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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边聊得休闲惬意,烧烤炉边可就热火朝天了。除了那炉子里不断散发出来的热气,还有人为造成的热火,但是有着细微的区别。人家封老大那一对是腻在一起,恨不得两个人时刻都紧紧的贴在一起那般的热情似火,旁边的另一只老大就是怒火升腾想要杀人。
冷眼盯着托马斯积极的为田甜烤这个烤那个,而那丫头的脸上始终都保持着甜美的微笑,让傅岩气得肝疼。
平时怎么没见她对自己展现过这么可人的笑容?每次不是恶言相向就是要惹他生气,像这副样子是绝对没有过的!这才认识几个小时的臭小子,竟然就对人家这么热情?女生外向,这句话说得一点都没有错,难道情窦初开的小女生就这么好骗?
她就看不出来这小子对她有意吗?还是想给人家机会?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就淡定不起来,怎么看托马斯就怎么不顺眼。
当看到托马斯正殷勤的将烤熟的羊排放到碟子里,用刀子切成小块的送到田甜面前时,他彻底爆发了。快步走过去一把将那叉子拿走,语气不善的说:“她不能吃羊肉,会过敏。”每次吃了都会不舒服,最严重的一次还上吐下泻的,把他都要吓死了。
愠怒的眼神仿佛要把人家给生吞活剥了似的,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其中的原因,此时不过是借题发挥而已,他更想做的还是直接把人带走。
看到托马斯尴尬的束手站在原地,田甜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出声打圆场道:“人家也不知道,你好好说不行吗?为什么非要这么大声?”凶什么凶?整天就会摆出一副教训人的样子,看着就反感,还真的以长辈自居了?
由于说的是中文,所以托马斯一脸茫然的摊了摊手,露出费解的表情,表示他不明白是什么情况。
朝他善意的笑笑,田甜就扯着傅岩的衣袖把他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你能不能对我的朋友稍微礼貌一点啊?大呼小叫的干什么?还有,我自己难道不知道那是羊肉吗?就算你不过来,我也打算要告诉他的,你瞎操什么心?以后我的事都不需要你来管了。”
赌气的撂下一句狠话,狠狠剐了他一眼,就转身继续和托马斯谈笑风生去了。只见她一阵低语之后,托马斯恍然大悟的猛点头,一个劲的对她说“sorry”,两人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轻松状态,仿佛某个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像个傻瓜似的被晾在一边,傅岩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整天跟在他身后的小丫头!为了一个才认识几个小时的毛头小子,竟然会这样对他?
心里一阵阵的抽痛,像是被人拿走了最宝贵的东西,空落落的,这种空无一物的感觉很不妙。如同整个人失重之后在空中漂浮,厚重的云层遮挡了他的视线,看不到周围的一切,除了一片空白,没有其他的色彩。
落寞的模样落入旁人的眼中,更显得他此刻与这炎热的烈日有着巨大的反差,一只大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随即君少宇沉稳的声音响起:“与其在这里痛苦挣扎,不如好好想想到底要不要去追求。”
恐怕除了他这个当事人,大家都看得很清楚吧?偏偏他自己还在那里钻牛角尖。大十六岁怎么了?这年头,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养父女的关系又怎样?感情的世界里,只有喜欢和不喜欢的区别吧?
回以一个牵强的笑容,傅岩不发一语,只是把目光投向不远处白浪翻飞的海面,陷入自己的沉思当中。他真的想太多了吗?
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让君少宇心中一阵恶寒,忍不住吐槽:“你这笑得比哭还难看,我宁可你不要有任何表情。算了算了,我还是去找我们家少爷玩吧!”
