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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害羞是什么。”
“我有点怕和陌生人说话。”云息说话的语气虽然很平静,但让江朝戈听着却有一丝丝心酸,他不知道云息小时候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反正,不受人待见,怎么样都不会好受吧,以至于他长大了都不会主动提起自己其实是樊氏子孙。
数完金币,云息心满意足地带着走了,临走前还不忘提醒:“纳物袋我还收你一百金币好了,记得准备好啊。”
江朝戈挥挥手:“快去,少不了你的。”
回到房里,江朝戈把匕首扔给正在喝酒的炙玄,炙玄接了过来,把玩儿了两下就把自己的手臂划了个小血口子。
“你这是玩儿刀还是玩儿自己啊。”江朝戈笑着在他手上轻轻一抹,伤口就消失了。
炙玄嘟囔道:“这把匕首上有肥遗的味道,真臭。”
“你这鼻子真不知道是好是坏,虽然能闻到常人闻不到的东西,可是难闻的东西你也躲避不了。”
炙玄道:“习惯了就好了,有时候也可以选择只闻自己喜欢的,但是如果臭味太强烈也挡不住。”炙玄一把搂住他的腰,让他坐在了自己腿上,高挺地鼻梁蹭了蹭他的颈窝,“你的味道是全世界最最好闻的。”
江朝戈低笑道:“是吗,我的味道是什么样的味道。”他轻嗅炙玄头发里皂角的味道,那是昨天他亲手打上去的。
“嗯……很暖和,很安心,很香,只有你有这种味道。”
江朝戈逗他:“可我血液里还有巫祖的味道呢。”
炙玄皱起眉,不爽道:“你提这个干嘛,你不提我早忘了。”
江朝戈笑道:“哎,我错了。”
“你亲我一下,我就原谅你。”炙玄撅起嘴凑了过去。
江朝戈重重在他嘴唇上啵了一口,便从他腿上站了起来:“你继续喝,我修炼去。”
炙玄猛地将他又按回了自己腿上,并收紧手臂,霸道地说:“不准去。”
“又怎么了?”
“你来空桑城这么久,几乎都没陪过我,你现在陪我一个,不,两个小时。”
江朝戈笑道:“行,你想干什么?不许说做ài。”
炙玄张开的嘴又闭上了,哀怨地看着江朝戈:“可我喜欢呀……”
“我说过这个要有节制。”江朝戈现在还能感觉到腰酸,那可是三天前的后遗症啊。炙玄的欲望简直是无止境的,更可怕的是,炙玄有使不完的体力供其挥霍,而他毕竟只是个凡人,虽然因为魂力的加深,体能已经是超人状态,可也有些架不住炙玄的热情,最让他郁闷的是,炙玄的“行动力”全是自己给的。
有一次,他实在被一浪高过一浪地欲望折磨得受不了了,神志不清之间就把炙玄收进了兵器里,虽然他马上意识到这么做不妥,再把炙玄放出来,小祖宗硬是三天没跟他说过一句话,那股委屈简直能把整城的空气变成酸的,从那以后他也不敢这么干了。
炙玄失望地紧抱着江朝戈,就算不能做什么,他也不想撒手,他活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找到一样比酒更吸引他的东西,他只想一直一直这么和江朝戈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让他觉得无比地开心。
江朝戈见他没吃饱饭的样子,心里有些想笑,捏着他的下巴亲了亲他:“要不我继续给你讲故事吧。”
“好啊。”
“你想听什么?”
“说说你那时候是怎么跟人打架的。”
“那我就要说说我的匕首神技了……”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他们已经许久没在同一个地方呆这么久了。空桑城真是个安逸的城市,其实,他们能感觉自己已经被盯上了,毕竟这群人一看就非寻常人,且整个客栈一包就是一个月,实在惹人怀疑。但对方既然迟迟没有行动,他们也乐得清闲,毕竟现在又有谁敢招惹他们。
江朝戈的魂力大增,突破三级指日可待,只是冷落了炙玄,让炙玄成天都气哼哼的。
云息把新的纳物袋做了出来,这只纳物袋取自一种叫赤蠕的鱼,体积小很多,江朝戈只用来放最珍贵的东西。
壬王伤好后,喜欢坐在院子里,指导柳清明练剑,那壬王剑当真是世间罕有地尊贵优雅,修长如玉竹、薄削如柳叶,配上柳清明这温润公子,真是天造地设之和。
饮川终日寻一处暖阳普照、微风拂面的好地方,捧着一本书就能一动不动地从日出看到日落,那副娴静优雅,如画一般美丽。
虞人殊、龙芗、阮千宿和寺斯,也都在暗自努力,为了迎接下一次的生死战斗。
有一天,客栈突然来了一个访客,指明要找江朝戈,客栈伙计跟江朝戈说的时候,江朝戈一口回绝,不让人进来,他们暂时不想和空桑城的任何人扯上关系,而却氏之人,就算知道他们的身份,也绝对不敢打草惊蛇。
伙计扭头就去把人打发走,可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了:“大人,那个人说,他是叔想见的人,是不是你们亲戚啊?”
