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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林蔚然为穿越一事在景华园中咬着被子恨恨不已的时候,客院中,男人将小厮打发走,便捧着一卷书在看。
手上的书久久停留在一页,不像往日一般看得那么速度,显然男人的心并不像他表现得那么平静。
屋子里静悄悄的,突然,不知打哪儿来的微风吹动了纱绢做的帘子,男人开口了,“查清楚了吗?”
此时,从阴影里走出来一个人,大概是习惯呆在暗处,他站的地方也是选择了避光之处。
“那位是南阳侯府的四小姐,她出了门后不久就晕倒了,幸而遇到她的贴身侍女来寻她,属下暗中护送,直到看着她们进了景华园才离开的。”
下属这话确认那人是四小姐无疑了。
男人眼神一凝,“南阳侯的嫡次女?我记得好像是有了婚配的?”
“是的,四小姐配的是陈郡谢氏的谢洲。”
听到这话,男人忍不住挑眉,他的身份不会是泄露了吧?
暗卫跟随他多年,多少能猜到一点他的想法,“公子,这是一个局,但却不是针对您的。”
“药是侯府四小姐下的,是普通的春、药,下到了茶水之中——”
男人好笑,将媚药下到了连下人都能喝到的茶水之中,显然她是第一回行事,慌张错乱在所难免。
“不过中途被人换成了无色无味的醉魂媚。而且,在您和四小姐成就好事的时候,有侯府的下人偷偷摸过来,不过都被属下打发了。”
他的意思就是,侯府之人确实安排了人来抓奸,却不是抓他的奸,而是抓林蔚然的奸。
醉魂媚?!男人眉毛一挑,当时他就感觉自已中的不是普通的媚药,所以他从头到尾没有想过让对方离开。
“那茶咱们几个都能喝,你只是恰逢其会罢了。”
很显然,幕后之人只是想毁了林蔚然,坏她身子的人不拘是公子还是小厮,都无所谓。
这句解释之后,暗卫莫名地觉得室内更冷了一些。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看上了廖翌沣?而且,谁在帮她?幕后之人是谁?”从她的表现来看,一开始她下药的对象应该就是廖翌沣无疑了。这也是她最后选择偷偷溜走的原因吗?弄错了人之后,看不上他?呵呵。
“公子有所不知,四小姐并不是南阳侯的亲女。”
暗卫将林蔚然和林昭然身份互换的事禀报了。
这出消息并不隐秘,只是他们公子很少关心这些妇人后宅之事,所以并不知道罢了。
“这就说得通了。”为什么林蔚然下的药中途会被换成醉魂媚,为什么会有人想来抓奸。啧啧,可真够乱的,也真够笨的,被人请君入瓮还将计就计了还不自知,搞不好连最初的想法也是被人牵着鼻子引导的。
“换了药的人是林恩纪的夫人。她是肯定参与了,属下怀疑此事还另有参与者,需要时间细查。”
“这南阳侯府还真有意思。”男人冷冷地道。
林蔚然不是侯府的亲生女儿,不想养就不养,何故毁人清白?这样的事闹开来,沾污的除了林蔚然的名声之外侯府也多少要受到点涉及。不过想到她那张艳如朝花盈于袖的脸蛋,又觉得这事不是那么不可理解了。
这一定不是南阳侯老夫人的意思,是有人不想她呆在侯府了,瞒着老侯夫人做下的。
要知道,老侯夫人做了几十年的宗妇当家主母,可不是那等容不了人的。他太了解了,这样的宗妇,宗族利益是他们考虑的第一位。家族的繁荣靠的是爷们在外的拼杀,而宗族利益的维系则是靠姻亲故旧,庞大的抱成团的利益团体,而这些团体的维系则是联姻。
而林蔚然呢,是个姑娘家,不是小子,会分掉财产。
林蔚然长得花容月貌,不管是送去联姻还是联姻都是极好的,况且都养这么大了。林恩纪的夫人会动手,要么就是林蔚然得罪过她,要么就是利益驱使。
现在的情况是,幕后之人派出抓奸之人被他的暗卫打发了,没有抓奸在床。
这幕后之人是林恩纪的夫人的话,她必不会冒着得罪老夫人以及客人的风险将这事抖落开来。
反倒是林蔚然更有可能将此事捅破,不过男人想起完事后她干净利落地离开的模样,觉得这个可能性也很小。
“罢了,且等等。”
这事理清楚后,男人又将书拿了起来。
到了傍晚,男人没想到他等来等去等到了一封叫他去买一副避子汤的信!男人顿时气笑了,良久,再看一眼信上的几句话,可以觑见写信者小心翼翼的态度和无赖的口吻,仿佛在说‘这事你也有份可不能当甩手掌柜’。