对着这种“失恋”的人,连空气都变得压抑起来,好像晴空万里瞬间就变得阴云密布,让人受不了。
某少爷作为人群中年纪最小的人,还有一身正太的打扮,能不抢手吗?所以转过身去,只要看到哪里有一堆人围着的,毫无疑问,谦谦就是那个中心点。这孩子自从上了幼儿园之后,就成了典型的人来疯,只要人多的时候他就会特别兴奋,连话也多起来了。
南宫暮雪曾经不止一次的感慨,往日的“淡定帝”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呱噪的小麻雀。还跟他爹地一样霸道,说话的时候要求观众一定要有反应,不允许让他像个傻瓜似的在那里演讲。
所以,遵循着这个原则,君少宇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小人儿,只是这次他没有说话,而是一动不动的闭着眼睛躺在地上。
不明所以的老实旁观,看看他这回又要玩什么把戏,谁让他今天不想下水呢?那两个家伙都开着水上摩托艇到不远处的小岛上睡午觉去了,他只能把乐趣寄托在少爷的身上,希望他不会令自己失望吧!否则又是个无聊的午后。
人群的中间,那小小的人儿的身上盖着一层黄沙,被火热的太阳晒了一整天,恐怕很烫人。忍着这灼热的温度躺在下面,身子底下的沙子又是湿的,是想体验什么叫“冰火两重天”吗?这也太个性了吧?
还没想出第二个可能,就看到谦谦突然睁开眼睛,纳闷的问身边的几个大哥哥和大姐姐:“不堆了吗?不是还没有做好吗?”
今天要玩的游戏是做人形沙雕,可是总觉得还差了哪里没有做到的,为什么他们就不动了呢?不会是不知道该怎么玩吧?
众人面面相觑之后,有个女生疑惑的反问道:“都堆好了呀,那你觉得还有哪里?”现在除了他的小脸,全身上下都被堆满了黄沙。应他的特别要求,还将那沙子弄得很厚,免得太薄了一会儿干了以后会被风吹走。
由于手脚上面都有厚重的沙子,动弹不得,谦谦只能以眼神示意:“就是下面那里啊,我上次看人家还做了一根粗粗的大炮呢,你们也在我身上做一个炮台吧,我觉得这样很酷耶!”那次和爹地妈咪去海边,有几个叔叔的造型都是那样的,好帅哦!
虽然他想不明白炮台和沙滩,还有人形沙雕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不过当时有不少人都在围观和拍照,想必是很时尚很帅气的造型吧?
听了他的话,大家都是一愣,其中一位男生将手指指向他的两腿之间,略显迟疑的求证:“你不会是说这里吧?”国外的人都很敢玩,百无禁忌,在不少沙滩上都会有这样的画面,他们已经屡见不鲜。
但是这个要求出自一个两岁小孩之口,就让人有些凌乱了,真不知道是谁这么“幸运”,被谦谦看到过,现在还要模仿。
眼见自己的想法终于有人理解,小人儿忙不迭的猛点头,兴高采烈的笑道:“对啊对啊,我就是说要在那里做个炮台嘛!最好炮台后面还要堆出一个炮手,那就更完美了!要不炮手就放在我的肚脐眼上面吧!”
话音刚落,四周变得异常的安静,众人就像是瞬间石化了一样,脑子里因为他所描绘的场景而变得一片空白。
他们要不要更正一下,那个东西其实不是炮台,而是根据人体的某个部位来塑造的?还有,他要求做个炮手已经很令人为难了,用沙子捏个人也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但为什么一定要放在肚脐眼上?这么另类的品位,恕他们不懂得欣赏……
只有熟知他性格的君少宇没有发愣,他吃力的憋着笑,不让自己的大笑声破坏了这么安逸的画面。那不断上下抖动的肩膀出卖了他的真实情绪,哎哟,少爷也真是太能折腾了,接下来谁要是给他做炮台和炮手的,那个人算得上是个英雄了。
等会儿一定要拍照留念,等到以后他长大了再拿来取笑他。不过以谦谦这不怕死又淡定非常的性子,恐怕被人调侃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吧?估计还是淡然的瞥一眼,然后不置可否,或者是用嫌弃的眼神鄙视他,再加上一句“谁小时候没做过那些荒唐的事”?算了吧,跟他斗嘴往往最后的下场只会让自己被气得内伤,老大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
封予灏似乎从来都不担心儿子会过得无聊,更不担心他会走丢——这里方圆十几公里之内都是他自己的地盘,看不到的地方还有不少暗中放哨的下属,没什么可顾虑的。所以他此时就全心全意的陪着自己的女人,尽情的享受着阳光和海风。
只是两个人黏腻的程度,叫旁人有些受不了。明明就是分别窝在两张躺椅里面,中间还有一把遮阳伞的杆子做间隔,却还要缠绵的将两只手十指交握在一起。拜托,就算不牵这么紧,人也不会跑掉的好不好?至于吗?