江朝戈一怔,猛地站起来,大步朝外走去,伙计短腿,小跑着跟了上去。
只见门外一人长身玉立,头戴一顶罩黑纱的斗笠,看上去很是神秘。
江朝戈已经猜到来人是谁了,在门边迎道:“请进吧。”
那人跨进了门來。
江朝戈从怀里掏出几个铜币,随手扔给了伙计:“你和其他人都不要来后院。”
“是,大人,谢谢大人。”
伙计走后,江朝戈淡道:“见到你安好,殊一定会很高兴的,大皇子殿下。”
那人掀开黑纱,露出一张消瘦疲倦的脸,尽管仍是端正英俊,却有几分不正常地苍白,他正是被篡夺皇位后被迫离开天鳌城的曾经的太子——虞人潇。
虞人潇长叹一声,道:“我还没想好要不要见他。”
“你知道他今天出去了,特意来找我?”江朝戈道,“你果然一直在空桑城,而且监视着我们。”
“监视谈不上,不过我确实从你们开始找我的时候就知道你们来了。我本不想见你们,我不想、也不能见任何人,一直躲在我舅母的寝宫里,可你们在这里竟然呆了这么久,我想,不来见你们,你们恐怕是不会走。”
“殿下,你误会了,我们并不只是在等你。”他们想找一个安全平静的地方好好休养、修炼,既然啸血、焚念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们也想静观其变,空桑城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你们在等什么?”
“等……时机到来。”
虞人潇摇了摇头:“你们去天鳌城了吗,见到虞人奎了吗。”
“见到了。”
虞人潇握了握拳头:“若是让位给殊,我会欣然而往,但奎……他不是帝王的料子,他刚愎自用、心胸狭窄,心里只装得下自己,而那淫兽夙寒,更是以玩弄人为乐,若是太平盛世也就算了,可如今快要天下大乱了,把天棱国交给他们,我日夜难安。”
“我理解殿下的顾虑。”江朝戈心想,虞人潇难道是想找他们“借兵”?以他们现在的阵容,打败一个夙寒自然不在话下,这大皇子说话如此拐弯抹角,其实不就是想让他们出手,今天来探探口风吗,“可殿下,我有个疑问,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而不去找殊?”
“我有些没脸见他。”虞人潇苦笑道,“彼时年少,我们把酒言欢、抵足夜谈,我说我要在天棱国大兴新政,富国富民,保虞人氏在我有生之年国泰民安,他说他要做我的鞍前大将军,为我扫清异党、定外安邦。虽然那是年少的狂言,可如今他已经有了为我定外安邦的力量,我却丢了皇位……”
“殿下千万别这么想,就我所知,殊唯一关心的,只是你的安危。”
虞人潇再次叹息:“这两个月,我过得浑浑噩噩,每日都跟做梦一般,一遍遍忆起消失数月的奎,突然坐在那狰狞的上古异兽身上,大摇大摆地走进天鳌城的场景。那一天真如末日降临般,天地变色、日月无光,全城的百姓都惶恐不已。曾经我以为极厉害的天级魂兽,在夙寒面前几乎没有战力,他就算什么都不做,仅仅是站着,都能将人吓得腿软。父皇连惊带吓,一口气没提上来,就那么去了……”他眼圈红了,“我永远忘不了夙寒看我们的眼神,就像在看一群蝼蚁。我真不敢想象,奎为了皇位,能以万金皇子之身伺兽。”
江朝戈安慰道:“殿下也不要太介怀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有却氏这个靠山,走一步瞧一步吧。”江朝戈心想,想从我这儿探口风,你真是挑错人了。他一点都不想卷入这三个皇子之间的权力斗争,因为他们之间的利害关系,早已经不仅仅关乎权,还关乎无数条无辜地生命,如果要从夙寒手里抢回皇位,势必是一场血战,恐怕会落得皇都城邦尽毁、血流漂橹,谁愿意看到那样的下场。
虞人潇也感觉到了江朝戈的难缠,便不再感怀旧事:“我今天来,是想让你劝劝殊,不要再找我了。你们召唤出上古异兽,必然有艰巨的任务在前方等着,叫他不必为我费心,如果你能让他相信我在某处活得很好,那就更好了。”虞人潇说完后,认真等着江朝戈的反应。
江朝戈只是笑道:“我会劝他的。”
虞人潇也并不表现出失望,只是放下黑纱,沉声道:“那么,便当我从未来过吧,谢谢你当初将殊救出皇都。”
江朝戈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避重就轻地答道:“我和殊一见如故,应该的。”
虞人潇走后,江朝戈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着。虞人潇平白无故来这一趟,真的是为了让自己劝虞人殊放弃寻找?不对,他感觉虞人潇并没有放弃皇位,而他们是唯一可能帮助他夺回皇位的人,今天来这一趟,恐怕不单纯。
回到房间,炙玄好奇地说:“谁找你啊。”
“虞人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