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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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人病房里窗帘大开,窗外烟花璀璨而绚丽,彩色的烟火照进房内,映在许延声闭着眼睛的好看的脸上。谢逐桥牵着许延声的手,和他十指相扣,轻声说:“许延声,新年到了。”

    零点将至,谢逐桥接到了妈妈的电话:“儿子,新年快乐。”

    听到妈妈的声音,谢逐桥难得笑了下:“新年快乐,妈。”

    “什么时候回家?”谢妈妈问。

    谢逐桥回头看着许延声:“我想等他醒过来。”

    谢妈妈多少能猜到一点许延声和谢逐桥的关系,她的儿子她最了解,性格看起来比谁都冷淡,却总会被感情绊住脚,所以谢逐桥小的时候才会因为连一场梦都不算的遥想,只是因为怕失去父母,哭了那么久一场。

    “就不想见妈妈啦?”谢妈妈故意逗他。

    谢逐桥说:“我怕他醒过来找不到我。”

    谢妈妈便没再说什么:“记得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你要好好的,他才会好好的。”

    新年过后,日子像上了发条,时间快的没有影子,转眼间春节结束,上班上学,一切回归正轨,所有人都回到了他们原本的生活轨迹中去。

    农历新年第一天,宋承悦在热搜里挂了一整天,原因是他客串了春晚,这张在娱乐圈里不够惊艳的脸在家长里短的春晚里变得格外清新,他火的理所应当。

    正月十五,宋承悦应邀参加了地方台元宵晚会,依旧走了小清新路线,再次吸收了一大波姐姐粉和阿姨粉。

    换做去年,宋承悦在的热搜谢逐桥必定紧跟着,现如今谢逐桥推掉了所有的节目和广告,从一开始的请假变成后来的违约,这三年了他赚了不少钱,拿来付违约金还是够的。

    和公司提出解约后不久,方钦山也要走了,他在谢逐桥身边一直是谢逐桥给他发工资,如果谢逐桥愿意他一定不会离开。

    “真要我走?”方钦山问。

    许延声仍然没有要醒的迹象,他生命体征稳定,心电监护仪始终没有大的波动,谢逐桥若无旁人地抚摸着他的脸,思念浓郁而绵长。

    “我一直想错了一件事。”谢逐桥平淡道:“我以为我恨他,认为时至今日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他而起,但其实我是恨我自己,是我没有用,才要一直依附着他。”

    谢逐桥拨弄着许延声垂在眼旁的发丝,许延声没有醒,头发却在正常生长:“我讨厌我们的关系,只是讨厌那样的开始,其实我从来都不讨厌他,其实我......”

    声音戛然而止,谢逐桥苦笑着,这些日子他一直寸步不离地陪着许延声,给他念书,和他说很多无关紧要的小事。

    但谢逐桥从来不说感情,他依旧沉闷着照顾许延声,若无其事只当许延声睡着了,他做好了想要爱一个人的准备,只等那个人醒过来。

    农历二月,谢逐桥和公司成功解约,周攸攸的名字在网上已经消失两个月之久,比起谢逐桥,她离开的并不体面,实际可能没什么差别。

    有关于周攸攸和冯景和的事,谢逐桥知道的并不多,只知道周攸攸如今过得不错,她没有失去的人,离开娱乐圈倒也过得风生水起。

    谢逐桥看了一圈,发现他曾经惶恐害怕以为不能接受的事实际上不过如此,没有什么比明天依旧到来,许延声却还没有醒更让他无法接受的了。

    农历三月,有一天早上谢逐桥听到一个词语叫植物人,他们说许延声变成植物人了,他变成了一株活着的不会讲话不会动的绿植,被谢逐桥养在身边,谢逐桥靠着这株植物释放的氧气苟且偷生。

    一整天,谢逐桥都很不高兴,闷闷地都不和许延声说话了。

    到了晚上,谢逐桥关了灯,躺在许延声边上,抱着他,把脸埋在他微凉的颈窝,很委屈似的无声地掉着眼泪。

    “许延声,你什么时候才会醒啊。”

    谢逐桥像个拉着气球的小孩,手捧着希望,一天天不可抑制地失望着,他明明没有松手,气球却越来越扁。

    “许延声,你醒过来好不好。”

    “谢逐桥。”

    谢逐桥睁开眼,坐在他住了三个月的病床上,许延声已经醒着,站在床旁,温暖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许延声笑吟吟地瞧着他,喊他:“谢逐桥。”

    谢逐桥眨了眨眼,难以置信,想去拉许延声的手。

    许延声还是那么好看,只有头发变成了白色的,他从来不染发,这个样子让他变得很不一样。

    “许延声。”谢逐桥终于听见自己的声音了。

    “嗯。”许延声笑着回。

    许延声没让他牵,谢逐桥的手便悬在半空,并不失望,笑着很温柔地说:“我睡过头了,你什么时候醒的。”

    许延声眨了眨眼,身影逐渐变淡:“谢逐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谢逐桥问:“去哪里?”

    许延声把手放在谢逐桥的掌心:“带你去流浪。”

    谢逐桥没有犹豫,握紧他:“好”

    第25章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你会不会刻意去避开某个时间或某个地点,或者某个人。

    ——

    像极了低血糖的反应,视线模糊,似乎要晕倒。

    许延声眨了眨眼,努力想要辨认眼前明亮的光线出自于哪里。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面前的男人惊慌失措,握紧的拳头里仿佛攥着一把无形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