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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宁施主你在吗?”
第二日清晨,天才刚亮透,空泽就背着一个简易的行囊,穿着来时的袈裟,双手合十的站到了厢房的院子里,看着那扇紧闭的木门欲言又止。
他站在原地,等了半晌都没有声响。
怕她在睡觉,思虑再三之下,空泽还是开了口:“宁施主,小僧,是来向你辞行的。”
屋内还是悄无声息,空泽干脆直接将脑袋抬起来,视线落在木门上,好像看见了她本人一样。
不知道,她的伤势好些了吗?上一次见面,她本就有伤在身,又被楚掌门伤的那样重,不知道经过这些天的休养,有没有好些了?
“宁施主,此次会盟已经结束,小僧即将启程,回禅宗。”
“宁施主,此山庄近些年归太虚门所有,实在不宜久留。等施主梳洗打扮后,不若早些离去为好。”
“宁施主,小僧告辞。”
最后一次对着木门行了一次合十颔首礼,空泽的视线停在门口了一瞬,直接转身离开。
木屋内。
“他走了,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宁窈窈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感受着喉咙的压制束缚,小心翼翼的试探着用气音问了一嘴。
云阙安静的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声响,确定脚步声逐渐走远、消失,打量了一眼宁窈窈的神色,这才松开掐着她脖子的手,眉毛微微拧在一起,拿出一块与上次不同的巾帕擦拭着手掌。
妈的云阙智障!
再次被嫌弃的宁窈窈瞪了他一眼,眼珠子转了一个圈,慢吞吞的举起了两只白嫩的手,脸上的笑容灿烂又狗腿:“这位大人,您怎么又来了?您上次不是放过小的了吗?”
云阙淡淡的睃了她一眼,薄唇微启,无情而又残酷:“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宁窈窈无奈的一歪头,脸上出现焦急,她原本坐在床上,听了他的话,当下急的从床上都要跳起来了:“这位大人,你别错杀啊!小的真的不是那魔教教主!”
唰的一声,一柄闪着寒光的宝剑就抵上了她的脖颈。
云阙的面容上像笼罩着一层寒霜,眼中是深深的戒备:“你怎么知道我怀疑你是魔教教主!”
这冷冽的语气,好像宁窈窈敢说错说慢一个字,他手中的宝剑顿时就能划破她的肌肤,让她血染当场一样。
宁窈窈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慌乱,她从来没想过直接把自己伪装成截然不同的、畏畏缩缩的人,半真半假的将他们蒙蔽过去,到时候揭开真相才有意思不是?
她脸上的笑容更狗腿了,小心翼翼的捏着剑锋往外推了推,谄媚的将一双桃花眼弯成小月牙:“大人!您可是缥缈宗的宗主!实打实的大人物!”
“小人虽然位卑,可您也不要把小的当傻子不是?”
“能让您这种大人物如临大敌、再三试探的,恐怕那在江湖上,也得是一等一、响当当的大人物了!小的还是一介女流,那江湖上响当当的女子不就更少了?”
“小人不才,从前恰好听说过,那魔教教主,二八芳华,长得倾城之姿,风流又残忍,最是喜穿红衣!”
“说来大人可能不信,小的从前行走江湖,由于这一身红衣,还有这一脸风华绝代的美貌,还真被不少人错认成那魔女!可大人你怎会不知,那魔女除了喜穿红衣,最标志性的,可就是那一双异类红眸了!”
宁窈窈腆着笑脸,凑近云阙:“大人你看,小的这可是实打实的正常眼睛啊!”
云阙正被她话里话外的自夸搞得嫌弃不已,见她又嬉皮笑脸的凑近,顿时皱起眉毛就朝后退了一步,站在一步之外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她的眼睛,却是正常眼睛无疑。
虽然被她的说词说服了大半,可他仍然冷着一张脸继续追问:“既然知道会被错认,为何还是穿着一身红衣招摇?”
宁窈窈瞪大了眼睛,脸上的笑意也没了,她朝后退了一步,似乎是不敢相信这种话怎么会从大人物嘴里说出来?
“大人!您这话可说的太霸道了吧!”
“凭什么那魔女喜欢穿红衣,她就能穿着红衣招摇过市,我喜欢红衣,就因为会被误认就不能穿了?”
宁窈窈的两个腮帮子鼓了一口气,朝着云阙瞪眼睛,满脸的不服气:“穿红衣是我的喜好!我偏要穿!”
云阙才不管她什么表情什么情绪,冷淡的转移了视线。
即便他已经完全的被宁窈窈说服,可他本性谨慎,为了确保事无纰漏,从胸前掏出了一把精致的神索扔到她的床上。
他睃了她一眼,面无表情:“把自己捆起来,跟我回宗门。”
宁窈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眼睛看向他,见他视线引导性的看向手持着的剑柄,顿时哑了火,乖乖的捡起来绳子,用手向两边抻了抻。
“这么有韧性啊?”宁窈窈小声叨叨。蹙了一下眉头,五官跟着皱成一团,看起来极为苦恼。
云阙冷眼看着,不发表言论。
宁窈窈先是试图用绳子把自己绑起来,可折腾了半天,除了将规规整整扔下来的绳子折腾的一团乱麻,没有半分进展。
“大人...”宁窈窈软了嗓子,小心翼翼的抬眼看向云阙,瘪着嘴跟他撒娇求饶:“大人...我跟你回去就是了,但你让我把自己捆起来,我实在做不到啊...”
听了她的话,云阙的视线开始在她和绳子中间来回打量,眉毛轻轻皱着,脸上若有若无的嫌弃,好像在说她怎么是个连绑自己都绑不住的废物?
宁窈窈自然也看出来了他的轻视,暗自咬着后槽牙:老娘不把你坑得底裤都没了就不姓宁!
尽管心中骂娘,可脸上的表情却无辜又委屈:“大人...要不您就让我紧紧跟着你?你看啊,我不会绑绳子,万一到时候把自己磨的满身是血,不说脏了您的衣服,光是脏了您的车马不也挺让您糟心的吗?”
“不如就让我紧紧跟着您寸步不离,既能防止我有什么小动作、逃跑,还能让我为您当牛做马,如何?”
云阙的眼眸低垂下来,开始作思考模样。
良久以后。
“跟上。”