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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教堂里低调完成婚礼仪式,而各地举办婚宴的百余座城堡上空,烟花璀璨,明灯万千。
那天,全世界都知道。
他们是合法夫妻了。
贺司屿安排了个时间,特意请律师到家中做婚前公证。
说是签婚前协议,结果就一份合同,两张纸,一张是贺司屿表示自我意愿真实,同意该合同长期合法有效的声明,另一张是空白内容,两张都有他的签名手印和盖章,以及表示该协议最终解释权归苏稚杳所有的一行字。
只等着她签字压手印。
苏稚杳拿着两张纸犯懵:“空白合同?”
沈律解释说:“空白合同意味着如果婚姻破裂,您可以随时随地,在贺先生能力范围内填写任何你所希望的条款,一旦填写,合约立即生效,贺先生方无条件执行,哪怕是要求净身出户。”
闻言,苏稚杳愣住良久,看向坐在面前的男人,一脸难以置信:“不是婚前协议吗?这只对我有利,你要什么?”
贺司屿笑说:“我已经娶到你了。”
“我不签。”苏稚杳瘪嘴,把合同推过去:“我们之间的感情用不着这种约束,本来不签婚前协议亏的也是你。”
贺司屿深深望着她的眼睛:“我相信这份合同永远都用不到,只是我想给你一份保证。”
苏稚杳抬起头,和他对视。
“签吧。”他笑着,合同递回到她面前。
敢这么做,是因为坚定相信彼此。
苏稚杳鼻子涩涩的,嘤咛着嗔他:“贺司屿你故意的,明明知道我舍不得你吃亏。”
贺司屿依旧是笑,接着挨了她一下打。
一个反复想要向她证明我爱你。
一个觉得,你爱我这件事,不需要佐证。
……
后几日,贺司屿收到国家赠予的一只国礼瓷,作为他无条件捐赠国外先进武器装备技术的感谢,得到防弹衣枪械以及战斗机等最先进科研技术,对国家武警力量的提升大有裨益。
购下这份技术合约是一笔巨款。
那日来送国礼瓷的官员对贺司屿表示钦佩,因为那笔钱哪怕对贺氏都不是小数目。
贺司屿不太在意地笑笑,说,他只是想尽绵薄之力,让中国军警在未来执行任务时能多一分平安归来的可能。
苏稚杳在二楼的阳台,听见他这么说。
她明白这不是空话,他是在尽他所能,让天上的那个人知道——
青山无恙,山河永定,你看见了吗?
那位官员走后,苏稚杳伏着护栏,双手拢到唇边,朝着楼下放声喊:“贺司屿你好帅——”
贺司屿在阳光下,噙着笑仰起头看向她。
-
婚后,苏稚杳倒是没有太特别的变化,开演奏会,筹备钢琴专辑,参加艺术展会,受邀担任公益形象大使等,行程踏踏实实。
唯一有明显不同的,是过去他们高呼的都是小貂蝉好美、杳杳宝贝妈妈爱你之类。
现在多出了新的声音——稚司不渝要幸福。
结婚后第一场演奏会结束,离开场馆时,沸腾的声音中,听见有人扯破喉咙在叫唤“稚司不渝锁死”。
已经走到保姆车前的苏稚杳停住,忍不住回眸,朝着声源方向,不禁嫣然一笑,唇红齿白,甜蜜从眼底漾到眉梢。
这一笑,足足占了三天热搜。
清清冷冷不再爱笑的小貂蝉,终于又彻底变回了从前笑容灿烂的样子。
除此之外,苏稚杳的心态一如既往,但已婚男人就不一样了,可以用神清气爽四个字概括,和人聊话三句不离我太太。
在公司和一桌不重要的长辈开内部会议,他时不时分心看腕表,时间一到就扔下钢笔,会议薄拍进徐界怀里,起身捞起椅背的西服外套挂到臂弯。
“我太太到机场了,我去接,后面的会议你主持。”他在一室人惊诧的眼神中,说完就走。
以前面对这群人他还会装一装,至少会把会开完,现在频繁甩手给徐界,好像多待一秒,都是在浪费他和老婆的约会时间。
徐界心里苦,觉得自己该涨工资。
有时应酬,宴会七点开始,他七点十分就表示要走,菜都没上几道:“失陪,得回去陪我太太。”
合作方忙劝说时间还早,请他再留片刻。
他站起来,套上外套,一根手指敲敲表蒙,唇角一抹笑痕乐在其中:“七点半前得回家,我家规很严。”
他们不知道,当时某人手机里躺着的那条已阅信息是:【我出门陪阿黎逛维港啦】
哪有什么家规。
都是他给自己定的。
那天在京市,贺司屿和盛牧辞一同出席公益晚宴,两人并肩坐在贵宾席,苏稚杳作为中国公益形象大使,一袭缎面礼裙,光鲜亮丽地站在台上。
人逢喜事精神爽,主持人讲着枯燥的话术,新婚的男人都能听得满眼笑意,视线一刻不离舞台上的姑娘。
盛牧辞瞥他两眼,上下来回打量他,觉得这位老兄婚后越来越不对劲,简直是被那妹妹下蛊了。
留意到他的注视,贺司屿敛回目光,去瞧盛牧辞,也不管盛牧辞真正关注的是什么,他自顾两指拧了拧领带的温莎结,又很刻意地整理了下西服身前的胸针。
状似随口一提:“老婆送的。”
反应到,这家伙是故意在秀领带胸针和恩爱,盛牧辞投过去鄙视的一眼。
贺司屿也不在乎他的心情,漫不经心说着自己的话:“衣服也是老婆买的。”
盛牧辞嘶声,嫌弃又纳闷:“谁问你了?”
