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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别了沈之蔷,宋凌薇又去看了风墨楼。风墨楼的院子里种了许多的木槿作为花篱,此时开得正好,枝叶间都点缀满了花朵,远远的看去十分的漂亮。地上落了许多的花朵,并没有扫,层层叠叠的铺陈着。木槿花落的时候都是一朵一朵的,所以落下来的时候没有纷繁的感觉,却也很是漂亮。
宋凌薇进去的时候,风墨楼正坐在院子里喝茶。紫砂的茶杯握在他的手中,却半天也不喝上一口。茶的烟气笼着他的面容,总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有心事吗?”宋凌薇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听说有人到家主那里去闹事了?昨日凤兮哥哥才派了人过来,今日他们就沉不住气了呢!”他淡淡的说着,把杯中的茶饮尽,面容看着很平静,不辨悲喜。
“是啊!想起来,沈家主的一生也活得悲哀。自己病了,夫郎和儿女不说用心照顾,竟然还一心想着怎样抢夺家产,甚至于不希望她好起来。一生的富贵若是到了最后只换得如此的下场,当真的不值得。”她也端着茶喝起来。她其实没有想到,沈家的争斗已经如此的激烈了。先前还是柳氏在掌控着府里的事,昨日凤后派了张氏来,沈瑜那边的事情也就落入了张氏的掌控之中。
而张氏掌权不过一日,柳氏竟然就已经沉不住气,一大早就找了那位柳大人过来撑腰。今日柳氏虽然没有成功的抢回主动权,不过想来也不会善罢甘休的。也不知道又会出些幺蛾子,就是不疼不痒的弄些小动作也是让人不舒服的。看来,接下来,沈家的事情只会越演越烈。
“是啊!平日里看着是怎样的恩爱,如今却也不过尔尔。”
“你这里也小心点,我怕他们会对你不利。”
“我会小心的。时候也不早了,要不你就留下来吃午饭吧!我让茗儿到外面去叫一桌。”
“想不想出去走走?要不我们到外面去吃,你也顺便散散心?沈家的事情其实你如今也不用太操心,有我和凤后呢,至少还能撑一段时间,也许很快就柳暗花明了。你也放宽心吧!”
“出去走走也好。”
宋凌薇和风墨楼两个人达成一致后便出了沈家。京城的酒楼多的很,两人找了处安静些的地方吃了午饭,之后便在街上逛着。夏日里炎热,街上走的人倒是不多,也算是不用和人挤。两个人也没什么事,便在街上随便走走逛逛。
“这位姐姐,给你家夫郎买几枝条莲花吧!”两人走在街上,忽然跑过来了一个小男孩。手中提着篮子,里面有不少的莲花。莲花莲叶相衬着倒也有一种难得的美感,而且还是清丽的白莲花,虽然不如其他颜色的娇艳,却清丽的喜人。天气太热,小男孩脸上都是汗珠,不过莲花却小心的提着,不时还洒上些水珠,倒是没有半点萎败的样子。
“这花不错,都卖给我吧!”宋凌薇取出碎银子来买下了那一篮子的花,连带着篮子也一并买了。
“姐姐真好,两位一定会百年好合的。”小男孩说完喜庆话便跑开了。宋凌薇却是提着一篮子的花出神,原来是误会她和风墨楼的关系了。
“这花是给我的吗?”风墨楼从篮子里取了一枝莲花出来,半开半合的,外层的花瓣已经散开,中间的花瓣却还包裹成利剑的样子。洁白的花瓣上面还有点点的水珠,看着十分的新鲜。
“是啊!街上卖的多是粉色的,还难得有白莲花呢!虽然是无根之花,不过你拿回去用水养着也能开上好几日呢!”宋凌薇说着便连带篮子和花都递给风墨楼。
“以前我总想着要种上一池的莲花,莲叶可以入药,莲花能观赏,莲子和藕可以吃,就连花瓣上的露珠也能泡茶,全身都是宝。以前觉得,再没有比种莲花最合算的了,不过后来却一直也没能种。”他轻轻的抚摸着手中的莲花花瓣,眼中带着向往。
“江南才好呢!以前在江南的时候,一到夏天可是热闹的很。莲花开得热闹,采莲的人也热闹。漫无边际的荷塘里到处都是人,还有人会唱采莲歌,热闹的不得了。京城虽然也热闹,却到底没有那样的感觉。”
“你很想回到新田去吗?”
“其实也说不清楚,其实我和子昱在新田也没有住太久,不过却有点当成故乡的感觉。这么久没有回去,我的医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其实新田虽然偏僻,比不得京城的繁华,不过我却觉得是个好地方,至少比京城好。京城世家大族太多,黑暗的地方也就更多。金钱、权势的滋味太过醉人,总是使人迷醉,把很多美好的东西都忘却。”
“是不是皇上的病好了之后你就会离开京城?”
“应该还不会吧!我给皇上看病也就剩下月余的时间了,那个时候应该还走不了。如今不是又有了沈家主这个病人了,我也不能中途就一走了之啊!”
“那么以后呢?会在京城定居吗?还会回到江南去?”
“先大江南北的走一走吧!看看哪里更合适就定居下来。我若是离开京城,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走?”鬼使神差的,宋凌薇忽然问到。一开口她就有些后悔,不过满心的震惊中有些东西似乎越发的清晰起来。其实她对他到底也不是无心的,内心深处还是有着他的一席之地。不然她也不会因为拒绝他而纠结痛心,不会因为沈家那两位小姐对他的侮辱而那样的难受和愤怒。说到底,她一直都在逃避着,连自己的人都不敢面对。
“我能理解成是你在对我表白吗?”风墨楼的眼睛里有一种很亮的东西划过,一瞬间就点燃了他的笑意。他浅浅的笑开了,仿佛烟花盛放。
“是吧!你愿意吗?在我心里有着你,同时却还有着别人的时候,你愿意陪在我身边吗?”短暂的震惊之后,她还是决定面对自己的心。她心里是有他的,若是错过必然会是终身的遗憾。她还是不想错过他,不管以后漫长的人生会怎么样,会发生什么,至少这一刻,她想要牵着他的手,直到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