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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皇上怎么突然下旨封宁妃娘娘的亲妹妹为贵妃？”
“你谨慎着点说话，哪还是什么宁妃啊，皇上不是赐了封号为宸吗？”
“那有什么用！说白了还是个妃位而已！她从前可是王府福晋，皇上明媒正娶的正妻！皇上登基后被季贵妃压了一头不说，如今连自己的妹妹都能一步登天，啧啧啧...”
“你说皇上是怎么想的呀？昨晚宠幸了宁妃...啊不是宸妃，今天一大早却封宸妃娘娘的妹妹为贵妃，要说宸妃娘娘伺候不周惹了皇上生气，可偏偏皇上又辞了宸妃娘娘封号以示嘉赏...”
“谁知道呢，果然贵人们的心思咱们一分一毫都猜不透！”
两个伺候的宫女并肩走在小路上交头接耳，时而感慨时而轻屑，直到二人相携着走远，都没有看到不远处拐角处凝神站着的那个男人。
两人的交谈犹在耳边，顾书皱着眉，目光死死追随着两人的背影，身上的一身白衣还是昨晚的那身并不曾更换，眼下青黑一片，就连鼻子下面都长出了一圈胡茬。
仅仅是一夜不见，再加上一大早风尘仆仆的赶回来，整个人就显得潦倒憔悴。
可一向顾及自身形象的他如今却半点不在意自己已经凌乱的衣衫，一张脸阴沉得厉害，眸中仿佛凝聚着什么情绪风暴。
昨晚...皇上宠幸了宁窈窈？
他只是离开避暑山庄的一个晚上，便发生了这样的事？
原本昨夜他不曾在左相府上见到单子骞的身影还在暗暗心焦，生怕被他趁虚而入。可如今看来...趁虚而入的反倒是皇上？
偏偏宁窈窈还是他名义上的妃子，即便她早早就表露了不想继续待在皇宫之中的心愿，可碰到这样的事，她也只能就此认栽...
就在此时，同样的一个拐角，单子骞穿着一身黑色劲衣从与他相反的方向走过来，面上竟然还带着浅浅的笑！
即便笑容清淡，可与他以往的性格却极不相符，以至于顾书当即便皱眉，移了一步挡在了他的面前。
“一晚不见，单将军——容光焕发。”
顾书淡笑着颔首，对他躬了一下身，算是行礼。
突然见他窜出来，单子骞明显一怔，脸上的笑容淡下去，眸光回避略显心虚，对着他回了一礼：“听闻顾丞相深夜前往左相府中议事，单某无才无学一介武夫，帮不上丞相的忙，丞相见笑了。”
顾书死死盯着他的脸，将他所有的面目表情收入眼中，见他一反常态的神色，顿时敏锐的皱眉，意识到了不对劲。
只是事情没有证据，现在下定论为时尚早。
他细细盯着单子骞的表情，面上的笑容却没有丝毫纰漏，开口不着痕迹的试探道：“将军可曾听闻昨夜皇上召幸了宁妃娘娘，可却在今日封宁妃妹妹宁舒舒为贵妃之事？”
他说这话，重点尽数放在前半句。
不出他的意外，单子骞第一反应的惊诧过后，不是愤怒亦不是伤怀，而是心虚和逃避。
单子骞一介武夫，最不擅长的就是那些弯弯绕绕，自然也不会怎么伪装自己的情绪。更何况顾书这个话题的确是他第一次听说，措不及防之下，自然露出马脚。
基本上验证了心中的猜想，顾书扯扯嘴角，点了点头，向前一步靠近单子骞，笑容极冷：“将军好大的胆子，与贵妃有首尾。”
他的突然发难出乎了单子骞的意料，面目惊愣了一瞬，便强装镇定了下来。
只见他丝毫不慌，反倒迎上了顾书咄咄逼人的目光：“丞相好大的胆子，明知昨夜皇上召幸了宁妃，却反倒攀咬臣与宁妃一口，丞相所言，意欲何为？”
这也是顾书的疑惑所在。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按照单子骞的反应，宁妃是绝对不会与皇上共度一夜的！既然如此，那么又为何皇上会对外如此言说？
等等...那两个宫女说，给了宁窈窈封号，还封了宁舒舒为...贵妃？
看来此事不简单，还需他细细查证一番才是。
“本相开玩笑的，单将军何须当真？”顾书笑着对他点点头，又状似嫌弃的抬起胳膊闻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本相风尘仆仆实在需要沐浴，就不多奉陪了，将军请便。”
两人错身离开。
等到他朝着与自己背道而驰的方向走去，单子骞脸上的笑容淡下去，眸色凝重了不少：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都说皇上昨晚召幸了宁妃？为何皇上要封窈窈的妹妹为贵妃？
究竟发生了什么...
与此同时，枕星阁。
宋煜辰今日只觉得头疼得很，对待往日视为真爱的季绾儿都不甚用心了，又发生了这档子事，只想着摆脱那两个女人，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跟着宁窈窈回到了她的住所。
两人若无其事的推开门走了进来，空气中散发着浓郁的芳香。
宁窈窈同采薇对视了一眼，从她额头的一层汗珠，和眼中的庆幸与劫后余生看出来，恐怕是她听说了狗皇帝要跟她回来，这才一早跑回来收拾一下早上尚未来得及收拾的残局。
至于空气中靡乱的味道，则用了重香来掩盖。
宁窈窈对她露出一个肯定的笑容，心中思忖着她如今是越发心细体贴，已经是个合格的心腹了。
既然她已经有了一个得意的贴身婢女，那初为贵妃、身边没有可用之人的宁舒舒自然也需要...
宁窈窈的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皇上，您用茶。”宁窈窈面色恭敬，低着头为他奉上一杯茶。
宋煜辰打量了一眼她的神色，只觉得她和从前那个无趣的榆木疙瘩明明都是一幅受气包的模样，却比从前讨喜许多。
“宸妃，今日的事，委屈你了。”宋煜辰假模假样的接过茶盏，又顺手摸了她一把。
宁窈窈苦笑着摇摇头，将手收回来，面色戚戚：“臣妾不委屈，委屈的是舒舒。”
现在提到那个女人他就生气，宋煜辰眉毛一拧，面色不快：“她有什么好委屈的！算计了朕，朕却给她贵妃之位！她还不知道知足吗！”
宁窈窈心中狂笑，却期期艾艾的低下头，声音哽咽。
“舒舒是宁家定下来的，一早便要为后的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