贺司屿笑而不语,搭着长腿,双手交叠在腹,重新望向舞台。
盛牧辞啧了下。
心说这位刚结婚就是老婆奴晚期,没救了。
过两秒贺司屿又回头,对他无可无不可地问了一句:“你老婆没给你买?”
盛牧辞垂眸看了眼自己身上,宋黎还真什么都没送他,她现在眼里只有盛隽霖。
想着想着,心里开始不爽,抬起手背打了下贺司屿的肩:“别生儿子,过来人的忠告。”
打不得骂不得,还要挨老婆骂。
“赶紧生个女儿,还能定个娃娃亲。”盛牧辞一股子不着调的劲:“以后你姑娘要看不上我家那小子,随便甩。”
贺司屿勾了下唇:“考虑考虑。”
晚宴结束,回梵玺的路上,贺司屿开着车,苏稚杳靠在副驾驶座聊微信。
某商务周刊的主编和苏稚杳关系不错,想通过她向贺司屿发出采访邀请。
苏稚杳一边按着手机回复消息,一边轻轻叫了旁边的人一声:“贺司屿。”
“嗯?”贺司屿柔声应答。
苏稚杳问他:“你明天有没有空?”
贺司屿打着方向盘:“有空。”
苏稚杳眸光一亮,抬头望向他侧脸:“有个商务周刊的主编,想邀请你做一期专访,你愿意去吗?”
闻言,贺司屿平静:“没空。”
苏稚杳恼嗔:“贺司屿!”
他看过来,苏稚杳觉得他敷衍,蹙起眉头,质问:“你刚还说有空。”
贺司屿目光不慌不忙回到前方,理所当然地说:“陪你的话有空。”
不是就没空。
“……”
苏稚杳拒绝的话正要发送过去,聊天框先跳出对方拜托的请求,苏稚杳想了想,决定再哄哄某人:“方主编人很好的,你空的话,就去一下?也就半小时。”
车子在红绿灯前停下,贺司屿回眸。
苏稚杳倾身,吧唧一声,亲了下他脸:“好不好?”
“不好。”
她吧唧再亲他一口:“去嘛。”
他淡定如斯:“不去。”
苏稚杳又凑过去,这回亲到他唇角,拖着娇到不像话的腔调,很肉麻地叫他:“老公……”
沉默两秒。
贺司屿:“几点。”
苏稚杳欢欢喜喜地给了方主编答复,方主编很快发给她时间和预备采访的问题类型。
路上无聊,苏稚杳闲着没事做,把问题类型一个一个念给他听,前面都是专业性方面,比如贺氏这几年在市场经济发展中的成果和独特经验,或是贺氏资本运营的深化改革等等,最后一两个偏私人,谈及他婚姻的态度相关。
苏稚杳自动忽略这条,直接跳到了最后一个问题:“你的兴趣爱好是什么?”
车子驶进梵玺地下车库。
贺司屿转动方向盘停靠车,似乎是不经思考便本能答道:“Havesex.”
苏稚杳呼吸窒了下,脸颊恼羞得红起来:“你认真点儿,好好说,不要敷衍!”