看着阳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之处一片金黄,即使透过太阳镜那深色且厚的镜片,还是能清楚的感觉到耀眼的光芒。不过这温暖的感觉很舒服,还有带着腥味的黏黏的海风,都很惬意。
“灏,你说我们老了以后还能像现在这样,静静的躺着看日出日落,潮起潮落,那该多好啊!”她对于物质要求向来很低,没有特别的追求,唯独在乎生活的环境和心情。
虽然说境由心生,但她还是觉得自己距离那样的境界还很遥远,对她来说,心境往往取决于外界的环境。就像现在,开阔的视野和一望无际的海面,让人的心情都不由得跟着豁然开朗起来。
稍微用力抓紧两人交握的手,封予灏侧过头来回以温柔的微笑,坚定的说:“会的,等到儿子长大以后,我就把rhk交给他,然后就有更多的时间陪你去到处走走。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南极北极,或者去新西兰坐热气球,在那上面生活一个星期,通通都没问题。”
对自己的女人,他绝对是无条件的宠溺,只要她能想得到的愿望,他全都会帮助她去实现。金钱和时间都无所谓,只要能让她展颜一笑,什么都值得。
他这么大方的打包票,让南宫暮雪更是乐得心花怒放了,难掩兴奋的坐直身子,一把摘下太阳镜问道:“真的吗?你不能骗我哦,否则你就死定了!”生怕别人不能感受到她的威胁,还恶狠狠的瞪大了眼睛,举起拳头示威性的在他面前晃了晃。
失笑的看着她孩子气的举动,封予灏无奈的把她的小手抓住,拉到唇边印下一枚轻吻,再次保证道:“我绝对绝对不会欺骗你,这点你大可以放心。”
最近一直在忙着做一件事情,就是要把自己的全副身家全都过户到她的名下,不为别的,只是想给她最大程度的经济保障。虽然即使不更名,他的就是她的,但他还是觉得用这样的方式比较好,这也是他对待感情的一种表达方式。
如果可以,他更想把“枭”解散了,把rhk集团也拱手让出,那就可以每天二十四小时都陪着她,做她喜欢的事情。
当然,这只是一个美好又疯狂的想法,总有一些责任是不得不去承担的,至少在儿子成年之前,他还要继续下去。两个人若是每时每刻都黏在一起,估计谁都受不了,还是像现在这样,每天珍惜为数不多的相处时间,反而会更好。
在他对生活有着无限冥想的时候,身边的女人忽然很有感慨的说了一句:“唉,儿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我都迫不及待的想去环游世界呢!”
钱她并不缺,光是替那些政要做手术的报酬就高得吓人,旅游的时间她也有很多,唯一缺少的就是一个同伴。如果能和自己心爱的人一同出游,那心情自然是不一样的,一起分享旅游中的各种趣闻和美食,携手走过每一处动人的风景,老了以后光是回忆都很精彩。
男人因为她的话而失笑不已,宠溺的轻轻捏了一把她小巧的鼻尖,戏谑道:“前两天我记得还有人在感叹,希望儿子不要那么快长大,不然很快就抱不动他了。这会儿又巴不得人家像吃了什么神奇药似的,飞速成长?”
这心理变化也太大了吧?不过就是几天的时间,竟然还能改变得如此彻底?不得不说,母子俩都是一个德性,说到好吃的好玩的,永远都是两眼发亮,恨不得马上就能满足他们的要求。
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南宫暮雪丝毫不认为自己这样善变有什么值得惭愧的,不紧不慢的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嘛!”
