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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冒认唐英雄后人,小妇人夫君徐鸿儒。”女道士道。
朱由校转头问骆养性:“徐鸿儒是谁?”
这下不止女道士怒了,连骆养性也是很尴尬:“他是天启二年叛变的白莲教首领。”
朱由校惊奇的道:“朕怎么没听说过?”
骆养性道:“这徐鸿儒也是时运不济,他造反的时候刚好皇上派毕通政使任山东布政使,他们连一个县城都没打下,就被毕通政使给灭了.....毕通政使觉得只是一伙乱民,就按例处理了,后来锦衣卫才查知,这是白莲教鼓动的造反.........”
朱由校一下想起来了,这不是历史上天启二年最强之时占据半个山东的徐鸿儒白莲教起义吗。结果如今浪花都没翻出来就被灭啦.....够悲催的。
“既如此,你报仇找毕自肃报仇去就好了,找我麻烦干啥....我真是良民!”
骆养性装作没听到,这皇帝时不时就抽次风,他都习惯了。
女道士冷哼道“哼,不是你个狗皇帝处心积虑引诱我夫君造反,再以伏兵屠戮我白莲教众,我等怎会这般下场!”
“老娘们,你真想多了,朕当时忙别的事儿去啦,根本没理会你们在犄角旮旯玩造反过家家那种事儿....”朱由校哭笑不得,这真是无妄之灾啊,人家毕自肃太牛,也怪我咯?
“本官可证明,当时皇上根本没看到你夫君造反的奏章,人家毕通政使把你夫君当做普通乱民灭了,根本没写奏章请功.........”骆养性知道这时候笑不好,没见人家女道士正很受伤呢吗?可是他真快忍不住啦........
这叫啥?太把自己当回事儿?
“我们,在你眼里就是犄角旮旯玩造反过家家?”女道士很受伤。
朱由校心有不忍,人家好不容易造个反,那是杀头的买卖,容易吗,他决定安慰她一下“嗯,我甚至没派一兵一卒........”
朱由校都快忍不住笑出声!不过那太不人道了!他为了不让女道士羞愤致死,决定忍着!
“是嘛....我丈夫一家抛家舍业,拼就一家性命,在你看来就是在犄角旮旯玩的造反过家家嘛.......”女道士明显失神了.....双眼空洞再无光彩。
朱由校觉得这么打击人家不太地道,但是他对这些明末起义军又实在没好感。当然,还是那句话,能活的下去谁愿意造反啊?这句话适合于陕西那些灾民,不适合山东白莲教!
朱由校登基之初哪怕再难,甚至不要脸的张口管妹妹借钱,都免了农民辽饷,并且让人敲锣打鼓的到处通知,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还造反,就说不上为民请命了!
那徐鸿儒原本刚造反还没多大地盘儿呢,就敢称帝,可见其野心!
所以虽然徐鸿儒很悲催,但是朱由校一点也不可怜他。
“若你家身在陕西,活不下去了,造反,虽法理不容,却也情有可原。可是山东已经开始种植玉米,粮食产量大增,还没了辽饷,你等竟然还要造反,如此就别怪朕心狠手辣。你竟还有脸给你那老公报仇!?你这老娘们真是臭不要脸之极!”朱由校难得有机会骂人,早憋坏了好吗。
骆养性表示我什么都听不见。
女道士不再辩驳,只闭目待死。
朱由校不是圣贤,那个宫女还可原宥,但是也要远远的发配走,就是怕她什么时候再起意行刺,她亲朋古旧都在京城,发配到眉州终生不能再见,亦算惩罚。
这徐鸿儒的老婆就没啥说的了,造反,必遭凌迟之刑。
历史上太祖成祖对待反贼最是狠辣,仁宗正德却有对愚夫愚妇自称皇帝一笑而过之事。因为大明初时江山尚不稳固,一有造反就怕有人效仿,必须镇之以重法。后来朱家正统已经深入人心,不怎么怕了,些许愚夫愚妇也不放在心上。
可是徐鸿儒不同,他是想称帝的,若是他成功了,不啻打了朱由校一嘴巴。好在朱由校不止提前灭了奢崇明,安邦彦,还把努尔哈意图占据辽东的野心粉碎,以致原历史上徐鸿儒造反的“天赐良机”彻底不再。
后续就不用朱由校亲自插手了,若是还不能把白莲教弄的元气大伤几十年不能搞事情,就让骆养性去养猪!
该去会会那个奇士杨士奇了,看看这个天启五年会试唯一的人才能不能让自己看对眼。
不到五日,朱由校就到了浙江昆山县。所以说交通工具的进步,缩小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嘛。若是以前,他来回一趟一个多月,才不敢说走就走......