他敲了敲桌子,吩咐下去,“去,配一副避子汤给景华园送去。”
暗卫应了一声是,便咻的跑没人了。抓药的时候他想了想自家主子的情况,又对大夫说了句什么。
等林蔚然拿到药时,发现是已经熬好的药汤,还暗赞了一句对方体贴,喜滋滋地喝完之后放下心中的大石块安心睡去。
梅香回到五小姐所在的存菁阁时,狠狠地告了林蔚然一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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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大丫环染竹则不明白为什么梅香事没办好,五小姐不但不罚,还半推半就地赏了她,“姑娘,梅香这丫头的嘴实在是太口无遮拦了,以后少让她进内院,没得污了姑娘的耳朵!”且她一惯不喜像梅香这样的,要是她管人事调派,梅香根本不可能调到二等丫环的位置上。
林昭然对她的话不以为意,她素知染竹清高,向来不喜梅香这类人。
点墨染竹是她母亲给她的,上辈子她就知道这两丫头不错,跟了她之后,她对两人也信重。
可她初回侯府,正是要刷存在感的时候。点墨染竹几个纵然都是好的,但她们不像梅香这种这种惯于捧高踩低嘴碎之人,给一点点小恩小惠就能将人给捧上天。
两类人,各有各的用处,她倚重点墨染竹等人,却也不妨她利用像梅香这样的小人。
想起梅香方才所言,林昭然眉头微蹙,竟然连人都没见到吗?也不知道那事到底成没成?
罢了,林昭然轻叹,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该做的她已经做了,且看天意吧。再者,林蔚然和谢洲的亲事注定是不成了的,她行此计,也不过是求个保险。
翌日,林蔚然按照原主以往的习惯早起准备前去给老侯夫人请安。
一番洗漱都是晴雪那丫头伺候的,她的另一个大丫环和雪近来是一个劲地降低存在感,尽量不往她跟前凑。
如今已是深秋,晴雪给她系上薄披风,提醒她该出发了,不然就晚到了。
临出门前,林蔚然看到缩头缩脑的和雪,脚步顿了顿,她想起来书中发生的一件事。
以往原主要离开景华园,两大丫环必有一人跟随她,然后一人留守看家。自打原主的身份曝光之后,和雪就不爱跟她出门了。
因为如今跟着原主出门,不仅风光脸面不在,有时候还要受气,和雪自然不爱。
无奈之下,只能晴雪来做这事,而和雪则留下看家。
而她想说的那件事,正是在这样的情况发生的,因为原主的心软和纵容,让和雪有机会监守自盗。
和雪管着原主的小库房,等原主被扫地出门时,许多物件都不翼而飞。当原主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和雪时,和雪却倒打一耙,说她是奉了原主的命变卖私库的物件的。
这一番说辞让侯府的人对她又更鄙视了,原主被气了个倒仰。
林蔚然既然记起这事,就决不允许它再发生。
“今天就让和雪与我出门吧,晴雪留下。对了,老夫人的生辰快到了,我想给她老人家绣一段抹额,就用库房里那匹云锦吧。”
云锦啊,晴雪顿了顿,“四姑娘那匹云锦你一直舍不得用——”
这匹云锦很是珍贵,是当年老夫人压箱底的宝贝,是年头她及 的时候老夫人赏的,阖府的小姐就只她有一匹。
林蔚然知道她想说什么,但那云锦现在不用,以后就更用不上。用来借花献佛最好不过,至少还能刷刷老夫人的好感度。再者,这其实也是一个借口而已。
林蔚然的视线落在和雪身上,“那匹云锦是烟紫色的,偏稳重,适合老夫人用。用来做抹额镶一道边子最合适不过的了。还有,你另捡一些其他的贵重料子出来。等我回来商量着搭配。”
“好的。”
看着一动不动的和雪,林蔚然皱眉,直接说道,“和雪?将小库房的钥匙拿给晴雪。”
对于两人的对话,和雪一直装作不知,林蔚然发话了,她不情不愿地将库房的钥匙拿给晴雪。
晴雪这时也看出了点什么,并不作声。
林蔚然看了一眼,示意晴雪好好收着。这钥匙和雪拿了出来,就别想再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