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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管事端着一个盘子过来,上头盖着红布,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的。
唐越看着好笑,在现代纸张随处可见,没有人会把一张纸当回事,可是在这里,怕是比黄金还珍贵。
太子昭掀开红布,见盘子里装着一叠土黄色薄薄的纸张,好奇地翻来覆去地看。
唐越扯了几张出来,用手指搓了搓,“不行,太粗糙了,而且纤维处理的不够缜密,怕是不能书写。”
这第一批造出来的纸张颜色是很深的土黄色,可能是压的不够平,有些地方厚有的地方薄,恐怕就是擦屁股也嫌硌得慌。
他随手将纸张丢进炭盆里,一点就着,眨眼功夫就烧成了灰,管事惊呼了一声:“太子妃……”
这可是他们千辛万苦弄出来的宝贝,管事觉得那把火是烧在了自己的心头上。
“不用急,这样的残次品留着也没用,有些地方改进一下,会越做越好的。”
唐越将那份改进过后的方案给他,管事显然对这个流程了然于心了,看过之后眼睛大亮,“好,好啊!难怪之前我们总觉得有些步骤不太对劲,可惜还没有时间去调整……您看,这个荡料入帘的方法比之前简便合理了许多……”
太子昭制止他的喋喋不休,问:“明日申时前可否做出新的纸张?”
“材料都是泡好煮好的,只要后面的步骤再多试几次,今夜不停不休地赶工,肯定能行,只是能否做出更好的纸张还不好说。”
“那明日申时前,你将做好的新纸送到太子府,孤要呈现给父王。”
一听这东西是要上贡入宫,管事高度紧张起来,“奴才一定会督促他们尽心尽力去完成。”
“嗯。”太子昭带了些之前做好的纸张回去,一路上都爱不释手地把玩着。
“如此脆弱易碎的东西,真的适合用来书写吗?”太子昭疑惑地问。
“当然,比起硬度和存放时间,纸张比不上竹简,可是纸张的轻便是竹简望尘莫及的。”唐越沾了点水在纸片上随便写了两个字,由于纸张的质量太粗糙,水一接触到纸张便化开了,字迹糊成一团。
他将纸片揉成一团丢进火盆里,说:“用纸张装订成册,一本书籍的重量才一点点,无论是存储还是携带都方便的很,最重要的是,有了纸张,书籍可以得到大范围的推广,也就不至于价格昂贵到普通百姓买不起的地步。”
多说无益,第二天,管事将一箱子纸张搬进了太子府,唐越亲自验收,只能说勉强过关,但离他想要的质量还差得远。
太子昭迫不及待地取了一张出来,用毛笔在上头写了一句诗,墨水依然有化开的现象,不过字还能完好地呈现在纸张上。
他放下毛笔,双手捏着纸张等着上头的墨水变干,唐越见他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暗笑了几声。
见管理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唐越夸赞道:“你做的很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这样的纸张,辛苦了。”
“太子妃严重了,这是奴才应该做的,不辛苦的。”
唐越听不习惯他的称呼,便让他跟着府里的下人一样称呼,“管家,给廖管事十金赏钱,庄子上出力的每个赏粟米三钧,布匹三尺,让他们回家过个好年。”
“喏。”管家见太子殿下没反对,自然应声照办。
廖管事喜出望外,忙跪下谢赏,“多谢殿下,多谢郎君。”
“起来吧。”唐越让管家送他出去,然后走到埋头写字的太子昭身旁,托着下巴问:“感觉如何?”
太子昭头也没抬,一笔一划勾勒着笔下的字,等纸张上写满了字之后才收笔,“与写在羊皮和手绢上没什么差别,也不知父王能否欣赏的了。”
唐越想想也是,没见过纸张的人,没体会过它用处的人,只凭着这一张纸确实不会有太大的感触。
他摸着下巴想了想,脑筋一转,打了个响指,“有了,一张纸看不出价值,那咱们就装订成一本书!”
“如何装订?”
“简单!”唐越从箱子里取出一叠十厘米厚的纸张,因为说了是要上贡的,所以廖管事还体贴地将每张纸都裁成了一样大小,少去了不少事。
他将纸张铺在书桌上,贼兮兮地问:“殿下,一个时辰您能抄完一本书么?”