“大叔,请教县衙怎么走啊!我想告状!”
那大叔瞅瞅他,还有他的俩随从:“嘁,秦大人不会理会你们的。”说罢就不吱声了。
朱由校无语了,理不理跟我问路有必然联系吗?我只是问个路啊....
没招儿,只能顺官道走,到县里再说吧。
“皇上,咱们先吃饭?”方正化饿了......
朱由校无奈,这群练武的都是大吃货,还容易饿。
几人找了个酒楼随便点了几个招牌菜就开吃,朱由校如今出巡都只带方正化和梁子洲了,这俩人要是保护不了他的安危,再多也玄。
吃饱喝足问小二:“小二,县衙在哪儿?”
这群人还没付账呢!惹不起惹不起,只得告诉他们。“前面街口左转,前行五百步就差不多了!”
倒是不远。
这才付了账。
果然按照小二的说法,县衙已是在望。“门口咋没差役?”朱由校疑惑道。
旁边老百姓路过听到说道:“差役都去抓捕盗贼了。”
朱由校点点头,起码这是个做事儿的县令。
走到鸣冤鼓,就咚咚咚一顿敲。
不一会从内堂出来几个差役:“可是你等敲鼓?”
多新鲜啊,这鼓旁边就仨人,朱由校回道:“正是我等。”
差役道:“等着,这就去叫老爷。”说罢蹬蹬蹬跑了.........合着这位县太爷根本不在县衙。
这位奇士秦士奇正在唱昆曲呢........旁边还一群票友........也是没谁了。
“大人!不好了大人不好了!”差役边喊边跑过来,刚过来就被秦士奇扇了一巴掌。
“谁不好了!我好好的呢!”秦士奇怒道。
“呃,是小的不好了!大人,有人敲鸣冤鼓啦!”差役赶忙道。
秦士奇一凛,一般来说正常的老百姓告状,要写诉状的,敢敲鸣冤鼓的,就都不是小事儿。
“快去看看!”说罢当先就往县衙赶回。
秦士奇和差役这一溜小跑,就回了县衙。
见鸣冤鼓旁边站了仨人,一个一身贵气,分明是惯做发号施令之人,一个一身杀气,仿佛爬过尸山趟过血海,一个一身侠气,倒像个武林中人。这仨人的组合倒是奇怪。
“可是你等有冤要伸!?”秦士奇问道。“有何冤情,从实道来。”
“我等特来状告本县知县杨士奇,公务期间不再县衙办公耽于逸乐,没准是去喝了花酒........”朱由校一本正经的瞎侃。
“合着各位是来找茬的......”秦士奇一翻白眼。“公务已尽数办完,本县自当巡查县内之治安。”
“........原来和票友唱昆曲是巡查治安,受教了。”梁子洲躬身一礼,好像真受教了一般。显然刚才跟踪了那位衙役。
以秦士奇的脸皮也不由一红,“几位前来本县到底何事,若是那御史便请参奏于我。”
“哈哈”朱由校一笑道:“听说昆山县县令秦士奇是个奇士,特来一会。”
“原来是消遣于我来着。”杨士奇却松了口气,这御史的嘴不饶人啊,要是被他们知道了,自己少不得有个狂悖的评价,今天的考绩,估计就玄了。
“都说你是奇士,何奇之有?”朱由校笑问。
“不阿谀奉承,脾气臭,嘴硬。”秦士奇道。
“这有何奇?”朱由校道:“朝中诸公多有刚正之辈,例如刑部尚书,史继偕,督察院掌院胡东渐就多次顶撞皇上。”
点了点头,秦士奇道“如今朝中诸公倒是多有正直之士,除了那徐光启,纯是皇帝应声虫,温体仁,毫无廉耻。”
得,朱由校这下知道这人有多奇了,你会跟陌生人说自己的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坏话吗?这人就敢!而且旁边还有一堆衙役那,你就一点也不注意点影响啊?
“.....我觉得秦县令做县令不太合适,你适合去做御史...”朱由校说罢,就不再多留,转身走了。
“大人,这些人是...?”衙役问道。
“我这县令怕是当到头啦。等信儿吧,要么罢官,要么去当御史......”秦士奇摇了摇头,御史那种骂人的活儿,不好不好,还是县令逍遥,可惜,由不得自己。
一个月后,秦士奇被调任南直隶巡按御史。顺便给了个奉议大夫的虚阶。秦士奇愣了,连升四级?自己到底走通了那位大人的门路.......?
秦士奇最后留恋的看了一眼县衙,转头无奈的走了。
衙役们评价:“贱人,就是矫情。哪有人升官儿像这位一样?还真是人如其名。”
其他衙役也都认同的点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