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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星阁。
“窈窈,朕来看你了。”
宁窈窈穿着一身红色的薄纱裙,懒懒的倚靠在软榻上,一双修长雪白的玉腿和白嫩的玉足从裙子中探出来,半遮半掩,格外的令人遐想。
天气炎热,她的屋子里还放着一口精致的小白瓷缸,里面盛着大块冰块,足可见下面人对她的用心。
宁窈窈手中捧着一本民间话本,讲的是再俗套不过的书生与富家千金一见钟情私定终身的故事,可偏偏她看得有滋有味,往日总是有意收敛着的眉毛如今尽数舒展开来,眼角眉梢都透露出风情的媚意。
专注的连宋煜辰的寒暄都未曾听见。
而这幅美人图,却给踏入进来的宋煜辰造成了前所未有的视觉冲击,令他当即便傻了眼,愣在了门口。
“娘娘...”采薇见宋煜辰面色不对,连忙轻声提醒她,却被宋煜辰猛的瞪了一眼,只好瘪瘪嘴,到底没有继续出声。
“你们退下吧,我来看看宸妃。”宋煜辰对着她和身后的一众奴仆招手,眸光却半点没从宁窈窈身上移开。
宋煜辰带来的人见怪不怪,他已经连着三日来这枕星阁却被宸妃娘娘拒之门外,如今皇上发令,自然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至于采薇,却并不放心自家娘娘和她早就不喜欢了的皇上在一起,却碍于他的身份不得不听命,只好咬咬下唇、一步三回头的慢慢离开了。
宁窈窈浑然不觉,只觉得这人类之间的情情爱爱着实愚蠢又有趣了些。
在粉妖种族灭绝之前,她接触过的同族,刚开始,无一不是视爱情为饱腹的东西,可粉妖生来绝美异常,获取他人的好感和爱意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等到再没有饿肚子的忧虑,便将爱情视为生活的调味品。
男欢女爱,不过是些从新鲜感中以获取欢愉的经历,哪有人类话本中描述的这样有趣?
宁窈窈瞧到正起劲,噗嗤一声笑出声,在外人看来是开心的反应,可实际上也仅仅是对剧中人的嘲弄。
“窈窈,你在看什么?怎么这么开心?”
就在她看的专心致志时,耳边突然吹来一股暧昧的呼吸,紧接着,便听见宋煜辰那厮刻意压低以显示性感磁性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皇上!”
宁窈窈面色一变,立刻进入了戏精模式,手中的话本随意往地上一扔,立马便要起身行礼。
“哎!窈窈何须跟朕如此多礼?”
宋煜辰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以不容拒绝的力道将她慢吞吞的按了回去,这还不算,一边阻止她行礼的动作,一边眸光幽深的紧盯她不放,手指在她的腕处暧昧的摩挲。
“窈窈,朕甚少见你穿这样鲜艳的红色。”
宁窈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脸上是羞赧的笑,可另一条得空的手却暗暗的将自己裸露出来的腿用裙子轻轻掩住。
“皇上恕罪,大红色原本是皇后该穿的颜色,臣妾竟然因为中宫无主而忘却了这个规矩!是臣妾的错!”
宁窈窈以退为进,面上轻咬着唇,眸光慌乱小心,全然是一幅无意间犯下大错的忏悔模样。
在他的主动提醒下,宋煜辰才刚想起来这条所谓的规矩,笑容一僵,眼中仅仅忌惮了短短一瞬,却因为她潋滟慌乱的眸光顿时失了神。
宁窈窈低着头,以颔首认罪的机会,露出一截修长雪白的玉颈和那两支精致的锁骨来,还有那从上而下俯视的一双卷翘乌黑的睫毛,显得她整个人如同一个破碎的瓷娃娃。
宋煜辰顿时心猿意马,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连带着声音都暗哑了许多:“窈窈...朕不怪你,你...天姿国色,穿这样艳丽鲜明的红色,甚是好看!朕许你这个特权!”
“皇上...”宁窈窈顿时期期艾艾的抬眸,本就潋滟的双眼此刻更像是含了两汪春水一般,原本应该显得楚楚动人、可怜巴巴的一双眼睛,却在她身着红裙、冰肌雪骨的衬托下,中和了她身上风情魅惑的气质,她整个人变得既端庄又情迷。
“窈窈...”
在这样的目光下,宋煜辰的声音再度沙哑了些。
眼见着他的手即将朝着宁窈窈身体的方向游走,突然,门口传来一声颤颤巍巍、小心翼翼的通报:“皇上...季贵妃娘娘那边...派了一个宫女儿来,说是...贵妃娘娘病了...”