车子停下,熄火,贺司屿侧过头去看她。
苏稚杳盯住他双眼:“听见没有!”
贺司屿要笑不笑地点头,一副言听计从的样子:“听见了。”
苏稚杳信了他,表情严肃,郑重地重新问了一遍:“你的兴趣爱好是什么?”
他很正经:“Havesexwithyou.”
认真说清楚了,还真没敷衍。
“……”
苏稚杳咔嗒一声甩开安全带,气得就要下车。
这姑娘还是不经逗,贺司屿扬起笑,不欺负她了,捉住她胳膊把人拉回来,苏稚杳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被他勾住肩背牢牢搂进怀里。
脸埋他心口的位置,半个身子越过中控,压在他身上。
苏稚杳没再动,“哼”声表示不高兴。
贺司屿唇抵在她耳旁,轻声说:“我自己没有特别的兴趣爱好,但陪你做什么都是好的,你不喜欢我这么回答,那这个问题就取消。”
耳朵被他的呼吸热着,苏稚杳心脏也跟着发软发绵,小声絮叨:“那你就说喜欢陪我呀,为什么要取消。”
贺司屿弯唇,抬起她的脸。
四目相对,苏稚杳脑袋突然仰高,亲到他下巴,漂亮的桃花眼眨动,眼里有一丝狡黠的笑。
他笑,热息落到她鼻尖:“bb……”
每回他这样唤她,苏稚杳心都会怦怦跳,含羞地对上他的眼睛,听见他嗓音含着温柔的哑意:“再叫我一声。”
“叫什么?”
“刚刚叫过的。”
他的脸往下低了点,苏稚杳面前一片潮热,她还没有完全习惯这个称呼,心跳着,细若蚊吟:“……老公。”
贺司屿鼻息逸出一丝笑,浅啄她温软的唇,低柔的声音从薄唇间溢出,带着说不清的迷离。
“老婆。”
苏稚杳的脸瞬间更红了,害羞归害羞,但她也有努力去适应,连着轻声唤道:“老公老公老公唔……”
最后的字音猝不及防吞没在他双唇间。
贺司屿含她的唇,不轻不重的力度吮了松,松了又吮,同时捏着她耳垂,苏稚杳没一会儿浑身都酥了,拽住他衬衫两边的领子,昏乎乎地被他引着送上舌尖。
车内半明半暗,水光盈盈。
苏稚杳被他抱到驾驶座,坐到他腿。
她没有换下礼服,晚宴结束直接坐他的车走了,车里暖气很足,她就也没穿外套,海盐蓝色的吊带小礼裙卷上去,亲吻间,裙子的缎面布料被他的掌心揉得很皱,不知不觉厚厚一层褶在腰际。
苏稚杳两条瓷白纤细的胳膊搂住他颈,和他一样,在这个令人脸热的吻中愈渐忘我。
贺司屿探到储物箱,打开摸出东西。
他半途欲撤,女孩子突然拿走他手里那盒用品,不让他用,也不让他走。
贺司屿一怔,鼻腔透着不太稳的气息,抬起眼,凝住她的眼睛,意味深长,一瞬不瞬。
苏稚杳双眸水漉漉,耳廓到肩颈都是红晕。
“我们……”她微微喘着气,因他的注视感到难为情,声音略涩,放得很轻:“要个宝宝?”
说完这话,苏稚杳心跳得飞快。
贺司屿定定看了她很久,喉结上下滑动两圈,刚亲热过的嗓子哑得磁感很重:“是你自己想要的,还是……”
主动提这事怪难为情的。
苏稚杳抿抿唇,没说话。
她没回答,贺司屿捧住她脸,很认真地看住她说:“不用顾虑我,你想几时就几时,不想生宝宝都没有关系,我们两个人也很好。”
苏稚杳没好意思说,她就是单纯想要和他有个宝宝而已,忸怩着胡言乱语:“快点儿……你都几岁了,再过两年万一不行了呢?”
她还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鬼话,眼前的男人忽地勾唇笑了,眸底的暗瘾再不克制加深加重,抽走她拿走的那盒东西随手丢了开。
苏稚杳睫毛一颤,刚要作出反应,贺司屿的脸已经压了过来,再度吻住了她唇。
那台全球限量的LykanHypersport黑色超跑里,夜色弥漫拢着这片小小的空间,光影浮动,时间一轮又一轮,热烈而漫长。
那回后,苏稚杳就不准贺司屿再开这台车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