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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三星洞,尽管三老一改往日态度,不再对它吆五喝六的,也不嫌它丑了,还扬言要带它去镇上找最有灵性的小母狗。
可小白还是更喜欢住在栖龙台,毕竟每天对着美人姐姐可比对着三个怪老头要心情舒适得多了!何况,就连魑吻近来对它也是不错的。
小白发现,只要不同魑吻那家伙对着干,他不板着个脸也不变成龙的模样,好像也是挺帅气的。
然而说来也奇,这次回来三星洞后,竟再不见禄老头又因那什么回不回天界的事儿同老寿头吵嘴。
几个老头每天吃喝玩乐下棋遛狗,日子是相当和平又安逸。
夜里,几人还会泡壶茶在院儿里磕嗑瓜子儿赏月呢!
??
这夜,三星围炉而坐,炉上热茶翻滚,香气飘散了整个院子。
老寿头连戳了几口茶,咂吧了下嘴,道:“这觉味坊的老茶饼煮的茶果然醇厚香浓,百年珍储的招牌倒不是个幌子;咱们明日给念念姑娘送去几饼吧!”
福老头闭着眼摇着把蒲扇,悠然自得地道:“自打他们成婚后,念念姑娘就贪睡的很,哈哈哈,怕是夜里着实过于操劳哩!你送去了,她也未必喝的上呀!”
福老头说的自然是玩笑话,可禄老头惶然一惊,送到嘴边的茶都荡出了几滴。
他往身后环视了一圈儿,在那小溪流边的石床上看到小白正翻仰着身子四脚朝天,好似在赏月,又好似睡着了。
禄老头将手中杯里的茶往小白方向一泼,浅浅洒在地上。而小白那头,从小溪流里竟翻腾出一波水浪直接扑向它,让他浑身湿了透。
小白惊醒,弹跳起身,茫然不知所以的东瞅瞅西瞅瞅。
不远处的禄老头冲它吆喝了声:“小崽子,你快过来,我有正事问问你。”
福老头和老寿头一脸好奇看向禄老头,有何正事不问他两倒去问条狗的?
小白懒洋洋打着呵欠走了过来,在几人面前找了块舒服地儿,趴下继续合眼睡。
禄老头从藤椅上起身,蹲到了小白跟前去,很是严肃的问它:“念念姑娘成亲后就开始嗜睡,是一直都如这些时日睡的这般久?”
小白一听与念念有关,顿时来了精神,站起身甩了甩脑袋抖了抖腿,语气很是夸张的在三人面前道:“怎么可能!起初的时候美人姐姐不知多蹦跶,顶多午睡多个一二时辰,哪里像现在,每天睡的好像山上就没这个人儿似的!”
听罢,禄老头喃喃自语道:“竟也是越来越严重……这么说,念念姑娘应许并非操劳而贪睡,而是得了这嗜睡的毛病。”
老寿头作细听进了耳里,费解的道:“瞎说!这世上哪有什么嗜睡的毛病!你可听过?”他转向福老头问了句。
福老头喝了口茶,摇了摇头,似乎心不在此。
禄老头瞪着眼,冲老寿头呛上一句:“那你倒是说说,念念姑娘何以如此超乎常人的贪睡。”
老寿头摇头晃脑,胸有成竹地说:“那当然是因为念念姑娘本就超乎常人!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她能是普通人?她可是这蓬莱圣女,她的一切哪怕她自身都与这蓬莱息息相关!”
老寿头一语惊醒梦中人。
福老头猛以手中蒲扇一拍自己脑袋,惊呼了句:“对呀!我怎给忘了!”
在场的人及狗都惊疑地看向他,只见福老头从藤椅上咻的一下起了身,如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眸子里粹着光,说:“这世上即便有病状是嗜睡,念念姑娘却也不可能患上那常人的病症,她可是上古圣物所化,由这蓬莱将养,受天地之灵而生,岂会得那凡人病症?!她这般症状在我等看来是以为‘嗜睡’,实则——返璞归真!”
