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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今夜再起经久不散的浓雾,在白宫参加完会议的他独自开着林肯停在了校门口,灯火通明的古校门口来往者脚步匆匆,他拒绝了所有围上来的女人们,在夹层的一迭资料里找出她的电话打了过去。
毕竟耗了这么久才让他信任自己,但信任产生也就意味可以收网了,虽然两人上次称得上是不欢而散。
“唯。”男人沙哑的嗓子眼挤出着一个字。
唯想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声音的主人是谁,她乖巧的应了一声,“银。”
“晚上在我家有派对,你要来吗,大老远来圣帝学习的你,可要跟这群机器们打好交道。”他的声音沉着冷静,几乎不给她拒绝的原因,就这样敲着方向盘等着她的答案。
她不会拒绝的,他想,因为自己有足够的底气。
唯叹气一声看了眼窗外如墨的夜,机器,是指这些同学们吗。
“你也来吧,顺便可以和我聊聊你的近况。”薛天纵忍不住的催促道,将校门口的风景看了又看。
作为她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唯的确没有什么办法拒绝,她咬了咬手指嗯了一声。
电话这端立马轻笑起来,“我在门口,那次的老位置等你。”
不等她回应他就切断了通话,关了按摩躺在主驾等待着。
等待,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是无礼和最讨厌的事,能让自己等的人,她还是第一个。
为了带走她自己可是早早的已经将太子公馆举办派对的消息放了出去,来者皆是美国政界权贵之子和奥德莉那些人。
为了毁了她,自己这盘棋越下越大,鱼线也越放越远了。
只在美国留一年吗,唯,这将是你此生难忘的三百六十五天。
正在吸烟的他老远就看到那个扭捏的身影出现在小道上,又有所顾虑般站在他车窗前扭捏着。
“怎么,不上来?跑着去?”他低声笑了两声问着,烟雾从鼻孔和嘴角溢出,唯皱了皱眉。
“我,你告诉我你家在哪,我自己坐车去吧。”她说完还左看看右看看,谨慎的样子让他没由来的一阵心烦。
不过薛天纵自然知道她怕什么,他灭了烟打开了车门键,副驾的黑色车门在夜色下缓缓打开,迎宾灯也冒着银光映在地上让人看不透。
他的眼睛看着她的小脸发光,“我家那条路,只有我的车能过。计程车什么的,没那个资格而且周围压根没有到时候你怎么回来?”
好一个此路是我开的傲气,唯浑身一震思来想去还是坐上了副驾。
她看着车子驶向南方震惊的看着他的侧脸,“你,你家不是在那边吗,怎么……”
恍然大悟一切后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认真的眼,男人也回过头看着她,“我有很多家。”
轻飘飘的一句话简单介绍自己的身份又打消了她的顾虑。
车子一路在她惊讶的神色中从车道直接开到了中式客厅,下车时薛天纵不经意间碰了碰她的手,又尴尬的抽离,和她并肩去往电梯里。
“这儿的人不比国内,开放多了,希望你也可以对我敞开心扉,我是华艺钱庄的北美理事会长,我可不是什么坏人。”他看着玻璃电梯上她的背影压低了声音自我介绍着,只是最后一句的含真量,几乎为零。
他不是好人。
“你看起来很小,已经是会长了吗。”唯转过身脱口而出,他的脸的的确确有掩饰不住的青涩,但偏偏那双眼的点缀让他整个人都有着成熟男人的阴郁,眉眼间却丝毫不存女气。
“对男人说很小这个词可不太好,至于会长这个身份没什么厉害的,你不如想想华艺姓什么。”薛天纵抬起手在她脑门弹了一下,“叫我全名就行,薛天纵。”
“薛天纵?”她揉了揉脑壳试探性开口,她当然知道世界十强的华艺资本姓薛,对方看着她宠溺的点了点头,“薛天纵,薛天纵?”