“千字以内的没问题。”
“那您就写一本三字经吧。”唐越把纸张挪到他面前,又替他磨墨,把毛笔塞进他手里。
太子昭毫不犹豫地提笔就写,毛笔字他也练了一段时间了,字写得相当不错,笔锋有力,有棱有角,反正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形成书法,能看就行。
三字经内容不多,太子昭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写完了,唐越在一旁收集他写好的纸张,写完一张就拿到一边吹气,等墨迹干了才按顺序叠起来。
“这差个封面。”唐越想了想,取了一块羊皮剪下两块当书皮,让太子昭写下“三字经”三个大字。
将两块羊皮一前一后固定好,唐越用针线将书缝好,为了好看,他缝的相当用心,针脚齐整,引得太子昭默默感叹。
“好了,看看如何?”唐越将书递给太子昭,这样做出来的书粗糙的很,不过一页一页地翻着,别有一番滋味。
太子昭从头到尾翻了好几遍,爱不释手,他掂量着这本书的重量,满意地点头:“如此一来,往后的书就轻薄多了。”
“不过这纸张一时也无法做出太多,恐怕要传播开来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唐越点头,“是啊,每个新事物的出现总要有一段适应的时间,等人们渐渐习惯了纸张的便利,自然能加快其发展。”
第150章贺礼
“殿下,时辰不早了,您该进宫了。”管家已经备好了马匹安排好了护卫,催着太子昭出门,再晚可就赶不上除夕宴了。
太子昭将那本纸质版的《三字经》包上红绸,放进檀木盒子里,准备在今夜进献给南晋王。
历年的除夕宴,百官都会向大王进献贺礼,各位王子也不例外,他往年在边境不得回来,也会让管家备份贺礼送进宫。
据说每年为了这送礼的事情,他的兄弟们都闹的不可开交,甚至发生过暗中将对手的贺礼掉包的事情。
“殿下,那咱们原先准备好的贺礼还用带上吗?”
“不用,仅此一份,足矣!”太子昭将盒子丢给王鼎钧,带着换好衣服的唐越出门。
时间紧迫,他们也没有坐马车而是骑马。
天气冷,唐越不想自己骑,便赖在太子昭的马背上,缩在他的怀里,感受着寒风从两侧呼啸而过。
等他们入宫,正好赶在大王露面的前一步抵达大殿,在群臣与皇室宗亲复杂的目光下走到位置上坐下。
“众爱卿不必拘礼,今年风调雨顺,边境安平,太子又凯旋归来,并且化险为夷,寡人也可以过个轻轻松松的年了,来,把酒满上,寡人先敬众爱卿一杯!”
“谢大王,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喝下这头一杯酒,殿中有人站出来说:‘大王,您刚才还忘了说一件大喜事啊。”
“哦?是什么?”
“您忘了?太子殿下大婚啊,太子妃还是个名满天下的神医,这也是可喜可贺的大事啊。”
南晋王的笑脸有瞬间的龟裂,兴致不太高地附和了一句:“说来也是,南晋有此人才,必能攘外安内,四海升平。”
这话说的就有些虚了,唐越瞅了那说话的人一眼,正是他情敌的老爹——老郡王是也。
这满堂的人都知道,大王虽然同意了太子殿下娶男妃,可是面子上还是挂不住的,说出去旁人还真以为他是忌惮太子才给他塞个男人当妻子呢。
所以唐越平时也不怎么进宫,只有按例必须进宫请安的日子才会和太子昭一起来,反正他一个男人,也不可能单独去给王后请安,更不可能随侍身旁,免去了不少麻烦。
“父王,儿臣前些日子得到了一块奇石,形如飞龙,据说是突然出现的,一定是父王的圣明感动了上苍,特此降下的祥瑞。”王子贤第一个起身献宝。
“三弟得如此宝贝,为兄也想大开眼界,不过你眼里恐怕是没有我这位王兄吧,哦,今年新立了太子,无论从辈分还是从身份,也轮不到你第一个出场啊。”
自从大王子被禁足后,这每年除夕宴第一个献宝的人就成了三王子,二王子早年夭折,已经不在人世,嫡子又在外征战,也不在宫中。
大王子被禁足后便心灰意冷,即使过了三年的期限也不出府,整日将自己锁在书房中,焚香煮茶或者写写画画,也从不参与宫中的活动。