视线再度投向那波浪开始变大的海面,她发现自己对于大海还真是有着难以割舍的一种莫名情结,喜欢这种蓝色的液体,带着蓬勃的生机。这里的天空很可惜不够湛蓝,颜色若是能再深一点,水天一色就更美了。
出于对蓝色的偏好,心念一动之下又有了新的想法:“灏,不如我们度蜜月的时候就去有海的地方吧!”她不喜欢往游人众多的地方扎堆,但是喜欢美景,所以这个棘手的问题就交给他去处理吧!
那些出名的海滩和小岛都不能去,人肯定很多,下海的时候和饺子下锅没什么区别,基本上都是人挤人。
可是要找人少,沙滩和海水都很漂亮,还能让她潜水的地方就不多了。不过这不是她的考虑范围,谁让她找了个强大的男人呢?不是很厉害嘛,那应该可以应付这个小小的难题,反正他的消息渠道多着呢。
暗自记下她的要求,封予灏的唇角却漾出一抹玩味的笑意,倾过身子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说道:“相比起这个,我比较愿意花心思去策划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这可是盘旋在他心底多时的问题,想到那必定会动人非常的夜晚,他就浑身热血沸腾,恨不得立马就求婚。可惜这女人脾气很倔强,坚持说什么一天没见到“那个人”,没有得到双方家长的认可,就坚决不结婚。
他又何尝不知道,她之所以会这么说,完全是为了从中撮合他们父子俩的关系。只是这么多年的心结,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放下的,尤其是妈咪还带着那么深重的痛苦和遗憾离世,这点是他不能释怀的主要原因。也正是当年受了这样的刺激,他才一直不近女色,并且有了明确的婚恋观点:要么不爱,一旦爱上了,就是一辈子,绝对不会有背叛,更不能始乱终弃。
洞房花烛夜这么敏感的词,让南宫暮雪立刻就脸红了,极其不自然的坐直身子,找个借口逃离他那灼热的眼神:“好像有点饿了,我去弄点吃的过来,你要吃什么?”
她再不走,很快就会被扑倒了,虽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在户外,他也不敢做什么。但是想到要面对他时那心跳加速的感觉,她就忍不住想逃,不逃就会化在那醇烈又火热的视线中了。
心知她是在害羞,封予灏也没有强求什么,只是比她更快的坐起来,然后过去蹲在她面前。细心的将她脚板沾到的沙子轻轻拭去,确定弄干净后,才轻柔的把凉鞋套进她柔嫩的玉足,并把那搭扣弄好。
这体贴的一幕落入不远处两人的眼里,都是目瞪口呆的顿住了脚步,这个唯美的画面竟能让人忘了呼吸。区别在于,封予馨是羡慕得眼红,感动得想哭,想到自己那没有着落的感情,更显得凄凉。而身旁的安舜禹则是被刺激得几乎不能呼吸,真后悔今天来了这里。
转身正想和他分享一下自己心中的感慨,封予馨就敏感的发现他眸底明显的伤痛,不敢肯定的轻声问道:“你……不会是喜欢上我嫂子了吧?”
