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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吧,我跟你说说…”
胡先生对刘鼎天轻声说完又转向仍站在院子里的众人。
“大伙进来坐吧,天晚了,寒气重…”
胡先生一幅主人家的气度,但大伙并没有觉得不适应,纷纷进了屋内坐下。
胡先生开始讲解事情的始末,讲的很慢,一旦刘鼎天神色激动,他便停止让他慢慢恢复后,再继续往下将,到最后从怀里拿出一块布。
“这就是程家村的地形图,张主簿所设立的临时公堂就在这儿,他自己住在里面,带着程刚的妹妹一起,还有一个五岁大的孩子…”
胡先生将布摊开在桌子上,用手指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圆圈圈。
“这里是关押另外二十五个人的地方,可惜上次我去的时候,那里是空的,多半在家,我也没办法查探清楚,名册在张主簿手上…”
胡先生指着另外一处圆圈圈说到。
“程刚关在县衙的牢房里,我昨天晚上去看过了,地字号十六房…”
说完胡先生就看着刘鼎天。
众人再傻也明白了胡先生的意图,这是要去报复,并且胡先生将程刚及张主簿的情况都摸熟了,这说明他自己就可以下手,只是在等刘鼎天回来。
整个屋内陷入了一阵安静,没有任何人说完。
“先生,等我报完仇,你带我离开这儿吧!我想去山的那边看看…”
过了一会后,刘鼎天脸上淌着泪水,开口平静的对胡先生说到,语气平静的有些吓人,在场的众人都感到一阵凉意,他才十一岁多不到十二岁,这样的冷静与他的年龄一点也不相符合。
“你确定么?”
胡先生语气中没带多少情绪。
“恩!我爹娘不能白死,已经八天了…”
刘鼎天说的是实话,距离那个恐怖的夜晚已经八天了,一直也没有消息和结论。
“好,我陪你去,不滥杀无辜,不杀妇女儿童,不杀老人,不杀弱者,做得到么?”
胡先生一早就知道了刘鼎天一定会如此,八年相处他知道这孩子的脾性,也知道刘老实和荷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所以他一早研究好了路线,等着刘鼎天自己做决断。
“恩!”
刘鼎天应答到,他并非嗜血之人,只是这杀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不可不报。
“众位,此次事后,我会带着虎娃离开一段时间,以后四时三节还望大家能看在刘老实往日的恩情面上,多加照看一二!”
胡先生站起身来,冲着众人弯腰鞠了一躬,这在刘家村还是第一次,胡先生来刘家村十几年了,从未对任何人弯腰鞠躬过。
“胡先生这是干什么?老实哥平日里待大家不薄,又是为了刘家村众位乡亲而蒙难,先生就算不说,我们也断然不会让老实哥和荷花姐地下不安宁的…”
刘大全急忙上前扶住胡先生,不谈其他,胡先生教会刘鼎天医术,治好过村里不少人,就冲这一点,村里人也会记得感恩一辈子。
更何况刘老实平日里对村民那么好,又是因为村民的肚子问题而丧命,又怎会忘记他们夫妇的恩情。
“虎娃,你真打算…”
扶起胡先生后,刘大全有些担忧的看着虎娃,在场的众人自然明白刘鼎天准备干什么,虽然他在武馆练了三年,但不可能打得赢程刚和那么多人。
“叔,我爹娘死的不明不白,我要去问个清楚,身为人子,爹娘枉死,我若不能为他们报仇,还有什么资格立于这天地间!”
刘鼎天平静的说完,但掩盖不了他眼中已经喷薄而出的杀气。
“恩,好,叔就依你,要问清楚为什么还不结案,什么时候结,你记住胡先生的话,不可妄杀好人…”
刘大全其实心里明白很有可能最后这个案子就大事化小了,但是自古流传下来的深入骨髓的观念让他不得不继续等下去,再加上刘家村总共也没多少人,走出刘家村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他刘大全纵然有心,也无力做什么。
“叔放心,众位叔伯放心,你们都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不是滥杀之人,但也绝对不会放过杀害我爹娘的人!”
刘鼎天说完,冲着众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此事后,我将离开刘家村,后面可能会带来一些麻烦,还望众位叔伯多担待…”
刘大全赶紧扶起刘鼎天。
“你这娃,出去三年倒还生分了,什么担待不担待,我们只是恨自己没有能力,但现在也没能为你爹把仇给报了…”
刘大全说完,看着刘老实和荷花的牌位,悲从心来,不禁又落下泪来,他们也曾带人去报仇,无奈却毫无建树。
“叔伯们已经尽力,虎娃铭记在心,只是此事后,不能再为双亲守孝…”
刘鼎天也看向牌位,眼泪没忍住的又滴落下来。
“唉,自古世事无全,你爹娘我们会好好照顾,不会让他们在地下不安宁,你放心吧!”
刘大全话语中透出一丝悲凉和无奈。
“多谢诸位了,大家都回吧,我们这就出发,不出意外,明天早上就回来了…”
胡先生站起来,逐步向外走去,脚步沉重,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虎娃,梳子是你娘心爱之物,猎刀是你爹最看重的,你都带着吧,留个念想,那个鼎也拿着…”
胡先生走到门口,转过头来对刘鼎天说到,说完扭头朝院子走去,那里系着马匹乌驹马。
“众位叔伯,虎娃去了,大家多保重,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看大家的…”
刘鼎天将桌子上的羊角梳小心翼翼地装进怀里,又将猎刀挂在腰间,一手提着药王鼎,来到他爹娘牌位前又跪了下去。
“爹,娘,你们的仇孩儿一定为你们报,以后不能为爹娘守孝,还望爹娘不要怪罪…”
说完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站起身,刘鼎天头也没回了走向院子,又走出屋外,胡先生已经将乌驹马牵到屋外,上好了马鞍,骑在马上。
见刘鼎天过来,伸过手,刘鼎天也不犹豫,直接拉手翻身上马,两人骑着马疾驰而去。
“大伙都散了吧,晚上的事都先别说出去了,等虎娃明早回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