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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慕寒渊到底是没有等上安羽倾半个小时,大概二十分钟后大神抬手看了看表,然后一脸“不放心”的表情追出门去。
“墨园”的服务生白天全是男人,晚上全是女人,每个人统一着装,是那种旗袍改制的短款衣服,下面再配上一条同样颜色的长裤,既显得身材有致也不会太过火,所以你要说傅瑾这个人十分清高也不全对,跟着慕寒渊久了,一些经商手段还要学会。
慕寒渊一路上被这些女人注视得有些烦躁,他将四周的走廊房屋转了好几遍,甚至都跑到了外面的水池旁,可是连安羽倾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慕寒渊失了耐性,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就想要拨号给安羽倾,不曾想一个转身就看到了自己一直在找的人。
安羽倾所在的厨房离慕寒渊站着的地方仅隔着一片池塘,今夜月色很好,皓皓的月光铺洒下来自是别有一番美意。可是这月下池塘在慕寒渊眼里却也惊不起半点涟漪,他所看到的全部便是安羽倾墨发微垂,认真做事的模样。
女人嘴角噙着暖暖的笑意,一静一动间像是融入了这幅画中。
慕寒渊突然有转过身去的冲动,如果看到的不是这样她,也许自己的心不会跳的这么快。
安羽倾端着几样精致的小菜还有一碗山楂银耳汤回到房间,慕大神已然神色如常,他看着安羽倾笑道:“出去这么久就是为了再加几样吃这么多我养不起你怎么办”
安羽倾小心翼翼地将盘子递到大神伸过来的手上,瞪他一眼:“还不是为你做的就会取笑我。”
慕寒渊闻言毫不客气地将东西全部摆在自己面前,拿起筷子看了一遍刚想要尝尝就听到对面的女人匆忙说道:“你先喝汤,喝几口就有胃口了。”
慕寒渊心头一动,他说自己没胃口她便记着了不过吃着她做的东西,倒也真就有了些胃口。
大神姿势优雅地缓缓入口,安羽倾坐在一旁犯花痴欣赏。
慕寒渊十分给面子地扫光了三分之二,然后拿起放在一旁的湿巾擦拭一遍手指,最后抬头看向安羽倾,幽深如谭的眸子中带着星点笑意:“羽倾,你这么看着我我可真吃不消。”
安羽倾顿时红了脸,赶紧低头,看大神那么闲适从容的模样哪里吃不消了
“羽倾你过来。”大神的声音忽然低沉嘶哑了很多。
安羽倾下意识抬头看他一眼,然后快速摇摇头。
慕大神叹息一声:“我肩膀有些不舒服。”
果然,下一刻安羽倾便起身走了过去。她心知慕寒渊这话最多有一半真,可也听不得从他口中说出。
“那我给你揉揉”安羽倾站在他身侧,素手已经探上慕寒渊的肩膀。
慕寒渊握住安羽倾覆上自己肩膀的手,一把将人拉到前面,声音又低沉了几分:“坐在我腿上比较方便。”
哈安羽倾结结巴巴:“不,不怎么方便啊”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被拉着坐在了大神腿上。
安羽倾认命,老老实实以这种方式给他按摩肩膀,总不能指望她亲自跟慕寒渊讲讲道理吧。
再说说安羽倾今天穿的衣服,很有特色,虽是一身白色职业装,但是这衣服却可以从外面解开,是那种排扣样式。
于是慕大神十分不辱使命地趁着安羽倾给自己按摩肩膀的空挡解开了那排扣子,一双手像是带了火一样逐渐探入。
安羽倾怎么可能感觉不到身体下意识往后一倾,却看到大神没有丝毫停下来的迹象,安羽倾面红耳赤:“那个我够不到了。”
慕寒渊闻言将安羽倾往上一托,然后大力扯开安羽倾的底衫,接下来就要干少儿不宜的事情了。偏偏大神动作温柔撩拨,嗓音魅惑低沉:“这样呢够得到吗”
安羽倾:“”
安羽倾这儿的防线在慕寒渊看来就是形同虚设,即便知道慕寒渊是以肩膀不舒服为借口,她也还是在几个回合下来便丢盔弃甲。
在最后一丝理智消失之前,安羽倾一把抓住慕寒渊的手,小声说道:“别在这里,回去。”
慕寒渊不为所动,直接抱起安羽倾往套间走去:“我们今晚住在这里。”
进了套间安羽倾才看到里面摆着一张大床,她快成浆糊的脑子最后运转了一下,笃定慕寒渊一定是故意的
被慕寒渊纠缠着要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安羽倾是在睡梦中被大神抱着回了别墅,理所应当,方扬天接到了由慕寒渊亲自打来的请假电话。
挂掉电话的方扬天十分惆怅,可他也不能怪安羽倾,反而打心底里同情她,慕总是头狼,就安羽倾那只小绵羊羊入虎口还只请一天假,实在是难为她了
安羽倾一觉睡到了中午,醒来时不出意外在别墅主卧,更不出意外的是慕寒渊已经离开。她躺在床上拿起手机一看,上面有方扬天发来的一条短信,点开一卡,很好,是一张“请假条”
