在这里住院,唐天放和叶柯肯定会來。铁深知道自己犯的是死罪,被抓住就是死路一条,就是这两人把他害成这样的,他要在死之前出这口气。
叶柯进了电梯,忽然从电梯的墙面镜里看到背后有个一闪而过的人影,他猛然转头,并沒有发现不妥。他皱了皱眉,按下电梯。
电梯的门即将关上,忽然一直小手伸了进來,门又打开,小冬一下子蹿了进來。
“你怎么跟來了?刚才不是说不一起么?”
小冬抱歉地朝其他人笑了笑,走到叶柯身边,拉下他的胳膊,凑到他耳边低声说:“刚才我看到有个人跟着你,鬼鬼祟祟的,像小偷。”
叶柯眼神一紧,却假装若无其事地说:“不会啦,走,还是一起上去好了。”即便真的有小偷,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敢怎么样,若不是小偷而是其他,他也不想吓着小冬。
小冬还是很犹豫,但叶柯紧紧地拉着她的手,她便点点头说:“好吧。”
上海的气候很潮湿,深秋的季节,风一吹,便阴冷得很。
“阿兰,把窗户关上吧,我有点冷。”
“好的。”
唐佳卉呆呆地看着窗外,她所能看见的,只是窗户外面这么大一点,天空很蓝,云层很稀薄,她的耳边回想起医生的话,,你右腿膝盖的报告出來了,神经线已经断裂,右腿膝盖全部失去知觉,行走会很困难,以后很难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了。
她心里压抑得很,想哭却哭不出來,想说话却不知道说给谁听。
本來她可以有一个美好的家庭,父亲正直,母亲慈爱,弟弟孝顺,本來她可以有一段美好的爱情,一起毕业,一起工作,然后结婚生子,然后白头偕老。可是,天不遂人愿。
这个社会太现实了,即便是真相揭穿,也无法改变什么。赵新荣比以前更加低调了,但二十多年的人脉不是说沒有就沒有的,他和他的儿子赵云风依然在忙忙碌碌地为维护赵氏企业而奋斗,或许过不了多久,赵家就能恢复到以前;叶明也沒有想与唐家重修旧好的意思,他当年那么狠绝地拆散了她跟叶柯,竟然沒有一点点的内疚,她住院这么久,连个问好都沒有。
原以为是风光地回归,叶明或许会为当年的事情感到自责内疚,但到头來,什么都沒有改变。
也对,能改变什么啊,她当年,也做了令叶明深痛恶绝的事情,他不说出來,已是对她最大的仁慈。
想着想着,唐佳卉心痛难耐,她紧紧抓着病床上的围栏,她想站起來,她不想永远这么躺着啊。
“唐小姐,你怎么了?”阿兰听到床上不断响腾着,便上前问。
唐佳卉深呼吸着,但还是抑制不下这股心痛“阿兰,去问护士借轮椅,我想出去走走。”
“可是医生说你现在还不能下床,起码也要等膝盖能弯动才能坐轮椅啊。”
“我不想呆在病房,这里的味道我闻着恶心,我想出去。”
阿兰也可怜她,年纪轻轻就残了双腿,以后还有几十年怎么走啊“唐小姐,那你等等,我这就去问问护士,看能不能想办法让你出去透透气。”
“好,快点”她用力着,可任凭她出再多的力气都坐不起來,甚至她的右脚,一点感觉都沒有。
唐佳卉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会这样,还不如让我死了,叶柯,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永远都怀念我?”
这时,叶柯敲门进來,看到唐佳卉痛苦撑着的模样,连忙跑过去“佳卉,你想做什么?我帮你啊。”
看到叶柯,她的心便淡定下來,这个臂膀依然这么的有力,叶柯的手劲很大,厚实的手掌稳稳地扶着她的肩膀,她觉得安心,也觉得安全。“我我想坐起來”她吃力地说。
“我帮你,你别用力,慢慢來。”叶柯很小心翼翼,生怕弄到她的伤口。
小冬从叶柯身后走來,唐佳卉不动声色地朝她笑笑“小冬怎么也來了,不用上课吗?”那眼神,那语气,仿佛她沒有对她说过那些重话一样。
小冬也看得淡,仔细想想,唐佳卉是因为救叶柯才变成这样的,她感谢她都來不及,何必再去计较什么。她将保温杯放在床头柜上,说:“唐老师,今天是星期六啊。”
“哦,对,看我,住院住得沒一点时间概念。”
“呵呵,这是鸡汤,我早上炖的,医院的饭菜你也吃腻了,换换口味,你将就一下吧。”
唐佳卉抿嘴而笑“谢谢。”她抬眼看了看叶柯“几天沒见,你瘦了,也黑了,工作很辛苦吧?”
“出差当然会累一些。”
“什么时候回來的?”
“昨天晚上,太晚了,就沒过來看你。”
“你工作忙,就不用经常过來了,反正我的腿也就这样了,只能慢慢养。”
听他们聊着,小冬有些不自在,她好像一个外人一句话都插不进去“那个呵呵,你们聊,我去外面打个电话。”说着,她便溜了出去。
“别跑太远,我们很快就走的。”叶柯嘱咐着。
“哦,知道了。”小冬的声音已经在门外了。
唐佳卉忍得很辛苦,被下的手揪着床单,再辛苦她也得忍着“呵呵,不用担心,外面也沒多大,叫一声就能应答了。”
叶柯拿出准备好的礼物送给她“这是我在福州带來的小东西,送给你,你在医院应该能用得到。”
“哦?是什么?”
“角梳,是那边的朋友送的,我用不上。”
唐佳卉打开盒子,是一把色泽圆润的梳子,梳子的柄上刻着花纹,秀气而又精致“真漂亮,谢谢,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小冬还嫌古老,她不懂,一点都沒有欣赏艺术的细胞。”
唐佳卉微微垂下头“是么”她的心正在微微渗血,原來并不是专门为她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