她喊了几声,他应了几次。
太子公馆六楼是独立的露天泳池,隐私性和放纵比例成正比,一身正装的他出现在人均露骨的地方似乎有点不太合时宜。
这里装扮的很好看,圣诞树上挂满了彩灯和计生用品,游泳池里漂浮的东西是数不清的美刀。
还有几个华人坐在一旁的长桌上背对他们看着星河阔谈着天。
薛天纵抬手打了个招呼,将她带去了吸嗨了的大喇叭身边,说着还朝着对方眨了个媚眼。
不过大喇叭和奥德莉作为对她发起全校攻击的幕后黑手,今晚当然不会放过送上门的烤全羊。
他被朋友们簇拥着离开,看着她被冰冷的手拽进了地狱。
陈逸明显喝高了,靠在沙发上撅着嘴含糊不清说着什么。
薛天纵到现在为止一口没喝,但吸了。
浓雾经久不散,他躺在躺椅上看着挂着几点星光的黑夜发呆,耳边除了众人的嬉笑就是落水声。
他很想回头看看,想赶走奥德莉和大喇叭。可他更恨今年的团圆饭也是一个人。
他恨,恨意自心底发芽,在他不服输的性子下野蛮生长,长到,一丝退路都没有。
偏偏,衍生了情。
……
几小时后游泳池上漂浮着几根针管,岸边到处都是随处可见的粉末和弹壳,女仆们低着头谨慎的清理着,对于岸上狼狈的人是一眼都不敢看。
薛天纵端着香槟走到衣不蔽体的她身旁,自己送她的校服被撕扯的不成样子,被酒水打湿粘在她身上。
盯了许久,他才露出来隐匿许久的残笑,“啧,狼狈。不过还好不是什么成瘾性高的东西,只是一部分兴奋剂。”
“人们都说你是建筑界的少年天才,设计过不少有名的建筑物,你看我这公馆门口的维纳斯怎么样?”声音沙哑又带着隐忍,他看着没反应的唯仰起了头直视元月。
自己的罪行,月也是参与者。
忽然间,眼尾溢出一滴热泪,他也没反应,感受着那滴泪砸入脚下的地板。
他黯淡的双眼也爬满吸食后产生的血丝,酒杯被摔在她一旁,炸起的碎片擦过了她的脸。
唯觉得脸上一阵刺痛,但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爽翻天三个字。
被打到一片混乱之中,有人拽着她的胳膊注射了什么。
这个地方果然自己就不该来。
唯躺在岸边一言不发,疯狂的吸着氧气。她四肢都被麻痹唯一能做的只有转动眼球,连溢出的热泪也根本忍不回去,身下冰冷的地板都被她仅存的余温暖热。
薛天纵看着她这样心里此刻是满意极了,他拉起她的胳膊将她扔到了泳池里冷眼看着她往下坠,就和看垃圾一样的眼神,自此他不在含有未开的爱恋。
唯闭上了眼往下沉去,她感受着空前绝后的水充斥自己的鼻子和耳里,而氧气,她无论如何也呼吸不到了。
在她快要死掉时,什么声音抖听不到。自己的心跳从剧烈跳动缓儿一点动静都要没有了吗。
又一阵坠落声传来,有人将她从水底拉起捏着她的脸和她两张唇在蓝色的泳池里紧密贴合,力道很大,大到将她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是氧气吗,别开玩笑了,薛天纵是个人渣。
他抱着她浮出水面,看着女孩晕在自己肩头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慌乱和挣扎。
为什么自己会跳下来,看着她淹死顺手丢在大西洋就行了,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纵身一跃呢。
自己这样的人对于飞机杯和配偶的要求都高到极致,那自己是把她当做了什么,又为什么头脑一热就跳了下来,薛天纵想不明白。
唯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一周后,男人早已在校方那边打了招呼,顺便用她的指纹解开她的手机给那个男的发了两个字,分手。
顺便和她往常一样对着父母一天三句报平安,在装作是他们的女儿时,薛天纵感受到了一个家庭才有的问候和氛围。
爸爸不善言辞却会问及自己的功课和身体状况,妈妈会提醒自己晚上早点休息,一天三顿饭都拍个照片发了过来。
是很简单的家常便饭,国内,今天是阖家团圆的中秋节,他特意给唯妈妈发了一句,中秋快乐,妈妈。
隔着跨越大洋的信号,他也拥有了几秒只存在于静态照片里的妈妈。
而唯现在正躺在他的卧室,四肢,脖颈,都被上了五道虹膜锁固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