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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心闻言很生气,蹙眉道:“皇上要反悔吗?”
开什么玩笑,她的美食等着她呢,吃过坤宁宫的饭菜后,可不想再吃那些冷菜冷饭了。
萧绪恍若未闻,伸手捋她的发丝。
锦心怯懦的连连后退,避开萧绪的手指,大着胆子为自己争取道:“皇上怎能说反悔就反悔呢?威严何在?”
萧绪哑然失笑,似听到很好笑的笑话,眉眼间笑意盎然,毫不讲理的说道:“朕偏就反悔了,你待如何?”
锦心脸色顿时煞白,还能如何?还能如何?难道又要回到冷宫中?原本可以忍受冷菜馊饭,孤寂清冷,只是在未见过希望之前,未尝过珍馐之前。
想到这些后,锦心也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不管是不是在皇帝面前。想哭就哭,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萧绪顿时敛了笑意,关切又心疼的问:“怎么哭了?朕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罗天晟想劝锦心注意仪态,却被萧绪眼神阻止。
锦心本还可以忍住眼泪不掉出来,可听到萧绪温柔亲切的声音后,眼泪再也忍不住往下掉。
“冷宫真的好冷,那里的饭菜一点也不好吃,又没人陪我说话,我再也不想去了。”锦心抽抽噎噎,直抹眼泪,像个受了委屈的孩童。
却不知道自己尽情倾诉的一番话,字字扎在萧绪心口。
萧绪眼中泪水迷蒙,一把将锦心揽在怀里,温声道:“不会了,我再也不会让你去冷宫。”
靠在萧绪怀中的锦心傻了,一时忘了哭泣,眼泪鼻涕濡湿明黄胸襟一片。
“皇上…这…这不太好吧。”脸上挂着泪痕的锦心顿时脸颊绯红。
“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萧绪好听的声音自头顶上方传来,锦心瞧着明黄胸襟处湿嗒嗒的鼻涕,极不自在的说道:“皇上您的龙袍脏了。”
萧绪道:“无妨。”
萧绪瞥了一眼罗天晟,随意扫了四周一眼,遂打横抱起锦心,踏出养心殿。
锦心不淡定了,惊呼道:“皇上放我下来…”
萧绪道:“不放。”
锦心身体突然悬空,担心会掉下来,索性搂着萧绪脖颈,道:“你是皇上,这么多人看着,会笑话你的。”
“朕是皇上,谁敢?”
锦心刚想说:“怎么不敢了,你被人暗地里编排的可不少。”
“朕斩了他。”
到了嘴边的话生生被她给噎了回去。
众目睽睽之下,萧绪横抱锦心,落下身后养心殿,直奔乾清宫。
乾清宫内淡淡檀香味弥漫在空气中,闻之神怡。
萧绪轻轻的将锦心放在龙床上。
“还疼吗?”萧绪怜惜的望着锦心,眼中的自责快溢成一条河。
锦心倚靠在松软舒适的龙榻上,闻听温柔亲切的声音,瞧着眼前萧绪好看又好欺负的脸。
飘了,是,她飘飘然,找不到东南西北,不知尊卑礼数,登鼻子上脸。
“要不打皇上一百大板,看疼不疼?”
萧绪勾唇微笑,道:“真的要打?”
额…额…
锦心找着了方向,讪讪道:“您可是尊贵的皇上,伤着了,我可担待不起。”
萧绪凝望着锦心的眼眸,略带责备的语气道:“像个黑炭似的跪在地上,都要被斩了怎么不出个声呢?”
锦心略加思索,明白萧绪说的是冷宫失火的那次。
于是垂下眼帘瘪瘪嘴,委屈巴巴道:“我害怕,惹了这么大的祸,都快怕死了。你都不知道那天你说话的语气好冷,像含着把冰刀似的,不像今日这般亲切。”
萧绪眼中泛起雾水,声音哽咽,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我该死,该打。冷宫三年过的很苦吧?”
锦心闻言不淡定了,抬眸望着萧绪,心中一百个问号。
阿彩说过皇上很凶的,可是锦心左看右看,哪里凶了?而且他是皇帝额,居然对自己说“对不起”。
锦心脑子转不过弯了,有些事情巅覆了她的认知,尽管她脑袋里装的认知并不多。而且皇帝的样子看上去好像很难过很伤心。
这,这张脸笑起来多好看啊!虽然难过的样子也好看,可还是笑笑多好。
咦!皇上的眼睛?
锦心瞪大了眼睛朝萧绪的脸贴近,仔仔细细的瞧,认认真真的看。
确定没看错,皇上他哭了。
这?明明是皇上的错,他这么一哭,反而像锦心的不是。
锦心有些慌了,觉得该好好安慰安慰皇上,想来皇上是因为她住了冷宫才难过的吧。
于是,锦心像哄小孩子似的说道:“皇上不必自责,冷宫也挺不错的,虽然饭是冷的,菜是馊的,被子薄一点也不暖和,但是好在都是干净的。”
“不像我以前总捡别人扔的残羹,里面有好多石子,每次都会磕到我牙疼,晚上睡在漏风的破庙或别人家屋檐下凉飕飕的,连薄被都没有。冷宫也没有野孩子仍石子。”
锦心扑闪着眼睛等着看萧绪那张难过的脸转为笑脸。
她觉得自己说的很清楚,有条有理,所表达的意思为了证明冷宫也不错,皇上总该释怀了吧。
然而……
萧绪本来只是水汽氤氲的双眸,在她说完这番话之后,大滴大滴眼泪夺眶而出。
锦心顿时懵了,不知所措,忙说道:“你是皇上,怎么说哭就哭呢?”
萧绪哽咽道:“是我不好,在你落崖后竟没能寻回你,在我身边受了三年的苦,竟未能察觉,还差点……”
他一把将锦心抱在怀中,喃喃道:“想想都后怕,幸好没事。既然上天再次把你送到我身边,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你,再也不会弄丢你。”
锦心的耳朵贴在他的胸口,他的心跳很乱很急,仿佛要破开胸膛挣扎着要出来。
“皇上会不会哪天不高兴了又要杀了我?”
“不会,哪怕杀了天下人也不会杀你。”
“锦心知道皇上是骗我的,可这句话真好听。”
萧绪突然放开锦心,扶着她的香肩,深深凝望着她,那么近,一张脸几乎贴着她的脸。
锦心觉得这样很危险,呼吸开始不稳。
肩上那双手的温度渐渐灼热。
他的眼眸渐渐染上火焰。
这一日,他丢下堆积的公务,留在乾清宫,醉在温柔乡。
足足两日未出乾清宫,足足两日未上朝堂。
罗皇后领着后妃跪在乾清宫门口足足两日,请求皇帝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