这个想法让她震惊得嘴巴都快合不上了,转念一想也是,如果她是男人,也会情不自禁的被南宫暮雪那独特的个性所吸引。那样奇特的女人,有着令人捉摸不透的脾气,无论什么情况下总是自信满满的。
她也很希望自己能有那份淡然和气魄,无奈怎么努力都淡定不起来,只能放弃。眼前这温文尔雅的男人也喜欢嫂子那样的类型?果然感情都不由人呢,要来的时候挡都挡不住,看他这副样子,只怕也跟自己一样了。
毫不避讳她探究的目光,安舜禹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大大方方的承认道:“没错,从第一次见面,我就喜欢上小雪了。不知道是不是上帝有意要捉弄,我打算顺其自然任由这段感情发展的时候,却发现她的身边有了护花使者。”
讽刺了不是?这时才知道所谓的风度翩翩和君子之态是中看不中用的,至少没能让他抱得美人归。
乐观的性格让他很快就一扫脸上的阴霾,装作不在意的耸了耸肩说:“没关系,我们这两个同病相怜的人今天也算是有缘,就让我们一起携手共同度过这个难关吧,要相信真正属于我们的人就在将来的不远处。”
干净的俊脸上,那温和的笑容仿佛带着魔力,迅速的感染了封予馨。她也回以粲然一笑,点了点头说:“嗯!没错!我们要相信人生还有希望,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失恋而已嘛,又不是什么世界末日,只要迈过这一道槛了,前面还有更美好的风景呢。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相同经历,让他们的两颗心似乎又走得更近了,加上又有了更多的共同话题,倒也相处得很开心。
太阳逐渐西斜,海水的温度没有那么灼烫的时候,孩子们都纷纷冲到了大海的怀抱里。转眼间,烧烤炉旁边就只剩下封予灏小两口了,就连谦谦都抛弃他们,跟着大哥哥大姐姐们坐上漂流艇出去冲浪。
一边慢慢的烤着食物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看到并肩走过来的两道人影时,南宫暮雪不禁打趣道:“少宇,你不会是在给我们头儿上课吧?”
她可没有乱说,那两人的样子分明就是表达这个意思嘛!一个滔滔不绝,另一个始终沉默不语,似乎是在思考着他说的每一句话。
“我可不敢啊!我们岩哥久经沙场,什么样的场面没有经历过?我哪敢在鲁班门前弄大斧啊!再说了,感情的事要自己看清才行,别人是帮不上忙的。”这里又没有外人,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的畅所欲言。
除非是在执行任务或特殊场合,否则老大基本上都会把他们几个当作是透明的,爱干嘛就干嘛去。尤其是嫂子在场的情况下就更自由了,就算说错话也不用担心,一个求救的眼神就会平安无事了。
既然都开口说到了这个话题,封予灏也不好再假装不知情,所以他主动招呼傅岩坐在旁边的沙滩椅上,友好的把手里的烤鸡翅递过去:“尝尝看!”
他可不敢直接说,这是某女亲手烤的,半生不熟的情况下他来负责回炉加工,生怕会伤了她的自尊心,更怕傅岩会不给面子的直接扔掉。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人压根儿就不管人家递过来的是什么,张嘴就咬,直到那又老又硬的口感,还有奇怪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味蕾,才幡然醒悟。
低头看了看那颜色很奇怪的鸡翅,抬起头看了看封予灏,发现他几不可见的轻轻挑了挑剑眉后,心下了然。随即笑道:“还可以,手艺不错。”话音刚落,坐在对面的某人总算松了一口气,原本提心吊胆的表情立刻被轻松取代了。
嘴角噙着笑继续把这显然熟过头,调料又放了过多的鸡翅啃完,傅岩不禁要想,是不是自己在表达方式上有误?
封老大是典型的冷漠性子,可是面对南宫暮雪的时候却能无条件的纵容和宠溺,天下间哪个男人在和自己女人相处的时候不是这样呢?连他这么冰冷的性格都可以自然而然的转变,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尝试着稍微缓和一下与田甜的关系?
说不清是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养父的身份摆在那里,和那丫头在一起,他总是会在不知不觉之中以长辈的姿态来和她说话,就连语气都会比平时要威严了许多。也许正是这个原因,才会让她觉得自己对她过于严苛吧?
