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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推荐的那个洋人医师被宜妃给赶了出来,宜妃不肯让他给老九看,皇上也没法子,不过似乎他之前给老九用的药还是起了效果的,人已经清醒过来了,就是可能一边耳朵不好使了。”
“治不好了?”
“应当是治不好了罢……”胤禔叹了叹气。
胤礽嘴角撇了撇:“爷特地给她找的人替她儿子医治,她既然不领情,弄成这样也与人无尤了。”
其实之前胤礽已经听张诚说了这事,那意大利传教士被宜妃赶走之后一直在扼腕叹息,说是九阿哥能再让他看诊两日一准能好还不会落下病根子,可惜翊坤宫的主子根本不信任他。
胤禔想起之前在乾东所听的胤俄说的话,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宜妃她,似乎对你怨气还挺大的。”
胤礽挑起眉,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胤禔把胤俄的话复述了一遍,胤礽听罢冷嗤:“莫名其妙,她自己儿子调皮弄成这样干爷什么事,亏得爷还到处替他寻医问药呢,若非如此,她那儿子指不定就没了。”
“可我听人说胤禟醒了她一直在念着菩萨保佑,似乎并没觉得是太子爷你的功劳。”
这话胤禔倒确实没说错,宜妃非但不认为是那洋人给胤禟下的药起了作用,反倒觉得因为自己明智地将之赶了走坚持让太医看诊才有了起色,而胤禟的一只耳朵到底是失聪了,这根刺从此深扎在她心里,便是再不能拔除。
“她爱怎么想怎么想吧,”胤礽并未将之放在心上,反正他该做的都做了,自问问心无愧就行:“我问你呢,皇上是不是已经定了今年春闱的主考官?”
胤禔点了点头:“今早早朝才刚下的旨,礼部尚书徐乾学任总裁,翰林院掌院学士汤斌副之。”
胤礽闻言手指摩挲着下巴似是若有所思,胤禔说着则看了他一眼,好奇道:“你突然关心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这段时日都在养病,汗阿玛也不让我上朝了,闲得无聊,随口问问而已。”
胤礽说的未必是实话,不过胤禔知道再问也是多余便也就不再说了:“不提这个了。”
胤禔靠过去,将他拥进怀里,咬着胤礽的耳朵低声说道:“你快点好起来,看不到你上朝都没意思了。”
胤礽懒懒睨了他一眼:“你这是真心话?”
“当然是真心的。”
“……”胤礽心说没了爷你明明应该更意气风发干劲十足才对吧?
早朝过后,一辆马车自乾东所出发出了宫门拐了个弯,不消一刻钟就停了下来,车外传来小太监的低声禀报:“爷,到了。”
“嗯。”
车里的人应着却并没有下车,而是叫赶车的挑了个不起眼的角落被树荫遮挡住的位置停下,等了片刻就有人匆匆而来也上了车与他请安,而他点了点头,过后又半撩起了车帘子静静朝外头看。
对面就是六部衙门,才下了朝的官员陆陆续续回了来,车里的人轻抿起唇,仔细看着,将一张张的脸映进了脑海里。
“八爷,今日是您第一回进部衙,怎么不下车去呢?”
“先看看再说。”
来的人正是胤禩,而与他请安的那个则是安亲王府的十九阿哥,有辅国公爵位在身的务尔占。
十一岁的胤禩也到了上朝听政的年纪,又在康熙的指派下进了吏部学习,而今日,便是他第一次来这六部衙门报道。
“那个人是谁?”胤禩微抬起下颚,点了点衙门口正与人说笑的那个,随口问务尔占。
看官服应该是个六品官,胤禩已经注意了他许久,从先头起就一直装着正巧经过不时地上前与上朝回来的官员热络套近乎,满脸都是谄媚,可转过头人一走却又是另一副嫉妒与不屑的嘴脸,实在是有够瞧的。
在胤禩与务尔占说话的这会儿,那人又与才回来的刑部侍郎套上了近乎,点头哈腰的模样看得胤禩也不由得皱眉。
务尔占低声解释道:“那是吏部主事梅鋗,和与他说话的那刑部侍郎郑重一样,本都是明珠一伙的,俱是都察院的七品监察御史出身,不过俩人命数不同,郑重攀上了大贝勒和明珠,几年时间就高升上了从二品的刑部侍郎,这个梅鋗嘛,之前得罪了大贝勒和明珠一回,到现在也还是在六品的位置上苦苦挣扎,所以爷您别看他面上与这刑部侍郎热络,背地里不定怎么妒恨呢。”
胤禩闻言微眯起了眼:“他得罪过大贝勒?什么缘由?”
