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清浅(二)

妤琪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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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仍在缓缓地下着,天气有些阴。

    昨晚下的深达五寸的雪又开始加厚了。

    龙颜松和宁羽殇一起走在上学的路上,脚下的雪被踩的“吱嘎”作响。宁羽殇看着一望无际的洁白,和那寥廓的天空上缓缓落下的雪花,心里也跟着辽阔起来,丝毫没受阴天的影响而心情阴郁。宁羽殇一直都很乐观,这是龙颜松认识她以来对她的印象。

    龙颜松抓着宁羽殇的纤细的手,抓得紧紧的,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摔倒。

    一向文静的宁羽殇此刻也仿佛解放了天性似的,伸出手,看着飘在手心里的雪花因体温一下子就融化了的样子,冲着身边的龙颜松暖暖的笑了笑。

    “春雪满空来,触处似花开。”宁羽殇看着手心里的水滴,轻笑了笑,说道:“这可不像花。”

    龙颜松看着她明亮的眸子,有些动情地说道:“你比花还要美。”

    宁羽殇闻言,脸顿时红了,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小声说了句:“狡猾。”

    龙颜松勾了勾嘴角,轻轻的捏了捏宁羽殇的小手,他发现,握着她的手时,自己的整颗心都要被填满了,感觉和她在一起,就像拥有了全世界。

    ......

    那个雨天,在图书馆外,宁羽殇撑着伞,伞下的两个人慢慢的走着。龙颜松看这伞的尺寸,为了防止宁羽殇淋雨,刻意的往边上偏了偏,不一会儿,整个肩膀便湿了。

    宁羽殇表示很抱歉,便请龙颜松去她家里洗漱一下换件干衣服免得冻感冒。

    看着眼前古香古色的庭院,心中不由得感叹,就应该是宁羽殇住的地方。

    刚进院子,便见不远处的一个亭子里有一个人正在作画。执笔的模样、作画的姿态都和宁羽殇相似极了。

    宁羽殇见到那人,喊了一声:“爸,你怎么在这儿作画呢?雨天阴气重,当心伤了身子。”她上前扶着那人的胳膊,就要让他回屋。

    “不用担心,一会儿就好了。”宁一则此时发现了这素未谋面的男生,问道:“小小,这位是谁啊?”小小是宁羽殇的小名。

    “爸,他是我同学,淋了雨,我请他到家来换件衣服,免得冻坏了。”宁羽殇此时才意识到她把龙颜松抛到了脑后,有些抱歉的解释道。

    龙颜松看着眼前儒雅的中年男人,很是恭敬的喊了一声:“伯父,打扰了。”

    宁一则审视了龙颜松一番,觉得他看上去还不错,便说道:“你带他去浴室吧。我完成了就回去。”摆了摆手,又开始了绘画。作品初见轮廓,是一幅雨中莲花图。转头看了看那已然不见莲花的池子,觉得宁伯父的这幅画作别有意趣。

    热水准备好后,龙颜松将自己手里拿的书放在了桌子上,接过宁羽殇为自己找的宁一则的衣服,便进了浴室。宁羽殇看了看龙颜松放下的书,突然发现了一本十分熟悉的书,那是自己两年前丢失的《唐诗宋词选》。她看见扉页上写着的“龙颜松、1995年7月购买于二酉书社”字样,笑了笑,这本书兜兜转转竟然到了二酉书社,和他还蛮有缘份的。

    龙颜松洗了大约有半个小时,他正在长身体的时候,穿着宁一则的旧衣有些不太合身。当他一副别扭又努力表现出平静的样子出现在宁羽殇面前的时候,着实把宁羽殇给逗笑了。

    龙颜松看到宁羽殇正在翻《唐诗宋词选》,连忙岔开话题,说道:“这本书是你的吧。”

    宁羽殇轻轻地点了点头,补充道:“它现在是你的。”

    “说起来,我当时看到里面的批注的时候,就在想,这该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啊,细腻又多情、温柔又典雅,才情一等一的好。前几天又看到了你的小楷,对你更是印象深刻。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龙颜松拉开一个椅子,坐了下来。

    “这也是一种缘分吧,我的书辗转到了你的手里。”宁羽殇笑得很温柔。

    “你是不是特别喜欢传统文化?我看你们家里还有你的父亲都带着一种书香气,关于这方面,你肯定懂很多吧。”龙颜松想起她给他的印象,想对她有更深的了解。

    “确实,我喜欢传统文化,尤爱唐诗宋词。宋代词人里最喜欢柳永和苏轼。”宁羽殇看了看自己的家,说道,“我自小在这个家里长大,你刚才也看到了,我父亲喜欢作画,他对古典文献的爱好自小感染着我,就自然而然的喜欢上了传统文化。”

    “怪不得你的书法参赛作品是柳永的《八声甘州》呢,我也很喜欢苏轼,不过,宋词人中,比起柳永,我却更钟爱李清照一些,我打心底里觉得她是女子的典范,很是值得敬佩。”龙颜松心底感叹,宁羽殇也是个像李清照一样很有才情的女子呢。

    “话说回来,你母亲呢,我还没有见到她呢。”龙颜松突然意识到,从踏进宁羽殇家以后,只见到了她父亲,却是没有见过他母亲,自己不能失礼了,应当拜见一下。

    “我母亲,在两年前就得癌症去世了。”宁羽殇轻吐出心底的痛楚。

    龙颜松一愣,连忙道歉。宁羽殇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此事不怪他,但是她一想到母亲,和龙颜松聊天的心思便没了,看到父亲恰好走进来,知会了龙颜松和父亲一声之后,便独自离开了。

    宁一则看着龙颜松脸上还未待掩去的愧疚与失落,便有些了然。坐下来,问龙颜松:“小伙子,会下棋吗?”

    龙颜松回过神来,回答:“略懂皮毛。”

    “懂就好,来,我们下一盘棋。”宁一则从里屋的书橱里拿出棋盘和棋子,摆在桌上。

    “你执黑子还是白子?”宁一则问他。

    “伯父先选便好。”他礼让道。

    “那我便选黑子,白子先行,你便先下吧。”宁一则此时仅仅是一个慈祥的长者。

    “好。”龙颜松也懂得万事要适可而止的道理,便知趣的执起白子,先下了一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