下午安羽倾就计划着好好占用慕寒渊的书房看看书,昨天她去采访亚蓝不仅得到了想要的资料,更是有了意外发现。
亚蓝所在的公司正在广泛招收服装设计师,这本也没什么,只是开出的条件十分独特。说是不要求必须是资深设计师,只要求一点,设计出的东西导师满意,演员满意,便也可以被录取。
不得不说这是个天大的机会,安羽倾还记得这两年红得发紫,一设计难求的顶级设计师米兰达曾经就是凭借这样的机会才得以在服装设计领域大放光彩,这对于有才华的人而言是个少了很多潜规则和不公平的机会,安羽倾在大学时期设计过很多作品,其中很大一部分老师都很喜欢,可是因为安家人她只能被埋没。现在她完全就是自由之身,也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行事,既然机会来了就要好好把握
而然,安羽倾的复习进度并没有进展多少便被一通电话打断,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串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电话号码,安羽倾有些无措,最终她深吸一口气。
“洛岸。”
电话那头的洛岸在听到安羽倾的声音后许久没有说话,就在安羽倾以为他是不经意拨错了想要挂了时洛岸开口了,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沙哑不堪,透着难以言说的痛苦。安羽倾皱眉听他含含糊糊说了半天才反映过来他是喝醉了。
“你在哪里”安羽倾低声问道,洛岸报了地点,安羽倾眼眸一抬:“那我现在打电话让安羽然去接你。”
“安羽倾”另一边的洛岸突然愤恨地吼道。
安羽倾被她吼得一震,一时间不知道洛岸这样的态度究竟是什么意思。
时间逐渐沉缓下来,安羽倾甚至能够听到洛岸沉重的呼吸声,好像带着很多年前自己偷偷给他打电话时的不安与期待,许久之后洛岸再度开口,语调沉沉:“安羽倾,当年的事情是他们陷害你的,对吗”
安羽倾脑袋有过一瞬间的空白,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洛岸竟然会问出这么一句话。若是换成事发当年,洛岸问她,她就会拼尽一切同他解释清楚,只是这声询问迟到了诸多年月,即便伤口结痂,她也可以再次撕扯开来,然而那个可以为她抚愈伤口的人却再也不是洛岸。
短短几分钟安羽倾想到了很多,这么多年来的不甘与屈辱最终化作一声轻叹。
洛岸此时靠在墙角,身上的西装已经被他扯乱,平时的俊逸风采再也不见,他听得安羽倾的叹息声,像是心中顿时破开了一个大窟窿,生疼。
洛岸缓缓闭上眼睛,轻声说道:“出来见见我,就一面,好吗”
安羽倾鬼使神差地答应了,放下电话后她仔细回忆了一下,似乎这是自那件事情过后洛岸第一次对自己好言相说,没有指责,没有谩骂,只是低声下气地求自己可以出去见他一面。
安羽倾收拾好东西出门,觉得很多事情就在今天一次性说明白好了,这么多年来她心中一直存有执念,并且因为这份执念禁锢了自己如此久。
安羽倾是在“鼎凰”旁边的一个花园中找到洛岸的,彼时洛岸正坐在一个木椅上,西装外套被随意扔在地上,白色衬衫上面还沾染着酒渍,整个人看起来颓废不堪,跟他平时的干净自持完全不同。
洛岸两手交握搭在膝盖上,头埋得很低。听到有轻缓的脚步声接近后蓦然反应过来,然后便看到了站在如水月色之下的安羽倾,似乎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那么美。
安羽倾被他眼中深深的自责与悔恨刺痛,她恍然觉得自己今天也许不应该来。
沉默在两人中间蔓延开来,安羽倾是尴尬,洛岸是情深。
好像过了很长时间,又好像只过了一瞬,洛岸缓缓起身走向安羽倾。
花园里飘散着最后一丝百合的残香,如同他们已然逝去的一切,兜兜转转只留下那么一丝牵连,脆弱不堪。
洛岸含笑站在安羽倾面前,眼中明显噙着泪光,他温柔的像是从前:“你来了。”
安羽倾往后退一步,抬头看着这个自己曾经无比迷恋的男人,轻声说道:“洛岸,你别这样。”
别说的我们好像经年未见,情如当初一般,你明明知道,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洛岸眸色染上深深的痛苦,偏偏脸上还是笑着的:“羽倾,我哪样”
安羽倾鼓起勇气:“你叫我来,仅仅只是为了当年的事情吗”
洛岸放在身侧的手倏然握紧,仅仅原来他万分在意的一切在她看来已经沦为了仅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