“具体就不清楚了,这个梅鋗与之前那余国柱有表亲关系,本是很能入得了明珠的眼的,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得罪了大贝勒,从此就只能眼见着别人高升却没他的份了。”
原来如此,胤禩想了片刻,勾起嘴角笑了笑,抬脚下了车去。
吏部尚书苏赫得了消息,已经率了吏部上下亲自出来迎接与他请安,胤禩笑得温和:“劳烦大人了,我是被皇上指派来吏部与诸位大人学习的,怎好如斯劳师动众,都快起来吧。”
一众人听了暗自送了口气,这个主子爷看样子是个好相处的,胤禩一一与尚书和左右侍郎客套过,抬脚进了门里去,路过那梅鋗身边时顿了一下,不着痕迹地斜睨了他一眼,眼里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梅鋗心中一凛,胤禩便已经走远了,于是他只当是自己的错觉,抹了抹汗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人是谁估计没人记得了……
☆、试探
三十年二月,礼部尚书徐乾学调刑部,工部尚书沙穆哈调礼部。
沙穆哈到礼部报道的第一天就碰上了件棘手的事情,适逢下月清明奉先殿祭祀庆典,他的桌案上压着下头人拟写的仪注奏呈,沙穆哈看过心生疑惑,他才调任礼部,对礼部的这些事情并不是顶清楚,却也敏锐地觉察到了有些不对劲,见三阿哥胤祉就在身边,没有多犹豫就走上了前去。
恭敬地问过安,这才将那折子递到胤祉面前,问他:“三爷,这是下月奉先殿祭祀的仪注,这么写好吗?将太子爷的拜褥置于槛内……这个似乎以前没有过?”
胤祉只瞥了一眼,漫不经心地道:“这个不归爷管,你自个看着办吧,不过拟折子的官员都是惯常做这些的,想必也出不了大岔子,尚书大人若是不放心,倒也可以重新拟一份再送去给皇上。”
沙穆哈踟蹰片刻道了谢回了自己桌案前去,暗想着这么拟写,这位三阿哥又是这个态度,难不成是太子爷或是索额图授意的?
沙穆哈是个老实人,没有太多的刁钻心思,无党无派当然也不敢得罪谁尤其是太子爷一伙的,所以既然三爷都说出不了岔子,皇上那边又催得紧,他初来乍到,还是不要生事的好,所以就这么呈上去应当是没有问题的吧?
胤祉看着沙穆哈似是想通了坐下去就开始重新誊抄了一遍折子,然后就派人送了出去,转开眼暗笑了笑。
在从塞外启程回来的路上,胤祉眼见着因为活佛的几句话而平白受了康熙冷待的胤禛有些闷闷不乐,找了个机会与他闲聊起这事问他是怎么想的,而胤禛苦笑了笑,却是反问他:“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想?”
胤祉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如果是他就因为旁人的几句话就被康熙忌惮,连争取表现都有可能引来猜忌,以后都得如履薄冰小心行事稍有差池就可能万劫不复,他还当真是不敢想象。
而胤禛又道:“其实汗阿玛会担心我们觊觎太子之位,同样也会担心太子爷觊觎他的皇位,他的底线就在那里,不信,你可以试他一试。”
你可以试他一试……
胤祉轻抿下唇,就像是受了某种蛊惑一般,他确实想试一试他们汗阿玛对太子爷到底能容忍到什么程度了。
畅春园。
繁花似锦,水青山秀,如斯美景可惜太子爷却没有多少心思欣赏,三日之前,原本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的胤礽突然收到康熙口谕,让他前来畅春园养病,说是他身子不好这清明祭祀庆典就免了,把病养好了为上。
起先胤礽还莫名其妙,其后就收到消息,知道那礼部尚书都做了什么好事,无故又给他添了个什么样的大麻烦。
身为储君,挑战君权,也活该他又被康熙惦记了。
沙穆哈呈上去的折子康熙看完就摔了,直接一道圣旨下去,连狡辩的机会也不给,将之革职流放了。
可怜的礼部尚书,才调任没两日,屁股还没坐热,这官帽就生生丢了。
胤禔进到瑞景轩正屋的门,一眼就看到胤礽一手搂着酒壶,一手搂着个美人醉眼迷蒙地靠在榻上,衣衫凌乱,形象全无。
心底的怒气一下就腾了起来,胤禔大步走上前去,夺了他手里的壶狠狠摔了,又将那美人掀翻在地,听着美人的惊呼,厌恶地皱起眉,转头瞪他一眼:“还不快滚!”
美人含着泪看着胤礽:“爷……”
胤禔一阵恶寒,这才注意到这美人竟是个男扮女装的,穿着女人的衣裳拢着长发还涂脂抹粉,实在是有够瞧的。
胤礽挥挥手,便有太监进了来。
美人被人给带了下去,胤礽的目光转到胤禔身上,满脸的红晕,微眯着眸子,不悦质问他:“你做什么?这是爷的地方,你闯进来做什么?你眼里还有爷这个皇太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