在她那样的年龄来说,应该很不适应那样严肃的谈话方式,即使是当年她的父母仍然健在,只怕也没有他这个养父来得严厉。
仔细想来,似乎从收养了那丫头开始,他们之间就极少有轻松愉快的瞬间。也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起,田甜变得喜欢黏人,每天会表现得很乖巧的去讨好他。经常会有火热得灼人的视线投向他,让人想假装没注意都不行。
长此以往,恐怕不需要有什么毛头小子出现,田甜也会越来越远离他了吧?谁会喜欢一个不苟言笑,张嘴闭嘴又喜欢教育人的大叔?想想自己都觉得没有竞争力。
若是真的想要许她一个未来,做出转变就成了迫在眉睫的事了,否则这种危机感会越来越重。谁让他首先在年龄上就比那些个小伙子大了一大截呢?从来不觉得自己三十二岁不结婚有什么问题,如今因为这丫头,竟然生出自惭形秽的想法。唉!
“咳!”他这神游太虚的模样落入旁人眼里,还真是没法和平时精明干练的形象联系起来,所以南宫暮雪轻咳了一声,提醒他稍微注意一下。老这么伤春悲秋的,真的不像他们的头儿,一旦为情所困,所有人的反应都一样的吧?
封予灏随手递过一把叉子给他,上面是刚穿上去的香肠,然后注视着火苗轻声说:“人生在世,能够真心实意的爱上一个人,是件很美好的事情。何必让那些无关紧要的外界因素影响了自己的决定?顺着自己的心去走就好了。”
管这么多干什么?他傅岩又不缺什么,再说了,十六岁的孩子开始谈恋爱是很正常的事情。这年头不少人刚十八岁都做母亲了,有什么稀奇?
真看不出来,平时豁达开朗的人,偏偏在这个问题上如此纠结,也许是因为太关心太在乎了,所以就会更加谨慎吧!不想让田甜在这样的年龄就开始过早的涉入爱情,怕会影响了她的学业和成长。其实在他们看来,田甜虽然脾气任性了一点,但是脑子很聪明,也比较明事理。
这么一分析,即使是一边谈恋爱又怎么样?田甜马上就要升高三了,只要她考上了大学,谈恋爱也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又不是要马上结婚生子,不培养一点更深厚的感情,将来怎么能谈婚论嫁?等到他想有所行动的时候,只怕人家都已经捷足先登了。
不同于他的语重心长,南宫暮雪则是一副过来人的语气教训傅岩:“头儿,不是我要说你,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难得人家田甜能看上你这个‘老头子’,还不嫌弃你比她老一大截,你还要要求怎样啊?”
芊芊玉指往不远处一指,继续道:“你看看那些孩子们,哪个不比你年轻,哪个不比你更有活力?我觉得田甜就是太傻才会这么死心塌地的要跟在你身边,你就知足吧!”
她说的句句属实,还看不出来田甜是个大叔控,换做是她,就一定不会选这样的男人,何必让自己闹心呢?虽然人是很不错,也很养眼,还特别有安全感,可是要她热脸去贴冷板凳她才不干呢!
趴在漂流艇上发呆的两个孩子,看到他们这边的动作后,都愣了一下,然后谦谦很肯定的说:“他们在说你。”一定是这样,否则脸色不会是这样吧?把手里的望远镜递给旁边的人,继续将自己的下巴垫在双臂上面,惬意的感受着海浪冲击时,漂流艇那起伏的感觉。
这样舒服的环境下,夕阳的余晖都不再灼人,只是暖暖的照在身上,海风吹过也很凉快。主要是他已经深深爱上了那随波逐流的感觉,就像是小时候睡在摇床里面,让人昏昏欲睡。若不是旁边那张怨妇的脸,他恐怕早就闭上眼睛了,谁让这是他的死党呢?唉!女人真麻烦!
和他一样趴在漂流艇的边上,田甜很隐蔽的悄悄举起望远镜对着烧烤炉的方向,从镜头里看到那张令她又爱又恨的俊脸时,心里五味杂陈。
她是该继续还是要放弃?明知道人家不会给她任何机会,却偏偏要这么执着,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唉!
听到她的叹气声,谦谦纳闷的转过头去,看着她愁容满面的样子,好奇的问道:“傅叔叔为什么不喜欢你?”他也不喜欢姑姑,就连看都不会多看姑姑两眼,难道两个都不喜欢吗?那他喜欢的是谁?大人的世界真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