宋煜辰顿时不耐烦的拧起了眉毛,一双眼睛透露出几分焦躁和饥渴。
外面的声音停下,他却一声不吭不作回应,只是专注的看着宁窈窈的脸,手已经摸上了她的腰肢。
宁窈窈忍耐的咬咬牙:真是没有想到这个季绾儿现在已经失败成这样了,一句话都请不走这个狗皇帝?
外面李总管自知此刻打扰宋煜辰,一定会惹得他心情不佳怒火冲天,可看了看身边泪眼朦胧的小宫女儿,掂量掂量袖子中揣着的金元宝,他到底还是咬咬牙,声音提高了一个级别,高声道:“皇上,这位姑娘说...倘若她请不来皇上,娘娘便会将她乱棍打死的!”
宋煜辰的呼吸声再度沉重了许多,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是因为情欲还是怒意。
宁窈窈眼睁睁看着面前这张令人作呕的脸距离自己越靠越近,他那张勉强算作英俊的脸上,一双眉毛紧紧蹙在一起,无论是眉宇还是眼睛,都显示出他的暴戾来。
宋煜辰伸手狠狠地扣住了她的脑袋,闭着眼睛不想理会外面的声音,只想一亲芳泽。
这几天,他每每来宁窈窈这儿,季绾儿总是以各种理由请她过去。
一次两次还好,毕竟每当他提出留宿或是让宁窈窈侍寝,无一不是吃了闭门羹,那时他尴尬难堪,季绾儿的请令反倒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可现在,佳人就在手中,他那还能舍得下心将美人弃之不顾!
真是太惯着季绾儿了!他可是天子!就算承诺了只爱她一人又怎样?他又不会不碰别的女人!看来,他这些年将季绾儿宠坏了,如今竟半点不知道体贴他!
宁窈窈不动声色,眼底没有半分情愫,见他闭着眼睛马上就要亲上来,只是一个微微偏头,粉嫩的唇就靠近了他的耳朵。
她声音软乎乎的,可时不时上挑的尾音又像是带着一把勾子,将人勾的心痒痒。
“皇上...您去吧,臣妾在这里等着您就是了。”
没有贴上那张梦寐以求的粉唇,宋煜辰眼角眉梢透露着的烦躁再度翻了个翻,听到她推拒的话,眼中闪过一抹不耐:“朕都不说去,你让朕去?”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换做别人,早就跪下去请求饶恕了。
可这样明摆着迁怒的怒气,宁窈窈却没心思伺候,丝毫不显慌乱,笑意也不达眼底:“皇上急什么?这样晴朗的白天,皇上全当去贵妃娘娘那儿消消食了,至于臣妾...”
宁窈窈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却伸出来一根小拇指轻轻在他掌心打圈:“臣妾...只要皇上将夜晚留给臣妾便好了...”
轻飘飘一句话,宋煜辰一张阴沉的脸瞬间转阴为晴,看着她的目光幽深了许多,可却强行克制着自己,从软榻上站直了身子。
“便依窈窈所言。朕去去便回,窈窈准备着,朕的夜晚...留给你便是了。”
听到这话,宁窈窈的脸顿时涨得通红,羞赧的低下了头。
宋煜辰见状,哈哈大笑着离去,笑声远远的传了出去,落在门外辛苦等候的一众奴仆耳中,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可等到他伸手拉开门,视线触及到门前站着的一排宫人,宋煜辰像变脸似的,爽朗的笑声一瞬间消失不见不说,就连表情都凶恶起来。
“哪个是季贵妃派来传话的小宫女儿?”
宋煜辰背着手,高高在上的俯视着面前的一众奴仆。
其余人见状,连忙将背更弯了一些下去,一个穿着普通宫女服饰的小姑娘颤颤巍巍的站了出来:“是...是奴婢...”
宋煜辰点点头:“你刚才说,如果你请不回朕,贵妃便要将你乱棍打死?”
那小宫女忍住抽噎,双眼眼眶红彤彤的,轻轻地点了个头:“是...”
“既如此,那便直接拉下去乱棍打死吧。”
宋煜辰背着手朝外走,随口说出来的一句处置却让在场所有人傻了眼。
他毫不在意的声音从前面飘过来:“就算朕去了贵妃处又如何?朕心情不爽利,乱棍打死你又如何?”
瞧着他远去的背影,耳畔小宫女被拖下去前的哭嚎犹在耳边,李总管怔怔出神,直到身边的小太监提醒,这才大梦初醒一般,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