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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心先一步离开酒楼，落下一脸沉重的南亦辰。
然后，到了大街上方记起没有买单。
锦心觉得心情有些烦躁，带着红玉满大街闲逛，有看中的东西便让红玉付账，一开始还挺不好意思，拿着拿着便习以为常，不再害臊。
不知逛了多久，锦心不经意间瞟到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进青楼。
“红玉，抓住他。”锦心眼中冒着浓浓怒意。
红玉顺着她的指引，三两下逮住中年男人，提着男人衣领甩到锦心面前。
“你是谁？”锦心咬牙切齿，瞪着地上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男人。
男人本来准备上青楼找找乐子，突然被人提了衣领，正想发火时，看到锦心，脸色蓦地僵住。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男人一脸心虚，厚重的嗓音说话结结巴巴。
锦心黑着脸道：“你是谁？”
红玉拔了剑，抵着男人的脖子。
“我叫贾三，女侠饶命。”贾三连连求饶。
锦心道：“可还认识我？”
贾三苦丧着脸道：“上次我也没怎么着你，对吧，要不我把钱全给你，你放了我。”同时他掏出身上的碎银子摊给锦心看。
锦心冷笑一声，道：“没错，你是没怎么着我，我也不为难你。那就把你交给一个人，看她怎么说。”
红玉用锦心找来的麻绳将贾三捆了个结实，然后不客气的把他扔进锦心租来的马车里。
一路颠簸至林间小院。
途中锦心嫌他吵，在他嘴里塞了块布。
锦心将贾三推到慕容楚楚面前。
慕容楚楚乍见贾三怔了半响，很快眼眶发红，似有烈火灼烧。身体微微颤抖，脸庞因怒气变得狰狞。
她一把夺去贾三嘴里的布，恶狠狠道：“狗东西。”
贾三见慕容楚楚犹如地狱归来的恶徒，肥胖的身躯一软，跪在地上，几乎哭着道：“我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们也不能怨我啊！”
慕容楚楚咬牙道：“拿了谁的钱？”
贾三道：“我也不知道是谁，只知道是个女的，带着斗笠遮住了脸。她找到我给了一百两银票，还说绑了你们之后，一定要告诉你们是因为你们得罪了宫里的娘娘。”
慕容楚楚狠狠踹了他一脚，道：“得罪娘娘，放屁。我问你，那女的有什么特征？”
锦心一颗心提了起来，若说得罪宫里的娘娘，便是姜贵妃。
贾三被绑的像粽子似的，被踹得爬不起来，只有脑袋能竖起来。
他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片刻后，说道：“我记得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梅花香味。”
锦心大吃一惊，脱口道：“梅若菱。”原来不是一直以来她认为的姜贵妃。
慕容楚楚咬牙道：“又是那个贱人。”
锦心道：“楚楚，这个人交给你了。”
“麻烦你帮个忙，把他弄到屋里去。”慕容楚楚阴恻恻的说道。
锦心偏头看向红玉，眼中满是恳求之色。
红玉一脸淡然，举着长剑将贾三赶进那间一直空着的小屋中。
然后慕容楚楚拿着一把短刀跟着进了屋，顺便将门给带上。
锦心的目光不曾离开这一幕。
“你猜慕容楚楚会怎样对待贾三？”锦心问身旁的红玉。
红玉道：“不知。”
锦心本来也没打算她回答什么，只是自己好奇罢了。
阳光温暖和煦，树木成林，秋风飒飒，带着草木的清香。
山野间人烟罕见，幽雅恬静，偶有野兔山鸡四处乱窜。
静止的山野，宁静的小院中突然一声凄厉的嚎叫破空而出，仿佛那山那景跟着抖了几抖。
哀嚎不止的求饶声，刺耳尖锐的狞笑声，自小屋中飘出，不绝于耳。
若有人路过此地，定会毛骨悚然，以为误入阴阳交界处。
如此耸人的声音在锦心耳中，犹如天籁，她心中蓦地生出快意，那些积压在心中已久的愧疚仿佛得到释放般，畅快淋漓。
锦心似受到什么召唤一般，觉得一定要亲眼看看，只是听着便如此痛快，若是亲眼看看，岂不更痛快。
于是，身体不受控制般，走向小屋，在窗纸上戳了个小洞。
透过小洞看见贾三下半身如泡在血里，仰躺在地上，满脸恐惧，脸上湿嗒嗒，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不远处一坨血淋淋的软肉。
他不停的求饶，嗓音变得嘶哑。
慕容楚楚衣服上沾染点点血腥，眼中泛着嗜血的光，手中的短刀滴着粘稠的血液。
她时而疯狂的笑，时而咯咯笑，时而阴森森的笑，扭曲的脸庞透着残忍兴奋。
毫无同龄人的天真烂漫。
“啊……”
又是一声惨叫，慕容楚楚割了他的左耳。
贾三痛得连求饶声也喊不出，整个人抽搐不止。
慕容楚楚愈加兴奋。
肆无忌惮的狂笑声在屋中回荡。
锦心唇角不自觉的上扬。
屋中的酷刑还在继续，锦心满意的转身离得远远的。
锦心闭上眼睛感受着阳光的温暖，山野间的自然清香。心中的快意退却后，反而更加沉重。
楚楚变化太大，残忍冷漠，没有丝毫少女的活力，平日里总是一脸阴郁，少言寡语，让人难以触及心房。
一个天真任性的女孩落得如此田地究竟是谁的错？
小屋里的人闹腾了近一个时辰，直到声音静下来许久，慕容楚楚方开了门。
她的衣衫一半被血染红，眼眶布满血丝，愉悦又从容的走出来。
锦心默默的去瞧过贾三，然后吩咐院中的两个嬷嬷，葬了他。
繁星浩淼，如一张庞大晶亮的星网。明月当空，如悬挂高空的明灯，为迷失在夜色中的人点亮回家的路。
空旷的平地上，南亦辰弯曲着一只膝盖坐在地上，背靠石块，握着半壶酒，眉目间愁容不展。
地上静静的躺着两个空酒壶。
“大人何事不开心？”坐在南亦辰旁边的方廉佑第无数次问他。
南亦辰又灌了一口酒，再次沉默以对。
须臾，南亦辰道：“为什么我一点也不了解她？”
方廉佑道：“谁？”
南亦辰道：“为了她，我缠着裴将军求他收留我，让我从军，裴将军被我的决心打动，终于留下我，然后把我扔到军营中不闻不问。没有人把当回事，我只能靠自己日夜苦练，吃了无数苦方练得一身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