“返璞归真?!”
“返璞归真!!”
“什么鬼?!”
福老头鞠身拾起茶盅一饮而尽,大吞了口气,方才道来:“问:念念姑娘本体是为何物?”
老寿头一摆手,说:“那还用问,可不就是上古灵石!”
“再问:石头需要睡觉么?!”
老寿头连茶都喝不下去了,用力将茶杯搁置一旁的小石桌上,几不耐烦的答道:“不需要!……我说,你能不能问点有质量的问题?!”
“最后一问:是以有灵之物所化人体,若受侵或阴阳受损,当如何?”
老寿头迷着眼皱着眉,这问题似乎有点太深奥,一时答不上来。
禄老头恰时站了出来,道了四个字——返璞归真!
又是返璞归真!
老寿头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
禄老头站到小白身旁,指着小白道:“就好比这雪貅,它自说过,落入蓬莱之前是雪貅一族最潇洒的新任妖王,而雪貅一族在北糜之境属灵法高强一类,个个都可化人形,常在春时至凡间村落霍乱。可它为何现下仅能以这畜生模样视人。”
小白听他无故说到自己头上,还说的颇为难听,这便不乐意了,冲他咆哮道:“你个老不死的!不是老子摔下来时受了伤,又被这蓬莱克制着妖力,我会是这副模样?!还有,这是我的本体模样,我的原身,不是什么畜生模样!你给小爷我说话客气点,再这么羞辱我,我,我……我就回栖龙台了!”
禄老头满是不好意思的俯身揉了揉它脑壳上那搓毛以示安慰,顺便变出一盘烤乳猪端放到它面前,小白这才一扫眼前雾霾,自顾自吃了起来,大大方方由他们说去算了。
“这会儿你可明白了?!”禄老头向老寿头抛去一记‘你再不明白可真是蠢到家了’的眼光,见他仍是一脸茫然,又无奈道:“念念姑娘就如小白一样,灵体受损,是将回归本体,所以,这才会日渐沉睡如石头一般,若不加以控制,只怕哪天真会睡成了石头,醒不过来了!这种现象,较真儿了说,那不是贪睡,而就是返璞归真了!”
“我……”老寿头埋头苦思,一指扣着脑门儿,却也想不出什么来。
福老头的三连问他都还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禄老头又摆起龙门阵,只怕给他两个脑子都不够使。
??
禄老头说罢后,自己心中亦是豁然开朗,这才走回了藤椅,悠哉躺下。
老寿头忙将他一把拉扯起,焦急问道:“你说念念姑娘如小白一样灵体受损,回归本体,就是……就是现原形!那她为何还是念念姑娘?”
禄老头扯回被他拽着的膀子,很是不屑的道:“咱下来这蓬莱之前的事你忘了?念念姑娘虽由灵石所化,可灵石的灵都去哪儿了?!这灵石的灵都没了,她如何化的回去?!”
老寿头琢磨了一瞬,又问:“那……那念念姑娘究是受了什么损?!自她成亲后,魑吻公子可是与她寸步不离,哪会容她受损?!”
禄老头很是费解的望着他,一脸嫌弃的摆了摆脑袋,干脆都不想搭理他了。
福老头使手中的蒲扇敲了老寿头一记,说:“那回我同你说啥来着?你呀,只管吃好喝好睡好,活得越老越好,旁的事儿,不明白甭想,啊!”
即连小白一边啃着烤乳猪,一边满是瞧不起的口吻道了句:“老寿头啊老寿头,你说你那么大脑壳包里,塞得全是浆糊吧!”
这可气的老寿头,一把除下鞋子朝它的乳猪砸去。小白一口咬上乳猪拔腿就逃,老寿头捡起鞋子后头跟着追。
这大半夜的,三星洞好是热闹。
禄老头及福老头这二人眉梢上却挂起了愁思,皆在想——结界破损的起因当真是他们推断如此,可该如何告知魑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