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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车站、机场、宾馆都贴满了古良的照片,他名下的一辆奇瑞qq车牌也被警方通知了出a市各个收费站。范明扬带领刑警队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着古良出现。
文沫还在继续分析古良的心理形成过程,推断他现在最可能待的地方。通过调查走访以前古良父母及奶奶的邻居朋友,古良幼年时期父母感情不好,父亲有着暴力倾向,经常对母亲和他拳脚相加,而本应保护他的母亲却往往责怪古良惹了父亲生气,也对他恶语相向,年幼的古良在父母的夹缝中生存,有着灰暗的童年。及至上了初中,古良在周围邻居的眼中已经成了沉默寡言、性格乖张的孩子,他可以因为同龄人一句嘲笑大打出手,而他的父母对此放任自流,不闻不问,最终,年仅15岁的古良因为同学嘲笑他的名字像姑娘而与之扭打,失手将同学一刀捅死。瘦弱敏感的他博得了法官的同情,鉴于他年龄太小,精神也有问题,最终法院判他入精神病院接受强制治疗直至成年。
精神病院工作了一辈子的邵一洪治疗过无数患者,没有一个人像古良这样让他十几年来记忆犹新。在文沫找上门询问古良时,邵一洪马上记起了这个年纪轻轻,平时安静得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的男孩。古良平时在医院也总是坐在窗前不停地画画,除了治疗需要不与任何人交谈。事实上,他没有任何交谈的*,这对人来讲本身就是不正常的,因为人是社会动物,喜欢群居。交流是基本地把自己融入群体、了解群体的途径。但古良显然更喜欢独居,窗户边的座成了他的专属地盘,其他试图抢占的人无一例外都被古良揍了。一个十八岁不到的少年,个子又不高,身材又瘦小,却仿佛能暴发出无限能量,跟他打架的病人都被他不要命的劲头吓着了。在医院三年,虽然古良很不起眼,但是没有人敢于挑战他。
大大的落地窗,明媚的阳光,安静的午后,一个安静瘦小的少年伏在纸上作画,应该是多么唯美的画面,这也是邵一洪第一次看到古良画画时的感觉。然而走近前看到古良的画作,邵一洪只觉得脚底发凉。画作上色彩鲜明,人物栩栩如生,对任何一位初学画画的人来说,都是极有天分的。但是,为什么画作上的色彩红色占了主体,为什么那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不是受尽各种苦难的人,就是面目狰狞的小鬼呢?
古良感觉到有人站在他背后,迅速转过身来,当看到来人是自己的主治医师时脸上恶狠狠的表情一下子退却了,之后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这个和煦的笑容让邵一洪更觉得不寒而栗。
在之后的治疗中,邵一洪也曾隐晦地问过古良为什么要画这样的画作,古良云淡风轻地回道:因为世间的人早晚都是要下地狱的,他只不过是提前帮这些人选好到底应该去哪一层。
三年时光转眼过去了。在这三年里,古良画了几百副画,内容大体一致,一次比一次更具体,更血腥,这个孩子嗜血的渴望与日俱增。然而到他成年的这一天,虽然邵一洪曾经极力反对让他重新回归社会,但古良还是离开了医院,他走的时候只带走了自己全部的画作。从那之后邵一洪再也没有见过古良。
幼年时期被父母殴打辱骂,少年时期被父母抛弃,在他十多年的成长历程中,几乎没有爱他的人给过他多少温暖。有人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懵懂的孩子是一张白纸,父母画上蓝天白云,孩子便成长为一道灿烂的阳光,父母画上满天乌云,孩子便也随之变得阴暗。父母疏于爱护让古良心中的暴力倾向被无限放大,性格也越来越极端。
在五位受害者身上,法医找不到凶手下手时犹豫的证据,现在的古良再也不是十几年前那个稚气未脱的孩子,他终于成长为具有严重暴力倾向的冷血杀手。而这种人,他们最终要杀掉的人,是使得他性格扭曲走上犯罪道路的推手,本案中即古良的父母。
a市警方通过户籍迁出记录找到了搬到b市的古良父母。五十多岁的夫妻两这些年过得非常不好,两人学历不高,十多年时间换了不下二十份工作,每一份挣的钱都是勉强够两人生活的。古爸爸喝酒贪杯,醉了后就爱打老婆,古妈妈在丈夫面前温顺得像小绵羊,却在外人面前跟个泼妇似的,周围邻居没有一个人喜欢他们。半年前,古爸爸又一次在外面喝多了耍酒疯,闻讯来接他回家的古妈妈被他一巴掌打倒在地时后腰磕到了马路道崖上,再也没能站起来。被人伺候贯了的古爸爸哪会照顾瘫在床上的古妈妈,他们现在的家凌乱不堪,古妈妈更是一身汗臭加上尿骚味,整个人也憔悴得不成人形。看到有人进来,哭着喊着叫着要水喝。
两人无人照顾的凄惨生活现状并没有让他们对唯一的孩子产生太多欠疚。警方说明来意后直接被古妈妈骂出门去了,夫妻两都声称自己的儿子早就死了,跟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b市警方只得专门派了两位警察在暗处盯梢,一旦发现古良的行踪立即抓捕。
然而古良仿佛知道警方在找他一样,将自己隐藏得很好,很是低调下来,没有再出来作案,一时间,整个a市风平浪静。范明扬及一干刑警急得火上房,怕他外逃出去,不再作案。他们恨不得将a市翻过来寻找,古良却始终销声匿迹。
文沫却很明白,古良绝不会轻易收手,他现在生存的目的只剩下杀人这一条了,让他放下这一切去过普通人的生活,不可能。他一定会再下手杀人,这一次间隔已经两个星期了,比他通常杀人周期都要长,要么他被什么事牵绊住了,要么他在酝酿更大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