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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麻袋，是运粮之前所用的新袋子？”江宪南上前问。
“没错，这是耶州库里预备好的麻袋，剩下没用上的！”凌渡寒答，又指了旁边接着说。
“这个旧的是运送到乌州的那批坏粮，其中一个麻袋。”几人又把目光转向另一个麻袋，对比之下看出明显不同。
“显然一路上，因出了各种状况，这较新的麻袋已经变得脏污不堪，各种草屑泥污染在其上，让原本麻袋的样子，已经有些看不清楚。”江宪南也附和。
“但是根据胡彦所说，只在启峰城和旁石城之间那处草棚处，是遇到了大雨的。且用了杂草做遮挡。而后面的路只有一次遇到些许小雨。”凌渡寒觉得，前面的路看似没什么大的波动。
“胡彦的说法，与其他人呈上来的供词是吻合的。运粮的这些人应该大多数都没有问题，那么多人不会全部在细节上串供，所以胡彦并没有撒谎或者记忆混乱。”赫连煊也接了话作分析。
“嗯，就算运粮队伍中有内鬼，也只能是暗着做了什么指引，并没有明着做什么手脚。运粮队伍的供词校对还是比较清晰的。”江宪南也同意。
“但是前面的路最‘大的问题便是这运粮的麻袋……只运了一次粮竟然就变得这么脏了！”赫连煊点了点地图，就着地理位置继续说。
“那处草棚咱们是去看过的，那堆草也翻看过……其中有一处不合理的地方！”
另两人目光转向上首的赫连煊。
“首先，那草棚处堆放的杂草实在是不少，春季刚过，便有人收割了这么多草堆放在那里？此是不合理之一。”
“其次，平时运杂草，应该是捆成一捆的，就算路在与地面上拖拽，草捆打开后，中间的草也应该是较为干净的。但是我们看过那些草捆打开后的样子，中间竟然也是那般脏，上面的泥泞倒像是刻意在泥地里搓上一顿灰再捆起来的！……此其不合理之二！”赫连煊说出重返崎岭道那条运粮官道时，途中的发现。
“没错，是有人刻意让这草接触粮袋，使得粮袋脏掉，显然为了掩盖什么！”说到这里江宪南双目精亮。
“就为了让粮袋脏掉，竟要费这么大功夫？！”凌渡寒撇嘴，以他办事的习惯，感觉这些人的行动实在拖泥带水！
“为了达到目的，费些功夫拐两道弯是不会嫌多的。更何况……他们的目的不光是要换粮！重要的是换了粮之后，还能把时间拖住，直到乌州才被揭穿！”赫连煊冷笑，这一套计划下的重'点其实在后面。
“可是他们怎么确定到草棚那里，会遇到天下雨？！莫不是有能能掐会算的人，算准老天在哪处什么时候下雨吧？！”那也太厉害了，这种人逮了来给我们斥候用用啊……！凌渡寒觉得他更在意的其实是这点！
“倒不用什么掐指算天，只要有人熟悉耶州初夏的天气，并且熟悉那附近的地势……”江宪南笑笑，有时候看表面就行，不需要更复杂的揣测。
凌渡寒恍然地点点头……好像是诶。好吧，是自己总喜欢网络奇人异事的心思，把自己也拽歪了思路。
“耶州崎岭道上住了多年的人，都会熟悉这里的气候。我们到过那三处草棚所设之地，其实有个共通之处，那都是山岭的南麓！……俗话说:岭南多云雾，暖风送雨来！便是这么个道理。估计经常路过的人，都知那几处地势易促成多雨。那三处草棚也都是因为这个原因设在那里，以方便路'人躲雨的！”江宪南解释着草棚的巧合，其实草堆才是他们的的精心设计。
“因此不用多算，把污草往那三处草棚边一堆，车队在那里用上的可能性就有三次了！……嗯，他们第'一个草棚就赌对了。”赫连煊眸色微转说道。
“再看那个写完加印的封条，就是到乌州的那批坏粮袋子上的。也是泥污遍布，字迹都有些被遮盖了。”赫连煊又转向江宪南，似乎有点兴味地让他过来品字……
“闻詹看看这个字迹，与那写废了的封条可有不同？”
“……！很相似的仿字，但如果会一二鉴别字迹的法子，便能看出不是同一人写的！”江宪南看过后评到。
“嗯，这封条上的字就这么几个，找会仿笔的人练一练，倒是很快就能练得像了。可惜运粮的都是兵卒行武出身，大多没这个眼力，又有这么多泥污遮挡，天色又暗了下去，只觉没什么不同。”赫连煊说到了这一环能成功的主要因素在于人。
“是了，这便是他们要遮掩的东西……封条不是真的封条，应该说整个麻袋都被换了！”江宪南觉得这些人的动作很快啊，应该是熟手吧？！他不会武，所以动武的粗活他没法评价，又想到这些人与斥候他们比会怎么样？转头瞅了瞅凌渡寒……
瞅他干嘛？觉得他还没弄明白？！凌渡寒只能再积极点分析，于是也理清了思路接口……
“这绝对是有谋算的，提前做出批假粮，然后等待时机直接换掉。”
“就在那个泥流山石坍塌处，一刻钟的石泥下落时间刚刚好。而那些泥石下落的声音也刚好遮掩了他们行动的声音。”赫连煊再说到动手那处的掩饰方式。
“那些降下的泥石，咱们也做过对比，并不全是那个斗坡上的山石，其中还有些被利器击碎的痕迹，显然也是提前在山上布置好的，只等车队经过那里计算好的位置被推下。”
“他们倒是不怕被埋被砸？！”江宪南再次觉得这些人不是散兵无谋者。
“推下的土和碎石都是算好了量再堆放的，而且自己人往下砸，自然知道往哪儿扔不伤人！”凌渡寒上过那个土石坡，对从上往下的视线有过体会。
“备好了坏粮的车早就等在那附近，只等山上开始落石，便把原来的粮换掉。”最'后便是这么一步了，江宪南点头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