以至于大家完全忘了他的存在。
王子贤愣了下,继而惭愧地拱手道:“王兄见谅,这……习惯了,都是小弟鲁莽,还请王兄先向父王献上贺礼。”
大王子瞥了他一眼,摇头说:“不用了,王兄财力微薄,送不起好东西,不如先看看上天降下了什么样的奇石,能形似飞龙。”
南晋王看了大儿子几眼,淡淡地说:“煦儿今日也来了,你也该出来走走了,别成晶龟缩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中。”
“喏,儿臣遵旨。”
南晋王转而换了张笑脸,催促三王子:“贤儿,快将你那奇石抬上来,也让寡人开开眼界。”
王子贤高高抬起下巴,挺直胸脯,命人将那奇石抬上来。
四个壮汉扛着一座盖着红布的东西进来,从他们的脚步和表情可以看出,这块石头的重量不轻。
东西放下来时,众人听那沉闷的声响,一个个伸长脖子等着。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唐越也不例外,他捅了下身旁的太子昭,小声问:“你说他找来的这块石头真是天然的?”
形似飞龙啊,开玩笑,那得多大的概率才能出一声这样的石头啊?
“父王,请您亲自揭开红布吧。”王子贤一副孝顺的小模样。
南晋王大声笑笑,“好!”然后大步走下王座,先是绕着那块石头走了两圈,继而用力一掀,露出了红布下那宝石的真面目。
“呀……”众人吃惊地吸了口气,纷纷赞道:“真是奇迹啊……竟然真的像腾空的飞龙……”
唐越用他挑剔的眼神瞅了半天,也不得不承认这块石头相当奇异,那飞龙石有头有脚,虽然不是百分百相似,却有完整的轮廓,如果再能描上一双精彩的双眼,就更是活灵活现了。
“真是宝贝啊,如此神圣的石头真是从天而降的?”南晋王一寸一寸地抚摸着那块大石头,眼里写满了欣赏。
“父王,您可以问问当地的县令,这还是某地村民第一个发现的呢,因为太过神奇不敢私自藏有,便报给了官府。”
“报给官府的东西为何会出现在三王子府?按理说,这什么县令应该第一时间将这块石头上呈给父王才对。”王子又忍不住呛了一句。
南亚王面色一冷,“你不说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
“好好,父王竟然不介意,那儿臣也没什么好说的。”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暗暗感叹:多年不见王子绪,怎地脾性改变了这么多?他们记忆中的大王子可是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的啊。
“你这位王兄……感觉全身上下都是负能量啊。”唐越觉得,如果能给他一颗原子弹,他一定会把这里的人作炸了。
太子昭已经多年没有和这位大兄长见过面了,对他的了解有限,只是依稀记得他当年犯下的大错,并不一点同情心。
“来就不是个表里如一的人,你以后少与他接触为好。”
唐越正要答应,就见王子绪朝他这个方向看来,还友好地冲他笑笑,点了个头。
唐越习惯性地想回个微笑,脑袋就被太子昭掰了过去,他无奈地回答:“知道了。”
“哼,此人心性不佳,且是好色之徒,别搭理他。”
唐越试探着问:“好色……好男色?”。
太子昭阴沉着脸点头,当年这位大王子就是勾搭了大王的男宠,才被禁足三年,也还好是男宠,如果是皇宫夫人,就不是禁足三年这么简单了。
耳边还充斥着大臣们对那块石头的各种赞美声,唐越觉得这座王宫阴森又酷冷,人呆久了容易变态。
“好,好东西!来人……将此宝石放进寡人的居室中,这是上天的赏赐,寡人一定要日日参拜才行!”
“大王英明!”众人也不会在此时去扫南晋王的兴,各种好听的话都奉上了。
而王子贤也得了南晋王的赏赐,虽然只是几斗珍珠几匹宝马,但风头算是出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